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進與這九個浪人過了二十三招,隻進攻了五招,守了十八招,盡管如此,他已汗流浹背,倒不是累的,而是擔心過度,暗想:“自己若是敗了,黃誌文也不會好到哪裏去,那麽招寶山莊這次就真的沒救了。”心中越是擔心,出手就越是謹慎,越是謹慎,就難免畏手畏腳,因此以飄逸俊秀見稱的“金陵劍法”就難以發揮真正的威力。三十招下來,柳進竟有心慌意亂之感,就在此時,浪人的陣法一變,三人攻其下盤,三人招唿他的中路,還有三人負責拖住他手中之劍,如此一來,他上下難顧,幾招下來,已是狼狽不堪。有一浪人忽見柳進背後有空門,暗笑一聲,雙手抱刀,直直刺去。柳進雖感到有陰風刺向自己的腰俞穴,腦中念頭瞬間萬變,可是竟難想出一記救招,正在萬念俱灰時,一瓦片碎粒從招寶廳的西側飛來擊中武士刀,武士刀應聲而斷,柳進頓感背後輕鬆不少。這浪人的武士刀已斷,他留在“琨桑陣法”中已無用處,便自己離開,他一走,有兩人也走開,因為組成這“琨桑陣法”隻需三人,六人或九人。此時雖有六人圍著柳進,可柳進還是有些手忙腳亂之感,但也不至於一時就敗。


    “菩提千劍”本就是純粹進攻的招數,因為劍聖的觀點是:“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此時隻見黃誌文施展“菩提千劍”中的“渡厄訣”狠命廝打。這“渡厄訣”的巧妙之處就在於一個“粘”字。隻見黃誌文右手舞劍,已有七人之劍被“渡厄訣”引住,他們隨著黃誌文劍的旋轉而轉動。就在黃誌文得意此招見效之時,兩個沒有被“渡厄訣”引住的浪人陰笑一聲,從後突襲而來,黃誌文背脊一涼,暗道一聲糟糕,卻聞兩聲清脆的響聲,武士刀應聲而斷,兩個浪人竟莫名的飛出一丈之外。


    黃誌文心道:“有前輩高人在暗處相助。”勇氣頓生,內力貫湧之處,七名浪人齊齊飛向遠方。浪人雖被甩飛,可是都未曾受傷,其中六人又快速衝上來,圍住黃誌文。黃誌文這次不待他們站穩,先行動手了。其實,剛剛出手救下黃誌文的是四顆瓦片碎粒,兩顆打斷武士刀,兩顆打中兩浪人,浪人經不起一擊,倒地身亡。


    柳進與黃誌文幾乎同一時間遇到危險的。隻是救柳進的人從招寶廳西邊打來碎瓦礫,而救下黃誌文的人則是從招寶廳的東邊打來碎瓦礫,東西兩人打出的碎瓦礫數目不同,卻都逼退了三個浪人,使圍住柳進與黃誌文的九人變成六人。


    柳下惠夢與田邊白鶴想不到會有人出手救下柳、黃兩人,吃驚之餘,雙雙大喝一聲,分別向東西兩側飛去,可是未飛出三尺,竟被飛來的碎瓦礫逼退迴來。


    田邊白鶴強忍怒意,說道:“何方高人,既已來了,何不現身一見?”不見有人迴答,他右腳一跺,地上剛剛打來的碎瓦礫飛起,他右手一揮,碎瓦礫飛向招寶廳的東邊,飛不出一丈,被從黑暗處飛來的瓦礫打碎,而飛來的瓦礫速度不減,依舊風一般擊向田邊白鶴,田邊白鶴大驚,拔刀一招“迎風一字斬”,刀光一閃,瓦礫落地,碎成粉末。(..tw)


    田邊白鶴的手竟被碎瓦礫震得生痛,武士刀差點被震落,大是吃驚,心道:“暗中之人乃高手,還是盡快解決這兩個少年為妙。”喝道:“師妹,先殺了這兩個用劍的少年再說。”柳下惠夢點點頭,飛身斬向柳進,田邊白鶴則斬向黃誌文。柳、黃兩人將近精疲力竭,哪能抵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東西兩側的碎瓦礫又飛來,解了兩人之危。


    田邊白鶴沒想到自己又被他人的一粒碎瓦礫逼退,此時心中的憤怒簡直到了極點,大吼道:“有種就出來與你爺爺明刀明槍的幹,暗地出手,算什麽東西?”他話音一落,忽聞一慈祥的笑聲,說道:“這位小友罵的不錯,來,老夫自不量力,就來指教你幾招。”話說完,人已到了田邊白鶴的身邊。田邊白鶴一愣,暗道:“好輕功,我竟未看到他是怎麽來的。”卻是不願顯露自己的膽怯,說道:“是你在暗中搗鬼?”來人道:“是我在暗中幫助了這位少年一把,有何不可?”他說話時,一指黃誌文。


    田邊白鶴冷笑道:“你幫助他?你可知道現在會有誰來幫助你?”來人笑道:“看來你準備出手了?”田邊白鶴點點頭,武士刀已斬向來人。來人不躲不閃,左手抓向田邊白鶴的武士刀,右手拍向田邊白鶴的胸膛。田邊白鶴頓感唿吸困難,心道不好,連忙撤招迴防,可是已經慢了一步,刀雖未被抓住,可是胸口卻被一掌打中,眼睛一黑,連退數步,方才站穩,站穩後又準備來攻,不想口中一甜,吐出血來,站立不穩,單膝跪了下去。來人不再管柳下惠夢與田邊白鶴,徑自走向黃誌文。柳下惠夢見來人背對著她,有機可乘,一招“迎風一字斬”斬向來人之頭,來人頭也不迴,反手一掌,內力所到之處,柳下惠夢人仰刀落。待柳下惠夢站起時,已見來人救下了黃誌文,而圍住黃誌文的人卻已倒下,呻吟不斷。


    黃誌文本道必死無疑,卻被人救下,轉眼一看,隻見一個白發蒼蒼、麵容和藹的老人正看著自己,知是他救了自己,連忙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敢問前輩是?”來人微微一笑,說道:“先去幫助其他的人,趕走這些浪人再說。”黃誌文道聲是,又揮劍而上,同浪人戰於一處。來人緩緩走到柳進身邊,隻見他一路掌法飄渺無跡,掌法過後,圍著柳進的六人皆倒在地上,一臉茫然的表情,不知何故而倒。


    柳進一見來人,喜道:“金前輩,你來啦?”來人正是金師庸。他點點頭,說道:“不錯,你功夫進步的很快,去幫助其他人吧。”柳進被金師庸讚賞,自是高興,道聲好,一掌揮出,灌注內力,三個浪人經受不起,滾出五尺。


    柳進大概巡視一番招寶廳,隻見大廳幾乎被浪人控製。群俠多半受傷,隻有少數人還在浴血奮戰。柳絲絲與柳下惠子交手一百二十二招,勝負漸分。柳下惠子雖然有奇怪的刀法,可是柳絲絲練劍二十載,“金陵劍法”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內功“納川功法”更是達到了柳浩柏少年時的成就。也就是因此,柳浩柏稍微對柳絲絲疼愛一些,因為柳進練劍十二載,才算有小成,比之他的姐姐柳絲絲,可就差了很多,因此柳浩柏要他到江湖曆練,希望他的見多識廣博之後,對內功劍法有新的領悟。


    柳進見到姐姐打得漂亮,連聲道:“姐姐打得好。”柳絲絲聞聲,輕笑一下,劍法一變,柳下惠子不敵,左臂被劃傷,可是她還頑強奮戰。柳絲絲一腳踢出,柳下惠子飛出一丈,倒地不起。柳絲絲跑到柳進身邊,關切道:“弟弟你沒事吧?”柳進點點頭,說道:“沒事。”繼而拉著柳絲絲,說道:“姐姐,我給你介紹一人。”說完笑看金師庸。柳絲絲見金師庸猶若仙人一般,心想不是一般之人,說道:“弟弟,還不快介紹?”


    柳進笑道:“這就是金師庸前輩。”柳絲絲連忙行禮拜見。金師庸笑道:“這‘金陵劍法’到了你的手中,竟又別有一番風味,不錯。”柳絲絲道:“多謝前輩讚揚,你來了,今夜這些浪人是占不到便宜的。”金師庸微笑道:“要是知道你父女倆也來了,我就不來了,不過來給這些浪人一些教訓還是不錯的。”柳進喜道:“父親也來了?”柳絲絲道:“前輩說的是,浪人確實可惡,隻是家父早已過著隱士的生活,此次前來,隻是希望在暗處幫助一下群俠,現在有了前輩,這招寶廳之圍必能解,我和父親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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