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碧歎道:“真是沒辦法,我真是想不出你是怎麽當官的,你難道也沒有手下嗎?難道沒有人幫你分擔,一切都是你自己來弄?”孫南雲點頭道:“然也,布政使從沒有手下,隻是自己一人管理一切。”謝貴驚道:“胡先生,指揮使不會也是你一人吧?你是不是也沒有辦公樓?也沒有手下?”胡夫啟抱拳道:“迴大人的話,的確如此,王府事務少,一人足以擔當,無需找下屬幫忙。”張碧與謝貴徹底沒有辦法,想到以後一切都有自己親自來動手,叫苦不迭。


    張碧哭喪道:“我們可不可以自己增加一些官員做手下?一個人做這麽多事,是不是有點過了?”孫南雲故意奉承道:“我與胡兄資質魯鈍都能一人管理好,兩位大人多學多識,何需他人相助?”張碧歎息道:“算啦,我們走了好多天的路,身上都快散架了,還是到我們房間歇息一會兒,一切明天再說吧。”


    胡夫啟道:“好,謝大人,請跟我來。”孫南雲對張碧道:“張大人,請跟我來。”張碧與謝貴一驚,說道:“我們的住房不在一起?”徐薇兒道:“是的,兩位大人的住房不能太過簡陋,因此在王府的南廂房和北廂房中分別找了一間最好的,兩位大人請吧。”


    謝貴問道:“我們可不可以住在一起?條件差一點也沒有關係。”徐薇兒不好意思道:“隻怕是委屈了兩位大人。”張碧道:“那倒無所謂,隻要是兩人能住一起就好。”徐薇兒點點頭,說道:“胡先生,孫先生,你倆就帶兩位大人去吧。”


    胡夫啟、孫南雲道:“是。”領著張碧、謝貴而去。


    待他們走遠,朱棣笑道:“不好好整整他倆,他倆還真是不知大爺的厲害。”徐薇兒笑道:“你何止是大爺,簡直是大老爺,不過孫先生與胡先生還真是會配合,就像提前說好了一般。”朱棣笑道:“他們跟了我十七八年,我的一個眼神他們都知道什麽意思,還用我吩咐他們?不過姓張的與姓謝的還真是幼稚,竟然相信布政使與指揮使隻有一人組成,他們還真以為我朱棣的官員體製這麽不完整呢。”


    徐薇兒笑道:“三個孩子已經迴來了,我們已經沒有什麽好忌憚的了,要不要今晚就把他倆解決了?”朱棣點點頭,說道:“好,要杜兄安排一下。”徐薇兒點點頭,說道:“走,我們去看看三個孩子吧。”兩人牽著手就去了。


    張碧與謝貴實在不敢相信他們住的房子那麽破爛,四人剛剛走進屋,便見老鼠蟑螂亂爬,惡臭撲鼻,蒼蠅亂飛。張碧捂著鼻子道:“這就是我們住的屋子?你們王府難道就這麽窮?”孫南雲道:“知足吧大人,要不你去看看我住的屋子?那裏我每天要吃三百隻蟑螂,打死五百隻蒼蠅。”謝貴打了一個冷戰,說道:“算啦,還是不去了。”


    張碧掀開被子,隻覺得被子冰冷似鐵,甚是肮髒,說道:“這被子幾天沒有洗過了?”胡夫啟讚道:“你這是去年洗的,比我的好多了,我的還是三年前洗的。”謝貴已快吐了,在屋中僅僅呆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受不了。四人在屋中看看,立馬出去,胡夫啟抱拳道:“兩位大人,告辭了,晚飯會有丫頭送來,你們先歇息吧。”說完話,與孫南雲一起快速走去,張碧與謝貴捂著嘴巴,極不情願的走進屋子。


    朱高燧在最中間,朱棣與徐薇兒在拉著他,朱高熾和朱高煦分居兩側,一家五人一排。朱棣道:“杜兄,柳兄,三位姑娘,你們下去休息吧,不過杜兄你卻有一個任務,就是晚上去問候一下兩位大人,不要讓他們感覺我們冷落了他們。”杜曉菲看了一下朱棣的眼神,點點頭。(..tw無彈窗廣告)朱高燧三兄弟招手與柳進他們道別後,徐薇兒喜道:“你們三兄弟在朝中玩得可好?有沒有人欺負你們?”朱高熾道:“沒有,皇帝哥哥對我們很好,隻是我們很想父王、母親,心中總是有個疙瘩,迴來就好了。”


    朱棣笑道:“高熾你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心腸太軟。”朱高熾微微一笑,說道:“從小沒有離開過你們,就是想……”說至此,好像又有了感傷,說不下去了。徐薇兒歎道:“老大,想哭就哭一場吧,我知道這幾個月你們受苦了,我們心中也很不好受。”徐薇兒說完,一家五人全部大哭,良久方止。


    朱棣道:“現在終於好了,一家人團圓了,我保證,絕不會再分開了。”朱高燧三兄弟點點頭,朱高煦嗚咽道:“父王母親,你們這幾個月內身體還好吧?”朱棣,徐薇兒點點頭,情切的撫摸著朱高煦的頭,甚是歡喜他懂事了。朱高燧道:“父王,你知道嗎?我們一聽到你瘋掉的消息,哭了一天,最後我們才有所悟,知道你是在用計想讓我們迴去,於是呀,我們三人也就積極的配合你演了一場戲。”


    徐薇兒破涕為笑道:“是嗎?說說你們三兄弟是怎麽演戲的。”朱棣笑道:“老子演戲,兒子一學就會,真是了不起,好呀……”五人哈哈大笑。


    朱高燧道:“本來呀,我們三兄弟是比較討厭風中鶯的,可是風中鶯卻一直想交好我們。在我們聽說父王瘋了的第二天,我就去找到風中鶯,哭訴道:‘風姐姐,真是對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的珍惜你這個姐姐,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姐姐了。’我剛剛說完,風中鶯就很激動,拉著我說:‘高燧,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一直以為你們很討厭我呢?聽到你叫我姐姐我真的很高興,來來……我給你彈一曲,給你解解悶。’”聽至此,徐薇兒道:“好沒禮貌,風姑娘比你大,怎能直唿姓名?應該叫風姐姐。”


    朱高燧道:“是,我為了討好風姐姐,就聽了她彈三天琴,第四天,我才漸漸的說到了主題,我說:‘姐姐,你現在是貴妃了,怎麽不把自己父母接過來享福呢?’風姐姐聞言,當即淚流滿麵,說道:‘弟弟,你知道嗎?我現在的親人隻有你皇帝哥哥,我父母早死了。’我連忙道歉,風姐姐搖頭說沒有關係,我歎一聲,說道:‘我父母雖是健在,可是遠在天邊,想見一麵都是難如登天,盡一下孝道都不可能。’風姐姐傷心道:‘弟弟,我知道你的父親,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燕王是嗎?’我點點頭,說道:‘是的,姐姐你知道我父親?’風姐姐微笑道:‘燕王大名豈能不知?可是你可知道,聽說他現在瘋了?傳說是思子成疾。’其實我早就知道,不過為了博得風姐姐的同情,我還是大哭半天,風姐姐哄了我好半天,我才停止哭泣,央求她請求皇帝哥哥放我們迴來。”


    朱高熾笑道:“人小還是好,實在不行就來大哭,連我們的鶯妃娘娘也被弟弟哭的發了善心,果然去找救兵了。”朱棣奇道:“找救兵?她找的是誰?”


    朱高煦道:“是周劍韜,周劍韜好像很聽她的話一般,而皇帝哥哥又很信任周劍韜。”徐薇兒奇道:“她怎麽不直接求允炆呢?”朱高熾道:“我想她是為了不要大臣說閑話吧,畢竟後宮是不準幹涉政治的。”朱棣點點頭,說道:“想不到她倒是識大體的女子,看來你們三兄弟能迴來,她也是功勞不小呀。”


    朱高燧道:“嗯,風姐姐最後悄悄告訴我說:‘迴去告訴你爹爹,北平乃是兵家重地,希望他好好管理,切不可有其他的想法,知道嗎?’這句話我百思不得明白,父王,風姐姐是什麽意思?”朱棣與徐薇兒心中一驚,暗想:“難道朝中已有人知道我們有野心了?”道:“沒什麽,隻是要我們防好山海關,免得蒙古人南下。”


    朱高燧點點頭,朱高熾道:“母親,好長時間沒有吃你做的酥餅,真是有些口饞了。”徐薇兒笑道:“今晚你們三兄弟一定要吃個飽。”五人嗬嗬一笑。


    是夜,張碧與謝貴勉強在這肮髒的屋中吃了飯,閑來無事,坐在一起訴苦起來,他說他的耳朵下午被老鼠咬,你說你的耳中進了蟑螂,總之都很狼狽。兩人說說笑笑,正窮開心時,門開了。杜曉菲風一般的來了。張碧瞟一眼站在門口的杜曉菲,淡淡道:“這麽晚了你來幹什麽?我們要睡覺了。”杜曉菲微笑道:“我是奉王爺之命前來慰問你們倆的,不知兩位可否住的慣?”謝貴冷哼道:“你說呢?這是人住的嗎?”


    杜曉菲笑道:“這裏的確不是人住的,以前關馬的,你們來了,給馬換了一個好的住處,就讓你們住在這裏了。”張、謝兩人聞言大怒,張碧道:“我早就知道你們說沒有好房間是騙人的,果然不假,你們這是虐待朝廷命官,我要奏你們一本。”杜曉菲眼中掠過一絲冷意,說道:“可惜呀,隻怕你們沒有機會了。”


    張碧驚道:“你想幹什麽?”謝貴已看到苗頭不對,連忙準備從另一道門逃出去,可是杜曉菲一腳踹出,他整個人就飛了出去。張碧大驚,跪下連道饒命,杜曉菲看也不看,刀光一閃,血濺三尺。杜曉菲跳出屋去,隻見謝貴手中拿著一煙花,杜曉菲暗道不好,可是已經晚了,煙花已經射向空中,杜曉菲大怒,一腳踩下,謝貴吐血身亡。射向天空的煙花四散開來,“朱棣造反”四個大字映在空中,甚是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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