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沈揚文離開濟南後,南下找到小木。.tw[]


    小木倒也清閑,獨自在宅院的一角荷塘中垂釣。


    八月天氣,暖風陣陣,杭州又溫又濕,還過了最為炎熱的六七月份。小木釣著釣著,竟睡著過去。魚兒拚命的撕咬魚鉤,小木也絲毫不以為意。


    這三年來沈揚文公務纏身,閑暇時也隻在家中看書。所以這是第一次來到小木的宅子裏。一進宅院,隻瞧見鳥語花香,稍走幾步有一處觀湖台,上得高台處,西湖美景盡入眼簾。高台上放著食案、板凳,還有一處避陽亭。


    這觀湖台本是一處單獨的建築,進了宅院後走兩步便能看到。而小木也是刻意顯擺,所以將這高台左右與圍牆都連在了一起。也就是有朋友來探望他的時候,總是要先上高台,下來高台才是正堂。


    這本違反了當時建築原則,但一來小木還不在意,二來宅院是成化皇帝下旨賞賜的,所有杭州的工匠也是積極來給小木改建,三來,昆侖派的弟子屢次找尋小木的麻煩,弄這麽一個高台在一進門處,他們也不敢冒冒失失的闖進小木家中。


    可這卻苦了沈揚文,他從北京參加完殿試,就一路南下,迴到南京還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茶,又馬上去到了濟南找尋雷動。與雷動定下計策後,馬上又南下尋找小木,他本就是個讀書人,體魄並不強健,這來來往往的趕路,實在是苦了他,此刻還要翻爬高台才能見到小木,心中真是又惱怒,又好笑。


    沈揚文走進宅院荷塘,瞧見小木微微閉著眼睛,靠在一張長椅上甚為悠閑,當下感覺氣憤,從地上拾了一顆石子,朝著小木“嘩”的扔將過去。


    小木聽聲辯位,以為有人來犯,慌忙抓起魚竿格擋,卻甩上來一條大鯉魚。小木也沒看清來人,皺著眉頭大喝道:“天王老子閻王爺爺我哪個沒見過?妖怪,放馬過來吧!”


    沈揚文笑道:“三弟,是我。”


    小木一見沈揚文,登時來了精神,忙湊上去親熱。沈揚文笑道:“你還是老樣子,就像這不大一樣。剛才喊得什麽妖怪?什麽天王老子?又什麽閻王爺爺的?”


    小木笑道:“二哥,你可不知道,這幾個月我天天在家,都已經憋壞啦!除了每天練功、釣魚之外,我找了一些誌怪小說來看,嘿嘿,真有意思!”


    沈揚文不住搖頭,但想想也對,小木天性頑劣,不找些事情來打發時間,豈不是要悶死他。沈揚文問道:“為何悶了也沒有出去走走?”


    小木苦笑道:“二哥有所不知,這幾個月來,那些昆侖派的牛鼻子追我追的厲害。他們怕我師父,不敢私自闖入我的家中,隻在家外埋伏著,我一出去,就被他們跟上,不論去哪都是束手束腳,好生難受。你若再不來陪我,當真要把我活活悶死啦!”


    沈揚文拍著小木肩頭,嬉笑道:“我來正是給你個好消息。可讓你出去活動活動。”


    小木眉頭一舒,問道:“什麽好消息?叫我去哪?”


    沈揚文便將與雷動的計劃,全部告訴了小木。小木一拍大腿,笑道:“雷幫主可太了解我了,這攪屎棍子的角色,非我莫屬!”


    沈揚文搖頭苦笑,說道:“你也別光顧著搗亂而忘了正事。去了保定之後,還得找找那馬幫幫主洪葉秋的小女兒洪鶯鶯,幫助她接管來馬幫的生意,且不可讓馬幫的內亂影響到了北方的百姓。”


    小木點頭笑道:“好,好。我記住了!可是我去了保定,要先找誰呢?而且……而且如何讓昆侖派的人卷入這些人的爭鬥中?”


    沈揚文思慮了一陣,說道:“你拿著丐幫信物,先去打聽打聽保定丐幫分舵的位置。之後想辦法混入裏麵,看清楚哪些人在幫主洪方蓉,哪些人在幫助洪方震,哪些人中立。一定要將他們的首腦人物記下來。雷幫主和我分手時也不曾告訴我應當讓你去找誰,隻怕是事發突然,他也沒有完全查清,若不然,就不會如此發愁了。至於……”


    沈揚文未曾說完,小木便將他的話打斷,思索道:“洪方震……洪方震……”念了幾麵這人的名字,恍然大悟,笑道:“呀,我想起來了!這人說起來,還與我有些關聯呢!”


    沈揚文一驚,急忙追問。


    小木道:“我師父的故事給你說過了吧?他有一段時間,是整個江湖的公敵。有一次在北邊遇難,好像就是被馬幫的幫主洪葉秋給救了!師父六根未淨,這些俗家恩情,他是不願意拖欠的,所以就允諾了那個馬幫幫主,說將來會收他的兒子做徒弟,傳授蓋世神功!”


    沈揚文點頭道:“這麽說,那洪方震竟是你的師兄了?”


    小木道:“什麽師兄,他又沒有正式拜師。再說了,馬幫洪家的勢力這麽大,洪葉秋那老頭怎麽會稀罕我師父收他兒子當徒弟呢?估計救了我師父後,這件事情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啦!”


    沈揚文笑道:“那這洪方震也不算與你有關係,畢竟你師父隻是一個口頭允諾,並沒有收他為徒啊。”


    小木道:“二哥,我師父你還沒有見過,你若是與他熟悉了,就知道他是一個多麽好的人!他這人最重情義,就……就像大哥一樣。他許諾過的事情,沒有一件事兒是辦不好的。我師父歸隱之後,想起了曾對洪葉秋的許諾,便將韋陀掌法寫成了秘籍,親自去給洪葉秋送去了。不過他送沒送到,或者送到了又和洪家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師父的事情,我有事也不敢過多打聽。”


    沈揚文點點頭,將這件事情想了一會兒,說道:“若是這樣,你倒是更好接近洪家了!”


    “此話怎講?”


    沈揚文道:“你不如先去見一見你的師父,向他提一提這事兒,你師父既然是個重情義,講信用的人,他必定會在給洪家一些武學上的恩惠。你拿了東西,馬上趕往保定,先將丐幫的分化查探清楚,再進入馬幫,表麵是給洪方震送秘籍去,實際上你暗中聯係洪鶯鶯,暗中幫助她。”


    小木點頭道:“好,好。那我就先去找一找師父,問一問當時他是不是給洪家送了一本韋陀掌的秘籍。二哥,你還有一個事情沒有考慮清楚呢,如何將那些昆侖派的牛鼻子引過去,讓他們也牽扯其中,嘿嘿,最好不能脫身,這麽一來我就自由啦!”


    沈揚文皺眉道:“三弟,他們還是為了三年前的那個黑色包裹麽?”


    小木點點頭。


    三年前,沈揚文身中奇毒,之後偷拿了梁浩錚的一雙布鞋後,二人自此認識。夜間就見到了小木,幫助他在點蒼派一位高手處取得了一個黑色包裹,這黑色包裹中是一把泰山腳下密室的金鑰匙,密室中除了幾串價值連城的珍珠項鏈,和幾個七彩水晶之外,還有點蒼掌門給梁芳的信件。


    不過如今梁芳已經死了,所以那信件對於江湖人士就沒有作用了。小木三年來沒有將這金鑰匙遺失,倒也無形中化解了一場江湖恩怨。


    關鍵的東西,尚不知錢財和信件,而是一塊玄鐵!


    這玄鐵產自西域,數量極少,如今世上隻有一柄玄鐵打造的兵刃,是西藏紅教的鬼麵金剛杵。可是這紅教流傳近五百年,在最近百年中,有一些僧人偏離佛道,僧紀廢弛,生活腐化,法器鬼麵金剛杵也被盜走。


    那盜寶的賊子將佛教法器鬼麵金剛杵溶化,重新鍛造成了三把禪杖,依仗著大乘佛教中的上乘玄功橫行西域,昆侖派也深受其害。後來昆侖派得知這鬼麵金剛杵乃是用昆侖山上的玄鐵鍛造而成時,便費勁心思的尋找,找了五十餘年,終於找到一小塊。卻被點蒼派使用陰謀搶奪了去。昆侖派幾經索要無果,又找不到點蒼派將這玄鐵藏於何處。直到近幾年,才知道封在泰山腳下的密室中。於是昆侖派派了許多弟子下山,不論用任何手段,也要將這寶物玄鐵追迴。


    此番事情,早在三年前梁浩錚還未當上沙天幫幫主之前,雷動就給他說過了!這玄鐵極為珍貴,世上隻此一塊。好在隻有昆侖派知道這玄鐵的奇特,若是江湖中人盡知,恐怕又將是一場血雨腥風了。


    小木將這些事情說給了沈揚文,沈揚文也聽得入神,漸漸的被這寶物所迷,極想親眼見上一見。


    其實沈揚文和小木並不知道,雷動之所以不去保定而去了山西五台山,是聽山西丐幫弟子傳來消息,那邊的幾名西域僧人之所以橫行無忌,是仰仗了利器之威。


    雷動多方打探,猜測那些喇嘛手中的兵刃乃是玄鐵所鑄。若真是若此,這些喇嘛就極為可能是百年前盜走紅教聖物鬼麵金剛杵的那些賊人之後。


    若是玄鐵利器騁威,恐怕將來會有一場更大的劫難。關鍵問題,還是那些喇嘛來中原生亂的目的,是沒有人知道的!


    此事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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