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世英來到懷文城遠處,臉色唏噓不已,好像老去了幾十歲,這多日以來,他受到了魯國的嚴密拷問,拘禁他的家人,乃至整個家族威脅他。


    現在,他竟然以一個叛徒的身份迴來了。


    “這等可笑的伎倆對方會相信嗎?”黨世英輕輕搖頭,還是跟隨著幾百人的逃亡隊伍來到了懷文城。


    為了避人耳目,他還特意隱藏了容貌,換了個模樣出現在眾人麵前。


    整個大軍幾萬人,也不都一定認識,所以沒有人懷疑到他身上。


    前麵就到了懷文城,眾人帶著投奔美好新生活的願望,在天空中一閃而過。


    等到了懷文城距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一個人工搭建的屋舍前,他們停下了腳步,許多修士都落在地麵,那邊來迴的傳出聲音。


    “諸位道友請按照順序依次登記。”


    因為有幾個修士在維持秩序,眾人又看到了遠處擺放的靈液和靈石,所以都很乖巧的按照順序朝前走著。黨世英也在隊伍中,而且還發現了熟悉的麵孔。


    雖然武德不在,但個主持這裏事物的人他也認識,不過想了想,黨世英還是決定不表露身份。


    隨著隊伍前進,很快就輪到他了。


    “你叫什麽名字。”對麵一名修士大聲問道,旁邊正坐著那名黨世英認識的東明界修士。


    “黨英。”黨世英說道。


    “什麽修為?”那邊的人在玉簡上錄入。


    “金丹中期。”黨世英如是答道。


    “丹道、陣道、修行,你最擅長、喜歡哪一類?”那人又問道。


    黨世英想了想,“修行。”


    那人點了點頭,“去左邊報道,你編入了衛龍軍,金丹中期,目前暫時擔任衛龍軍校尉。”說著從旁邊拿起一個空間袋。


    “這是你目前的月供,還有你投奔過來的獎勵。裏麵有靈石、靈液、以及一套秘術玉簡。還有一個積分的玉簡,因為你投奔過來,陛下特意賜給你們積分一萬。這個東西可不要弄丟了,日後修行,無論是法訣、丹藥、靈石、秘術的兌換都可以用積分來兌換。”


    黨世英乖乖的點頭,拿過空間袋,朝著左邊走去。


    走的時候,黨世英就開始探查空間袋裏麵的東西,真的如對方所說,靈石、靈液、秘術玉簡都有。還有一個與玉牌。想當初,他和武德密謀的時候,武德拉攏他的價碼是州牧的位置,也就相當於將軍,如今卻成了校尉。


    “看來他們拉攏的人數已經夠多了,不需要那麽大肆的許願封爵了。”


    人一多,好處就拉了下來。


    黨世英也沒有在意,去了衛龍軍報道之後,安排了住處,他就自由了,而且他們這些新來的人,也被允許在懷文城遊覽。當然,進入軍營,還去觀摩了大周國律,不過他早就知道了這些,裝模作樣看了看就來到了街上。


    “到底要不要去找武德?”黨世英有些猶豫。


    現在家人都在魯國皇室手中,他不聽話不行,可一旦聽話去做,又覺得對不起武德。


    正在兩難之間,忽然有人從旁邊走過,赫然是魯國皇帝孔順。


    黨世英下意識地跪倒在地,口稱萬歲。


    孔順一天來遇到了不少這樣的人,雖然背叛了魯國,但第一反應還是對他恭敬,他隻當做沒有看見,繼續走自己的。


    但黨世英還有另外一個任務那就是聯絡到孔順,所以立刻跟了上去。


    雖然大街上人來人往,但其實還是本地的或者說已經臣服了齊天的人多,大部分都去了各類可以修行的場所,看看丹方、丹藥,陣道、秘術、法訣等方麵的知識,那裏是水泄不通。而他在門口觀望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這裏大街上並沒有引得太多人注意到。


    走過一條街巷,孔順到了懷文城學堂的後門,四周沒有人,他站定腳步,迴頭道:“道友跟隨了我一路,到底有何話說。”


    黨世英走過去,直接跪倒在地,“陛下,臣受孔前輩所托,前來問一句陛下,陛下可有意離開?”


    孔順一瞪眼,“我怎麽離開?離開不保證被抓迴來嗎?”這種屈辱他已經受夠了,如何願意在經曆?


    黨世英抬起頭,說道:“陛下,孔前輩有事兒讓我問你。”


    孔順正要迴答,聽到人聲,立刻拉著黨世英飛起,二人消失在原地,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這裏是學堂一個倉庫角落,平日裏少有人來。他和黨世英交流了幾句,原來對方是來確認齊天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這件事他也不敢打包票,但從目前的信息看來,東明界的修士十分相信的,至少齊天讓自己手下人確信了這件事,到底如何?他們也不敢確定。


    畢竟,齊天說的話,實在是有夠匪夷所思的。


    “族長什麽意思?難道他準備真的投入到齊天之下?”孔順突然問道。


    如果不動心,肯定不會來調查,不過他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黨世英笑道:“這屬下就不知道了。”


    孔順也沒有追問一個手下人不知道再是正常不過了,他抖擻了一下衣服,說道:“好了,你自己去調查吧,自己小心點。”


    黨世英點點頭,“陛下,可否告知在下武德的住處。”


    “他住在……”孔順笑道。


    黨世英又跪下磕頭,然後飛躍離開。孔順看著黨世英的背影,踟躕了一會兒,輕笑道:“原來是黨家的那個。”


    同一時間,齊天也在忙著,不過他的忙卻輕鬆,也沒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他正在教授曾藝蓉等人修行方麵的事情。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已經到了金丹後期,想要突破到轉輪期,近期是不用想了,哪怕是遇到了一個仙尊的遺澤,估計也很困難。


    長時間不間斷的修行,其實對自身是有害的。


    修行的是境界,是修為的境界,不是悟道的境界,循序漸進不可避免,因為這其中是理。


    雖然齊天也從武德、大腳等人口中聽說過,一朝得道的事情,但他不覺得自己是那樣的人。


    大腳曾經告訴過他,在中央大世界,曾經有一個普通人,連武道都不懂,更不知修行,隻是每日忙忙碌碌,為生計奔波,在八十歲的時候,終於幹不動了,某個夜晚,忽然心思暢明,開脫了自身,直接飛升。


    猶如黃粱一夢的般的傳奇。


    不過中央大世界億萬年的時間,僅此一例。


    齊天覺得自己特殊,但也沒有特殊到那個份上,所以修行還是要的,休息也是要的。


    “師叔……不對,陛下。”曾藝蓉拿著一柄長劍,走進齊天,詢問道:“我的靈根這麽好,為何始終感應不到這把劍中的五行陣?”


    齊天瞥了一眼曾藝蓉,笑道:“你之所以感受不到,是因為你太——笨。”


    在場的人很多,曾藝蓉臉色立刻羞紅,惱火地說道:“我怎麽笨了?師父都說我悟性極高,天資卓然,你卻說我笨。”


    齊天一笑,看向了眾人,說道:“這個笨,其實是太聰明的意思。曾藝蓉雖然是那種十分少見的天賦驚人之人。但是往往這種人,有時候反而得不到那一絲理。所謂物有其理,這個理和各自的心要契合,需要一定的維度和掌握,聰明人想得太多,反而靜不下心來去抓住哪一點。”


    曾藝蓉一撇嘴,“你是說我急功近利了?”


    齊天說道:“大約是這個樣子,多磨合就能找到,而且你想得太多,容易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曾藝蓉歪著腦袋,她是想得太多,前前後後去計較,可越是準備的充分,越是抓不到哪一點。


    仔細思量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隻有把事情考慮周全,不是才可能更成功過嗎?


    她剛要和齊天詢問,隻見旁邊走來一人,武德帶著黨世英笑著走來。


    “陛下,我和你介紹一位同道。”


    齊天站起身,衝著眾人笑道:“你們自己去練習吧。”


    眾人也知道齊天有大事商量,趕緊告退離開。倒是曾藝蓉多看了黨世英兩眼,目前他們父女二人真的是百爪撓心,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兩邊去押注。


    齊天表現出來的強大,已經讓曾資謙心性動搖,可又覺得害怕。


    “唿……”鼓起臉頰,曾藝蓉重重地出氣,最後也跟著離開。


    武德走來,並沒有介紹黨世英,反而望著曾藝蓉的背影,笑道:“陛下,這曾家雖然在大夏國是豪族,但地位太低,如果想要聯姻,魯國孔家的公主,夏國的風家的女子才是首選。”


    齊天愕然地看著武德,斥道:“別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往日我需要這樣做,現在我還用得著嗎?”


    武德一笑,也不生氣,介紹道:“這位就是當初想要和我們一起起事的黨世英道友,可惜他的行動被家人察覺,又被舉報,這首義之功沒有落到他頭上,不過這次他受魯國皇室的派遣,過來探尋消息,他剛來就主動和我接觸。”


    黨世英去見武德的時候,武德要求黨世英來見齊天,黨世英是拒絕的。


    不過經過武德的再三勸說,這才答應過來。


    武德這麽說,也是為了給黨世英留下一個好名號,將來論功行賞,黨世英可以獲得更多。


    這對他是好事兒,黨世英也不好辯駁,隻是幹巴巴地笑了笑。


    他是大周的功臣,那必然是魯國的叛徒。他其實又不想讓魯國滅亡,畢竟他還沒有無恥到那個地步。


    隻是他真心覺得大周的方式好,當初他可是沒有任何誘惑,隻有武德的空頭許諾,就對這套製度動了心,而不是丹藥、靈石、靈液、秘術、丹方等等。


    齊天知道這是一個比孔順還要認可自己製度的人,非常友善地笑道:“你有疑問盡管提,我不會有任何避諱。”


    黨世英也發現齊天是發自內心的歡喜,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陛下,魯國方麵還是想要殺人奪寶,你上午那番話,沒有讓他們醒悟,反而更堅定了他們的貪婪之心。”


    齊天皺了下眉頭,“金丹後期難道也如小孩兒一樣,鬧市揣金而過,必遭人哄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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