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錚一聲大喝,千人之中無人再敢動彈,紛紛看著高台邊上的梁浩錚。(..tw)


    梁浩錚續道:“王捕頭且慢動手,有話好好說!”那王捕頭或許也想到了此時畢竟是梁浩錚繼任大禮,他出手實在無禮,便收了刀子,卻還是一副慍怒的樣子,冷冷看著李執,說道:“梁幫主,我現下動手確實唐突,可這人是朝廷要犯,不知為何混進了你沙天幫中,我也是秉公處事,還請見諒則個。”


    不待梁浩錚應話,高揚帆道:“幫主,你說你來淮安的路上,碰到了山賊,你與他們交手,還受傷斷了一臂,而後他們佩服你的為人,甘願為你效勞。莫非這幫山賊本身就是淨幫中人?”


    高揚帆當眾將這番話說出,意圖明顯,梁浩錚猝不及防,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應對,支支吾吾說道:“這……什麽淨幫,他們是我兄弟,哪是什麽淨幫的人!”


    李平起身道:“看來梁幫主初來乍到,對淨幫還有所不知,這淨幫的歹人,專門刺殺朝廷命官,罪大惡極。他們各個都是朝廷懸賞捉拿的要犯。”這話一出,眾人都議論紛紛,有些人說淨幫的好,有些人說淨幫的惡。


    高揚帆裝作驚訝道:“莫非幫主一時不查,竟將朝廷要犯收入門下?這等罪名我沙天幫可擔待不起啊,還是將這幾個人交給王捕頭帶迴衙門審訊一二罷。”李執聽罷,道:“我們怎會是淨幫中人?你平白無故冤枉我等,有何證據沒有?”


    那王捕頭哈哈大笑道:“證據?我親眼見過你們幾個人的容貌,雖說是在深夜,但我瞧得一清二楚,我便是證據!”


    這話剛剛說完,眾人便又聽得一陣笑聲,循聲望去,卻是司馬翔,隻聽他道:“好一個我便是證據,這位王捕頭好大的氣魄啊!”王捕頭道:“這位是?”司馬翔冷笑道:“在下複姓司馬,定江幫的人。”


    王捕頭一驚,問道:“你便是定江幫的少幫主司馬翔?”司馬翔點頭道:“正是。今日除了是梁幫主的接任大典外,還是我漕運三幫的會盟,你膽敢在此搗亂?”


    王捕頭道:“我隻是秉公辦事,何談搗亂?我親眼瞧見……”不待他說完,司馬翔打斷道:“你瞧見?便是這‘你瞧見’三個字,就想定人的罪麽?我還瞧見你造反作亂,煽動民情反抗朝廷,是不是也得給你安個罪名?”他這番話本就是在強詞奪理,但他的脾氣性格自來狂傲,而且武功不俗,在江湖上都是出了名的,再強詞奪理,也會讓人懼他三分。


    那王捕頭此時有些惱羞成怒,喝道:“司馬翔!這本沒你定江幫什麽事,難不成你要為了這麽一個逆賊,去開罪朝廷不行?我看你司馬家是混到頭了。”司馬翔冷笑道:“開罪朝廷?你說的不對,我迴你幾句便是開罪了朝廷啦?你把自己當皇帝了吧!”


    王捕頭見說不過他,索性揮了鋼刀,躍過數人,一招“力劈華山”,重重朝司馬翔砍來。司馬翔不慌不忙,手中折扇一收,別在腰間,雙拳一展一合,也不閃避,迎上前去便是一招破甕拳裏的“抱甕灌園”。王捕頭眼瞧鋼刀就要劈刀他了,卻不料被他雙拳一擊,頓時失了重心,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司馬翔趁機上前,拉住王捕頭胸前衣襟,一拉一帶,又用了一招“請君入甕”,也是破甕拳中的精妙招數。隻見他拉帶之後,雙足翹起一拌,又在王捕頭背上重重一擊,頓時將他擊倒在自己腳邊。


    王捕頭不待起身,鋼刀一揮,攻向司馬翔下盤,司馬翔縱身一躍,閃開一刀,退了幾步,冷笑道:“就憑你的本事,再練上個十年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勸你趕快滾開,省的再受皮肉之苦。”王捕頭爬將起來,怒喝道:“二十年前我也是綠林中響當當的豪傑,那時你還在吃奶呢!”司馬翔道:“就憑你?也算綠林中的豪傑?恐怕你連人都沒有殺過吧?”


    王捕頭怒道:“放屁,誰說我沒殺過人,我十六歲那年,便殺過了!那時你還未出生呢,後生!”司馬翔笑道:“哦?一個殺人犯,也能當上捕頭?我大明可是有律例的,殺人者應掉腦袋的。你自己本就是個殺人犯,不知用什麽伎倆當上了一個捕頭,如今還去冤枉別人?”


    王捕頭知道言語上中計,也不再接司馬翔的話茬,喝道:“你若有本事,便正大光明的跟我賽一場。定江幫司馬家多管閑事,我便替你老子教訓教訓你。”


    司馬翔道:“我多管什麽閑事了?我本就與你說了,今日還是我漕運三幫會盟的日子,你一而再再而三挑鬧事端,還想再與我比劃比劃。我身後的那位乃是九通派的長老展良大俠,劍術高明,梁幫主也是少年英雄,我們三人之中,你能打過哪個?”


    王捕頭被激的眼珠通紅,又一次揮刀砍來,幾招之間,便又被司馬翔連番打倒數次,隻敢遠遠看著,再不敢主動出擊了。


    此時李平勸道:“司馬少幫主,王捕頭固然是有些唐突,但看在他也是秉公處事的份上,還請你原諒。”司馬翔哼了一聲,道:“李平,你莫要真把自己當成一縣之首了。我且問你,為何淨幫中人前幾日將沭陽縣的胡知縣殺了,反而留了你一條性命?”


    李平道:“賊人行為,我怎知道?”司馬翔道:“就憑他們留你性命這點,我們便能懷疑你,是你私通淨幫,將胡知縣害死,取他而代之。”李平怒道:“一派胡言,知縣一職乃是朝廷任命,我怎可取而代之?況且我根本不認識什麽淨幫的逆賊。”


    “那便是了。”司馬翔笑道:“你若把這幾人帶迴衙門,屈打成招。到時他們在口供上反咬你一口,說殺死胡知縣是受了你的指示,你百口莫辯,豈不是給自己攬麻煩?”頓了一頓,續道:“況且在些人就在沙天幫中,他們的一舉一動你還不是了如指掌?”


    李平雙手一攤,怒道:“哼,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他們在動手時,我便沒命活著了!”司馬翔眉間一舒,笑容一展,裝作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敢情李大人是怕死啊。我可聽說那淨幫的人隻殺索賄貪汙、壓榨百姓的昏官!哈哈哈,嗬嗬嗬,真是好笑,今日居然有人在大庭廣眾下說自己是個貪官。”


    “你……胡扯!”李平氣急敗壞,麵色發紫,不停地跺腳罵著。那漕運總督趙洪道固然也不是什麽好官,聽了司馬翔一番話,心中也是暗暗發怵,心道:“這司馬翔費勁了唇舌,要保這幾個人。難不成他們真是淨幫中人,此番是衝我而來?若是如此,老夫後半生豈不是連個安生覺都睡不成了!”思慮一陣,暗自說道:“不行,這幾人是淨幫逆賊也好,不是也罷。斷然不能讓他們活著。”


    趙洪道想罷,揚聲道:“司馬少幫主,關於這幾人的身份,單憑王捕頭一句話,自然是不能確認的,但單憑你的片麵之詞,或許也有些不能服眾。老夫說的對是不對?”


    司馬翔倒是也想聽聽趙洪道能說出什麽,不急著發作,隻是微微點頭,聽他續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應先將他們請入縣衙,待證據查明之後,是放是殺,自有論斷。”


    司馬翔冷笑幾聲,暗忖:“這個老狐狸,還說將這幾人請入縣衙。若是真去了,還不找人暗中下了殺手,以除後患。我偏要將他們保住,讓你知道他們就在沙天幫中,讓你今後再沒有膽量害人。”


    可還不待他答話,一旁高揚帆高聲道:“趙總督說的甚是,理應徹查此事,還我沙天幫一個清白。省的到時為了了幾個人,背上個窩藏朝廷欽犯的罪名。”


    司馬翔一聽這話,勃然大怒,罵道:“高揚帆你個小人,你這些伎倆也就能唬騙一下梁浩錚。若將這幾人送去縣衙,屈打成招,供認自己是淨幫的人,梁幫主才是真正窩藏朝廷欽犯了!好陰毒的借刀殺人之計!”司馬翔當眾說出高揚帆心中所想,不留一絲顏麵。高揚帆本是心中一驚,可思慮一二,還口道:“司馬翔,你今日乃是客,要想清楚自己的身份!為何偏要如此張狂!”


    趙洪道笑道:“司馬少幫主固然是張狂了些,但是他狂有狂的本錢。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司馬世家獨苗,堂堂定江幫少幫主,這兩個身份,還不夠他狂的嗎?”趙洪道言下之意,便是司馬翔若一意孤行,包庇朝廷要犯,定會連累司馬世家與定江幫,若是朝廷追查下來,他們這口漕運的飯,也就不好吃了。


    司馬翔自然聽得出來,揚聲笑道:“怎麽?趙總督在嚇唬我?”


    “不敢不敢。”趙洪道忙搖手道:“老夫也是就事論事而已,無意和司馬少幫主逞這口舌上的痛快。”


    司馬翔麵色猛然一沉,道:“敢問趙總督如何查證?”趙洪道笑道:“這便是衙門的事了,本不該說出來,既然少幫主問了,我便講講我的想法。這淨幫賊人幾年來作惡多端,殺害多位同僚,我們大可請來與他們交過手的捕快前來認人,若是不止一人說他們是淨幫中人,那王捕頭所言自然就屬實了。”


    他這查證的方法可謂是滴水不漏。的確,淨幫中人這幾年殺了許多昏官,大多時候都與當地的衙差或者官員家丁交過手,若是這些人敢說他們是淨幫中人,他們自然跑不了,若是怕淨幫報複而不敢說,這趙洪道也定有方法讓他們開口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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