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方震冷冷道:“三妹,那小木也是你的朋友麽?”


    洪鶯鶯一看他的表情,心中也是“咯噔”一下,道:“是呀,怎麽啦?我朋友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雖說我還未曾見過他。哦……不,我已見過了。”


    洪方震聽得她一陣兒見過,一陣兒沒見過的,心中暗暗發慌,嘴上說道:“如此說來,那小木是你請到保定來的?”


    這時,廉水博上前解釋道:“洪二公子誤會了,小木並非是三姑娘請到保定來的!他是受我們丐幫幫主雷動所托,前來保定查實丐幫現狀的。您也知道,我們保定分舵是天下第一大分舵,可是如今卻因為貴幫內鬥,實力大跌,幫主豈會坐視不理呢?”


    他這番話,句句是實話,可是洪方震卻並不相信,洪方震暗忖道:“廉水博與三妹是朋友,那就是三妹的人。他們保持中立的一些丐幫元老之中,武藝高強者大有人在,若是小木也從中作梗,我這幫主之位,豈不是泡湯了?”


    洪方震冷笑道:“哼哼,真是笑話。老乞丐,你撒謊都不會撒麽?你們丐幫的事情,雷幫主卻委托一個不相幹的外人插手,於請於理,恐怕都說不過去吧!”


    廉水博眉頭一緊,道:“這是鄙幫家事,還不勞洪二公子掛心。隻消讓符戎堂交出小木,咱們今日的事情就算了了!”


    洪方震道:“三妹啊三妹,二哥隻當你是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沒想到你也在暗中籠絡高手,積蓄力量,窺視這幫主的位置!二哥不怪你,自當你是被小人欺騙!你莫要管這些閑事,迴家照顧爹爹去吧!”


    不待洪鶯鶯答話,廉水博怒道:“洪二公子,你說我廉某人是小人麽?我今日不尋仇,不鬧事,隻為了尋找朋友而來。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當我丐幫是好欺辱的麽?”


    這話說罷,氣憤猛然緊張起來,猶如箭在弦上。而符戎堂聽到了洪方震這番話,心中也是暗暗吃驚,他方才已暗示過了洪方震,說洪鶯鶯身後的少年,是位高手,即便是他自己,也斷難贏他!


    符戎堂湊到了洪方震的耳邊,低聲道:“洪二公子,在下方才說了,那姓孟的少年時位高手,我恐怕也敵不過他!而三姑娘身邊還有位丐幫的舵主廉水博,今日若是在你府上打起來,咱們怕是要吃虧的!”


    洪方震冷笑道:“我府上養了百餘打手,你以為他們都是吃幹飯的麽?”


    符戎堂一驚,道:“你……你想強行將這三個人扣押住嗎?”


    洪方震道:“正有此意。”


    符戎堂剛剛說完要幫助洪方震奪得幫主的位置,此時哪裏可能再說置身事外?他心中明白,今日洪方震肯定要吃一個大虧,不過這樣也好,正好搓搓他的銳氣。


    洪方震冷冷瞪著廉水博,道:“你們丐幫?哼哼,你們丐幫的保定分舵已經名存實亡!還當自己像往日那樣麽?再說了,洪某以為,這天下蒼生都應該感謝我才對,我讓保定的乞丐越來越少,不正是為了黎民著想麽?”


    “你!……”廉水博將自己的幫派看得極為重要,此刻親耳聽到洪方震侮辱丐幫,怒上心頭。正要動手,隻聽得洪方震一聲唿喊,在大堂外的庭院中,立時圍來了三四十名打手!


    洪鶯鶯見了此情此景,嬌軀一顫,連忙道:“二哥,你這是做什麽?既然那小木不在你的府上,你也犯不著傷害我的朋友呀!我是個什麽樣的為人,難道二哥不知道麽?我隻想咱們洪家平平安安,爹爹的身體健健康康,對這馬幫聯盟幫主的寶座,從沒有過非分之想!而且我也不願做這幫主,你硬是叫我做,我還怕做不來呢!”


    洪方震冷笑道:“三妹,這正是你與眾不同的地方吧!咱們爹爹天性要強,什麽事情總喜歡和人爭三分,從不相讓。我們三個脾氣性格上都受到了爹爹的影響,如今他老人家病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馬幫了!”


    洪鶯鶯著急道:“二哥,你真的誤會我啦!有你和大姐在,還嫌家裏弄的不夠亂麽?我若是再插一腳,不就亂上加亂?誰來照顧爹爹呢?我知道爹爹他老人家將一生的精力都放在了馬幫之上,如今馬幫日益壯大,富甲天下,這本是好事,為什麽你們不能同氣連枝?反而節外生枝呢?”


    這時,那少年孟蘇澤上前道:“洪二公子,三姑娘既然都說出這番話來了。想必你心中也清楚,我們登門拜訪,若是在貴府動了手,改日傳了出去,恐怕對洪二公子的聲望也有損吧?”


    洪方震聽罷,心中暗忖:“有損聲望,這還不算什麽。萬一三妹真的有奪位之心,我喪失了打擊她的大好機會,將來豈不是要後悔終生的?”


    想到這裏,便說道:“哼,我洪方震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還用得著他們評說麽?你們今日來此,本就帶著歹意,這又有損了我什麽聲望!”


    廉水博怒道:“洪二公子,你若執意要在府上打鬥,那我和孟少俠隻能奉陪。你也莫要怪我事先沒有通知你,我們雖然隻有三個人,可動起手來,你也占不到什麽便宜!”


    他們三個人,而洪方震府上有一百多人!這番話不僅狂傲,而且絲毫沒有將洪方震放在眼裏。


    洪方震本就受不得別人輕視他,此刻聽了廉水博的話,大怒道:“好,那咱們就走著瞧吧!來人,將這老乞丐抓起來!”


    門外的三十多名打手顯然是受過洪方震訓練的。聽了洪方震的命令,不慌不忙,也沒有人爭功,沒有人怯戰,自覺的就安排好了戰術。


    其中有五人離開人群,去尋找另外的七十多名打手。讓他們在後院和前後門外埋伏。


    而還有二十人自覺的站成了隊形,將洪方震府的大廳正門圍住。


    最後九個人,分別亮出鋼刀,殺上前去!


    因為大堂內的空間有限,他們人多,一股腦的衝將進來,必定適得其反。所以這九個人的目的,是將廉水博逼迫出大堂,在庭院中圍毆與他。


    這九個人,三個攻廉水博上盤,三個攻腰間,三個攻下盤。雖然他們的武藝稀疏,而且膂力不強。但這一招一式,都是訓練久了的,也很久默契!


    廉水博不能蹲,不能躍。千鈞一發之際,腳下晃動,竟如閑庭信步一般的在幾柄鋼刀風縫隙中遊走。那九名打手一時片刻傷不了他,卻將大堂內的桌椅板凳砍了個粉碎。


    孟蘇澤見洪方震下令動手,一把拉住洪鶯鶯的手,來到了大堂的一個角落。


    洪鶯鶯被他一拉,心中的氣憤與緊張蕩然無存,臉上還泛起了陣陣紅暈!


    洪鶯鶯低聲對孟蘇澤道:“蘇澤哥哥,你……你別傷害我的二哥。”


    其實按照道理,擒賊先擒王,孟蘇澤此時離洪方震不過是兩丈的距離,縱然洪方震身邊有一個功力不俗的符戎堂,可他自問符戎堂敵不過他。


    孟蘇澤本想擒住洪方震,護衛著洪鶯鶯和廉水博安全離開,可如今聽了洪鶯鶯這番話,一時為難,苦笑道:“好妹子!你又給我出難題了。好吧,你既然還認他這個二哥,我不傷他便是,待我出門將那些打手打發了。”


    “將那些打手打發了!”這寥寥幾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甚為困難。若是打手將援兵請來,那麽大堂之外將有百人等待著孟蘇澤,他孤身一人,有沒有神兵護體,如何打發這些打手?


    隻見孟蘇澤提起內力,身形一閃,已閃爍到三丈之外!竟像極了“發不老”的成名絕技“七縱神功!”


    這功夫白玉音也懂,但隻不過是用來保護自己。可這孟蘇澤的“七縱神功”明顯比白玉音的要好出許多!


    且說孟蘇澤身影一閃,已出了大堂。那些圍守在大堂之外的打手見孟蘇澤衝將出來,舉刀便砍。


    他們的隊列有序,若有敵人來犯,單單揮舞手中鋼刀即可。


    可他們哪裏料到,這麽一揮不要緊!卻紛紛一個踉蹌,有三、四人用力過猛,被鋼刀帶倒。而此時哪裏能見到孟蘇澤的人影!待他們反映過來時,隻感覺背後一陣強勁的內力襲來。


    孟蘇澤用上了隔山打牛的功力!他自己力量打到第一個人身上,隻要與第一個人身體有接觸的,都被他的氣力所襲,隻是一掌,就將七個打手打翻在地。


    這一招實在是駭人聽聞!饒是昆侖派大弟子符戎堂見了,也是漬漬稱奇!


    孟蘇澤一招偷襲得手,卻馬上發現。剩餘的十幾名打手都持著鋼刀變幻了陣列,紛紛圍著他繞起圈來。


    孟蘇澤身體被圍,隻能看到身前,並看不到身後,而且這些人邊繞邊喊,聽聲辯位的功夫他也用不出來了。


    而一繞、二喊、三冷刀。


    這些人見孟蘇澤表情上有了些急躁,則有人趁機突施冷刀,一刀刺向孟蘇澤的腰間。


    恰在此時,孟蘇澤正麵的一人也持刀來攻。


    他若招架麵前之人,背後則會有損傷。若轉身對敵,恐怕另一個打手就能趁機傷他。


    可孟蘇澤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他一眼瞧破打手的計謀,身子一彎,用食指指尖猛然戳向前方來人的肘部。


    那人肘部吃痛,手中鋼刀一時把持不住。“哐當”一聲,鋼刀落地。緊隨來的又是“叮呤”一聲。在孟蘇澤背後偷襲那人手中的鋼刀,竟像是看中了一塊鐵石一般。


    孟蘇澤微微一笑,轉身一指,正中偷襲者的手腕處的“太淵穴”。


    有句話叫“肺朝百脈,脈會太淵”,這太淵穴是手太陰肺經腧穴。那偷襲者被孟蘇澤用重手法點了手腕的穴道,不僅鋼刀落地,而且劇咳兩聲,一仰頭摔倒在地,已然昏迷了過去。


    剩餘那些打手瞧見孟蘇澤似乎有金剛不壞之體,已經有幾人心裏暗暗發慌,在打退堂鼓了!孟蘇澤瞧見打手臉上的表情變化。用上“七縱神功”,東縱西躍,左右閃爍,瞬間又扣住了三名打手的胳膊,並且破了他們的陣列!


    這時,大堂中傳出一句話道:“孟小弟,用用你八步趕蟬給廉某人看一看吧!”原來這時廉水博已解決了大堂中的九名打手,打的他們站不起身來。


    而那孟蘇澤笑道:“好,就請廉舵主給我指點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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