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西城,大夏國和昌黎門邊界的一座城市。


    城市有人口十多萬,在誌武星境內隻能稱作是末流,倒不是這裏修行環境有問題,而是因為和昌黎門太過接近,昌黎門十年前就和大夏國發生過戰爭,而且是為期十年戰爭。


    大的宗門其實和國家也沒有區別,治下也有人口,也有官員,但因為掌門的位置是輪流坐,所以沒有一家獨大的局麵,隻是幾個大的派係互相牽製而已。


    他們雖然避免了一個家族的權位過大,但是也因此讓一個門派出現互相不和的局麵。


    大夏國這邊,隻要出現一個強勢的帝王,就可以用皇帝名義和手腕統合四方,誰也說不上什麽,然後擰成一股繩,能集結所有力量對抗外敵,爆發出驚人的威力。但是如果是一個弱勢的帝王了,那國家就會陷入混亂,國勢就會減弱。


    昌黎門避免了這樣忽上忽下的局麵,卻也就沒有了高度的統一和太過離心的渙散。


    所以,從結果上來講,十多年前的那場戰爭是大夏國贏了,當時在位的皇帝如今已經踏入轉輪鏡,進入了常年閉關的狀態,而如今在位的皇帝是個修行一般的紈絝之徒,所以當年昌黎門賠償給大夏國的東西,如今昌黎門想要補償迴去。


    進入城市,齊天走在大街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四周的行人。


    說是異國他鄉,其實也沒有多少感觸,就和他在東明界走在一個沒有去過的城市一樣。


    “這裏的丹藥成品還是差了點。”齊天從一家丹藥坊出來,又想起經過城門時候感應到的陣法,這裏的陣法同樣顯得有些不如人意。


    “一條礦脈不知道能不能引動戰爭,可是一旦發生戰爭。”


    齊天很想大喊一聲,就和他當初在東明界一樣,直接讓所有的既得利益者把火力集中在他身上,這樣就可減弱不少平民的傷亡。


    可是他現在的能力,還完全不敢這麽做,畢竟隻有金丹中期。


    “若是能突破到金丹後期,我也不懼一戰。”


    正在想著,忽然一批駿馬從旁邊飛過,齊天仍舊在沉思,卻不想駿馬的主人忽然拉住韁繩,朝著後麵叫道:“師叔……”


    齊天低頭沉思,並沒有迴應,畢竟不可能有人叫他師叔。


    但很快,駿馬的主人就從駿馬上跳了下來,走過來,恭敬的抱拳道:“師叔……弟子曾藝蓉拜見師叔。”


    齊天聽見聲音是朝著自己走來的,立刻就看向了對方。


    “師叔……算是吧。”他也懶得解釋,問道:“你有何事?”


    “不知師叔為何出現在開西城,且好像也沒有同門驅使,若是想要遊覽一番,師侄倒是可以派人給師叔做向導。”曾藝蓉謹守禮儀,笑著說道。


    齊天搖搖頭,“這就不用了,我隻是隨便走走。”


    曾藝蓉看了眼齊天,非常不解,這少年怎麽可能比曾建圖還厲害,莫非有什麽隱秘不成?跟著又道:“既然是隨便走走,那師侄倒是可以陪陪師叔。”


    齊天愣了下,知道這少女對自己心生好奇,想了想,說道:“也好,我也正好有事要詢問。”


    “師叔請問。”曾藝蓉過去輕輕地在馬身上拍了一下,低聲道:“迴家去。”馬兒嗖的一聲就竄了出去。


    齊天問道:“你們曾家在大夏國能排第幾?”


    其實這些消息曾建圖都已經告訴過了他。


    “這個……大約十名之外,二十名以內吧。”曾藝蓉聽齊天問的奇特,心中暗暗有了警覺。


    莫非曾建圖這夥人是其他國家或者門派派來的細作。


    這個迴答和曾建圖所了解到的差不多,按說齊天也不應該這麽直白的詢問,但是現在他憂心戰爭觸發,平民傷亡,心裏麵正捉摸著要不要把事情曝光。


    “似你這樣的身份,和你父親那樣的身份,你們兩個對家族可有怨言?”齊天再次問道。


    曾藝蓉驚訝地看著齊天,這問題就問的有些過分了,剛才那個已經夠讓人心生忌憚了,現在這個有些挑撥離間的意思。但見對方沒有那種賊眉鼠眼的小心,而是一臉平靜,一本正經,到讓她摸不清齊天的想法。


    仔細想了一想,曾藝蓉低聲道:“這個要說有怨氣,肯定是有的。但人生就是如此,偏生有的人運氣好,有的人運氣壞,自我的運氣,自我的能力,都是不一樣的,種種結果也怪不得他人。”


    話裏麵的意思,雖然有怨氣,但是我們也認命了。


    齊天眯著眼想了一會兒,輕輕歎道:“隻怕是從來都不會有什麽理想國吧。”


    曾藝蓉一愣,問道:“師叔,你說什麽?”


    “無事。”齊天和曾藝蓉走了一會兒,見到一個高聳的門樓,上書城主府,笑道:“你今日迴家探親,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我去城外轉轉,你且迴去。”


    曾藝蓉還要再說,齊天卻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看來比師父的修為隻高不低,怪不得師父對他那麽尊重,我叫他師叔是不是叫矮了?”曾藝蓉在門口怔了一會兒。


    走迴城主府,曾藝蓉的父親曾資謙正在收拾東西,見到曾藝蓉低聲笑道:“女兒,快過來,給你看個東西。”


    說著把一個靈牌遞了過去。


    靈牌上麵刻著一條龍一隻雀,栩栩如生,交相輝映。


    曾藝蓉把靈牌內容看完,吃了一驚,說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剛剛,咱們大夏國和平源宗的交界處發現了一個靈脈,平源宗想要獨吞,咱們大夏國也想要,你爺爺動員關係,提拔我當運送物資的轉運使,隻要我們大夏國獲勝,我們就可以留在德崇,不用在這荒僻的小城中苦熬了。”曾資謙笑著說道。


    曾藝蓉蹙眉了半天,怎麽會忽然發生這種事兒,邊境的礦脈一項是優先開采,怎麽還能有沒發現。


    其實這個礦脈隱藏很深,曾建圖的人也是尋找了許久,用了齊天專門煉製的法寶才找到的,選擇在這個時機暴露,也是為了引起兩個大組織的戰爭。


    不知道為什麽,和齊天見過麵之後,她反而不想迴去了。


    要是以往,她絕對願意,可是現在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纏繞著她,齊天的問話太過匪夷所思了。


    “父親,可是女兒還要在天門學藝。”


    曾資謙一頓,手中的動作停下來,皺眉道:“這天門確實是毫無保留,所教授的東西也十分玄妙,無論是法訣、丹道、陣道、符籙。”曾藝蓉每次迴家探親,都會把自己所學的東西和曾資謙展示一遍,說實話,就是大夏國的官方最好的學員都沒有這個教授額度。


    簡直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若是天門在德崇就好了,為父若是有了閑暇,也想要去那裏看看。”


    曾藝蓉苦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宗門在大夏國境內隻能在縣城以下的地方立業,德崇是都城,那允許建立宗門呢。”


    曾資謙哈哈一笑,跟著說道:“忘了,忘了。”目光一凝,“你說有沒有可能把你師父的天門招入咱們曾家,畢竟咱們都姓曾。”


    曾藝蓉一聲苦笑,“父親太異想天開了。昨日師門來了一百多修士,估計每個人都有不弱於師父的能力,也就是說他們都有金丹期的修為。”


    曾資謙一呆,大聲道:“這怎麽可能?一百多金丹期已經可以算作大夏國的中等規模的實力了。若是家族的話,至少得有幾百萬人。”


    “你可不要胡言亂語。”這要是真有這實力,他這個做城主就得好好思量一下。


    曾藝蓉迴過味來,也嚇了一跳,但是曾建圖並沒有說過那些人的修為,她也就隻是個人猜測,想了想說道:“我自己猜的而已,不過確實來了一百多個人。”


    “那人呢?”曾資謙還是覺得不放心,覺得有必要親眼去看看。


    曾藝蓉笑道:“都走了,今天早上陸陸續續走了許多,不過我剛才在城市裏麵碰到了一個,那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似乎還在思考什麽,整個人神神道道,心不在焉。”


    曾資謙皺眉道:“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天門,問問你師父。”


    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強大底蘊,讓他也感到十分恐慌,尤其是突然出現了戰爭的情況下,其實他離開開西城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一旦大夏國和平源宗有了戰爭,那麽昌黎門很有可能趁虛而入,畢竟兩個國家當初隻是決定了休戰,以昌黎門的暫時失敗告終。


    這裏說不定馬上就要變成前線,雖然城市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但作為一名城主,又是曾家的人,這點悟性還是有的。


    做了決定之後,曾資謙沒有急著返迴德崇,準備等到交接的城主到來之後離開。


    次日一早,曾資謙帶著曾藝蓉趕往天門,但他們萬萬想不到,到了天門之後,這裏又發生了另外一件事兒。


    “諸位,天門因為資源的缺乏,實在是難以為繼,今日關停。”


    當他們走到廣場上的時候,這裏已經聚焦了所有的誌武星天門子弟,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雖然每個他人來修行,都戴了一些拜師禮,但相比天門對他們的投入,少的不能再少了,完全是入不敷出。


    這半年來,天門一直靠著剿滅其他門派得來的東西維持,如今這些東西也用完了,所以也就撐不下去了。


    可是對這些天門弟子來說,卻極為舍不得,舍不得師門情誼,也舍不得那些投入。


    他們迴到原來的家庭,情況會比以前好一點,但肯定還是不如在天門之內。


    曾藝蓉聽到這句話,眼眶直接紅了,哭著喊道:“師父,師父……”


    不少人都在哭泣。


    曾資謙也沒有想到天門倒閉了,不過他早就好奇天門要怎麽運轉下去,沒想到是來個曇花一現。


    “族兄,這是怎麽迴事?”曾資謙也從人群中走過去,大聲問道。


    眾人見城主來了,紛紛讓開路。


    曾建圖苦笑道:“本想做成點東西,不想現實無奈,這事情無可為繼,也是不得已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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