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山問道:“小黑牢?你是說丐幫幫主雷動與淨幫幫主鐵磊二人麽?”小木點頭應道:“對,對。就是他們,你們不知道,方才我去假裝劫獄,弄出點動靜時,曾親耳聽到門口的獄卒說,他們隻需看守兩位幫主一日,明天就要被斬首了!”


    葉紅山道:“這兩位好漢在江湖上都可算得上義薄雲天。尤其是雷動,他雖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江湖人無緣與他結識。但誰都知道,他管理下的丐幫井井有條,暗中做了許多的好事。前一陣轟動江湖的沙天幫新幫主繼位,聽說也是他在幕後施以的援手。”


    小木得意道:“正是!正是!那新任沙天幫幫主梁浩錚是我和二哥的結義大哥。其實他不算什麽江湖人,武功平平,與一般的打手無二。隻是機緣巧遇下,遇到了雷幫主。雷幫主瞧他有情有義,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就幫助他坐上了沙天幫幫主的寶座。”


    葉紅山搖扇微笑,道:“看來江湖傳言,也並非都是虛假。若真是雷動挑到了你們的大哥,到不光是因為他是個有情有義的男兒,而是因為他未曾涉足過江湖,令他出任沙天幫幫助,即可救江南的漕運與水火之中,又能讓沙天幫裏的耆宿、元老無處查他的出身。自然也就有了一種神秘感。雷動這小子的計劃,卻是夠周密的!可這次他行刺梁芳,也實在是魯莽了一些。”


    小木歎道:“事到如今,說這番話還有什麽用呢?葉叔叔,您說這兩位幫主該不該救!”


    葉紅山道:“自然是該救,隻不過你們給我講述京城的事兒時,我卻並不曾聽到他們二人與你們經曆的這些事情有關聯啊。難不成,你們不是一夥的?”


    小木點頭道:“我們當然不是一夥的,在此之前,我們也不知道他們二人有了行刺梁芳的計劃。要不然秦大哥又怎麽會被雷幫主誤傷呢?但不是一夥的歸不是一夥的,可做的事情卻基本是一樣的。如今我們既然要去五軍營一行,多他們兩位高手相幫,勝算自然大了許多!”


    沈揚文皺眉道:“他們二人的名聲大,功夫好,確實是我們的好幫手,但關鍵是那小黑牢四周有這麽多的侍衛把守,相救他們甚是困難。我們這裏功夫好的人隻剩三弟一個了,難不成叫他一個人去劫獄哇?”


    小木搖搖頭,總覺得要救二人就需快。不然他們被梁芳轉移了,自己去哪裏找他們呢?或者梁芳心生惡毒,提前將二人殺了,豈不更是自己不願看到的。小木一咬牙一跺腳,道:“不行,我得趁早把他們救出來!方才我假劫獄,看到那裏的侍衛不過如此。我和我姐姐現在去追上哥哥。單是我們三人,就能將小黑牢搞得天翻地覆!”


    沈揚文道:“三弟,你冷靜點。我們再想想其他主意,那小黑牢是原先的天牢,廢棄之後在不遠處已建起了民宅,你這一去,劫獄不成,甚是還會殃及無辜的,那些個侍衛可不管這一套。多一個人頭,他們便多一份功勞!”


    小木大唿道:“可也不能幹坐在這裏呀!”秦律笑道:“小木,你不要著急,葉先生自然已有妙計了!”


    在場幾人紛紛看向葉紅山。葉紅山笑道:“倒也不是什麽妙計。隻不過是個實用些的餿主意!”


    小木著急道:“葉先生,你就別拽文了。快快說來告訴我們吧。”


    葉紅山道:“著什麽急!梁芳留著他們有用,自然不會帶進宮去。而京城的沒道城門,都加派了錦衣衛把守,梁芳自然也不會將他們帶出城去。進不了宮,又出不了城,你還怕梁芳將這二人轉移到哪呢?”


    小木一拍腦門,道:“是了是了。若是尋常刺客,早已被殺。(..tw無彈窗廣告)梁芳關著二人不審,肯定是另有他用。葉叔叔,您快講一講有什麽餿主意救他們。聽你拽文有時候還是挺有意思的!”


    這一席話,倒是的房間中氣氛稍有了些歡樂,眾人被小木逗樂,也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譏笑他。


    葉紅山搖扇道:“你們在城南知府小宅刺殺梁芳,吃了大虧,原因是梁芳有一手頗為高明的易容手段,他變化出了無數個自己,找一些小太監來給他當替死鬼,才使得你們吃了大虧。若是我猜測的不錯,雷動和鐵磊兩位幫主,今天也是吃了這易容術的虧。”


    秦律點頭道:“不錯,我這間小屋,能遠遠瞧見知府小宅。那時我受傷靠在床邊眺望,先是見了三頂轎子陸續而來,上麵下來的人都穿著黑色帶黃的衣袍,若是不錯,這三個人中……”


    葉紅山大笑,將秦律的一番話打斷,說道:“梁芳果然夠謹慎。這三個人中,沒有一個真的吧?等到知府小宅大亂後,梁芳才緩緩出來收拾殘局,對不對?”


    秦律點頭稱是。小木見葉紅山一直賣關子,又忍不住問了:“這是過去的事了,還替他作甚?我們不是在說用什麽方法營救兩位幫主麽?”


    秦律笑道:“你還沒聽出來麽?葉先生的意思,是我們也用易容之法。這也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也讓梁芳吃一吃這易容術的虧。”


    小木歎道:“咱們吃虧,是因為梁芳易容手段高明。咱們中間有誰會麽?”葉紅山道:“我倒是略微懂得一些,蒙混熟人自然是做不到,但若是蒙騙生人,足可以假亂真。”


    小木雙手一拍,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哇!那梁芳不是愛自己弄出一個自己麽?這次不勞他費神了,咱們幫一幫他的忙,做一個假的梁芳,去了那小黑牢邊上學那娘娘腔來上一句:‘來人呐,給咱家把這兩人放咯!’”小木邊說邊學,還學的惟妙惟肖,時而蓮花指、時而小碎步,手舞足蹈的,引的眾人紛紛大笑。


    葉紅山扇子一收,道:“這梁芳可是學不得的。那些侍衛裏不免有他的親信之人,萬一識破,豈不是自入險境麽?我倒是有一個人選!”


    “誰!?”


    “李孜省!”


    這三個字說罷,驚嚇了眾人一大跳。葉紅山給眾人解釋了一番,眾人才算聽得明白。


    葉紅山續道:“我已有許多年沒有見他了!他如今長什麽模樣,我大致忘光啦。你們覺得,咱們在座的人中,誰的身形、臉型比較像李孜省呢?”


    小木細細打量了一番,道:“看來看去,除去年齡、相貌,隻有二個與他有幾分相似了!”


    葉紅山道:“揚文不懂武藝,若是他去,豈不是危險了一點。”小木急忙搶話道:“那就讓我去!這麽好玩的事情,哪能少得了我?”


    葉紅山道:“可你長的又不像他!”話音方落,猛然有想起什麽,補充了一句:“對了!我可以也給你易容一番,裝作李孜省的一個親信之人,帶在身邊,如此一來,真的被人識破,也有你的功夫可保護揚文。可如此一來,我們隻能等到晚上行動,這樣接著天黑燭暗,大概不會有太大問題。”


    眾人定下了計劃,紛紛按著葉紅山需要的材料去準備了。三個時辰後,沈揚文活脫脫變了一番模樣,葉紅山有教給他一些豎著嗓子說粗聲的技巧。


    一切完畢後,眾人紛紛打量著沈揚文的模樣,都是讚不絕口。


    葉紅山道:“這還不夠,我們還需一封梁芳的親筆書信!”小木一拍大腿,道:“這可難煞我們了!若是能讓梁芳寫一封親筆信讓小黑牢放人,我們還廢著半天功夫易容幹嘛?”


    葉紅山捋髯道:“這人都是假的?信有怎麽可能是真的呢?”秦律道:“這篆刻仿書的技巧葉先生也會麽?”葉紅山道:“這仿書技巧,我還是頗為精通。哪怕是本人來看,也極難分辨真與假。可是我從未見過梁芳的書信,隻要看一個字,我也能大致想到他的筆跡應該是何模樣。”


    秦律道:“倒有一個地方,可能有梁芳的書信。”葉紅山道:“你是說李孜省的府上?”秦律點頭道:“不錯,牟大人殺迴來的非常快,一迴來便辦了李孜省,錦衣衛也立刻將李府中所有人趕了出來,所以裏麵的信件物品全都沒有動。這半個月來,一直有守衛輪班看守。皇上沒有急著辦梁芳,所以更沒有急著抄李孜省的家。萬一真的抄出了罪證,這梁芳久非辦不可了。”


    葉紅山道:“可既然日夜都有守衛看守,可如何進入李府,又如何查找書信呢?”秦律道:“這侍衛都是順天知府衙門的人,統一由劉大夏知府親自調配的。劉知府既然也是此案的功臣,若是找他求求情,或許可以放我們進去。”


    葉紅山問道:“這乃是違反朝廷製度的事情,你就這麽確信劉大夏可以通融?萬一他固守原則,絲毫不讓步呢?”


    小木一跺腳,歎道:“哎呀,這陣嫂子若在就好了!憑嫂子的‘七縱神功’不要說這一個小小的李府,哪怕是皇宮大內,嫂子不是一樣來去自如麽?實在不行,我就打將進去,非將書信取出來不可。”


    沈揚文心中也頗有不安,心道:“為何這麽久了,玉音還不迴來?眼瞧早上出門,如今就快天黑了,卻不見人影。難不成宮裏真的出事了?還是讓這位葉先生言中,聖上的大限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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