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這個道理……”龍林剛最後也不得不認可龍憲的想法,可還是跟著臉色一沉,繼續說道:“可這其中,有太多的變故。哪怕是那些真的可以被惠澤上的修士,他們也不一定會認可陛下的想法。這一點,陛下可曾想到。拿到手的東西,從未又拱手讓人的,陛下可曾想過?”


    龍憲說道:“自然是知道了。”


    “既然陛下前因後果,利害關係都清楚,那臣下無話可說。”龍林剛歎了口氣,終於算是接受了。


    隻是瞥了一眼齊天,眸中再次流露出厭惡地神色,迴過頭,又對龍憲說道:“隻是現在還操之過急,不如等陛下重臨龍都,再計議這件事。”


    “這樣,阻力會小一點,整個龍族的修士,和陛下的立場,還有緩衝的時間和餘地。”


    龍憲哈哈一笑,“不用了,事情早做晚做,都是要做。無論什麽時間,都一樣的。我明白你的擔心,這一下把大部分龍族修士推到對立麵,對現在我還孱弱的力量,有些不利,但我為龍皇,這件事必須開誠布公,那點小心思就算了。”


    階段性的好處,就在於隱蔽性,無論是人修還是龍修,或者其他種族的修士,在內心層麵並沒有區別,隻願意朝著自己有利的方向思考。這個時候,龍憲雖然公布龍族律法,但是隻要不施行,那麽龍族修士心中就會抱有一絲僥幸,到時候他們朝著龍都進軍的時候,這些龍修也不會太反抗。


    畢竟,在整個龍族大範圍來看,不站隊的龍修占了大多數,因為他們認為,這是龍族皇室的內訌。


    他們這些臣子,就不要攙和了。


    隻有少數如龍林剛這樣的,選擇了支持一方。


    現在龍憲依舊拒絕,還口氣甚大,龍林剛看了眼龍憲,記憶中,這個在空間漩渦走丟的少主,那個迴來被囚禁,陷入恐慌、絕望的皇太子。如今意氣風發,在為整個龍族做變革。


    “事已至此,臣無話可說,臣終於先皇,而今擁戴陛下,陛下所想,臣雖有想法,但也會去執行。哪怕死在這條路上。臣忠貞不該,以報先皇知遇之恩,以全君臣情誼。”


    龍林剛此時說話,聲音沉重,裏麵還流露出隱約的怒火。


    但還是跟著一下跪在地上。


    見到這一幕,龍興源也無話可說,掄起輩分來,他比龍林剛小一輩,但從小,他就被父親告知,一定要忠於皇室,當時的皇室,自然是龍憲的父皇。作為青年一輩的後起之秀,龍興源能警訓整個太虛域,修為也是頂尖的。


    見龍林剛都已經臣服,他自然不可能不答應。


    踏步走去,猛地跪在地上,“臣龍興源,先皇龍衛統領之子,世代忠貞,而今陛下有所命,臣不敢不從。”


    龍憲伸手,扶起二位,這兩個無論是身份地位,在龍族中都十分了得。齊天等或許還不知道,但他卻清楚的明白。老一輩中,龍林剛是太傅,曾為丞相,整個龍族中的中堅力量,都和他有過交集,而他父親的老臣子,更是以此人馬首是瞻。此人一旦同意,龍修中會有很多人認可。


    而龍興源,曾是龍族升龍榜的第一位,這升龍榜每十年更新一次,把一眾後代,全部納入其中,進行評比。最多可以參與三十萬年。也就是三屆。龍興源便蟬聯了三屆。這樣的青年才俊,在龍族中,也是頗具影響力的。


    有了他們支持,日後的路會好走不少,龍憲笑著對兩位說道:“丞相、大將軍,這隻是我做的第一步。”


    “在場的不是我的重臣,便是我的友人,我也就不避諱了。”


    “人族和我龍族向來不睦,等我統一龍族,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中央大世界認可太虛域,第二件事,讓龍族成為一個可以決定中央大世界興衰的中堅力量。”


    龍林剛呆了一下,因為他聽到丞相,當年他之所以離職,倒不是龍憲的父皇不信任他了,而是他輔政太久,為了避嫌,他選擇了太傅這個虛職高位。現在龍憲又把權柄給了他,他還沒有來得及叩謝,就聽到後麵的宏圖大誌。


    同樣過山車心裏的還有龍興源,他成了大將軍?


    但二人隻是匆忙的一拱手,趕緊問道:“陛下是要和人修開戰?”


    雖然龍族強橫,但龍族修士隻有數百萬,還不如一個人修的中等城市的人口多。這樣的基數,注定了他們無法和人修爭鋒。


    他們每次都能轟轟烈烈而起,但最後都陷入苦戰。對方修士太多。


    龍憲笑道:“不是我要和人修開戰,而是人修要施行和我們一樣的律法。”


    “這還不是要開戰?”龍林剛也多次和人修打交道,總體而言,兩個種族在內心上並沒有什麽區別。如果有,那就是龍修更容易把事情走向極端,這點上,他是尤為討厭。


    不過現在看來,真正厲害的還在後麵,那就是龍憲的走向極端。


    這律法就是一個極端的產物。


    完全違背了天道,自然法則。


    龍憲笑道:“隻是讓他們和我們一樣而已。”


    “陛下莫不是在說笑?強加自身的意誌,那就是征伐,那就是統治,那就是開戰。”龍興源皺眉道。


    龍憲依舊說道:“如果他們同意,那麽就打不起來,自然也就不是了。”


    龍興源和龍林剛互望了一眼,覺得他們的陛下胡言亂語了。這種事兒,打生打死都是等閑,又怎會直接同意?


    但龍憲卻依舊信心十足的笑著,迴望了一眼齊天,二人都是相視一笑。


    隻有劉颯仿佛看著智障的眼神,不過也沒有計較。


    在他們不歸閣眼中,這些小打小鬧,根本上不了台麵,作為經曆過輪迴的修士,他們知道,這一切地意義在最後的毀滅降臨,將會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甚至可笑和廉價。


    就仿佛一個普通人,他努力的充實自己,學習,工作,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賺到大錢,照顧父母,娶妻生子。但最後他忽然就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奪走了性命。當一個揮霍著家族千萬資金的人看到,或許會說一聲,人生就是用來享受的,何必對自己苛刻?


    還會嘲笑這個人的他愚蠢。


    大體的情形就是這樣。


    便是,齊天也感受到了劉颯那一道帶有諷刺的眼神,不過他安之若素,對他來說,沒有什麽,比做好眼前認為正確的事情更加正確。太遠的,他想不到,也看不到。過去的,永遠無法彌補,現在是唯一,也是立刻,馬上。稍縱即逝,不要讓現在也成為將來的遺憾,這是他所唯一希望的。


    走過去,輕輕一笑,“多少年了,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我也不知道,在牢籠中,我都忘記了歲月。”其實以龍憲的秉性,若是按照以前的態度,根本不可能答應齊天,就是答應了,事後也會反悔。但在被囚禁的蹉跎中,他已經變了。


    龍憲又道:“多久不重要,重要得是,現在我們都認可這件事。”


    讓龍林剛和龍興源兩個至關重要的人物服從之後,太虛城的詔令再次傳遞到整個龍族。


    雖然龍林剛和龍興源立刻覲見的消息,讓整個龍族一陣波蕩,但接下來流傳的律法,就讓整個龍族如同爆發的火山一樣,直接燃燒起來。


    一個小部落中。


    首領坐在村口的演武場,召集了整個部落的民眾,老邁的首領聲音沉重的說道:“諸位,太虛城的龍皇,發布了詔令。讓咱們服從他的律法,等待他臣子的檢驗。新龍都的龍皇發布了詔令,讓咱們派出勇士,前往集結點,諸位都說一說吧。這一次,不僅關乎咱們龍族的轉變,還涉及咱們部落的存亡。”


    一個中年的龍族修士,大聲說道:“還用想嗎?那太虛城地龍皇不過是偽帝,新龍都的才是龍皇。當年我們也宣誓效忠過了。難道現在要背叛嗎?”


    一個年級輕的龍族青年,卻道:“可我們也同樣宣誓過太虛城龍皇的父親。”


    中年龍修臉色一變,喝道:“那是他父親,不是他。”


    青年龍修爭辯道:“咱們龍族隻有父傳子,除非無子嗣。再說,先龍皇可是被新龍都那位殺死的。這樣絕情寡義之人,如何能夠去效忠呢?”


    “你放肆!”中年龍修立刻跳起來,準備痛打這個青年龍修。


    青年龍修也針鋒相對,大聲喝道:“來啊,現在變革將至,未來鹿死誰手,誰能知道?你覺得我還會在意你這個老家夥身份嗎?要是殺了你,我大不了去投奔太虛城。”


    看似中年的龍修當時就氣勢一弱。


    這個青年龍修,氣勢天賦並不差,隻是因為沒有出身,所以一直不能離開部落,但饒是如此,他依舊是部落中的前五名的好手。如果拋卻其他年老的,那妥妥的第一。


    而他的家中,有兒子在新龍都當差,自然互相不對付。


    首領見到這一幕,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就表決吧,我的要求隻有一點,我們部落傳承了百萬年,不能在我手下鬧了分裂,所以,最後無論什麽結果,都必須俯衝。聽到了沒有?”


    眾多龍修隻能點頭答應。


    而在新龍都,龍燦茂終於願意出來見人了,本來他其實很擔心,畢竟他沒有道統,權威性不足。龍憲那個小子不僅是上一代龍皇的日子,更可怕的是經過了祖陵的傳承,這樣的人物,已經可以和他比擬威信。


    甚至比他更高一點,因為龍憲更加幹淨。


    可現在,萬萬沒想到,龍憲居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居然搞了個什麽律法,這完全是笑話嗎!


    有了這個巨大的失誤,他瞬間就調整好了心態,因為本來不怎麽忠誠他,甚至對他視而不見,旁觀的修士,也都站了出來,要求他出山,主持大局。


    一共就幾百萬的龍族,可經不起禍害。


    所以,盡快打敗龍憲,讓這個家夥再次進入囚牢,是他們的唯一希望了。


    “陛下,請您盡快發兵,太虛城偽帝那邊,已經開始動作了。”一個大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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