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並非雷動、展良二人,而是先前敗在梁浩錚手下的陳廢!


    陳廢一掌掃向司馬翔麵門。司馬翔脖頸向後一揚,稍稍避過此掌。但覺陳廢掌風柔而後勁,馬上想到這乃是太極拳中的精要法門。知道麵對的是太極拳傳人,不敢輕敵,展了折扇猛攻上去。


    陳廢身形變幻,收腳抱手,虛步分掌,用了一招“白鶴亮翅”佯攻而來。司馬翔知是佯攻,未敢發力格擋,唯恐著了陳廢借力打力之道。於是便用手中折扇卸去了這一掌的力道。


    陳廢見司馬翔並不發力,隻是頻頻揮動手中折扇點擊敲打,不免有些焦急。突地心中一亮,臉色一沉,腳下步法混亂開了。


    司馬翔見了此狀,心中暗想:“沙天幫果然沒有能人,這太極拳傳人才與我戰了不到十個迴合,腳下步子已然亂了。”想罷,右手展了折扇,由下至上,掃向陳廢麵門,用足了十成力道。


    眾人一個驚唿,都瞧得出來司馬翔這一掃威勁甚足,倘若陳廢被他掃中麵門,立時可被他掀翻在地!


    陳廢故意腳下亂了步子,原本便是騙司馬翔上當,此時見了司馬翔用足力道攻來,心知計成,洋洋得意。也不退讓,雙手翻過,抓緊司馬翔持扇的右臂,一托一拉,右腳勾起腳尖踢向司馬翔小腹。


    司馬翔被他一抓一托一拉,心道不妙,立刻想到陳廢在引誘自己用出力道。卻已然晚了半拍,被他一帶,堪堪跌倒,眼見陳廢腳尖正要踢中自己小腹,司馬翔一個翻身,手中折扇朝著陳廢胸前“啪啪啪”連打了三下!


    陳廢胸前吃痛,本已伸出的右腳迫不得已收了迴來,捂著胸口退了三步。他與司馬翔的武學修為到底還是有很大差距,已占上風的局勢立刻被司馬翔扭轉了過來。


    司馬翔見陳廢頻頻後退,折扇一收,幾步搶上前去,朝著陳廢額頭奮力劈下。他所用的雖然隻是一把桃木折扇,但他內力強勁,一劈之下已有了千斤的力道!哪是普通人的血肉之軀可以承受的。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許多人紛紛大唿!陳廢隻覺迎來的力道越發強勁,退無可退,剛要閉目待死,隻見那司馬翔微微一笑,收去力道,拿折扇在自己額頭處輕輕一點。


    陳廢得司馬翔饒了性命,也不再應話,低頭抱拳還禮,跳下了擂台消失在人群中。


    司馬翔幾招幾式便贏了陳廢,愈發的高傲,昂首道:“梁幫主?哼哼,小屁孩兒,該你來領教了。”


    梁浩錚深知,比之陳廢,自己的武藝尚且不如,更何況要與司馬翔相鬥,但突然想到展良正站在不遠處,心道:“展良長老指點我贏了虎瑞,不知如今麵對這司馬翔,他會不會還出援手,若有他指點一二,我倒是不怕了!”想罷,遠遠看了看展良,隻見他雙手寶劍,一直笑著,心中有了底氣,再次捏了劍訣,腳下用上逍遙遊中的燕子穿梭,手中寶劍分出劍花,刺向司馬翔。


    司馬翔巴不得梁浩錚盡快出手,折扇一格,正要還擊,隻聽得觀戰棚中一聲高唿:“二位快快住手!”


    梁浩錚、司馬翔二人一齊望去,隻見是穆成高聲喝止了爭鬥。穆成究竟是江湖大俠的身份,即便司馬翔為人高傲,也不得不顧及家族聲望而給他一些顏麵。


    穆成勸解道:“司馬少幫主,今日沙天幫定了規矩,在此比武奪魁,這位梁少俠技壓群雄拿了幫主之位,本是一件大喜之事,少幫主何不送個順水人情,成全了他?或許還能化解兩幫的恩怨!”


    司馬翔冷笑道:“哼哼?順水人情?化解恩怨?這恩恩怨怨就算一輩子結下了又當如何?沙天幫本就是一幫烏合之眾,我司馬家堂堂武林世家豈會怕他們?”頓了一頓,續道:“但穆大俠願做和事老,我也就不再生事端了。省的到時傳了出去,說我司馬家讓穆大俠麵上無光。”


    話猶未落,穆成身旁的展良開口道:“司馬少幫主,你這脾氣性子如此狂妄,將來是要吃大虧的,何不改它一改?”


    司馬翔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展長老。我定江幫與他沙天幫結怨已深,但這其中沒有你九通派之事,若你要管,連你們一並收拾!”說罷,展了折扇,在一眾憤怒的目光中揚長而去,走到百丈開外處,又用內力傳來一句話:“小屁孩兒,好好習武,下次見麵時,就沒有穆大俠在旁相勸了!”


    這話自然是說給梁浩錚聽,梁浩錚怒上心頭,本意罵迴,卻見司馬翔已走遠了。


    高揚帆上前說道:“梁幫主,司馬家在江湖上名氣確實很大,這司馬翔又是司馬家這一輩的唯一傳人,他叔伯父親將全部心血用在了他身上。而他天資聰穎,年紀輕輕的,不但武藝非凡,管理起漕幫生意更是成熟老練,這人將來恐怕會是你的頭號大敵。”他將司馬翔捧上天了一般,言下之意自然是告知梁浩錚,你要不怕他,這幫主你便做了,你若怕他,現在說明,不接幫主之位還來得及!


    梁浩錚沒聽出他話外之音,隻是嗔怪道:“高堂主何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看這司馬翔也就是個泛泛之輩,沒什麽好怕的!”


    高揚帆笑道:“幫主不怕,自然甚好,那就請幫主下令,我們迴城收拾,返迴淮安。”梁浩錚應了,吩咐眾人去城中大宅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返迴淮安。同時,安排了幾名門生將虎瑞草葬在了南陽城外。


    眾人在高揚帆的安排下秩序散去,台上隻留下梁浩錚、穆成、展良、雷動四人。梁浩錚對展良行禮道:“昨日謝過展長老救命之恩,今日能戰勝虎瑞,也全賴展長老所授妙招!”雷動與穆成先前便看得奇怪,如此聽了,方才明白。


    展良道:“梁幫主客氣,你如今已貴為一幫之主,行為做事要萬萬小心,特別注意高揚帆那廝!”梁浩錚追問道:“為何要特別注意那人?”


    展良解釋道:“你以為害死沙成的人,隻有虎瑞麽?”梁浩錚道:“我倒是聽雷……聽一位大哥提起過,害死沙成的人,是沙天幫四個堂主!高揚帆也有份!”


    展良畢竟是個外人,與雷動的計劃不方便告知,梁浩錚身邊的雷動與穆成聽了也隻一笑而已。展良哼笑一聲,道:“倒不是隻有他們四人,還有一人,也是那幕後指使之人!”


    三人聽完大驚!梁浩錚道:“這……這件事居然還有幕後指使之人!”展良笑道:“那是自然,不然沙天幫四個分堂一直和睦共處,即便當初沙成接替了沙通天的幫主位置,四堂還是四堂,他們的利益從不會少。若無指使之人,又怎麽會聯手害了沙成?”


    梁浩錚道:“此言有理!展長老能否告知那指使之人是誰?”展良道:“以我目前身份,暫且不能,我需處理些事端,待到八月十五,我倆在蘇州一會。到時我定全盤相告!告辭了。”說罷,不理三人,拂袖而去。


    展良走遠後,雷動笑道:“‘以我目前身份’這六個字,已經告訴你了,好少年!”梁浩錚道:“為何?”雷動與穆成相對一笑,道:“他如今是九通派的長老,他的身份要使他維護九通派的名聲。如今他撂下這六個字,便是告訴你,那殺害沙成的主謀之人,不是旁人,乃是他九通派之人!”


    梁浩錚奇道:“這展良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物?為何處處幫我?”雷動道:“九通派中人物,皆是華山派學成武藝下山的弟子,從希夷先生陳摶創建華山派至今,已傳十六代。當今的華山掌門人是第十四代弟子寧百封。而這展良是寧百封的同門師弟,下山之前名叫展百良。如今九通派掌門蕭名權還得尊稱展良一聲‘師叔’。”


    梁浩錚驚道:“這人來頭倒是不小,可他為何要幫我?莫非他也有所圖。”雷動道:“讓俺猜測一下,這蕭名權狼子野心,為人心狠手辣已不是秘密,而展良的名聲卻沒有因他所累,看起來展良倒是一位正人君子,或許害死沙成之事和蕭名權脫不了幹係,七年前蕭名權還沒繼任九通掌門一位,與展良同是門中長老。但也是七年前,九通派前幫主病故,意外的由蕭名權接任了掌門。估計這其中的陰謀,展良隻是這幾年剛剛得知而已。”頓了一頓,續道:“這隻是俺的猜測,真相還需等到中秋時,展良親自告訴你。”


    穆成道:“如今沙天幫一事塵埃落定,我也暫且告辭,浩錚需謹記展良那番話,行為處事要事事小心!”梁浩錚道:“不知穆大俠要前往何處?”穆成笑道:“自然先去汝寧找我義弟水笑風。我倆已有大半年沒有迴過家了,家中妻兒也甚為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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