遊若身後的人聽罷都大吃一驚,腳下加緊了步伐,來到山洞入口處往裏一瞧,隻見這窄小的山洞入口處隻有迎著晨光泛起的石壁影子,並沒有鄭旺父女的蹤跡。(..tw好看的小說)


    遊若跺腳懊惱道:“我們太大意了,隻想著眼前的敵人隻有亦裏丹兒、哈姆克台吉和陳了因三人。卻沒有想到鄭旺的心思,他隻要被我們捉到了北京,要麽做一輩子牢,要麽就會被殺。他哪裏會這麽殺,又這麽好的機會還不好好利用。”


    梁浩錚皺眉道:“其實跑了鄭旺不算什麽,可這寶藏的鑰匙還在他的身上。”小木著急道:“那還不快追?”梁浩錚此刻看向鐵磊,先是說道:“鐵大人,你手臂有傷,就先去太原吧。我們……雷大哥,你看?”雷動道:“這樣吧,俺與鐵磊一路往東北方向追。俺走快些,若是追的上,便將他二人拿了,倘若沒有追上,便在保定等著鐵磊,隨他一同進京。”


    遊若點頭道:“好!之前我和鐵大人在半山坡的時候,我曾注意到山洞口。那時他二人沒有出來。一定是陳了因將鐵大人叫下山去的時候,二人才跑掉的。自陳了因一番對話之後,再加上浩錚哥哥傳授鐵大人‘破甕拳法’中的療傷篇,不過是兩個時辰,他們二人肯定跑不遠。我和浩錚哥哥往東南方向追去,若是追的上,就近通知地方衙門,讓他們送信去京城。若是沒有追上,咱們一個月後京城相會吧!”


    梁浩錚笑道:“你不打算迴杭州了麽?”遊若小嘴一嘟,嗔怪道:“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豈可這麽輕易的迴去?”


    小木道:“既然如此,我便往西南去追了……”符戎堂聽罷,截斷小木的話頭,說道:“還是由我去西南吧。若是追上,我便將鄭旺和鄭巧蓮交給地方衙門,若是沒有追上,我便獨自迴昆侖山複命去了!”小木一拍腦門,苦笑道:“險些忘了,不僅這鄭旺父女二人要緊,寶藏鑰匙要緊,那玄鐵禪杖重新鍛造成鬼麵金剛杵一事同樣要緊。符大俠可別忘了……”符戎堂笑道:“我自然忘不了,我迴師門複命之後,便去紅教求得鬼麵金剛杵的鍛造圖紙,再返迴江南,將三柄玄鐵禪杖帶給陶前輩。”小木問道:“那這玄鐵禪杖如今誰來帶在身上?”


    五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鐵磊說道:“不如就由我帶著吧。我雖有傷在身,可就近能調動錦衣衛和衙門的捕快,如今太平盛世,不怕別人來搶。再說,外人誰也瞧不出這是玄鐵神器。”小木點頭道:“如此甚好,那咱們快快出發吧。”


    五人自此分手告別,符戎堂往西南經過太原,尋找鄭旺父女蹤跡,尋找無果,又途徑西安,走南路迴了昆侖山複命。而小木本是要往西北方向去的,隻因西北不遠便是河套地區,乃是邊境所在,鄭旺父女也未必走的過去。即便走過去了,也有官兵阻攔,沒有通牒,出不了關卡。所以小木直直北上,先到了大同尋找,並沒有找到鄭旺父女二人,於是經萬全都司去了京城等待。而雷動先行一步,過真定、保定,尋找無果,在保定等待兩日後,與鐵磊一同運送著三把玄鐵禪杖進了京城,最先同小木會合。


    且說梁浩錚同遊若一路南下,隻因為這是找人,並不是趕路,所以二人每到一個鎮集上,便要開始打聽,並且毫無目的的尋找。這同時也給了鄭旺和鄭巧蓮父女二人逃命的時間。


    這一日,二人穿過一個叫“陶川集”的小鎮之後,已離順德(今河北邢台市古稱)不遠了。二人又往順德方向走了三十裏,隻瞧前方不遠處乃是一個茶棚。這茶棚高掛白底黑色的打幡,上書一個“茶”字,而茶棚本身則十分精致,不僅搭建茶棚的木料考究,就連桌椅板凳,也與豪華客棧的家置無異。


    梁浩錚瞧見這茶棚模樣,心中暗暗感覺有些不詳,低聲對身旁遊若說道:“遊若妹妹,你瞧這茶棚豈不奇怪?往常的茶棚都是搭建的簡單,有些粗茶淡飯供客人歇腳之用,而這個茶棚,卻如此豪華。能買得起這些家當的人,又何必還在意這麽一個小小的茶棚生意?”遊若笑道:“浩錚哥哥心思真細,我趕了許久的路,又餓又渴,早已想不到這類東西了。(..tw)”梁浩錚苦笑一聲,歎道:“我也是吃過茶棚的虧,所以每次看到,總有些心有餘悸。”遊若道:“不管這些,咱們且先進去歇歇腳,喝口茶。萬一是個黑店,就憑你的功夫,一些尋常山賊、強盜還無法動咱們。”梁浩錚點頭道:“是該歇一歇了,隻恨咱們的水和幹糧沒有備足。不過總要等我點頭,在吃他們的,喝他們的。”


    梁浩錚曾在山東萊蕪外的一個茶棚中中過麻藥,所以後來精心鑽研過各類麻藥的味道,加上雷動送給他的毒經,這尋常的毒藥、麻藥,他已經都可以輕易分辨了。


    二人又走幾步,那茶棚中閃出一個小二,笑嘻嘻的說道:“二位客官裏麵請!”梁浩錚打眼一瞧,隻見這茶棚中空蕩蕩的,銀櫃旁坐著一個掌櫃,掌櫃身邊坐著另外一名小二,而那小二的身旁則是一個深藍色的布簾子,布簾子後麵自然是廚房了。


    梁浩錚先是問道:“你們店裏都有什麽?”小二答道:“茶水、包子,一應俱全。隻不過今天廚子不在,沒法給您二位炒菜了。”梁浩錚笑道:“來壺茶,五個包子。”說著,邁步進了茶棚。


    梁浩錚與遊若找了一個靠近門口的桌椅坐下,實為了一旦有特殊情況,逃也容易一些。


    與掌櫃坐在一起的那名小二聽得梁浩錚所要的東西,轉身進了廚房,而迎客的那名小二則挑著麻布,在梁浩錚身前的桌子上左右擦拭。而眼瞧的餘光還不斷的瞥向梁浩錚的衣服當中。


    梁浩錚也趁機觀察了這小二的模樣,隻見他細胳膊細腿兒,眉間既無紅光,太陽穴也沒有高高隆起,顯然是不懂得半點武藝。而長得比自己稍矮了一些,相貌不算醜陋,也不像個農家出來的孩子。


    梁浩錚心道:“雖然這小二不懂武藝,可是也不可掉以輕心。那山東萊蕪的亓順也是不懂武藝的!”想到這裏,試探著問了一句:“小二哥,不知你們這茶棚的老板,是順德城裏的哪位貴人?”那小二不料梁浩錚猛然間問了這麽一句,便笑道:“迴客官的話,我們這茶棚老板不是順德城裏的貴人,而是這山頭上的幾戶農家合夥開的。您不知道,如今這朝廷清明的很,地方官也是個青天大老爺,所以咱們佃戶手頭上都有了一些散碎銀兩。那些的農家想著,一來方便方便過往的路人,二來吧,或許真能賺點銀子。反正不是農耕時,也不計較什麽人力了。”


    梁浩錚心道:“幾家人想要開一家茶棚來方便路人,本是極為平常的事情,但何必弄這麽高檔的桌椅板凳?顯然你在撒謊。”正當梁浩錚思慮時,那一壺茶和五個包子已被端了上來。


    梁浩錚倒了一杯茶水,用鼻子一聞,眉頭一緊,笑道:“這可是碧螺春?”


    那小二笑道:“正是碧螺春,而且是洞庭湖西山的碧螺春。客官嚐嚐味道,可還滿意?”梁浩錚微微一笑,並未喝下,而是說道:“我也知道當今這佃戶手頭上都有了一些散碎銀兩,可是竟能開得起如此豪華的茶棚,卻讓我始料不及。還從洞庭西山上引來上等的碧螺春。”小二忙解釋道:“客官,咱們這不光是佃戶出資,還有一些地主也在投銀子。這些桌椅板凳看著豪華,其實都是從大戶人家裏麵淘汰下來不用的。這地主與佃戶的關係好了,佃戶才能拚命的給他種地不是?”


    梁浩錚點頭道:“說的不錯。”說著,拿起茶杯,又聞了一聞,吹走表麵的茶葉,細細的喝了一小口,口味涼甜,鮮爽生津,但頃刻之間,這股涼甜之後猛然襲來一陣很輕的酸苦。


    梁浩錚心道:“這茶中果然放了麻藥。”隨即抬起頭來,看著遊若,微微搖了搖頭,又將已喝入口中的碧螺春茶吐了出來。


    梁浩錚苦笑道:“小二哥,你們把麻藥放在這麽好的茶葉裏麵,當真是壞了這茶葉的清香!下一次要想麻翻客人,要弄來一些涼茶,來來往往的趕路人口幹舌燥,一看見涼茶,便咕咚咕咚的來上幾大口,嚐不出這麻藥裏的酸苦之味。”


    小二聽罷這話,大吃一驚,他還以為,梁浩錚與遊若不過是尋常的路人。可實沒想到,自己的麻藥卻被梁浩錚給嚐了出來。小二慌忙道:“客……客官,您說的什麽?我不明白。”


    梁浩錚將茶杯猛然往桌上一頓,倒也不發怒,說道:“你去換壺好茶,換幾個沒下藥的包子來。我們趕路實在口渴。”


    小二一聽這話,趕緊提著茶壺,端著包子鑽進了廚房,剛走兩步,朝著掌櫃和另一名小二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心領神會,跟著他一同進了廚房之中。


    外麵坐著的遊若笑道:“浩錚哥哥,你當真能嚐出麻藥的味道來麽?”梁浩錚苦笑道:“你要是被麻藥麻翻一次,這一輩子就再也忘不了這個味道了!”遊若掩嘴偷笑,又不敢太大聲,生怕被廚房中的兩個小二和一個掌櫃聽去,引來其他麻煩。


    而此時,隻聽得“嗖”的一聲,乃是一直響箭的聲音。梁浩錚心道:“果然是山賊,看來來頭還不小。”他剛要開口對遊若說:“咱們先離開吧,隻怕還有更大的麻煩。”便聽到廚房中腳步聲音急促,那迎客的小兒提著一壺茶出來,見了梁浩錚,躬身笑道:“客官,這壺絕對是好茶。您別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您先潤潤嗓子。”


    梁浩錚再倒一杯,果然是沒有麻藥與毒藥的好茶。喝了三杯之後,才示意遊若安全。


    那小二又問道:“客官,敢問您高姓大名?”梁浩錚笑道:“問這做什麽?迴你們寨主的話麽?”小二點頭道:“是了,寨主交代過,凡事碰到英雄好漢,總是要互通一下名號,以免麻到了自己人。”梁浩錚苦笑道:“若通明白,也當來一個明眼人才對,你連我懂不懂功夫都沒有瞧出來,便首先下了麻藥。”


    小二一拍大腿,一臉尷尬的笑道:“昨日也是來了一男一女,我本來想要跟人家互通名號的,結果那男的開口就罵。所以……所以……今日我將這股子氣撒在您二位身上了。”


    梁浩錚一聽“一男一女”,心中“咯噔”一下,慌忙問道:“可是一對父女?”那小二點了點頭。梁浩錚又問:“那他們如今在哪?”小二眨了眨眼,道:“被……被咱們寨主請到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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