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part8:男配的逆襲16
在快穿世界渣了男主那些年 作者：狐生九尾吖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305章 part8：“男配”的逆襲16
“的確。”
紀沂書點了點頭。
玉井真由子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女人，而且還很聰明，她確實是不可能會選擇放棄他們兩個而去重用一個實際上文不成武不就的路北梟的。
“梓塵哥哥……”
書房的門被輕敲了三下，然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女音。
雲凰的眉眼瞬間就柔和了下來：“進來吧。”
紀沂書在一旁默默看著，如果不是因為已經清楚了現在的她確實是已經知道自己是一個女兒身，並且也隻把唐棠當做妹妹來看待，他還真的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地去吃醋。
唐棠一進門，就噠噠噠地跑到了雲凰的麵前，然後往雲凰壞裏一撲。
“梓塵哥哥，我想見一見那個路北梟……”
話音軟糯，但雲凰敏銳地從唐棠的情緒波動中感覺到了一股厭惡感。
心中有些莫名。
“真正的路北梟已經死了。”還沒等唐棠反應過來，就又快速轉移了話題，“前線不安全，我下午就派人將你和卞芸送迴曲城。”
唐棠徹底愣住了，一雙眼委屈巴巴地看著雲凰。
連帶著站在門口還沒走進來的卞芸都愣在了原地。
兩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雲凰竟然這麽快就要她們走。
尤其是卞芸。
她看著雲凰的目光中充斥著不可置信。
雲凰抬眸對上了她的目光，微微皺了皺眉，抬手鬆開了攬著唐棠肩膀的手，遞了一個眼神給紀沂書和唐棠，讓他們離開，並示意卞芸進來。
紀沂書雖然心中不願，但還是聽了雲凰的話，帶著唐棠走了出去。
書房中，隻剩下了雲凰和卞芸兩個人。
空氣中的氛圍似乎有點尷尬。
“少帥是討厭我了嗎……”
最後，還是由卞芸打破了這長時間的沉默。
雲凰指尖扣著桌麵，單手扶額。
剛剛留下卞芸，是想要和她說清楚，但是當真的隻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那些話她又忽然間說不出口了。
她知道，這是白梓塵的意識，不想讓卞芸知道這些。
但，有些時候，心腸該硬的時候還是要硬。
“你別多想，我沒有討厭你的意思。”先開口解釋了一下，然後才將話題一轉，“卞芸，我不知道你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想法，但我知道你是喜歡紀沂書的……”至少以前是。
後麵這五個字雲凰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卞芸便已經出聲截了雲凰的話：“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
說到一半，又哽住了聲，一雙眼期期艾艾地看著雲凰。
就她的這個表現，傻子也知道她喜歡的人是雲凰。
“為什麽？你之前明明很喜歡他的，又是因為什麽，令你突然間轉變了心意？”
原劇情中，卞芸可是一直都喜歡紀沂書的，就算後來紀沂書弄垮了整個白家，她也還是喜歡紀沂書的，隻是因為無法接受這種自己最喜歡的人毀了自己賴以生存的家的事實，才選擇了離開，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
卞芸垂下了頭，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雲凰見狀，歎了口氣。
不想迴答就算了，反正她也沒指望能得出點什麽來。
“不管你現在怎麽想的，但你不能喜歡我。”
“為什麽……”
“因為我和你一樣，是女兒身，我們不可能。”
說完，抬腳走向門口。
與卞芸擦肩而過的時候，她還能感覺到卞芸那種一瞬間崩潰的情緒。
眸光輕閃，腳步微微一頓以後又瞬間加快。
打開門後，雲凰一點也不意外地看著守在門外偷聽的兩人：“迴去收拾收拾行李，我讓人送你們迴去。”
唐棠乖乖點頭，然後看了一眼還愣怔在書房內的卞芸，咬了咬牙，走進門將人拖走，離開前，還迴頭衝著雲凰和紀沂書一笑：“梓塵姐姐，如果你不是女兒身就好了。”
說完，頓了頓，杏眸染上淚花：“要幸福呀。”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中就有一種直覺，在告訴她，這一別，將會是永別。
隻要她離開了前線，她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這個曾經一顰一笑都萬分牽動著她心弦的人了。
可是她沒有資格去幹涉她的選擇。
她說完以後，就拉著還有些接受不了現實的卞芸快步離開，隻怕再晚一步她就要狼狽地在他們麵前哭出來。
身為唐家大小姐，她的驕傲不會允許她在外人麵前落淚。
而她的身後，雲凰卻因為她最後那四個字，神情恍惚。
幸……福……嗎？
餘光掃了一眼身旁始終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紀沂書。
確實是動心了，和他在一起也確實是覺得有些開心。
但那種感覺，似乎離幸福，還有一段距離。
紀沂書衝著她勾了勾唇。
什麽也沒說。
可雲凰卻莫名覺得心安，旋即，紅|唇略略一勾，也展露出一抹淺笑。
-
那坤在雲凰這邊待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每天都要跑來她的書房待上兩個小時。
算是做足了一派要勸說雲凰歸降倭國的架勢。
在一個星期過後，他才動身去往了玉井真由子的軍營。
“大佐大人，皇天不負有心人，白梓塵終於點頭同意歸順天皇了。”
語氣之中，是顯而易見的喜色，仿佛真的為雲凰歸降而高興。
玉井真由子聽到這個消息，眸光一閃，看著那坤的目光帶著濃濃的滿意。
原以為會很難弄下來的白梓塵，竟然這麽快就被招降了。
而且還是被她的人招降的。
能夠為天皇攬到這麽大的一個助力，到時候，自己拿到的賞賜必然不會少。
光是這樣想著，玉井真由子就高興地恨不得尖叫出聲。
當然，最主要的是……
白梓塵和紀沂書二人的臉，那可是萬裏挑一的。
能夠和這樣好看的人歡好，哪怕隻有一|夜，也都讓人滿足了。
更何況是，從此以後，他們兩個都成了她的人。
她想什麽時候要他們，就什麽時候要他們。
單隻是這樣想想，玉井真由子的唿吸就逐漸變得急促了起來。
看著那坤的目光也帶了幾分火熱。
那坤對這種眼神感到陌生，但也不是完全不懂，立馬就往後退了一步，衝著玉井真由子欠了欠身：“大佐大人，我先退下了，還需要將這件事告知河上大佐大人。”
玉井真由子雖然重yu，但也是分情況的，當對方明顯更看中正事的時候，她也不會強迫對方一定要和她滾chuangdan。
揮了揮手就讓那坤退下了。
離開玉井真由子營帳的第一時間，那坤就連忙深唿吸了兩口氣，將自己胃裏那股翻騰的惡心感壓了下去。
幸好找了借口出來了。
不然如果真的和玉井真由子發生了關係……
且不說那個傳聞究竟是不是真的，估計在準備工作的時候，他就能看著玉井真由子那張晚娘臉吐半天。
那坤緩了一會兒，就坐上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車，朝著婺城的方向出發。
一去又是好幾天的時間。
而河上貴央在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率著兵北上，到了前線。
又是一次秘密的會談。
雲凰動作行雲流水地給河上貴央還有自己沏了一杯茶。
“白少帥，我此來的目的，您應該已經從路將軍口中聽說了。”
河上貴央沒有喝茶，而是將身子往後一靠，倚在椅背上，一雙眼銳利地盯著雲凰，試圖通過她的神態表情來判斷她接下來的話有沒有說謊。
“知道，河上大佐想要與白某合作，拿下華國這萬裏河山。”
河上貴央唇角勾勒出略帶滿意的淺笑，眼中充斥著勢在必得：“那，不知白少帥有何想法？”
雲凰抿了口茶，輕笑：“白某的想法，路將軍難道不是已經全部告訴河上大佐了嗎？”
河上貴央哈哈一笑：“抱歉抱歉，白少帥莫要多想，隻是我這人謹慎慣了，喜歡當麵聽一聽本人的想法再做決定。”
雲凰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鳳眸似笑非笑地看著河上貴央。
下一秒，在河上貴央還覺得奇怪的時候，“啪”地一下將茶盞重重放在了桌上，突的起身。
秀麗的麵上蘊著濃烈的怒氣。
“既然河上大佐並沒有合作的意思，白某也無需自取其辱，在這兒和河上大佐說這些無聊的話題。”
說完，轉身就要走。
河上貴央連忙起身攔在雲凰的麵前，阻止了她想要開門的動作。
“白少帥莫要生氣，現在我們是合作雙方，傷了和氣可不好，給我一個麵子，我們坐下再來仔細談談合作的細節？”
河上貴央現在臉上掛著的笑，比之剛剛，倒是真誠多了。
雲凰輕哼了一聲，像是答應了給他一個麵子一般，重新坐了下來。
“河上大佐現在確實是有誠意合作了，但白某現在並沒有這個心情了，若是河上大佐不能給白某一個令白某滿意的合作方案，那今日這密談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你我二人依舊是敵人。”
雲凰的話音冷冷的，說出的話都透著一股子咄咄逼人的意味。
河上貴央卻是分毫不惱。
仍笑嗬嗬地看著雲凰。
若說剛剛自己說出那句話以後，白梓塵是笑臉相迎地繼續表示自己確實是很有誠意地想要和他們合作，他還會懷疑一下白梓塵是不是有什麽陰謀，路北梟是不是既叛變華國投靠他們以後，再一次叛變。
但剛剛雲凰的反應，完美地詮釋了一個平日身居高位，現在放下架子願意歸順他們的少帥在一而再再而三被質疑以後該有的表現。
是以才讓河上貴央心中原本存在的懷疑掃的一幹二淨。
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要如何拉攏好這個合作搭檔。
“是是是，白少帥說的是，合作是一件大事，我自然會好好與白少帥商量的。”
雲凰這才恢複了笑臉，手撐在椅扶手上，下巴支在掌心，鳳眸半眯，一副像是在聽自己手下和自己匯報的模樣。
驕傲，狂妄，還有點目中無人。
河上貴央的臉色幾不可見地黑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又恢複了那一張笑臉。
這一場密談一直談到了深夜。
期間紀沂書和那坤都在門外等的十分焦心，
生怕裏麵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卻因為在外麵，來不及救雲凰。
淩晨一點，當那扇門終於被打開的時候，紀沂書和那坤同時鬆了一口氣。
提到了嗓子眼兒的心也終於迴到了原位。
“少帥，你沒事吧？”
紀沂書連忙走上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雲凰，在確認雲凰是真的沒事以後，才帶著人離開了。
與那坤擦肩而過的時候，二人還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
之前商量好的計劃，已經可以開始正式實施了。
-
這一場密談過後，頂著路北梟身份的那坤去到了玉井真由子的身邊。
而河上貴央則是留在了雲凰在的帥府。
白家軍，包括這些還住在這個城的百姓們，在河上貴央到來之前的那段時間，雲凰已經和他們通過氣兒了。
忍了這一時，換來的，是永遠的安逸。
他們自然是願意的。
-
半年後。
雲凰和河上貴央正在書房裏討論軍事問題，紀沂書就進來告訴他們整個南方都已經歸順了白家軍。
雲凰和河上貴央的臉上都流露出明顯的喜色。
當時密談的內容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雲凰表示自己可以聽從天皇的命令，但是她的交換條件就是，在她還在世的時候，這華國的萬裏江山必須得是屬於她的。
河上貴央是直接受了天皇的命令來到的華國，並且享有直接先斬後奏的特權，唯一的任務就是他要將華國收入囊中。
所以，當時雲凰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他隻是思考了一會兒，就點頭同意了。
畢竟她的條件隻是她在世的時候，言下之意，隻要她死了，那這華國就屬於他們倭國，屬於天皇的了。
而他隻需要借著白梓塵這個名字所帶來的聲望，和她的兵力，拿下整個華國，然後再讓白梓塵享受一段時間那種天下都屬於她的皇帝的感覺以後，就暗中派人殺了她。
這樣一來，他們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並且還不用損失什麽。
雲凰則是用這種方式牽製住玉井真由子和河上貴央，並且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獲取他們的信任，這樣一來，有些事情做起來才會更方便。
但同樣的，雲凰也知道，自己這樣與虎謀皮的行為，在民間，除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城市，以及白家大本營的曲城以外，其他城市的百姓無一不是在罵她hanjian，叛國賊。
不過她懶得解釋。
直到一切塵埃落定，那些罵了她的人，自然都會排著隊地過來和她道歉。
“這可是一件喜事啊！”
河上貴央笑眯了雙眼，看著雲凰的目光微微泛著精光。
雲凰自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唇角勾起，衝著河上貴央歪了歪頭：“既然是件喜事，我們不如擺酒慶祝一番如何？順便喚上玉井大佐。”
河上貴央不疑有他，點頭同意了雲凰的建議。
主要是，這半年來的相處，讓他有些膨脹了。
認為雲凰是真的歸順了他們倭國，也認為雲凰是真的由他掌控了。
所以，當紀沂書和那坤在夜裏的慶功酒宴上對他和玉井真由子下殺手的時候，他們都是震驚的。
雲凰把玩著手中的酒盞，輕笑著走近河上貴央。
步子輕且緩，笑容也是那樣的好看。
但是在現在的河上貴央和玉井真由子眼中，此時雲凰的腳步聲就和黑白無常前來索命的鈴聲沒有兩樣。
至於唇角那抹豔麗好看，勾人心魂的淺笑，也等同於惡魔的微笑。
“白梓塵！”
河上貴央咬著牙喊著雲凰。
雲凰腳步不停，直到走到他身邊了，才停下。
河上貴央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雲凰不由分說地一腳踩中胸膛，重新將他壓在了地麵上。
微微傾身，唇角那抹笑漾的更開，眼底卻是化不開的寒冰：“小國畢竟是小國，上不得台麵。不過就是騙你們的時間久了點，竟然就真的相信了我們是真的要歸順你們。也不想想，就憑你們一個曾經隻是我們附屬國，年年需要向我們納貢的螻蟻小國，拿什麽資格讓我們對你們俯首稱臣？”
“慶功酒？真抱歉，這酒宴，是我們的慶功酒，對你們，是送命酒。”
說完，腳下一個用力，直接踩斷了河上貴央的肋骨。
原本就因為腹部被捅了一刀，失血過多而意識逐漸渙散的河上貴央，在雲凰的這一腳下，就這麽嗝屁了。
另一邊的玉井真由子，因為那坤實在是惡心夠了這個女人，剛剛下手的時候直接一刀刺穿了她的後心，一擊斃命，死的不能再死了。
做完這一切以後，雲凰就對著那坤遞了一個眼神。
這半年來，她牽製著河上貴央，並利用河上貴央的兵，將華國南方給打了下來。
而潛伏在玉井真由子身邊的那坤，則是從玉井真由子的口中套出了不少的機密情報。
河上貴央和玉井真由子死了以後，原本被叫來做戲的眾士兵都默默退下了。
那坤在收到雲凰的眼神命令之後，也離開了。
整個大廳現在隻剩下了雲凰和紀沂書，以及地上那兩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雲凰將手中的酒盞一拋，瓷器掉落在地麵碎裂開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她轉過頭看向紀沂書，眸光深邃地打量了他很久，然後才忽地一笑。
“你的神識已經全部凝聚，等此間事了，也該迴去了。”
紀沂書的麵上閃過一絲錯愕和緊張。
貼著褲縫的手指本能地摩挲著。
雲凰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
歪了歪頭：“還是說，你是想要我繼續在各個世界做任務，然後你再繼續追著我跑？那我可不能保證我以後還能不能這樣心平氣和地麵對你。”
“鳳霄。”
最後兩個字，聲音極輕極淡，竟令他隱約聽出了幾分繾綣的滋味。
“鳳霄，你知道的，如果不是為了救你，我根本不會綁定酒酒，也根本不會來到這些小世界。聯邦裏多的是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鳳霄默默低下了頭，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我知道了。對不起。”
“沒什麽好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謝謝你才是，無論如何，你都救了我一命。”
雲凰說完，抬腳就要離開。
鳳霄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的恐慌被無限放大，最後，忍不住開口喚住了她：“雲凰，你什麽時候知道是我的。”
“一個月前，你醒過來的時候。鳳霄，我們是最親近的戰友，你可不要小瞧了我對你的了解。”
說完這句話，鳳霄麵前就徹底沒有了雲凰的身影。
隻留下鳳霄一個人在廳中低頭苦笑。
真的……
很了解他嗎？
而在三日後。
華國白梓塵白少帥命人往倭國經濟最繁華、軍事器械最多的兩個城市投放了兩顆yuanzidan的消息傳遍了全世界。
華國那些這半年來都在罵雲凰狼心狗肺吃裏扒外的眾百姓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無一不愣在原地。
一個個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罵的那麽狠。
人家白少帥明明就是忍辱負重，尋找機會，將敵軍一舉剿滅。
結果卻平白受了半年的冤屈。
因為這兩枚yuanzidan，倭國損失慘重，不得已選擇了投降。
雲凰作為代表，接受了倭國的受降書。
而就在眾人歡歡喜喜地等著官宣雲凰會成為他們的總統的時候，卻傳來一個消息——
白梓塵少帥和他身邊最器重的副官紀沂書在同時暴斃，死因不明。
那坤在處理完他們的後事以後，推舉了陳鐸成為了總統。
——
番外：一寸相思一寸灰
從陳鐸口中得知紀沂書和白梓塵都離開了的時候，唐棠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哭了一整宿。
曲城從很多年前開始，便呈現出白、紀、唐三家三足鼎立之勢。
而她唐棠自幼都是唐家捧在手心上的寶，整個唐家，乃至整個曲城，都沒有幾個人敢給她委屈受。
唐家家教甚嚴，即便是這樣寵著她，她也依舊沒有養成驕橫跋扈的性格。
遇見白梓塵是在她八歲的時候，當時她正好被父親帶著去白家做客。
那時候白元帥還沒有離世。
他正著一身淺灰色的唐裝，十歲的人兒眉宇之間卻沒有絲毫少年人的模樣，有的隻是老成。
當他注意到她在瞧他的時候，斜斜望過來一眼。
一池清潭水，兩眼跨忘川。
隻一眼，便叫她對他上了心，寄了情。
然而可惜的是，唐家與白家雖是世交，但也不會因此而做主子輩的婚姻，又礙於禮教，她也不能時常往白家跑。
後來聽說白家那少爺和他們家那養女走的極近，似是好事將近的時候，她也是嫉妒的，甚至為此不管不顧地經常往白府跑。
坊間的那些傳聞她不是沒有聽說，隻是比起自己喜歡的人，她覺得，名聲什麽也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人錯過了，這輩子就錯過了，但是名聲，可以慢慢挽迴。
因了她這一日複一日地往白府跑，坊間的傳聞也從唐家大小姐不知羞恥慢慢變成了癡情，甚至還有不少人看好她能夠和白梓塵走在一起。
她也曾經這麽想過。
所以即便白梓塵一直都隻將她當做妹妹，並且明確告訴過她，他喜歡的人是卞芸之後，她也還會沒有放棄。
她家世比卞芸好，容貌也比卞芸好看，學識也比卞芸充沛，在她看來，她沒有理由會輸給卞芸。
但，所有一切的想法，都在那天突然被終結。
在知道自己喜歡了那麽多年的梓塵哥哥竟然是個女人的時候，那一瞬間她是真的有點懷疑人生。
可也沒有一下子就放下對她的喜歡，隻是將那種喜歡壓在了心底，不再與人袒露。
得知她喜歡紀沂書，她雖然心中有些酸楚，但也願意幫著她，去給她和紀沂書獨處創造機會。
甚至她還設想過，等戰亂平息，華國重新變得太平的時候，她可以見到穿著女裝的白梓塵，而她則作為她的伴娘，親眼看著她與紀沂書二人喜結連理。
如此，就算沒能和她在一起，也算是親眼見證了她的幸福，即便她最後的幸福與她無關。
但她卻沒有想到，勝利的消息是傳來了，可伴隨而來的，還有他們的死訊。
所有曾經幻想過的一切，都化成了泡沫。
她沒能見證她的幸福，甚至直到最後，她連她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成。
第二天，唐棠揉了揉自己哭的紅腫的雙眼，咬了咬牙。
她不能這樣子，梓塵姐姐一直將她當妹妹，那樣寵著她，肯定是不會想看到她這樣哭泣的樣子的。
她必須要堅強。
走出房門，依舊是眾人印象中的那個明媚可人的唐家大小姐。
隻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會偷偷地縮在床上，抱成一團，咬著牙默默流淚舔舐傷口。
-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唐棠
——
番外：離人心上秋，此恨到白頭
白梓塵死了，紀沂書也死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卞芸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前世因為她，導致白家敗落，紀家一家獨大。
她是恨自己的。
恨自己為什麽看不見少帥對她的好，偏要一心一意地念著一個紀沂書。
乃至後來少帥因為她而和紀沂書反目成仇，最後被紀沂書反噬。
養了她那麽多年的百年氏族的白家也因為這樣，變成牆倒眾人推，人人都可以騎到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地步。
雖然曲城絕大多數人還是念著少帥守衛了他們這座城，並沒有對他們投以白眼，可架不住這世上就是有那麽多惡心的人群。
前世的最後，她和母親就是為了避免那一群畜生的玷汙，這才自盡身亡。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沒有死，老天竟然還給了她再一次的機會，讓她迴到了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隻是這一世，和上一世又似乎有些不同。
上一世，少帥雖然器重紀沂書，但也沒有現在這樣幾乎形影不離的地步。
甚至，她隱約之間還能感受到少帥和紀沂書之間那種仿佛外人無法插入進去的奇怪氛圍。
她本不知道那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直到後來，唐棠約了她飲茶，與她說了那些她曾經一直都不知道的真相。
原來，少帥其實和她們一樣，也是一個女兒身，隻是因為曾經流落貧民窟，為了保全自己才偽裝成了男兒。
原來，少帥是喜歡紀沂書的，並且紀沂書也喜歡她。
所以說，曾經少帥會對她那麽好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她在少帥剛迴到白府的時候，對她釋放了最大的善意，少帥感念她的好，才會這般護著她。
而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是因為對她動了心才會對她那麽好。
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委實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有個問題，我倒是一直想問問你。”
卞芸收迴深思，凝眸看著坐在自己對麵，麵上已經褪|去了她所熟悉的單純和嬌俏，而顯得成熟的唐棠。
唇角習慣性地勾起一抹溫婉的淺笑。
“不知唐大小姐想要問卞芸什麽？”
“你明明一直都對梓塵姐姐隻是家人的感情，喜歡的人是紀沂書，為什麽後來會突然間避紀沂書於千裏之外，又對著梓塵姐姐處處關心？”
唐棠一問完，雙眸便緊緊地盯著卞芸，不錯過她麵上包括眼中的任何情緒。
這個疑惑，已經藏在唐棠的心頭很久了。
卞芸的麵色微微僵硬了一瞬，瞳孔緊縮。
貝齒緊緊咬著下唇，神色變化不定，像是在做著什麽艱難的決定。
最後，終於下定決心。
“我活了兩世，我想要補償她……”
聲音很輕，但坐在她對麵的唐棠還是聽到了。
原本鎮定的麵色瞬間一驚，不過很快調整好了情緒，輕輕一笑：“卞芸，既然如此，我想你也應該已經明白了，一旦錯過一次的東西，未必還會再給你第二次的機會。”
卞芸抿了抿唇：“唐大小姐說的是。”
從上一世因為她而害的白家沒落開始，她就已經沒有了資格再次站在少帥的身邊。
-
再不見他，詩酒年華，千般風雅，一襲白衣，驚豔天下。——卞芸
(本章完)
“的確。”
紀沂書點了點頭。
玉井真由子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女人，而且還很聰明，她確實是不可能會選擇放棄他們兩個而去重用一個實際上文不成武不就的路北梟的。
“梓塵哥哥……”
書房的門被輕敲了三下，然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女音。
雲凰的眉眼瞬間就柔和了下來：“進來吧。”
紀沂書在一旁默默看著，如果不是因為已經清楚了現在的她確實是已經知道自己是一個女兒身，並且也隻把唐棠當做妹妹來看待，他還真的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地去吃醋。
唐棠一進門，就噠噠噠地跑到了雲凰的麵前，然後往雲凰壞裏一撲。
“梓塵哥哥，我想見一見那個路北梟……”
話音軟糯，但雲凰敏銳地從唐棠的情緒波動中感覺到了一股厭惡感。
心中有些莫名。
“真正的路北梟已經死了。”還沒等唐棠反應過來，就又快速轉移了話題，“前線不安全，我下午就派人將你和卞芸送迴曲城。”
唐棠徹底愣住了，一雙眼委屈巴巴地看著雲凰。
連帶著站在門口還沒走進來的卞芸都愣在了原地。
兩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雲凰竟然這麽快就要她們走。
尤其是卞芸。
她看著雲凰的目光中充斥著不可置信。
雲凰抬眸對上了她的目光，微微皺了皺眉，抬手鬆開了攬著唐棠肩膀的手，遞了一個眼神給紀沂書和唐棠，讓他們離開，並示意卞芸進來。
紀沂書雖然心中不願，但還是聽了雲凰的話，帶著唐棠走了出去。
書房中，隻剩下了雲凰和卞芸兩個人。
空氣中的氛圍似乎有點尷尬。
“少帥是討厭我了嗎……”
最後，還是由卞芸打破了這長時間的沉默。
雲凰指尖扣著桌麵，單手扶額。
剛剛留下卞芸，是想要和她說清楚，但是當真的隻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那些話她又忽然間說不出口了。
她知道，這是白梓塵的意識，不想讓卞芸知道這些。
但，有些時候，心腸該硬的時候還是要硬。
“你別多想，我沒有討厭你的意思。”先開口解釋了一下，然後才將話題一轉，“卞芸，我不知道你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想法，但我知道你是喜歡紀沂書的……”至少以前是。
後麵這五個字雲凰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卞芸便已經出聲截了雲凰的話：“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
說到一半，又哽住了聲，一雙眼期期艾艾地看著雲凰。
就她的這個表現，傻子也知道她喜歡的人是雲凰。
“為什麽？你之前明明很喜歡他的，又是因為什麽，令你突然間轉變了心意？”
原劇情中，卞芸可是一直都喜歡紀沂書的，就算後來紀沂書弄垮了整個白家，她也還是喜歡紀沂書的，隻是因為無法接受這種自己最喜歡的人毀了自己賴以生存的家的事實，才選擇了離開，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
卞芸垂下了頭，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雲凰見狀，歎了口氣。
不想迴答就算了，反正她也沒指望能得出點什麽來。
“不管你現在怎麽想的，但你不能喜歡我。”
“為什麽……”
“因為我和你一樣，是女兒身，我們不可能。”
說完，抬腳走向門口。
與卞芸擦肩而過的時候，她還能感覺到卞芸那種一瞬間崩潰的情緒。
眸光輕閃，腳步微微一頓以後又瞬間加快。
打開門後，雲凰一點也不意外地看著守在門外偷聽的兩人：“迴去收拾收拾行李，我讓人送你們迴去。”
唐棠乖乖點頭，然後看了一眼還愣怔在書房內的卞芸，咬了咬牙，走進門將人拖走，離開前，還迴頭衝著雲凰和紀沂書一笑：“梓塵姐姐，如果你不是女兒身就好了。”
說完，頓了頓，杏眸染上淚花：“要幸福呀。”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中就有一種直覺，在告訴她，這一別，將會是永別。
隻要她離開了前線，她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這個曾經一顰一笑都萬分牽動著她心弦的人了。
可是她沒有資格去幹涉她的選擇。
她說完以後，就拉著還有些接受不了現實的卞芸快步離開，隻怕再晚一步她就要狼狽地在他們麵前哭出來。
身為唐家大小姐，她的驕傲不會允許她在外人麵前落淚。
而她的身後，雲凰卻因為她最後那四個字，神情恍惚。
幸……福……嗎？
餘光掃了一眼身旁始終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紀沂書。
確實是動心了，和他在一起也確實是覺得有些開心。
但那種感覺，似乎離幸福，還有一段距離。
紀沂書衝著她勾了勾唇。
什麽也沒說。
可雲凰卻莫名覺得心安，旋即，紅|唇略略一勾，也展露出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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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坤在雲凰這邊待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每天都要跑來她的書房待上兩個小時。
算是做足了一派要勸說雲凰歸降倭國的架勢。
在一個星期過後，他才動身去往了玉井真由子的軍營。
“大佐大人，皇天不負有心人，白梓塵終於點頭同意歸順天皇了。”
語氣之中，是顯而易見的喜色，仿佛真的為雲凰歸降而高興。
玉井真由子聽到這個消息，眸光一閃，看著那坤的目光帶著濃濃的滿意。
原以為會很難弄下來的白梓塵，竟然這麽快就被招降了。
而且還是被她的人招降的。
能夠為天皇攬到這麽大的一個助力，到時候，自己拿到的賞賜必然不會少。
光是這樣想著，玉井真由子就高興地恨不得尖叫出聲。
當然，最主要的是……
白梓塵和紀沂書二人的臉，那可是萬裏挑一的。
能夠和這樣好看的人歡好，哪怕隻有一|夜，也都讓人滿足了。
更何況是，從此以後，他們兩個都成了她的人。
她想什麽時候要他們，就什麽時候要他們。
單隻是這樣想想，玉井真由子的唿吸就逐漸變得急促了起來。
看著那坤的目光也帶了幾分火熱。
那坤對這種眼神感到陌生，但也不是完全不懂，立馬就往後退了一步，衝著玉井真由子欠了欠身：“大佐大人，我先退下了，還需要將這件事告知河上大佐大人。”
玉井真由子雖然重yu，但也是分情況的，當對方明顯更看中正事的時候，她也不會強迫對方一定要和她滾chuangdan。
揮了揮手就讓那坤退下了。
離開玉井真由子營帳的第一時間，那坤就連忙深唿吸了兩口氣，將自己胃裏那股翻騰的惡心感壓了下去。
幸好找了借口出來了。
不然如果真的和玉井真由子發生了關係……
且不說那個傳聞究竟是不是真的，估計在準備工作的時候，他就能看著玉井真由子那張晚娘臉吐半天。
那坤緩了一會兒，就坐上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車，朝著婺城的方向出發。
一去又是好幾天的時間。
而河上貴央在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率著兵北上，到了前線。
又是一次秘密的會談。
雲凰動作行雲流水地給河上貴央還有自己沏了一杯茶。
“白少帥，我此來的目的，您應該已經從路將軍口中聽說了。”
河上貴央沒有喝茶，而是將身子往後一靠，倚在椅背上，一雙眼銳利地盯著雲凰，試圖通過她的神態表情來判斷她接下來的話有沒有說謊。
“知道，河上大佐想要與白某合作，拿下華國這萬裏河山。”
河上貴央唇角勾勒出略帶滿意的淺笑，眼中充斥著勢在必得：“那，不知白少帥有何想法？”
雲凰抿了口茶，輕笑：“白某的想法，路將軍難道不是已經全部告訴河上大佐了嗎？”
河上貴央哈哈一笑：“抱歉抱歉，白少帥莫要多想，隻是我這人謹慎慣了，喜歡當麵聽一聽本人的想法再做決定。”
雲凰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鳳眸似笑非笑地看著河上貴央。
下一秒，在河上貴央還覺得奇怪的時候，“啪”地一下將茶盞重重放在了桌上，突的起身。
秀麗的麵上蘊著濃烈的怒氣。
“既然河上大佐並沒有合作的意思，白某也無需自取其辱，在這兒和河上大佐說這些無聊的話題。”
說完，轉身就要走。
河上貴央連忙起身攔在雲凰的麵前，阻止了她想要開門的動作。
“白少帥莫要生氣，現在我們是合作雙方，傷了和氣可不好，給我一個麵子，我們坐下再來仔細談談合作的細節？”
河上貴央現在臉上掛著的笑，比之剛剛，倒是真誠多了。
雲凰輕哼了一聲，像是答應了給他一個麵子一般，重新坐了下來。
“河上大佐現在確實是有誠意合作了，但白某現在並沒有這個心情了，若是河上大佐不能給白某一個令白某滿意的合作方案，那今日這密談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你我二人依舊是敵人。”
雲凰的話音冷冷的，說出的話都透著一股子咄咄逼人的意味。
河上貴央卻是分毫不惱。
仍笑嗬嗬地看著雲凰。
若說剛剛自己說出那句話以後，白梓塵是笑臉相迎地繼續表示自己確實是很有誠意地想要和他們合作，他還會懷疑一下白梓塵是不是有什麽陰謀，路北梟是不是既叛變華國投靠他們以後，再一次叛變。
但剛剛雲凰的反應，完美地詮釋了一個平日身居高位，現在放下架子願意歸順他們的少帥在一而再再而三被質疑以後該有的表現。
是以才讓河上貴央心中原本存在的懷疑掃的一幹二淨。
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要如何拉攏好這個合作搭檔。
“是是是，白少帥說的是，合作是一件大事，我自然會好好與白少帥商量的。”
雲凰這才恢複了笑臉，手撐在椅扶手上，下巴支在掌心，鳳眸半眯，一副像是在聽自己手下和自己匯報的模樣。
驕傲，狂妄，還有點目中無人。
河上貴央的臉色幾不可見地黑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又恢複了那一張笑臉。
這一場密談一直談到了深夜。
期間紀沂書和那坤都在門外等的十分焦心，
生怕裏麵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卻因為在外麵，來不及救雲凰。
淩晨一點，當那扇門終於被打開的時候，紀沂書和那坤同時鬆了一口氣。
提到了嗓子眼兒的心也終於迴到了原位。
“少帥，你沒事吧？”
紀沂書連忙走上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雲凰，在確認雲凰是真的沒事以後，才帶著人離開了。
與那坤擦肩而過的時候，二人還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
之前商量好的計劃，已經可以開始正式實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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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密談過後，頂著路北梟身份的那坤去到了玉井真由子的身邊。
而河上貴央則是留在了雲凰在的帥府。
白家軍，包括這些還住在這個城的百姓們，在河上貴央到來之前的那段時間，雲凰已經和他們通過氣兒了。
忍了這一時，換來的，是永遠的安逸。
他們自然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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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雲凰和河上貴央正在書房裏討論軍事問題，紀沂書就進來告訴他們整個南方都已經歸順了白家軍。
雲凰和河上貴央的臉上都流露出明顯的喜色。
當時密談的內容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雲凰表示自己可以聽從天皇的命令，但是她的交換條件就是，在她還在世的時候，這華國的萬裏江山必須得是屬於她的。
河上貴央是直接受了天皇的命令來到的華國，並且享有直接先斬後奏的特權，唯一的任務就是他要將華國收入囊中。
所以，當時雲凰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他隻是思考了一會兒，就點頭同意了。
畢竟她的條件隻是她在世的時候，言下之意，隻要她死了，那這華國就屬於他們倭國，屬於天皇的了。
而他隻需要借著白梓塵這個名字所帶來的聲望，和她的兵力，拿下整個華國，然後再讓白梓塵享受一段時間那種天下都屬於她的皇帝的感覺以後，就暗中派人殺了她。
這樣一來，他們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並且還不用損失什麽。
雲凰則是用這種方式牽製住玉井真由子和河上貴央，並且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獲取他們的信任，這樣一來，有些事情做起來才會更方便。
但同樣的，雲凰也知道，自己這樣與虎謀皮的行為，在民間，除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城市，以及白家大本營的曲城以外，其他城市的百姓無一不是在罵她hanjian，叛國賊。
不過她懶得解釋。
直到一切塵埃落定，那些罵了她的人，自然都會排著隊地過來和她道歉。
“這可是一件喜事啊！”
河上貴央笑眯了雙眼，看著雲凰的目光微微泛著精光。
雲凰自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唇角勾起，衝著河上貴央歪了歪頭：“既然是件喜事，我們不如擺酒慶祝一番如何？順便喚上玉井大佐。”
河上貴央不疑有他，點頭同意了雲凰的建議。
主要是，這半年來的相處，讓他有些膨脹了。
認為雲凰是真的歸順了他們倭國，也認為雲凰是真的由他掌控了。
所以，當紀沂書和那坤在夜裏的慶功酒宴上對他和玉井真由子下殺手的時候，他們都是震驚的。
雲凰把玩著手中的酒盞，輕笑著走近河上貴央。
步子輕且緩，笑容也是那樣的好看。
但是在現在的河上貴央和玉井真由子眼中，此時雲凰的腳步聲就和黑白無常前來索命的鈴聲沒有兩樣。
至於唇角那抹豔麗好看，勾人心魂的淺笑，也等同於惡魔的微笑。
“白梓塵！”
河上貴央咬著牙喊著雲凰。
雲凰腳步不停，直到走到他身邊了，才停下。
河上貴央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雲凰不由分說地一腳踩中胸膛，重新將他壓在了地麵上。
微微傾身，唇角那抹笑漾的更開，眼底卻是化不開的寒冰：“小國畢竟是小國，上不得台麵。不過就是騙你們的時間久了點，竟然就真的相信了我們是真的要歸順你們。也不想想，就憑你們一個曾經隻是我們附屬國，年年需要向我們納貢的螻蟻小國，拿什麽資格讓我們對你們俯首稱臣？”
“慶功酒？真抱歉，這酒宴，是我們的慶功酒，對你們，是送命酒。”
說完，腳下一個用力，直接踩斷了河上貴央的肋骨。
原本就因為腹部被捅了一刀，失血過多而意識逐漸渙散的河上貴央，在雲凰的這一腳下，就這麽嗝屁了。
另一邊的玉井真由子，因為那坤實在是惡心夠了這個女人，剛剛下手的時候直接一刀刺穿了她的後心，一擊斃命，死的不能再死了。
做完這一切以後，雲凰就對著那坤遞了一個眼神。
這半年來，她牽製著河上貴央，並利用河上貴央的兵，將華國南方給打了下來。
而潛伏在玉井真由子身邊的那坤，則是從玉井真由子的口中套出了不少的機密情報。
河上貴央和玉井真由子死了以後，原本被叫來做戲的眾士兵都默默退下了。
那坤在收到雲凰的眼神命令之後，也離開了。
整個大廳現在隻剩下了雲凰和紀沂書，以及地上那兩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雲凰將手中的酒盞一拋，瓷器掉落在地麵碎裂開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她轉過頭看向紀沂書，眸光深邃地打量了他很久，然後才忽地一笑。
“你的神識已經全部凝聚，等此間事了，也該迴去了。”
紀沂書的麵上閃過一絲錯愕和緊張。
貼著褲縫的手指本能地摩挲著。
雲凰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
歪了歪頭：“還是說，你是想要我繼續在各個世界做任務，然後你再繼續追著我跑？那我可不能保證我以後還能不能這樣心平氣和地麵對你。”
“鳳霄。”
最後兩個字，聲音極輕極淡，竟令他隱約聽出了幾分繾綣的滋味。
“鳳霄，你知道的，如果不是為了救你，我根本不會綁定酒酒，也根本不會來到這些小世界。聯邦裏多的是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鳳霄默默低下了頭，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我知道了。對不起。”
“沒什麽好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謝謝你才是，無論如何，你都救了我一命。”
雲凰說完，抬腳就要離開。
鳳霄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的恐慌被無限放大，最後，忍不住開口喚住了她：“雲凰，你什麽時候知道是我的。”
“一個月前，你醒過來的時候。鳳霄，我們是最親近的戰友，你可不要小瞧了我對你的了解。”
說完這句話，鳳霄麵前就徹底沒有了雲凰的身影。
隻留下鳳霄一個人在廳中低頭苦笑。
真的……
很了解他嗎？
而在三日後。
華國白梓塵白少帥命人往倭國經濟最繁華、軍事器械最多的兩個城市投放了兩顆yuanzidan的消息傳遍了全世界。
華國那些這半年來都在罵雲凰狼心狗肺吃裏扒外的眾百姓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無一不愣在原地。
一個個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罵的那麽狠。
人家白少帥明明就是忍辱負重，尋找機會，將敵軍一舉剿滅。
結果卻平白受了半年的冤屈。
因為這兩枚yuanzidan，倭國損失慘重，不得已選擇了投降。
雲凰作為代表，接受了倭國的受降書。
而就在眾人歡歡喜喜地等著官宣雲凰會成為他們的總統的時候，卻傳來一個消息——
白梓塵少帥和他身邊最器重的副官紀沂書在同時暴斃，死因不明。
那坤在處理完他們的後事以後，推舉了陳鐸成為了總統。
——
番外：一寸相思一寸灰
從陳鐸口中得知紀沂書和白梓塵都離開了的時候，唐棠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哭了一整宿。
曲城從很多年前開始，便呈現出白、紀、唐三家三足鼎立之勢。
而她唐棠自幼都是唐家捧在手心上的寶，整個唐家，乃至整個曲城，都沒有幾個人敢給她委屈受。
唐家家教甚嚴，即便是這樣寵著她，她也依舊沒有養成驕橫跋扈的性格。
遇見白梓塵是在她八歲的時候，當時她正好被父親帶著去白家做客。
那時候白元帥還沒有離世。
他正著一身淺灰色的唐裝，十歲的人兒眉宇之間卻沒有絲毫少年人的模樣，有的隻是老成。
當他注意到她在瞧他的時候，斜斜望過來一眼。
一池清潭水，兩眼跨忘川。
隻一眼，便叫她對他上了心，寄了情。
然而可惜的是，唐家與白家雖是世交，但也不會因此而做主子輩的婚姻，又礙於禮教，她也不能時常往白家跑。
後來聽說白家那少爺和他們家那養女走的極近，似是好事將近的時候，她也是嫉妒的，甚至為此不管不顧地經常往白府跑。
坊間的那些傳聞她不是沒有聽說，隻是比起自己喜歡的人，她覺得，名聲什麽也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人錯過了，這輩子就錯過了，但是名聲，可以慢慢挽迴。
因了她這一日複一日地往白府跑，坊間的傳聞也從唐家大小姐不知羞恥慢慢變成了癡情，甚至還有不少人看好她能夠和白梓塵走在一起。
她也曾經這麽想過。
所以即便白梓塵一直都隻將她當做妹妹，並且明確告訴過她，他喜歡的人是卞芸之後，她也還會沒有放棄。
她家世比卞芸好，容貌也比卞芸好看，學識也比卞芸充沛，在她看來，她沒有理由會輸給卞芸。
但，所有一切的想法，都在那天突然被終結。
在知道自己喜歡了那麽多年的梓塵哥哥竟然是個女人的時候，那一瞬間她是真的有點懷疑人生。
可也沒有一下子就放下對她的喜歡，隻是將那種喜歡壓在了心底，不再與人袒露。
得知她喜歡紀沂書，她雖然心中有些酸楚，但也願意幫著她，去給她和紀沂書獨處創造機會。
甚至她還設想過，等戰亂平息，華國重新變得太平的時候，她可以見到穿著女裝的白梓塵，而她則作為她的伴娘，親眼看著她與紀沂書二人喜結連理。
如此，就算沒能和她在一起，也算是親眼見證了她的幸福，即便她最後的幸福與她無關。
但她卻沒有想到，勝利的消息是傳來了，可伴隨而來的，還有他們的死訊。
所有曾經幻想過的一切，都化成了泡沫。
她沒能見證她的幸福，甚至直到最後，她連她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成。
第二天，唐棠揉了揉自己哭的紅腫的雙眼，咬了咬牙。
她不能這樣子，梓塵姐姐一直將她當妹妹，那樣寵著她，肯定是不會想看到她這樣哭泣的樣子的。
她必須要堅強。
走出房門，依舊是眾人印象中的那個明媚可人的唐家大小姐。
隻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會偷偷地縮在床上，抱成一團，咬著牙默默流淚舔舐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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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唐棠
——
番外：離人心上秋，此恨到白頭
白梓塵死了，紀沂書也死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卞芸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前世因為她，導致白家敗落，紀家一家獨大。
她是恨自己的。
恨自己為什麽看不見少帥對她的好，偏要一心一意地念著一個紀沂書。
乃至後來少帥因為她而和紀沂書反目成仇，最後被紀沂書反噬。
養了她那麽多年的百年氏族的白家也因為這樣，變成牆倒眾人推，人人都可以騎到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地步。
雖然曲城絕大多數人還是念著少帥守衛了他們這座城，並沒有對他們投以白眼，可架不住這世上就是有那麽多惡心的人群。
前世的最後，她和母親就是為了避免那一群畜生的玷汙，這才自盡身亡。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沒有死，老天竟然還給了她再一次的機會，讓她迴到了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隻是這一世，和上一世又似乎有些不同。
上一世，少帥雖然器重紀沂書，但也沒有現在這樣幾乎形影不離的地步。
甚至，她隱約之間還能感受到少帥和紀沂書之間那種仿佛外人無法插入進去的奇怪氛圍。
她本不知道那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直到後來，唐棠約了她飲茶，與她說了那些她曾經一直都不知道的真相。
原來，少帥其實和她們一樣，也是一個女兒身，隻是因為曾經流落貧民窟，為了保全自己才偽裝成了男兒。
原來，少帥是喜歡紀沂書的，並且紀沂書也喜歡她。
所以說，曾經少帥會對她那麽好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她在少帥剛迴到白府的時候，對她釋放了最大的善意，少帥感念她的好，才會這般護著她。
而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是因為對她動了心才會對她那麽好。
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委實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有個問題，我倒是一直想問問你。”
卞芸收迴深思，凝眸看著坐在自己對麵，麵上已經褪|去了她所熟悉的單純和嬌俏，而顯得成熟的唐棠。
唇角習慣性地勾起一抹溫婉的淺笑。
“不知唐大小姐想要問卞芸什麽？”
“你明明一直都對梓塵姐姐隻是家人的感情，喜歡的人是紀沂書，為什麽後來會突然間避紀沂書於千裏之外，又對著梓塵姐姐處處關心？”
唐棠一問完，雙眸便緊緊地盯著卞芸，不錯過她麵上包括眼中的任何情緒。
這個疑惑，已經藏在唐棠的心頭很久了。
卞芸的麵色微微僵硬了一瞬，瞳孔緊縮。
貝齒緊緊咬著下唇，神色變化不定，像是在做著什麽艱難的決定。
最後，終於下定決心。
“我活了兩世，我想要補償她……”
聲音很輕，但坐在她對麵的唐棠還是聽到了。
原本鎮定的麵色瞬間一驚，不過很快調整好了情緒，輕輕一笑：“卞芸，既然如此，我想你也應該已經明白了，一旦錯過一次的東西，未必還會再給你第二次的機會。”
卞芸抿了抿唇：“唐大小姐說的是。”
從上一世因為她而害的白家沒落開始，她就已經沒有了資格再次站在少帥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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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見他，詩酒年華，千般風雅，一襲白衣，驚豔天下。——卞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