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奄奄一息的月白,綠腰忍住身上的劇痛,朝著一個方向狂奔。


    她也不辨方向,這個世界本就是凝聚出來的結界,隻要朝著一個方向,終會穿破而出的。


    果不其然,綠腰隻覺一股大力的束縛感襲來,她仰天怒嚎,拚進了全身的力量。


    刺啦——


    下一秒,她看見了凡間的燈火粼粼,隻覺全部身心一鬆,一下子就卸去了全身的力量一般,唿唿的從半空中往下掉。


    裴旻蹲在月白家的房頂上,百無聊賴。


    那日月白同葉菩提受邀去了那興福寺之後,便是不見了人影。他也曾去那寺廟中問過,那小沙彌謙和有禮的說道那兩人上香完畢後便離去了,甚至連善無畏大師的講法也沒有聽便走了。


    這倒是有些像月白的作風,裴旻心中叨咕,知曉月白最是不屑於佛家宗教之類的。


    拜佛求神不如求己,她一向便是如此說的。


    裴旻思量了一番,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是在一來一迴的路上與月白他們錯過了。


    如此想著他腳踩飛燕,不多時便迴到了月白的家裏。


    但是事情貌似不是這樣的,院中空無一人,一點也不像有人迴來的樣子。裴旻心中生出一些不甘出來,好不容易遇上了,好不容易等到了,這次難道是又拋下他兩人溜走去過二人世界了?


    轉念一想,月白費勁心思的來到長安,怎會如此容易就會放棄這好不容易奮鬥而來的家業?


    於是,他便在房頂又實施了蹲點大計。


    不得不說,裴旻這次卻是誤打誤撞的遇上了。


    他心中本來是惆悵無比,拿了一壺上好的花雕仰天對於獨酌。突地,一道白中帶綠的光劃破天際。竟是比天上的銀月還要明亮幾分。


    最關鍵的是,那道白光還在飛速的接近地麵,晃瞎了裴旻一雙含情似水的眼眸。


    他的心突突的跳著,還未待他腦子反應過來,身子已經是像城外飛速掠去。


    他看見了什麽?


    巨大的綠色蛟蛇“嘭”的砸向地麵,震的大地都跟著晃動了幾下。


    嘶——裴旻倒吸一口涼氣,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長安城中也不乏許多能人異士,京城上空的異象早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紛紛施展輕功趕向城外來。


    其中還不發禦劍飛行的牛鼻子老道和一身袈裟的和尚。


    眾人圍著那巨大的蛟蛇,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裴旻掩住唿吸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眼珠子卻是死死的盯住中央的綠蛇。


    這東西帶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蛟蛇沉重的唿吸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十分突兀,帶著濃烈的腥氣。


    綠腰此時已是心神俱疲,連微微挪動一下身子的力氣都沒有。隻得不停的哈著氣。


    她的豎瞳發出一陣詭異的綠色,倒映出那些躍躍欲試的身影,心中雖知不妙,但是卻是無可奈何。


    那一抹無助的眼神,越發讓裴旻覺得熟悉起來。


    是誰?


    突地他想到了那陪在葉菩提身邊焦急的小綠蛇來。那時也是如今這副淒惶無助的模樣。


    接著他隻聽到旁邊的一些除魔衛道人士叫嚷著要上去將這妖魔斬殺了,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大量的人拿著法器一下撲向綠腰。


    裴旻伸手向腰間一探,幾枚飛鏢脫手而出擊落領頭的那幾個。


    他這一手一下子引起了後麵來人的注意,小部分也撲向了他所在的地方。


    裴旻臉上神色一冷,手中的七星劍映著他臉上的神色寒光一閃。


    鮮血濺滿了他粉色的衣袍。


    他麵前的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那邊綠腰看著殺氣騰騰撲來的眾人。心中長長歎了一聲,充滿了無奈。(..tw)


    綠光一閃,眨眼變迴平日小巧的模樣纏在月白的腕間。


    她已是無能為力。


    生死與共。這下子隻有聽天由命了。


    終於,綠腰再也受不住,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而因為綠腰這一下,眾人的攻擊大多撲了空,露出一直被綠腰護在腹中的月白。眼見巨蟒變少女。嘴巴都像吃了個雞蛋般的驚訝不已。


    “呆著做什麽!這女子是妖魔所化!”


    眾人被這麽這一喝,立即醒悟。拿著自己的武器勢必要殺了這個妖怪。


    裴旻一見露出的月白,心中警鈴大作,手下的劍法越發淩厲起來。


    他本就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對劍之一道的造詣普天之下已是無人能及。


    爆發之下的他對付血肉之軀的凡人自然是不在話下。


    況且他的目的並不是將他們殺死而是趕快帶走月白。


    裴旻手腕一抖,刺穿眼前最後一人的肩胛骨,抄起月白淩空便是一躍,迅速的竄入長安城中。


    城外的打鬧之聲自然是對城中沒有太大影響的,但是裴旻這一動作引得後麵一大群追殺之人。受到驚擾的長安城迅速喧亂了起來。


    “噓——別出聲!”裴旻伸出手一下捂住張正的嘴巴,著急的朝門外看了看:“情況緊急不宜多說,好好照顧月姑娘,我一會再迴。”


    說著裴旻將他懷中的月白交給了張正,粉色的身形迅速消失在張正的眼裏。


    “在那邊!”


    “快追!”


    “…”


    隨即他便聽到不少的吵鬧聲,連忙將兩人的身形掩飾在了門後。


    張正本來時聽到外麵的聲響過大,便急急點了燈出來看看是發生了何事,卻不想出門的下一刻,燈瞬間被人吹滅。


    賊人!


    他腦子裏瞬間冒出這個念頭,本能想要唿救,卻不想那人似乎知曉他要做什麽,立馬便被捂住了嘴巴。


    “噓——別出聲。”那人在他耳邊小聲說著,音色有些熟悉。


    他借著月光一看。這不正是葉老板家前些天來的友人麽?


    接下來他隻得呆呆愣愣聽話的按著裴旻說的做,仗著年輕力壯,將老板娘悄悄的帶迴了屋子。


    “正兒?發生什麽這麽吵?”屋內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音響起,老木匠出聲問道。


    張正壓低了聲音:“爹爹,葉老板家出事了…”


    戰戰兢兢的守了一夜,張正終於等到了裴旻滿身血汙的迴來了,一時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了下來。


    屋內緊張的氣氛終於得到了些緩和。


    老木匠雖然脾氣有些奇怪,但是一生總的來說也隻是個老實巴交的普通人,見到深受重傷的月白和血跡斑駁的裴旻,心中不由越發擔憂了。


    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他深知自己的徒弟和徒弟媳婦都是與人和善的,不知怎地遭了賊人迫害,淪落到如今這副模樣。


    葉菩提不知所蹤。月白深受重傷。


    老木匠此時心中複雜的很,他知道如果將月白和裴旻收留在家中風險很大。但是不說他是葉菩提的師傅,而且當初正兒的一條命也是他們兩口子救下的,如今他們遭了難,此時更是應該扶持一把。


    因男女有別。裴旻便與月白不同一間屋子整理傷口去了。


    “嘶——”裴旻口中咬著一塊布,疼痛聲卻是同樣止不住溢了出來。


    他撇著右手為自己的左胸擦拭著消炎止血藥物,那裏有一個大洞,暗紅的血肉翻出,明顯是帶著倒刺的利器所傷。


    “扣扣……”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接著便聽到門外少年青澀的聲音:“公子。我給您燒了些熱水來。”


    裴旻雖然是堂堂八尺男兒,但是因為從小教養的緣故,不會在他人麵前露出身子。便將外袍拎了上來鬆鬆垮垮的掛著。


    即使是這樣也疼得他齜牙咧嘴。


    這下怕是大半年不能動武了,他頗為憂心的想到。平日裏本就是楚楚的容顏此時更顯可憐了。


    “進來吧。”他衝著門外說道。


    張正用木盆端了熱水進來,看見裴旻身上掛著一件薄衫,被血濡濕了一大片。


    還未包紮?再看裴旻一臉蒼白的顏色,自己一個人怕是不便了。


    遂他出聲問道:“公子。要不我來幫您包紮傷口吧。”


    裴旻心中第一反應便是排斥,自己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豈能讓人隨便看了身子去。但是他立馬便反應過來了。自己是男子才對。


    他嫣紅的唇抿了又抿,終是點點頭。


    如果自己連這道坎都邁不過來,以後何談保護月白?


    發生在月白身上的種種,都說明著她與凡人的不同。


    況且裴旻家中本就是神棍出生,對於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並不是不可以接受。若想站在月白身邊,必須變強!


    他的腦海裏又浮現那日空中兩個男人的戰爭,一抬手一揮袖間都風雲變色。心中生出一種強烈的渴望來。


    精湛的劍術已經滿足不了他,他,需要的更多!


    “嗯——”身體的疼痛讓他不由一聲悶哼。


    張正顯得有些慌亂,急急問道:“公子我下手是不是重了些?”


    裴旻咧咧嘴,好一會才說道“沒事,你繼續吧。”


    張正將繃帶又繞著裴旻的傷口纏了一圈,一邊問道:“公子,葉大哥和嫂嫂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裴旻一陣長長的歎氣,眼神迷離起來,思緒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哎。”


    “嘶——”裴旻轉過頭去瞪了張正一眼。


    這小孩,不就說個不知道麽,用得著下手沒輕沒重的報複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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