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行讚道:“賀蘭派出來的弟子果是不一般。(..tw無彈窗廣告)”


    花妍道:“古前輩,你說周劍是少年中難得的高手,那比小白如何?是不是差好多?”花妍見孤獨行讚揚周劍,心中有些不快,心想我看他一般般嘛,小白可比他強得多了,遂出言問孤獨行,想爭取他的同意。孤獨行道:“柳少俠身兼其父兩大奇功,確是少年中的奇葩,隻是場中的少年可不逞多讓,亦是難得之奇才。”花妍有些不相信,轉頭對場上看一眼,卻是驚呆了,隻見謝峰雲與周劍戰與一處,一時之間不分勝負。


    花妍自是知道謝峰雲的功夫,謝峰雲被稱為“遊俠”,她與柳進雖是不知,可是從蜀地到招寶山莊的一路上,兩次遇他,見他的功夫也算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此時他與周劍交手若蛟龍翻飛,響聲若虎嘯山林,出手之快猶似離弦之箭。謝峰雲成名絕技謂之“迷蹤八字訣”,既為“彌幻步、交錯陰陽手”。隻見他施展彌幻步,左躲右閃,嘴上笑道:“閣下功力之高,我很是佩服,交個朋友怎樣?”周劍時倒飛時斜飛,雙手攻向謝峰雲的周身大穴,可皆是“淺嚐即止”,離穴道還有三四寸時,當即收手,笑道:“謝兄‘遊俠’之名早有耳聞,今日一見,盛名之下無虛士。”


    謝峰雲還是左躲右閃,身法看似輕盈飄渺,實則是在逃命。在座大多數人暗道:“遊俠果然名不虛傳,竟在周劍快掌之下穿梭自如,不簡單。”可是明眼人一見便知謝峰雲是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在逃命退縮。兩人共舞已有三十餘招,周劍忽地一笑,小聲道:“謝兄,請吧。”右手輕輕一揮,謝峰雲果真程蝶形飛向數丈外的一張桌子。可是謝峰雲也非泛泛之輩,脫出周劍的掌力控致之後,深吸一口真氣,大喝一聲,輕飄飄的落在一人身邊。但周劍剛剛加在他身上的內力還未完全消除,他竟不能站住,還好他見機的快,手在身邊那人肩上一搭,順著內勁的壓力坐下,右手迅速端起一杯酒,舉起笑道:“隻共舞,不飲酒,不盡興。”話畢,酒已下肚,周劍附加在他身上的內力被凳子阻攔,消於無形。他喝罷,站起端一杯酒,走向周劍,笑道:“兄台何不也喝一杯?”


    周劍一愣,心道:“這姓謝的有些手段,裝模作樣也是好手。”抱拳道:“那就多謝謝兄了。”接過酒,一飲而盡。謝峰雲道:“兄台武技非凡,不是對手,告辭。”話畢,施展起彌幻步,掠向自己的座位。可未行五步,隻聞一洪亮的聲音道:“謝施主,你可還要逃?”眾人定睛看去,隻見一頭發淩亂的老者手拿禪杖站在謝峰雲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群俠不識來人,柳進卻是知道,乃少林大師悟相來了。


    謝峰雲見到悟相,吃驚之餘,道:“老和尚此言差矣。一,我不是在逃,隻是帶大師出來瞧瞧我大明大好河山,以免你離世時遺憾。二,並不是大師追上我的,而是我主動停下來,大師怎能就這樣說我輸了呢?我倆早已說好,你要我迴少林寺,必須追上我,可是你並沒有追上我,現在說要帶我迴少林寺,隻怕是與我倆定的規矩不合,你若想讓我心服口服,就等此處的事解決好後,我倆再比過,如果你親手抓住我,我就依你,怎麽樣?”悟相一樣佛號,說道:“謝施主強詞奪理的本領,老和尚佩服,隻是這幾個月來你還沒有絲毫的悔悟,這也是我的過錯,好吧,希望你信守承諾。”悟相是少林高僧,在追趕謝峰雲的這幾個月內,一有機會便向他解說他的錯處,希望他悔改,可是謝峰雲嬉笑成性,豈會聽從?因此悟相把此當做是自己的過錯。.tw[]


    謝峰雲聞言,又恢複了那嬉笑的態度,笑道:“老和尚放心,我自是不會耍賴的。”然後對周劍道:“兄台,這是少林高僧悟相大師,你若與他共舞助興一番,算是大大的露臉了,不知你的意下如何?”周劍瞧一眼悟相,說道:“想不到‘遊俠’也是胡說八道之人,少林悟相大師掌管戒律堂,是何等器宇軒昂,超凡不俗,此人……哈哈……你何必開他的玩笑?”悟相此時早已胡須五寸,頭發半尺,甚是邋遢,哪還有少林戒律堂首座的氣勢。故而周劍有此一說,這也是群俠認不出他是悟相大師的原因。


    謝峰雲卻不管那麽多,說完話,從悟相身邊閃身而去。悟相道:“老和尚確是悟相,隻是近幾月疏於洗梳,才導致自己的皮囊成了這番模樣,不過我佛有雲:色相本是空,淨心才是真。皮囊有何用?徒害世上人。”


    周劍心道:“你果真是悟相?真是太好了,父親常說他對你恨之入骨,隻是沒有機會下手除之,今天要我碰上,你的死期到了。”臉上卻未表現出任何憤怒之色,反而哈哈大笑道:“想必閣下是瘋子,說話亦是瘋瘋癲癲,快快滾到一邊去,我在此是與豪俠共舞、助酒興的,你休要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讓人聽的討厭。”悟相平和道:“我看施主找人共舞助興是假,借機顯露武功才是真的吧。”


    周劍心中一淩,暗道:“這和尚果然慧眼如炬。”卻道:“你果是瘋癲之人,我明明是舞武助興,你卻冤枉於我,是何道理?難道你也想與我共舞助酒興?若是如此,直說即可,何必不好意思,出言相譏可有違光明磊落呀。”悟相生性剛直,哪裏受得住這樣的諷刺?怒道:“荊紫關中多匪類,你爹的匪氣看來你是繼承下來了。”周劍怒道:“休得胡說,看掌。”忽地出手,淩烈的掌風把悟相的衣衫吹的四散飄起。


    悟相大師插禪杖於地,閃過一擊,說道:“怎麽,我說的不對?”周劍冷笑道:“老和尚不知死活,你是找死,就別怪我手辣了。”悟相左手程虎爪型,抓向周劍的腰間,腳下亦不放鬆,口中還道:“隻怕你沒有這樣的本事,老衲倒想看看周劍蓀的兒子功夫如何。”周劍小聲恨恨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少林大和尚,我本想放過你,既然你不知好歹,喜歡胡說八道,那就到閻王爺那裏好好說。”


    悟相臉上露出一絲驚異,說道:“你可真是深的你父親真傳呀,奸詐狡猾得很。”周劍眼露一絲惡狠狠的笑意,出手忽地變的剛猛不堪,不似前幾次那麽溫和。旁人聽不到他倆說話之聲,隻見他倆雙手相搏,內力相交之處,如電光般閃爍不定,甚是耀眼。眾人已看出兩人不是在舞武助興,而是生死相拚。少林功夫大開大合,剛猛霸道,在戒律院首座悟相的施展下,更是虎虎生威,一套小洪拳推、抓、扣、捋使得出神入化。


    周劍輕輕而笑,隻是等到悟相的招數到自己身體外兩寸時才做出反應,饒是如此,悟相還是沾不到他的衣襟。在第二十一招時,忽聞悟相道:“佛無量,守元打缺,開屏雀,降魔,伏誅。”旁人自是不懂這幾句話的意思,但可以見到悟相的拳法大變,實則已從小洪拳變為大洪拳了,而剛剛的五句話正是大洪拳的口訣。


    周劍依舊笑意濃濃,手掌快如疾風,每每擊向悟相的拳頭,化解了悟相的勁力,而且他所出的掌力,逼的悟相血氣翻騰,大洪拳的威力根本難以發揮。在第三十招上,周劍促近悟相,小聲道:“老和尚,你的死期到了,別怪我不手無情呀。”說話的時候,招式變的異常淩烈,話畢,悟相胸中一掌,被震退三尺。周劍身體前傾,右手抓住悟相倒退的身形,左手中指三點,悟相的歸陽、膻中、腰逾三穴已被點透,血湧如注。周劍右手再加力,悟相碩大的身軀摔落在三丈之外,口吐鮮血,怕是性命有虞。四座驚起,群俠睜大眼睛,站起看著悟相與周劍,張開嘴巴合之不攏。他們看到悟相使出大小洪拳,已然相信他是悟相大師,此時見他傷於周劍手下,自是驚魂不定。


    悟相恰好落在吳炳能一行人的桌前,孫永傑小聲道:“去救過他,有用。”土霸王道聲好,叫了幾個手下,跑到悟相身邊,土霸王搖晃著他的身體,問道:“大師,你可還好?”不見有反應,孫永傑眼中露出一絲不快,緩緩走到悟相身邊,握住悟相的右腕,沉悶道:“怕是不行了,抬到我們休息處,好生照料。”幾個手下點點頭,抬著悟相走開。周劍冷笑道:“你是何人,莫非是收屍的?”聽他的口氣,悟相是死定了。


    孫永傑道:“是的。”周劍冷冷一笑。孫永傑抱拳朗聲道:“我尊我三神山大王吳炳能的意思,運悟相大師的遺體前往他的當歸處,希望大家不要誤會。”他說完,眾豪客唏噓不已,心下佩服,暗道:“三神山的人果是義氣之士。”周劍揮揮手,示意孫永傑退下,孫永傑賠笑一聲,當下走向自己的桌子,土霸王緊跟其後。


    眾豪客以前雖是沒有聽過三神山,但此時見孫永傑等人救下悟相,自是佩服其膽量,已有人道:“三神山的英雄果是俠義心腸,佩服。”大多數人都站起,抱拳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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