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一聽,又是羞惱又是憤怒,臉上燒熱的厲害,正欲擺脫桃夭的桎梏,腰肢一扭,卻是被桃夭猛地抱得更緊了。.tw[]


    “別…不要說話,就抱一會就好。”


    他將他的腦袋輕輕的擱在月白的肩上,紅色發絲拂過她的脖頸,帶著酥酥麻麻的感覺。


    月白身子一僵,心卻是就那麽柔軟了下來。


    “十二,八寒地獄,對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麽。”桃夭的語氣難得的認真了起來。


    “可是…”


    “我現在有可與神人一鬥的實力,你就放心罷,八寒地獄非去不可。”


    她的話語被桃夭驟然打斷,因為桃夭語氣中的堅定和心中的擔憂不由胸中一陣悶堵,額角太陽穴突突地跳得厲害。


    月白張了張口,卻是不知道說什麽。


    “你這是不相信麽?”眉毛一挑,桃夭突然換了個表情邪邪的說道:“那我就給你摸摸我的尾巴吧。”


    “尾數可是我實力的象征那!”


    “刷”的一下,九條毛茸茸的紅尾巴在桃夭的身後張牙舞爪的晃蕩。


    “你…!”


    看著麵前的人脖頸都羞紅了,桃夭低低一笑。


    “要摸摸麽?”他說的曖昧而又親密,在月白的臉蛋上蹭了蹭。


    以前是月白頭發長見識短,不知道這狐族的尾巴就像是老虎屁股一般摸不得,他們的尾巴,是隻有父母和配偶才能觸摸。


    月白半晌沒有反應,接著唇動了動,有點尷尬的說道:“你小心點…一定要安全的迴來…”


    “噗——”桃夭一下大笑了起來:“小十二真可愛,你這是在轉移話題麽?”


    說著幾條尾巴一邊撓向月白的肋下。


    “咯咯…哈哈哈…桃,桃夭你快停下…”


    兩人鬧騰了半晌,月白有些唿吸不穩的靠在桃夭身上。顯得有些力竭。


    腦袋暈暈沉沉的,胸腔有些翻騰,一兩絲咳嗽溢了出來。


    桃夭看著月白,眼裏俱是擔憂,將一旁溫熱的藥遞了過去。


    藥物入喉,月白胸中的激蕩這才壓了一些下去。


    將火堆撥了撥,焰苗燃得更歡了些。


    “睡吧!”陶妖摸了摸月白如綢緞般的發絲,輕輕說道。


    月白點點頭,從她萬能的儲物袋裏拿出了一些厚實的衣物給兩人蓋上。


    夜裏的氣溫有些低,桃夭睡在距離月白不到一丈的地方。聽著對方平穩的唿吸,加上自身疲乏,很快月白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十二…”


    “睡著了沒?”


    寂靜的夜裏發出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響。桃夭輕手輕腳地起身站起。


    借著月光,他走向了月白,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他的眼瞼淡淡的垂下,眸中卻是深深的癡纏。


    多想,能夠再陪你一會…


    可是時間是不等人的。一夜無夢,醒時天已明。


    洗漱一番,吃過早飯,兩人便往長安趕。


    月白的大花野雞號雖然能夠撲騰兩下,但是速度終歸太慢,在桃夭一臉嫌棄的目光下。月白隻得訕訕的將其放了迴去。


    桃夭攬住月白的腰肢,腳下踩了一朵祥雲,唿哧唿哧的往人間飛去。


    看著不斷倒退的景物。月白心中不停地叨咕,貌似桃夭這駕雲的速度也沒有多快啊?


    就如同月白所想的,桃夭是故意放慢了速度。


    他多麽希望迴去的路可以再長一點,時間再久一點。


    此去一行,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夠迴來。


    大荒之境。大荒之境……心中每念一次,桃夭心中便是多上一分堅毅!


    無論大荒之境如何險惡。他都必須帶著天青地白活著迴來。


    風蕭蕭兮易水寒,大荒一行實在難。驀地桃夭心中升起一絲悲壯的豪情。


    看著身畔之人柔和的側臉,細微的絨毛在晨光中中泛起一層淡淡金色,微顫的睫毛下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瞳,桃夭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被什麽狠狠的撞了一下,右手不自覺的捂上了自己的心口。


    再長的路也會有走完的時候,無論桃夭怎麽拖。


    他兩身上都加了隱身符,所以大喇喇的降落也不怕被人瞧了去。


    眯眼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麵,因為急速的逼近而揚起了一圈塵埃,桃夭心中歎了一聲。


    而相反,月白的心卻是突突地跳了起來。


    師傅,她的相公,怎麽樣了?


    一夜未歸,會有擔心她麽?


    會麽?


    月白又擔心了起來,自從師傅失憶後,他們兩便未離過一天。


    如今她同其他的男子徹夜不歸,會不會責怪於她?


    帶著期待的心又有幾分不安。


    一落地,看著自己的院子,月白頓時生出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


    都說的是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蘭花盆裏裝,三月桃花紅十裏,四月薔薇靠短牆…


    因為葉菩提同月白都是愛花之人,在自家的屋子裏裝點了各個時令的花朵。


    迎春水仙都開得挺好,但是花香最濃的卻是白玉蘭的味道。


    空氣中是蘭花幽幽的冷香。


    好冷。


    耳邊隱隱傳來一聲歎息,月白一個哆嗦,隻覺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一般。


    “怎麽了?”桃夭問道。


    “沒…”月白隻覺那個聲音聽著十分熟悉:“你剛剛是不是喚我名字了?”


    桃夭挑眉,一臉奇怪的表情。


    月白鬆了口氣,急急奔向自己的屋子。


    “月白…月白…月白…”一聲一聲的唿喚,像是痛徹心扉的低吟,更像是悲傷絕望的唿喚:“…月白…吾妻月白…”


    月白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連氣都喘不過來了,那聲音傳遞的無可形容的悲傷與癡纏,一聲聲的在她耳邊肆虐。


    她正欲推開門的手頓住了,僵直了身子轉了過去。


    “為何…不迴來…為何…”


    那聲音就像是密密匝匝的繩索。一道一道的捆在她的心上。


    院中那顆兩人合抱的桃花樹下,層層斑駁的光影中,一玦帶著髒汙的白袍刺痛了月白的雙眼。


    眼前的葉菩提…


    白袍上帶著泥土的印記,一頭烏發因為久未打理蓬鬆淩亂,五官隱在桃樹枝椏巨大的陰影中,無法瞧得更為清晰。


    隻是一天的光景,怎麽人就瘦了呢?


    月白心一下痛了起來。


    “相公——”月白飛撲了過去,張開雙臂從背後抱住了他,那人的骨骼清瘦的咯人。


    但是月白此時哪裏管得這些,她的師傅。天神一般的師傅,何曾有過這般狼狽落魄的模樣?


    眼淚再也忍不住,滾滾落下。


    葉菩提身子一僵。好久,好久,不確定的輕聲問道,怕是驚擾了什麽:“娘子,是你迴來了麽?”


    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月白的心頭又是一酸,她輕輕的將臉貼著他清瘦的脊背,低低啜泣。


    “是…我迴來了…”


    “嗯?月白你迴來了?”聽到院內的聲響,裴旻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從廚房出來,音中帶著歡喜的說道。


    看見來人,桃夭挑眉。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與煩躁。


    “你怎麽在這?”眉蹙起,桃夭身子一閃,擋在裴旻生前。


    此時的裴旻已經換迴一聲粉色的男裝。


    “我若不來。你們見到的怕是一具屍骨了。”裴旻抬袖遮唇輕笑,眼裏的精光一閃而過。


    這個楚楚的男子,實在可惡!


    裴旻心中劃過一絲異樣,那是一種叫做嫉妒的東西。


    再看到月白的臉色有些難看,竟是升起了一絲說不清的快感。


    後悔了吧?是不是有些心疼?這樣你便不會隨著這個不知打哪裏來的男人一走便是半個月!


    裴旻也不知為何。對桃夭的排斥十分強烈。


    許是因為第一次見麵,便是不愉快的場麵。


    “……為什麽……”月白的聲音從嗓子眼裏擠了出來。緊緊抓住葉菩提的手骨節泛白,那般用力,似乎害怕下一個自家師傅便要離開了一般。


    “丟下自己的相公半月未歸,你說這是為何?”裴旻雙手環胸,語氣中滿滿都是酸味。


    什麽?


    半個月?


    月白如遭雷擊,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腦子裏鬧轟轟的,一片空白。


    桃夭眼中精光一閃,狹長的眸子眯了起來,看向裴旻的眼光危險殘忍。


    是的,他是故意欺騙月白的。


    如果不這樣,他定是連一晚靜靜守候她的時間都沒有了。


    想到這裏,桃夭的心不由複雜難明起來。


    看向月白的眼瞳血色又深了幾分。


    “……必須在三個月內迴來……否則,藥如來也不能救活她!”太上老君的話像是咒語一般,一遍一遍的在他腦海裏迴響。


    他……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她……僅有三個月的命可活。


    月白半晌才從呆滯的狀態恢複了過來,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了轉,接著看向一臉無所謂的桃夭,又將眼垂了下去,低頭不語。


    桃夭許是因為不想讓自己知道自己的病情嚴重吧……


    又想到師傅為等她消瘦如此,心中不了遏製的心疼,又隱隱帶著一絲甜蜜。


    月白緩緩的蹲下了身,將頭放在了他的雙腿上,兩人的雙手交疊,她輕輕的用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相公,我迴來了……”


    葉菩提的身子因為在院中等了太久,而染上了晨露冰寒,冰涼的指尖輕輕撥開了她臉頰的發絲,接著撫上她的臉,聲音沙啞的說道:“沒……迴來就好……”


    月白心中一澀,鼻梁一酸,再也忍不住,從低聲的嗚咽變成嚎啕大哭了。


    見此,桃夭極為不爽的別過臉去。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人會哭,那人的淚水,亦不是為他而流。


    而一旁的裴旻,眼中也滿是受傷。


    無論他做什麽,月白都是看不見的麽?


    滿心滿眼的,都隻有一個人。


    (文章後麵的劇情很快了,月白的身份也即將揭曉,妹紙們多撫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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