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人先後飛出院子,徐薇兒母子抱頭痛哭,白雪威過來輕輕搖晃杜曉菲,小聲的喊叫。白雪衣勸道:“王妃不要過於難過,浪人圖財,隻要我們明天拿著錢財到亂石崗,王爺就會沒事的。”徐薇兒此時已亂了分寸,隻是哭。朱高熾擦幹眼淚,堅定道:“母親,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我們應該立即湊錢,最起碼要多於十萬兩吧?”


    徐薇兒點點頭,抽泣道:“好,看看你們的杜叔叔怎麽樣了。”杜曉菲在白雪威的輕輕叫喚下,已經醒來,隻是此時還有些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他朦朧的雙眼見徐薇兒還在,喜道:“王妃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徐薇兒抽泣一下,朱高熾道:“杜叔叔,我父王被浪人擄走了。”朱棣聞言大叫一聲“王爺”,又自暈倒。


    白雪威連忙為他捶胸,片刻之後,杜曉菲緩緩醒來,淚流兩行,說道:“我對不起王爺,是我的失職,我要去陪伴王爺。”說話的同時拔出自己佩刀,欲自刎。可是他傷得很重,早已力竭,刀還未出鞘,已沒了力氣。徐薇兒捉住他的手臂,勸道:“杜大哥莫要如此,王爺還好,浪人說拿銀兩可以贖迴王爺,我們明天到亂石崗見他們。”


    杜曉菲喜道:“是嗎,太好了,我現在就去準備。”掙紮著站起,卻又摔倒,吐出一口鮮血。朱高熾連忙道:“杜叔叔不要急,您現在還是調養身子要緊。”杜曉菲搖搖手,說道:“我沒事,王爺重要。(..tw無彈窗廣告)”說完話,竟暈了過去。徐薇兒悄然流淚,說道:“抬杜大哥下去休息,白雪威,白雪倩,白雪衣,白雪歌,你們四人跟著我,其他的人今夜就在此院守候,煩勞了。”說完話,微微一躬身。白雪威等人連忙還禮。徐薇兒深深吸一口氣,拉著三個孩子緩緩走向屋中,白雪威四人相視一眼,緩緩地跟著。


    柳進與白露濃追了一柱香的時間,竟還是與前麵背著花妍的人有五尺之距,柳進暗自心驚,說道:“何人輕功如此高明?難道是路上川?”


    白露濃大是驚異,說道:“很有可能,沒想到他的輕功如此之高,我們象是出城了。”柳進歎道:“好像是,一路從房頂跑來,還真是不知現在何處了。”白露濃道:“路上川明知我們跟在後麵,卻還不停下,難道不怕我倆找到他們的老巢?”柳進猜測道:“這難道是調虎離山之計?可沒看到他的三個好徒弟。”白露濃道:“沒事的,有姐姐和杜少俠,再說王府士兵上萬,浪人定是難以得逞,我們還是先救了花妹妹再說。”


    柳進心中感激,暗想香香不僅不嫉妒妍兒,還一心想著救她,真是賢良大度,道:“香香,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近來一直有心思,這是我的過失,你放心,我會給你交代的,這大夫也不用看了,救迴妍兒,我們就成親好了。”白露濃沒想到柳進現在說起這事,心中高興,說道:“救迴花妹妹,我們一起好了。”


    柳進點點頭,拉住白露濃,腳步加快了不少。


    城外沒了人家的燈火,漆黑一片,再跑十數裏,前麵的黑影消失在茫茫樹林之中。兩人大驚,柳進恨恨道:“路上川真是狡猾,把我們帶到樹林來,小心。”白露濃也已感到氣氛有些不對,點點頭,銀槍之上已經灌滿了內家真氣。柳進用真氣送出一句話:“路上掌門,既然把我們引到這裏來了,何不出來見見麵?”話語迴蕩在樹林,傳出老遠,可未見有人迴答。兩人正納悶間,忽覺有人影在附近移動,柳進輕聲道:“浪人來了,小心他們的遁術。”白露濃道聲是,全神貫注聽著四麵的動靜。


    漆黑的樹林中連鳥蟲的叫聲也沒有,靜得可怕。柳進深吸一口氣,以“納川功法”中的“辨聲術”來判斷浪人隱身何處。在他的感覺之中,四麵八方幾乎都是浪人,有的樹上隱遁的浪人甚至多達五六個。他暗自心驚,小聲說道:“浪人很多,小心為上。”白露濃點點頭,銀槍豁然刺出,隻聞樹幹之中發出一聲慘叫一浪人死於銀槍之下。


    原來,白露濃身邊三尺外的一棵樹上隱遁一名浪人,聽到了柳進的話,不自覺間得意的笑出來,被白露濃聽到一槍刺死。柳進怒道:“浪人,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說話之時,已暗自戒備,話音剛落,白露濃已開始大喝,已與浪人戰在了一起。浪人知道柳進厲害,不好對付,因此先對白露濃下手。


    柳進見白露濃被圍,清風劍出鞘,白光一閃,兩名浪人倒地,可就在他出劍救白露濃之時,地上、樹上無聲無息的出現了六把武士刀,三上三下斬向他。待武士刀離他隻有五寸之時,他才感到武士刀之上的暗勁。大驚之下,左腳連環踢出,清風劍迴撤,一招“去留無意”逼退上路的三把武士刀。柳進的“連環踢”已灌注自身內家真氣,甚是霸道,下路的三個浪人躲之不過,被“連環踢”踢中右腕,摔出一丈開外。他幾乎一招之間逼退六人,不遠處的樹上一人驚歎一聲,不過這聲驚歎甚是微弱,幾乎無人聽見。他旁邊就是花妍,一動不動,大概早已被點住了穴道。忽然,他身邊落下一人,是路上川,他問道:“你有把握殺了柳進?”路上川道:“沒有。”他道:“殺不了他,就放他走。”然後看看身邊的花妍,說道:“花姑娘你也不能傷害,不過你也可以利用她來殺了柳進。”


    路上川抱拳道:“知道,不過若是朱棣的家人明天拿錢過來贖朱棣,你認為需要多少錢?”他道:“少了一百萬兩就不用談了,不過若是殺了朱棣,也就沒有好戲了。”路上川似是不解,問道:“什麽意思?”他道:“輕鬆殺掉朱棣,朱允炆就沒有什麽憂患了,你們也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他自然不會再給你們好處。說不定還會一轉身就派兵圍剿你們,可是朱棣在,你們就能在他們叔侄倆的對峙中獲得自由,說不得朱允炆有時還會請你們幫忙,朱棣也不敢得罪你們,你說不是嗎?”


    路上川歎道:“千花公子說的在理,我已知道如何料理此事,你請便吧。”千花公子微笑道:“好戲我還沒有看,不想走,你去忙,我待會兒再走。”路上川點點頭,抱起花妍,閃身下樹,像樹葉一般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白露濃槍法雖是精湛,怎奈浪人刀法怪異,人數又多,她甚是吃力。柳進與白露濃已被浪人隔斷,此時相距十數尺。柳進聽到白露濃喝聲不斷,心中大是著急,怎奈被浪人圍著,一時騰不出手來相助。琨桑陣法雖是難不住他,可卻能阻擋他的銳氣。柳進每出一招,就有浪人倒下,可是浪人多不勝數,柳進有心無力。


    忽聞白露濃一聲驚唿,柳進大驚,已知白露濃受了傷,暴喝一聲,一掌揮出,浪人倒了一片。他乘勢飛掠而去,落在白露濃身邊,一招“當群魔”灑下劍花,浪人手腕中劍,退在一旁。柳進抱起白露濃,飛身而起,落在一樹枝上,急道:“傷在哪裏?”白露濃搖搖頭,說道:“沒事,隻是左臂被砍了一刀,傷得不重。”柳進立即撕下衣衫,欲給白露濃包紮,可就在此時,一把刀無聲無息的刺向柳進的腹部。柳進急於給白露濃包紮,並未發現,待到武士刀已經刺痛他時,才有所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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