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浪人叫呀呀的雙手抱刀衝了上來,上中下三路圍住柳進。柳進已非昔日可比,隻見他劍光揮灑,身體活若飛龍,腳下如風似火,不見蹤跡。浪人暗自吃驚,配合更加緊密。一時之間,浪人與柳進打個平手,心中皆想:“柳進也不過如此。”心下徒增信念,出手更加狠辣,招招斃命。不過柳進還是遊刃有餘,他就象是一條船,六個浪人則是水,水再漲大,船還是在水麵上。浪人拚命,柳進微笑應對,依舊是平手。二十五招時,浪人漸顯破綻,配合也不是那麽靈妙了。柳進笑道:“怎麽?黔驢技窮了?”浪人們大喝一聲,齊齊施展絕技“迎風一字斬”,六道刀光分刺柳進。


    柳進飛身而起,到了兩丈高空,躲過六人的迎風一字斬,使出一招“風卷殘雲”,劍氣蕩出,六人胸口各中一劍,跌落房頂,倒地不起。他輕飄飄落地,笑道:“琨桑陣法不過如此,你們唯一的活命機會就是說出你們此來的目的,你們的師父現在何處?”六人暗想定是難以活著離開,於是武士刀移動,插向自己腹部。


    柳進早有防備,劍微動,六人武士刀落地。他淡淡道:“螻蟻尚且貪生,你們又何苦求死?”浪人還是不答話,左手白光一閃,刺向左肋。


    柳進暗罵:“真是直腦袋的家夥”。一劍揮出,一人的左腕折斷,匕首落地,他算是沒有自殺成功,其他的五人早已氣絕身亡。柳進淡淡道:“迴答我的話,你便不用死。”浪人左腳飛起踢向柳進,右手卻是拍向自己的胸口,柳進躲過一腳,待要救時,已然不及,眼見那人死去,毫無辦法,暗歎一聲,心想:“王爺的居院中說不定也有浪人騷擾,還是快去看看的好。”心念如此,連忙向那院子跑去。


    不一會兒,柳進已到院子,隻見柳絲絲站在院中,別無他人。柳進放下心來,小聲道:“姐姐,沒有什麽事吧?”柳絲絲微笑道:“沒事,這些人出來轉了一圈就又迴去了,你有什麽發現?”柳進道:“遇到了七個浪人,全部自殺,沒有問出一點有用的消息。.tw[]”柳絲絲驚道:“全部自殺,這些浪人倒是紀律嚴明,肯定是路上川也在北平城中,我們要小心了,他們看樣子是踩點子的,大概是最近就要出動了。”


    柳進點點頭,說道:“迴宿舍的浪人見到有同伴沒有迴去,定會起疑心,說不定他們明天一大早就會溜走的。”柳絲絲搖搖頭,歎道:“照你這麽說,他們大概早就溜了,要不我們再到宿舍看看?”柳進微微一笑,姐弟倆飛身來到士兵的宿舍,悄悄的竄到房梁上,細細看去,果然不見那幾個人了。柳絲絲指指外麵,柳進點點頭,兩人飛身落在外麵。柳絲絲氣憤道:“本來想留著他們看看還有什麽動靜,沒想到他們竟逃跑了,算他們命大。”柳進笑道:“幾個蝦兵蟹將,逃了算了。”柳絲絲看看月亮,說道:“不早了,休息吧。”柳進點點頭,道聲晚安,一起迴到院子,各自睡下。


    次日,柳進向朱棣報告了昨夜的情況。朱棣點頭道:“浪人想必是知道了我的住處,最近幾個晚上定要前來尋釁,還是小心為妙。”柳絲絲道:“白天也應注意,路上川很狡猾,說不定白天也會來偷襲一下。”


    徐薇兒道:“柳妹妹說的不錯,特別是他們都會遁術,說不定就藏在某個角落,我們沒事就不要出去,在院中活動就好。”朱高燧年紀尚小,聽自己母親說的如此可怕,緊緊地拉住她,怯怯道:“媽媽,我怕。”徐薇兒稍有自責,暗想:“孩子在身邊,怎能說的如此恐怖?”遂微微一笑,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媽媽有些長他人誌氣了,都別怕。”朱高燧點點頭。朱棣道:“以後要是想跑到玩,就與兩個哥哥一起,會沒事的,況且有柳教頭和三位姐姐。”朱高熾三兄弟點點頭。柳進道:“我們確實不必太過恐慌,浪人再厲害,終究是人,隻要我們同心協力,諒他們也不能怎樣。”


    柳絲絲微微一笑,說道:“不錯,弟弟,你還是去訓練士兵吧,這個院子的安全就交給我了。”柳進道好,拉著花妍走向教練場。孫南雲已經開始訓練士兵了,士兵們一如既往,個個精神飽滿。柳進站在閱兵台上,豪情大發,一聲長嘯,嚇了士兵們一跳。孫南雲笑道:“柳教頭內力雄厚,讓人佩服。”


    柳進不好意思道:“忽生豪氣,情不自禁,孫兄不要見怪。”孫南雲笑道:“哪裏,柳教頭這一生長嘯,振聾發聵,如敲警鍾一般,使我們心靈空寂不少。”白雪威立馬大聲道:“柳教頭練習一套劍法要我們開開眼界,好不好?”士兵們大聲道好,場上頓時沸騰起來。柳進奇道:“白雪威,今天你們怎麽沒有練武而是在這裏訓練?”


    白雪威道:“迴教頭的話,師娘說最近乃是多事之秋,要我們在此練習軍事技能,至於武術,她每天中午指教一個時辰。”柳進暗思:“香香想的果然周到。”道:“也好,兩不誤,你想看我舞劍是吧?那你上來與我同舞怎樣?”白雪威不好意思的笑道:“師父,我哪是你的對手?你就別讓我丟人了。”


    柳進笑道:“你這小子在下麵喊的有勁,叫你上來表演就直哆嗦。”白雪衣抱拳道:“師父,我是加強隊的隊長,就由我來與你一起舞劍,娛樂一下吧。”柳進笑道:“好。”白雪衣悟性較高,輕功已有火候,縱身飛上閱兵台,先向柳進一抱拳,再向台下士兵抱拳,笑道:“師父,師娘,各位士兵兄弟,師父要當眾指點我一些武藝,大家若是喜歡,也盡可以用心記下一招半式,將來可是受用不盡呀。”台下一片嘩然,柳進哈哈大笑,連聲道好,白雪衣一招起手式,攻守兼備。柳進暗自讚歎不錯,寶劍輕輕一撩,一成的內力蕩出,白雪衣手臂一麻,說道:“師父,好大的力氣。”柳進不好意思一笑,幾乎不用內力了,暗道:“雪衣畢竟沒有練過幾天,內力尚差。”他招數盡量緩慢一些,每招都恰到好處,士兵們看的清清楚楚,白雪衣也是獲益良多。其實,學功夫就是要有對手切磋,這樣進步才快。白雪衣與柳進對練,柳進處處給她喂招,她自是受益匪淺。三十招過後,白雪衣已是內力不續,停下劍,喘息道:“我不行了,累死我了。”


    柳進微微一笑,說道:“很不錯了,多加努力,將來定是一流劍客。”白雪衣喜道:“真的嗎?太好了。”立馬抱拳給柳進作揖,柳進嗬嗬一笑,說道:“隻要努力就好。”說話時,右手一揮,白雪衣隻覺有一股內力送著自己迴到台下原處。白雪倩笑道:“師父,我也要練習,你陪我。”白雪威、白雪歌也要柳進陪練。柳進笑道:“你們一起上來吧,今天就陪你們玩個夠。”三人甚是歡喜,聯手飛上閱兵台,柳進依舊是處處喂招,一直練到三人累的受不住了才停手,三人扶著走下台。


    柳進飛身下台,落在孫南雲身邊,說道:“孫兄,我有個想法,不知你認為怎樣?”孫南雲喜道:“柳教頭有好的想法,快快說來聽聽。”柳進笑道:“每天抽出一個時辰,士兵們自己練習,每個人都給自己找一對手,兩人對攻,不打致命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隨便來,這樣是不是可以鍛煉士兵的戰鬥本能?”


    孫南雲道:“士兵們拿的可都是真家夥,若是兩人真的打起來,傷了筋骨可就不好辦了。”柳進點頭道:“理是這個理,可是真正打仗之時哪有不受傷的?”孫南雲道:“要不還是問問王爺再說,這可是一個創新,有些大膽,我讚成與反對各持一半。”柳進嗬嗬一笑,說道:“孫兄一半的支持,已是不易,中午問過王爺再說,請你繼續吧。”


    孫南雲微微一笑,說道:“請柳教頭多多指教。”柳進連道客氣,飛身上了閱兵台,與花妍看著步調整齊的士兵,暗自稱讚果然是好兵。


    花妍隨口道:“小白,你說王爺是不是要造反呢?”柳進一愣,暗想最近隻是一心想著幫助燕王,可是並未想過王爺到底想怎樣?練兵練得這麽緊,難道真的打算反了?道:“你一說,我心裏還真是有些懷疑,雖說一個王爺手下有兵乃是正常之事,可是這樣大張旗鼓的訓練士兵,還真是說不清王爺在想什麽。”


    花妍有些擔心,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燕王若真是反了,我們怎麽辦?難道與他一起?”柳進暗自心驚,心想這些事自己還真是沒有想過,自己隻是想著幫助燕王渡過難關,說道:“我們幫助燕王打退浪人後就離開北平好不好?現在要走,怎麽忍心?再說浪人著實可惡,教訓他們一下也是好的。”


    花妍點點頭,說道:“要想教訓浪人,我們何必要等?直接找上門不就可以了嗎?他們在北平城,還怕找不到他們?”柳進笑道:“對呀,我怎麽沒有想到呢?我們現在就去找王爺,晚上去給浪人一些教訓。”


    花妍拍手叫好,連說自己也要去。柳進道:“不行,這樣會很危險。”花妍也知道危險性,沒有太過要求。兩人來到院子,卻見四五個浪人的屍體躺在那裏,血跡未幹。柳進驚道:“浪人來突襲了?”柳絲絲道:“是呀,幸虧三王子聰明,發現了不對,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盡管如此,三王子還是受了輕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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