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兩人還未睡著。周劍笑道:“你們果然有誠意。”柳下惠夢道:“我們東瀛人從不騙人。”周劍道:“我們隻騙傻子,聰明人從來是不騙的。”柳下惠夢笑道:“隻有傻子才會被騙,你們騙的當然是傻子了。”周劍道:“因此我不會騙路上前輩的。”柳下惠夢柔聲道:“我自是相信你,隻是不明白,你們為什麽不去搶奪將軍令?”


    周劍暗道:“我說你為什麽無緣無故的獻身呢,原來是想知道我打的如意算盤,可惜你的美人計用錯地方了。”笑道:“我們是皇帝身邊的人,既不缺錢,又不需要權,因為我們都有,並不稀罕。既是如此,我們何不做一個順水人情?再說,我感覺很值。”柳下惠夢眨著雙眼,問道:“為什麽?”周劍掀開被子,看著潔白胴體的柳下惠夢,笑道:“你說呢?”柳下惠夢什麽也沒說,翻身壓在周劍身上。


    近些日子,柳進的武功進步神速,柳浩柏很高興,笑道:“我要是知道寬鬆的教育適合你,以前也不會對你那麽嚴厲了,這是我的失誤,以後你還可以盡量的放鬆,哈哈……”柳進也是沒有想到自己二十幾天的成就竟然如此之大,比之柳絲絲在這裏練了兩年的功夫收獲還要多,自是驚喜不已。


    柳絲絲笑道:“弟弟,爹爹的劍法被你發揚光大,真是可喜可賀之事,你可是劍神第二了。”柳進隻是笑。花妍拉著柳絲絲,笑道:“既然姐姐這麽說了,我們就出去為將來的天下第一慶祝一下怎麽樣?”柳絲絲笑道:“好主意,就到茶坊去,我親自為你們調茶,好不好?”白露濃與柳進及花妍的高興之情自是不言而喻。柳浩柏也道:“好,我與你母親也到茶坊去轉轉。”柳絲絲四年輕人又是一陣叫喝。


    不一會兒,眾人來到茶坊,飲客見到浩柏也來了,大都站起抱拳問好。柳浩柏迴之一笑,說道:“大家盡情。”六人上了三樓,找一桌子坐下後,柳絲絲便開始忙著燒水,準備茶葉。水燒開後,她那流利的衝水調茶動作,引得眾人紛紛投來讚許的目光。茶水端上後,花妍當先小咗一口,笑道:“香,真分不出是茶香還是柳姐姐的胭脂香。.tw[]”一句調笑之話,惹得三樓飲茶者哈哈大笑。柳絲絲佯怒道:“花妹妹,你損我。”花妍笑道:“好姐姐,我在誇你耶,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說我不是?”白露濃笑道:“這叫‘茶香猶似美人香,淡淡甘甜音繞梁。’”柳絲絲笑道:“白妹妹這句詩倒是中聽。”


    花妍不依道:“柳姐姐偏心,憑什麽說白姐姐這句詩好?我不幹。”柳進笑道:“白姑娘這句詩很有意境,即形象的說明了茶的芳香,又表達了自己對茶的感情。”花妍還是不依,說道:“哪有什麽感情?我怎麽看不出來?”柳進笑道:“這‘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你可曾聽說過?”花妍點點頭。柳進道:“白姑娘第二句中的‘音繞梁’不就是引用這句話嗎?”花妍有些傷心了,說道:“你也說一句詩,就算是我說的。”柳絲絲取笑道:“花妹妹,可不能這樣算哪。”花妍的眼睛都紅了,象是要哭。


    柳進連忙笑道:“我想好了。”花妍喜道:“真的?快說,白姐姐,我也會說詩了。”白露濃隻是笑,心想我隻是隨口說說,竟然惹得花妹妹賭氣起來。柳進道:“百思難解何以故?緣是蝴蝶淚做湯。”花妍撒嬌道:“這哪裏是什麽詩句?”可柳絲絲等人卻是哈哈大笑。花妍奇道:“怎麽啦?笑什麽?”柳黎氏道:“花姑娘,這兩句詩是接著白姑娘那兩句後麵說的,你把這四句連起來念,便知為何了。”


    花妍念道:“茶香猶似美人香,淡淡甘甜音繞梁。百思難解何以故?緣是蝴蝶淚做湯。這沒有什麽呀,真的沒有什麽呀……”


    柳絲絲笑道:“花妹妹,最後一句你再好好的揣摩一下。”花妍思考一會兒,大笑一聲,轉而嗔道:“好呀,小白,你取笑我……”柳進笑道:“哪有?你剛剛確是要哭嘛,我就隨口說了一句。”花妍道:“不準狡辯。”柳進笑著點頭。柳絲絲道:“花妹妹,你與白妹妹合作了一首詩,還不高興?”花妍笑道:“我哪有不高興?我是故意的。”說著瞪了柳進一眼,柳進無辜的聳聳肩。六人正喝間,忽聞樓下有人大笑道:“終於找到了,茶坊竟然在這兒?柳少俠,你在嗎?”是孤獨行的聲音。


    柳進聞言,立馬跑到窗戶邊,見孤獨行與白熊正站在茶坊外的街道上。他招手笑道:“孤獨前輩,白兄,我們在三樓,快上來呀。”柳浩柏等人也來到了窗邊,白露濃一見到白熊,心中便感愧疚非常,心情竟也是說不出的鬱悶。


    白熊笑道:“柳兄。”孤獨行哈哈大笑。兩人趕快上樓,眾人相見,客氣自是不必說。柳絲絲已上了茶。孤獨行笑道:“久聞茶坊之茶乃是人間珍品,如今嚐了一口,清香無比,盛名之下,果然沒有虛假。”柳絲絲笑道:“孤獨前輩,剛剛你喝的乃是龍窩茶,是商山茶中最好的。”孤獨行笑道:“這茶好是一方麵,姑娘調茶的手段也是高明的很呀。”柳絲絲笑道:“多謝前輩讚揚。”孤獨行哈哈一笑,又喝一口。柳進道:“不知前輩與白兄找到浪人的窩點沒有?”白熊道:“這些浪人狡猾得很,首腦集聚在客棧,浪人則分布在各處,若是命令,便會有特殊的方法通知,我們隻知道路上川師徒住在城中的客棧,其他的狼人沒有見到。”柳進道:“浪人果然狡猾,這幾天可讓兩位受累了。”


    白熊與孤獨行皆說不累。孤獨行笑道:“其實,我們到金陵城也有好幾天了,隻是今天才找到茶坊,不知金劍客到哪裏去了?”柳進笑道:“金前輩說他過慣了閑雲野鶴的生活,又遊曆去了。”孤獨行笑道:“依我說呀,真正逍遙自在的卻是柳兄,誰人不知你已退出江湖?可是你身居鬧市,就這一分膽識,也不愧是劍神。”柳浩柏笑道:“孤獨兄過譽了,其實,隻要是心離開了江湖,住在何處是無所謂的。”孤獨行笑道:“不錯,正所謂‘心遠地自偏’,在乎一心耳。”柳浩柏嗬嗬一笑。


    白熊小聲對白露濃道:“師妹,這二十幾天你還好吧?”白露濃看一眼柳進,點點頭,沒有說話。白熊心中不是滋味,雖有滿腔之言,無法訴出。


    柳絲絲早有耳聞白氏雙英之間的事,此時見景,暗道:“看來白熊確實一心一意的對待白妹妹,可惜白妹妹難領他的一番情意了。”


    孤獨行笑道:“這茶坊建造宏偉,不愧是柳兄的手筆,讓人歎為觀止。”柳浩柏笑道:“孤獨兄過獎了。”孤獨行喝口茶,微微一笑,說道:“說的是心裏話,唉,柳少俠,這幾天沒有人再敢來打擾你們了吧?”柳進道:“沒有了。”孤獨行笑道:“金陵有四個最安全的地方,一是皇宮,二是世外居,三是食樂軒小築,四是茶坊,你們迴家了,自然是沒有人敢來鬧事了。”他這話說的倒是事實,世外居,食樂軒小築,茶坊三處是柳浩柏建造設計,也是他退隱後居住之地,江湖之人盡皆知道,因此從沒有人貿然打攪過。


    柳浩柏笑道:“都是江湖朋友抬愛,我倒是過了多年的安靜生活。”白熊道:“柳前輩名揚四海,人人敬仰,你的清修之地,自然無人前來騷擾。”柳浩柏嗬嗬一笑。孤獨行道:“柳少俠現在既已安全,我也該走了,就此告辭。”


    柳進挽留道:“前輩到了金陵,怎能不在我家吃一頓飯就走呢?”柳浩柏亦道:“是呀孤獨兄,我雖不飲酒,可還是會有好酒招待你的,幹嘛急著走呢?”孤獨行一怔,轉而笑道:“好,既然柳兄如此說,我要是再走,就是不識抬舉了。”柳浩柏道:“好,孤獨兄爽快,我們現在就到世外居去,怎樣?”孤獨行笑道:“好,隻怕是打擾了你的清靜呀!”柳浩柏道:“你一路上幫助小兒,就這一份情誼,我柳浩柏就算有天大的架子,也該放下了。”孤獨行笑道:“柳兄言重了,這就去吧。”柳浩柏嗬嗬一笑,兩人當先而走。柳進抱拳對白熊道:“白兄,請。”白熊微微一笑,眾人一起說笑著下樓。


    走到二樓,忽聽有人道:“柳姑娘……柳兄,你們好呀。”聲音似在顫抖,多為激動之故。說話之人正是杜曉菲。柳絲絲聞言霍然轉身,歡喜道:“杜少俠?”柳進笑道:“杜兄,你果然來了。”花妍笑道:“杜大哥,徐姐姐呢?”杜曉菲快步走到眾人身邊,笑道:“朱大哥他們在客棧。柳姑娘,我可是應約前來了。”柳進道:“杜兄,正好,一起到我家去吧。”杜曉菲看一眼柳絲絲,柳絲絲微微一笑,指著柳浩柏,說道:“這是我父親。”指著柳黎氏道:“這是我母親。”杜曉菲連忙上前見禮。柳浩柏見杜曉菲不錯,說道:“好,進兒,絲兒,你們年輕人在這裏玩一會兒,我們三個先迴去了。”


    孤獨行笑道:“杜少俠,你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品茶呢?還是……哈哈……”杜曉菲連忙道:“孤獨前輩好,你就別再笑話我了。”孤獨行嗬嗬一笑,說道:“好,柳兄,走吧。”柳浩柏微微一笑。柳黎氏道:“兩位年輕小夥子都別客氣,一會兒和他姐弟倆及兩位姑娘就到我家去。”白熊與杜曉菲連忙躬身道是。


    眾人目送三位老人下樓,柳進等人剛剛坐下,就見到柳下惠子走到柳進身邊,一拍他的肩膀,笑道:“一個桌子上坐三個美男子,不知誰才有氣概敢讓我坐下?”花妍最是不喜歡柳下惠子風騷的樣子,特別是她在柳進身邊扭腰挺胸,搔首弄姿,因此憤憤道:“這裏不歡迎你,整一座樓都不會歡迎你,你還是快走吧。”柳下惠子不怒反笑道:“花姑娘好大的火氣,柳公子心中可是想要我坐下的不得了。”


    花妍鼓著腮幫子,眼淚打轉,真的生氣了。柳進一見不好,內力從肩井穴湧出,把柳下惠子的手震開,道:“望姑娘自重。”花妍見景大喜,輕蔑的看著柳下惠子,說道:“你不害臊?”柳下惠子暗道:“幾天不見,內力竟然雄厚了如此之多。”不理花妍的取笑之言,走到白熊身邊,說道:“白公子,你難道忘了那天在近百裏,我們可是……你一定會讓我坐下的吧?”她說這幾句話時,聲音好似在呻吟一般,聽的在坐眾人竟有骨酥肉癢之感。


    白露濃自是相信白熊不會與柳下惠子有苟且之事,不過見柳下惠子說話過於肉麻,心中不快,冷瞪白熊一眼,不做言語。白熊見師妹對自己又有誤會,怒道:“滾一邊去。”柳下惠子倒是一驚,可還是柔聲道:“難道你真的這麽無情?”說話時楚楚動人,好似白熊是負心漢一般。白熊冷冷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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