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劍州,花枝招展,柳絮紛飛,景色甚是迷人。


    雨菲趕了幾天的路,終於趕到了美麗的劍州城。她也是在城中四處打聽關於四手醫聖的事情,由於她一身外族的打扮,靚麗至極,吸引了許多男人的目光。


    忽然幾個猥瑣的男子將雨菲圍在了路邊,其中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輕薄道:“哎呦喂!這位姑娘哪裏去啊?”


    雨菲看了看周圍的幾個男子,然後微笑地答道:“哎呦,我說幾位大爺是縣太官啊?怎麽人家去什麽地方,還要向幾位爺匯報不成?”


    男子見雨菲伶牙俐齒衣著打扮不像本地人,更加肆無忌憚地說道:“呦!小妞兒,嘴巴還挺厲害!我不是縣太爺,可我比縣太爺還厲害哪!不僅管你要去哪裏,還要討你做小老婆呢!”


    說完他身後的幾個隨從也都哈哈大笑起來,雨菲輕輕一笑打算離去。


    突然幾個家丁伸出了手,攔住了雨菲的出路。


    男子更加輕浮地說道:“娘子!不要走啊,快來伺候我啊!”說完咽了咽口水,因為他活了這麽久,也沒有見過這麽有女人味兒的女人。


    雨菲見這幫人根本就是地痞流氓,多說無益,伸出左手擒住了一個家丁的手腕。稍用力一扭,那家丁登時覺得渾身無力,慢慢蹲了下來。


    男子見狀大叫道:“還看什麽!快給我一起上!”


    剩下四個家丁一起向雨菲出了手,雨菲順勢一掌擊倒了一個家丁,其餘家丁功夫也極其稀鬆平常,不久便被雨菲一一擊倒在地。


    此時四周已經站滿了看熱鬧的群眾,不時還有人喊道:“打得好!”


    雨菲推斷幾個人一定是魚肉百姓很久了,所以才會這麽招人痛恨,於是她決定那個男子也是需要教訓一下的。


    男子見雨菲向自己走來,連忙唯唯諾諾地向後退去,嘴裏還叫著:“你別過來!別過來!”


    雨菲越走越近,待到他麵前,雨菲剛伸手,那男子便嚇得大叫起來:“姑奶奶,手下留情啊!”


    幾個家丁此時都已爬了起來,匆忙地趕了過來,扶起了主人,雨菲收了手並略帶訓斥的語氣說道:“快滾吧!以後不要再欺負人啦!”


    “是!是!是!”幾個大男人連連作揖,向西逃去。


    見幾人已經走遠,圍觀的群眾也都自行散去了,此時卻有一對年邁的夫婦走向了雨菲。


    “姑娘!你快逃吧!”老太太略帶不安地向雨菲說道。


    雨菲走了過去扶著老婦人,一臉疑惑的望著二人。


    老婦人繼續說道:“姑娘,看你一身外族打扮,一定不知道你剛才得罪的可是劍州府尹的外甥,號稱劍州小王爺的郭金堂啊!”


    雨菲這才明白二人的好心,雨菲客氣地說道:“大爺,大娘謝謝你們了!可是我還有要事沒辦,不能走啊!”


    老婦人繼續說道:“哦!原來是這樣!那姑娘你可要小心啦!”二人轉身欲走。


    雨菲卻問道:“哦!大爺,大娘不知你們聽說過四手醫聖嗎?”


    老兩口這才明白原來她是來尋四手醫聖的,老婦人答道:“姑娘一定是聽信了外麵的傳說,十幾年前確實有個女人來到了劍州城,稱自己是四手醫聖,不過後來長樂王來了劍州,親自否認了那個女子是四手醫聖,隨後便將她關押在了劍州大牢。不過這個女子卻一直稱自己知道真正四手醫聖的下落,可長樂王卻選擇不再相信她,便離開了劍州,那女子至今還被關在大牢裏。”


    雨菲十分感激的說道:“多謝大爺大娘了!”隨後二老便向西走去,雨菲覺得無論如何今夜勢必要去那劍州大牢一趟了。


    就在同一時刻,遠在杭州的元傑,查明了四手醫聖根本就不在這裏。失望之餘他一個人走進了一家小茶館,剛一進門隻聽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元傑!元傑真的是你呀!”


    元傑怔了一下向邊上望去,隻見一個灰衣的男子坐在窗邊,元傑也激動地叫道:“二師兄!”


    元傑興衝衝地走了過去,二人擁抱在了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此人是真虛派普靈真人的二弟子千凡,與元傑是同門師兄弟,待元傑坐下後千凡問道:“小師弟,師傅交待的事情怎麽樣了?”


    元傑無奈地搖了搖頭,失望地說道:“二師兄,我沒有找到無虞鬼母。”


    千凡略帶不安地說道:“真虛派已經派出了九百九十個弟子,去尋找那該死的鬼母!


    可是至今仍沒有任何消息,我可真怕被梵竹寺那幫臭和尚,或昆侖山的假道士先於我們殺掉無虞鬼母!若是咱們真虛派把鬼母殺了,明年他們那少仙大會上定會對咱們刮目相看!”


    元傑點頭道:“二師兄你親自來到此地,是不是得到了準確的消息啊!”


    千凡抬頭眺望窗外,語重心長地說道:“嗯!師傅斷定明晚是難得的雙月之夜,無虞鬼母一定會到一個至陽的地方,找五十個精壯男子的精元來祭祀噬血幡,杭州城正是至陽之地!”


    元傑驚訝地說道:“那大師兄和師傅也會來嗎?”


    千凡搖了搖頭道:“不!他們不會來,對付這二流貨色的妖精,還不用他們親自動手。”說完千凡緊緊地握住了放在桌子上那柄微微發著青光的寶劍。


    元傑心頭卻有一絲一種不祥的預感。


    已於清晨就已經走進百靈山穀的天雲和小柯,一路走來頗為艱辛,因為這百靈山穀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草木。二人也並不確定四手醫聖是否在山穀之中,可他們卻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吸引著,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突然林中的鳥兒四下飛竄,一個奇特的叫聲響徹天空。剛剛還很明亮的天空,忽然被許多烏雲遮蓋,幾條閃電從天而降,一時間令人壓抑的喘不過來氣。


    小柯急道:“發生什麽事了?”


    天雲沉著地說:“沒事的,不用怕!有我在!”隨後牽起了她的手,小柯也沒有閃躲,二人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穿過一片矮矮的雜草,二人來到了一小片開闊地,眼前的一切令二人有些震驚,原本仙氣大盛,人傑地靈的百靈山穀怎麽會有這麽多妖怪!不!還有一個手持破木枝的男人!隻見他周身散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輝。


    眾多妖怪正在逐漸地接近那個男人,天雲二人再也忍耐不住,衝了過去。


    跑到了那個男人身邊天雲驚奇的發現,此人不是那日在西州城內遇見的奇人金俠客嗎?


    金俠客也認出了天雲,他略開玩笑地說道:“小兄弟,咱們又見麵了,真是有緣啊!”


    天雲恭敬地說道:“大師!能再遇見你真是太高興了,不過好像你有麻煩嘍!”


    突然一隻人麵蛇身的妖怪,張開血盆大嘴,向三人襲來!


    天雲匆忙地抽出劍,此劍竟發出淡淡的紅光,天雲從沒見過它發出這光芒,金俠客卻認出了這是龍乾劍。


    蛇妖攝於天雲手上的寶劍,停在了原地,不停地咆哮著。不一會兒其他形形色色的妖怪都聚集了過來,它們仗著妖多勢眾,逐漸不再懼怕龍乾劍,並隨即衝向了三人。


    天雲剛欲出劍,那蛇妖一聲大叫,一個巨大的粘液團猛地襲向三人。天雲持劍挺身而出,擋在了小柯和金俠客麵前,誰知天雲躲避不急,整個人被粘液打飛,猛地撞在了側麵的大樹上。“砰”地一聲巨響,自己竟被粘在了樹上動彈不得,龍乾劍也被他丟到了一旁。


    金俠客心裏卻想:“哎呦!好小子,有骨氣!”


    小柯擔心地喊道:“天雲!”


    金俠客卻拉住了她,道:“放心吧!死不了!”


    小柯“哼!”了一聲,向天雲跑了過去。


    金俠客卻是微微一笑,提著木枝奔向群妖。


    隻見他步伐輕盈詭異,身形飄逸,眾妖傷他不得,他卻用泛著淡淡青芒的木枝左一插右一插,不一會兒眾妖卻均已倒地,並混身升起烏黑奇臭的濃煙。沒過多久,地上已盡是一攤攤濃黑的臭水。


    被粘在樹上的天雲,眼睛上也都是粘液,他模模糊糊地看到金俠客的身影。待小柯勉強地挖出天雲腦袋的時候,群妖早已飛灰湮滅。


    金俠客走了過來,小柯似乎不太喜歡他,生氣地說道:“你還笑?還不快幫忙!”


    天雲急道:“小柯,不要對金前輩無理啊!”


    小柯吐了吐舌頭,向天雲做了個鬼臉,繼續幫他抹去身上的粘液。


    金俠客哈哈大笑道:“好小子,還挺講義氣!有了這麽好的一柄寶劍,身手可不怎麽樣啊!你我有緣,要不要我教你兩招啊?”


    小柯挖苦道:“誰稀罕啊!”


    金俠客有些不爽,道:“噢?那我可這就走啦!”


    天雲連忙清理身上的粘液並說道:“前輩!請留步啊!”


    小柯見天雲如是說,自己也開口道:“前輩!那請你授他幾招吧!”


    金俠客這才眉開眼笑道:“這還差不多!臭小子,你骨骼驚奇命格至陽,是除魔衛道的人才,不要浪費了上天賜予你的這一切啊!這就教你一套剛強的劍法,看好嘍!”


    金俠客凝神唿吸,伸開手掌朝向那柄掉在地上的龍乾劍,提吸內力,隻見那龍乾劍緩緩升起,緩緩的飄到了金俠客的手中。他握住寶劍,頓時混身充滿了力量,隨後用力一抖,錚的一響,清邈悠長的劍鳴久久不散。


    此時他持劍而立,渾身散發出一股不惑的滄桑之感。天雲屏息肅立一旁,剛才還看不起他的小柯忽的肅然起敬,不知怎的她現在竟也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這是對真正的高手自然而然的敬意。


    金俠客似乎在享受著龍乾劍帶給他的那種神秘力量,突然他開道:“臭小子!此套劍法雖並不複雜,但斬妖除魔的力量卻是巨大。你悟性極高,心地純樸善良,日後一定要用好這套無妄劍法,造福蒼生!仔細看清楚了!”


    此時天空烏雲逐漸散去,一抹光輝照在金俠客身上,絮風唿唿劃過,鳥兒又重新飛迴這山穀之中。


    嗡的一聲清音劃破長空,龍乾劍竟脫手飛出,雄厚的內力激起一片薄薄的塵沙。金俠客豪放地吟道:“無妄,元亨,利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龍乾劍竟停在半空中,金俠客雙足輕點,竟隨然地蹦到了劍上。他足下寶劍化作一道銀光,載著金俠客飛空淩虛,在半空中任意翱行。


    天雲看得目不轉睛,他沒想到天底下真的有這樣的功夫!禦劍而行,這是他以為隻有在傳說中才會有的功夫。


    金俠客繼續吟道:“天下雷行,物與無妄,先王以茂對時育萬物!”此時他躍劍而下,龍乾劍卻仍停在半空中嚶嚶作響。隻見他指尖微微泛起紅光,真氣匯集於此,隨後他用手指出招,而龍乾劍在半空中則按照他的指路出招,小柯此刻也看傻了眼。


    隻聞他大喝一聲,寶劍向他飛來。他則身子微偏,握住了劍柄,旋轉一周,四下卻濺出一片片劍花。金俠客續吟道:“初九,無妄,往吉。”


    這中原文化瑰寶“易經”中的無妄卦,便是無妄劍法中的每一式。


    當金俠客吟至“無妄之往,得誌也。”時,他身子前傾,幾乎貼在地麵之時,竟見他手中劍氣急轉而下,詭異劍氣貼地而旋,激起一層層落葉。


    劍式一招接著一招,金俠客吟得是豪氣大發,劍隨身走,招式清爽犀利,看得天雲小柯二人意醉情酣,大唿過癮!


    金俠客也是哈哈大笑。


    當他吟道:“六二,不耕獲,不菑畬,則利有攸往。”時,劍氣略為收縮。龍乾劍也從半空中飄然下落,此時金俠客步伐變得穩健不再飄渺。本以為全部劍式已完,可沒想到他卻提了口真氣,緊握寶劍向一個巨石奔去。隻見他晃動手中寶劍,突然被晃動出來的劍影似乎分身成第二把,第三把龍乾劍。他急停下來,一群劍影卻飛奔向巨石,隻聽嗵嗵幾聲巨響,巨石突然崩裂,一塊塊碎石四下紛飛。


    小柯按捺不住大聲叫好!


    金俠客立在了那裏,背過了寶劍,遂吟道:“不耕獲,未富也。”此時一股劍氣攀升在了他的周圍,猶如一個金鍾罩扣在了他的身上。隨後天下掉落下來的巨石碎粒,紛紛砸在了劍氣所鑄成的保護罩上彈落四周,絲毫傷他不得。


    隨後“六三,無妄之災,或係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災。九四,可貞,無咎。可貞,無咎,固有之也。九五,無妄之疾,勿藥有喜。無妄之藥,不可試也。上九,無妄,行有眚,無攸利。”一一演示完畢。


    當他吟道最後一句:“無妄之行”,窮之災也。”時不知為何臉上卻略顯惆悵,劍氣遊走全身,之後他一揮長袖將龍乾劍甩向了天雲。


    小柯驚唿:“天雲!小心啊!”


    還沉浸在這精妙劍法之中的天雲,還沒緩過神兒來,聽到小柯的唿喊聲他急忙伸出手掌,稍運內力,隻見那龍乾劍竟也停在了天雲麵前,並發出陣陣微鳴之聲。


    小柯見寶劍停在半空中停在了天雲麵前,一顆被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迴去。


    天雲卻感受到了,這套劍法的奇特之處。


    金俠客朗聲大笑道:“好小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隨後向他走了過來。


    一套精妙絕倫的斬妖劍法演練完畢後,一身邋遢打扮的金俠客走近二人,可是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正義光芒,又使他猶若仙人。


    天雲終於徹底的被他征服了,他連忙磕頭懇求道:“大師!請您收我為徒!”


    金俠客摸著他的,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我這一生曾經輝煌無比,也曾黯然失落。本想將混身本領傳於我中原之後,倒不是我嫌棄你是外族,隻是我感到你身肩負著沉重的使命,現在不能浪費你的時間。這套劍法你細細品味,要明白各中道理,你隻要徹底掌握了它就終生受用無窮啦!另外你的內力還有待提高,忙完你自己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去趟黃山去尋那黃山雙俠。他們夫妻二人的沱若心法舉世無雙,你若有緣習得,功力自會提升百倍。眼下魔妖鬼三界欲借不久黑煞星衝日之際,大肆作亂,除魔衛道之路任重而道遠啊!”說完金俠客抬頭仰望天空,他似乎在期待著些什麽,美好的未來?還是奇跡的發生?他自己都不知道。


    忽然隻見金俠客伸開雙手掌心朝下,地上揚起薄薄塵土,一柄寶劍竟從地麵升起,四周泛起淡淡紫光。


    天雲與小柯正看得驚訝,隻見金俠客已經躍到寶劍上騰在半空。


    金俠客自豪地說道:“臭小子!我還有一件要事要辦,等你學會了沱若心法,才配使我這把天簌仙人打造至尊十劍中排行第三的磐恆劍!水苔宜棲樹,山櫻助落暉。浴鳥迷非霧,猶惜飄花渡。”隨著哈哈幾聲大笑,金俠客便已禦劍消失在二人麵前。


    二人緩了一會兒神,都不由自主的讚歎了幾句,金俠客無妄劍法的一招一式,都一遍遍地在天雲腦中浮現。二人也越感這百靈山穀已經是今非昔比了,往後的路要格外小心。百靈山穀中的巨大變化,使小柯已經很難相信這裏是聖姑待過的地方。


    夜裏霧氣漸大,二人點了火把照著前方的路。忽然在月下飄來淡淡的清香,小柯略帶興奮地說:“應該是荷花的味道。”


    天雲扭過頭,隻見月下的小柯美得就像那含苞待放的荷花花蕊一般,粉嫩的臉上長著一雙精靈一樣的眼睛,令自己有些癡迷。天雲沒有接話,隻是帶著小柯繼續向前走去。


    果然又走了沒多久,一個水塘便出現在了二人眼前。岸邊還有許多果樹,上麵結滿了五顏六色飽滿誘人的果實。水塘上麵飄著一些荷花,水麵上還泛著銀色光輝,不知道是月光還是水光,是那麽的怡人。


    眼前的美景讓二人的心情格外放鬆,天雲開口道:“小柯!找了一天了,我們去摘些果子吃吧!”小柯高興地點了點頭。


    二人在林中嬉鬧著,不一會兒便用衣服兜了一下子水果坐在了岸邊。


    月光下,小柯小心地用衣服在擦著一個果子,嗖地一下卻將果子送到了天雲的嘴邊。天雲驚訝地看著小柯,小柯微微一點頭柔聲說道:“喏!你先吃。”


    天雲低頭見到她的笑容,隻覺得滿目生春,意動神馳。


    小柯見他看自己看得發了呆,輕輕地咳了一聲隨即說道:“喂!想什麽呢?”


    “哦!沒……沒想什麽!”天雲可真怕被女孩子家看穿心思,匆忙地迴道。


    “喏!果子!”小柯繼續說道。


    天雲嗬嗬地傻笑,接過了果子哢嚓就是一大口,他吃得是那麽的香,因為他心裏覺著美。


    小柯見他吃狀甚是狼狽,忍不住嚶嚶一笑,自己扭過頭也吃起果子來。


    忽然小柯問道:“天雲,找到聖姑你就離開播州了嗎?”


    天雲嗯了一聲,小柯沒有說什麽,隻是心中略感一絲傷感。


    月光如水,水似明月,一抹銀白色的光輝輕輕灑在小柯的肩頭臉盼,映出了攝人心魄的美麗。


    忽然小柯一頭倒在了地上,天雲剛欲喚她,可隻覺眼前一晃,竟什麽也不知道了。


    過了半個時辰,天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隻覺渾身無力,四肢麻木。忽然幾聲陰森的吼叫聲撕破夜空,遠處的小樹林中,有幾隻發光的眼睛正在看著自己。


    他趕緊扭頭看去,還好小柯還躺在自己身邊。伴隨著哀嚎聲越來越近,幾隻體型巨大的狼緩緩地踱步到天雲麵前。


    “嗷……嗷……嗷。”牠們似乎在歡唿。


    碩大的身形,巨型的獠牙,嘴邊還不停地掉著口水。天雲欲抽出龍乾劍,隻是他確實是有心無力,根本連拔劍的力氣都沒有。望著身邊的小柯,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和她永別了。


    突然一道深紅光芒出現在群狼的身後,天雲也能感覺得到,隨即他便轉過了身,此時幾頭巨狼扭過了瘋狂地咆哮著。


    剛才還十分寧靜的水岸,忽然陰風大作,妖氣大盛。這時幾頭巨狼竟都站立了起來,哀嚎之聲越發淒厲,令人毛骨悚然。


    紅色光芒出現在天雲眼前,那是一個鹿身人麵的怪物,雖然夜色已晚,但天雲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人麵是一張極其美麗的女人的臉。(..tw無彈窗廣告)她也發出細尖地叫聲,似乎並不懼怕比她兇狠的群狼。


    群狼已經向她衝去,眼看就要衝到她麵前,她的頭上忽然長出了兩個鹿角,猛地一下她竟低下了頭衝向了一隻個頭最大的狼。


    片刻間一股巨大的衝擊波蕩漾開來,那隻個頭最大的狼被她頂飛了,伴著幾聲悶響,撞到樹上的牠怕是肋骨已經斷了幾根。


    其他幾隻狼見狀,便變迴了四足而行,紛紛奔向了被撞倒在地的巨狼,並用牙咬著它拖走了,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天雲看得出了神,不過腦袋還是覺得麻麻的,忽見她緩緩地走向自己。到了眼前,天雲並不怕她,因為她長得漂亮極了,在又昏過去之前,天雲感覺到了她將自己和小柯都駝背上,隨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在劍州府尹的府上,跪著兩位老人,這兩位老人正是白天好心提醒雨菲小心的人。


    一旁坐的是正在用雞蛋敷臉上瘀傷處的郭金堂,正麵坐著一位一臉奸邪樣的矮胖男人,他正是郭金堂的娘舅,劍州府尹趙廷隂。


    趙廷隂不耐煩地說道:“呸!還以為你們是來勸你們女兒從了我呢,誰知道又是來勸我放了她,可笑!你們大家說這可能嗎?”


    “哈哈哈哈!”周圍都是衙役和郭金堂的爪牙,他們發出不屑地嘲笑。


    趙廷隂吼道:“快滾吧!你女兒要是再不從我,我就讓她自殺!然後我再蹂躪她,我就不信能有我想要,卻得不到的?活的嚐不著,死的我也不會放過!”隨後又是一陣陣大笑。


    這陰森的笑聲讓老兩口感到心裏十分恐懼,他們被抓來的女兒白翎慘遭不測。老婦人突然開口道:“郭爺!郭爺!我們能不能……用白天得罪你的那個女人來交換我們的女兒?”


    滿堂的笑聲突然嘎然而止,郭,趙二人同時站了起來,趙廷隂已經聽說了那女人的事,這麽漂亮的女人可要比白翎稀奇多了。


    趙廷隂嘴角掛上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認真地說道:“哦!你們知道那女人在哪?”


    良心上雖然備受譴責,但是老倆口救女心切,不顧一切的將白天的事講給了郭,趙二人,老倆口告訴他們,這外族女人晚上可能會去劍州大牢。


    聽了這麽個好消息,趙廷隂馬上口頭上承諾若是抓到了那外族女人,會放了他們的女兒。可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郭,趙這兩個大色魔怎麽會放飛到手的鴨子呢,可偏偏老倆口相信了他們。


    趙廷隂告訴郭金堂多帶些人手,臨行前還告訴郭金堂抓到了馬上送到府上來,這一陣子可是吃了不少補藥的。郭金堂雖自己想先下手,可無奈府尹的勢力比自己可大多了,他也隻好認命了。


    雨菲吃過了晚飯,便走向了那位於劍州城北麵的大牢。


    夜晚涼風襲來,雨菲覺得有些冷冷的,心裏不知怎的有些莫名的慌張。走了一炷香的時辰,她便看見了那劍州大牢。遠遠望去,門口有著幾個獄卒。雨菲悄悄地又靠近了一些,發現大牢的圍牆並不是太高,於是她緊貼著牆壁找了一個小土坡,輕身一躍便跳進了牢內,心想:“這大牢也太容易進了點吧!”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發現了一個地牢的入口,這入口處也沒有人把守,於是她又悄悄地向下走去。


    誰知道這裏牢房倒是不少,竟沒有一個犯人。她哪裏知道,這麽多年來劍州城善良的老百姓從不犯罪,犯罪的都是那些富豪紈絝子弟。這些人平日裏欺行霸市,強搶民女,魚肉百姓,犯了罪根本不用進大牢,都是給趙廷隂金銀財寶來免罪。劍州城的百姓這麽多年來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誰叫這裏天高皇帝遠呢,如今這趙廷隂朝廷裏還有大臣在保著他,他才會這麽無法無天。


    這裏關著的唯一的犯人,就是當年被長樂王親口否認了身份的假聖姑。


    雨菲繼續向前走著,忽然在靠右手邊最後一間牢房裏,她發現角落裏似乎有一個人,於是便走了過去。


    夜已黑,這裏隻有周圍幾個燭台發出微微的光芒。


    雨菲客氣地問道:“您好!前輩,打擾了!”


    沒有人迴應……


    雨菲走得更靠前了,角落裏確實有一個人,看那人胸部凸起,雨菲便斷定這是一個女人。隻見她披頭散發,衣衫破爛,不過雨菲感覺這個人一定不一般,就算她不是聖姑,那她也一定知道關於聖姑的事情。


    雨菲大膽地叫道:“聖姑,您好,請問您能迴答我幾個問題嗎?”


    依舊沒有人應話……


    雨菲急切地又問道:“聖姑,我是請您去給一個人治病人的,謝謝您了!”說完雨菲向牢房角落的女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此刻一個滄桑的聲音傳了過來:“哼!救人?你都已經自身難保了!”說話聲裏飽含了鄙視和嘲笑。


    雨菲沒聽懂,她想再問下去,忽然地牢入口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有數十人之多。


    不一會兒,許多身著兵服的人舉著火把跑到了雨菲麵前,雨菲抽出了寶劍,心想無論如何也要衝出去。


    “哈哈哈!”伴隨著幾聲大笑,一個令人厭惡的人,從人群裏走了過來,他臉上掛滿了*笑,輕薄地說道:“娘子!你不會這麽快忘了我吧!”


    雨菲仔細一看,此人竟自己白天教訓的郭金堂,隨即道:“呦!是你呀,怎麽白天教訓得你還不夠?還送上門讓我教訓。”


    郭金堂狡詐地一笑也不說什麽,伸出兩個手指一比劃,嗖地一下,一張大網罩在了雨菲身上。雨菲躲避不及,混身有力使不出,急道:“呸!你們這群小人,快放開我!”


    郭金堂此刻開口道:“哎呦!我的姑奶奶,我們可打不過你,你還真說對了,我們啊?就是小人,我樂意!弟兄們!咱們走,把這個大美人給府尹大人送去!”


    底下一陣哄笑聲,隨即幾個士兵便捆住了雨菲的手腳,堵住了她的嘴。一個壯漢把她扛在了肩上,眾人便走向了劍州府衙。


    很快眾人便將雨菲帶進了府衙,趙廷隂早在房裏等著了,他早就知道這外族女人一定抓得住,聽外麵鬧哄哄的趙廷隂推開了房門。


    郭金堂一臉媚笑道:“舅舅大人,美人帶到!”


    趙廷隂一揮手,那壯漢便將雨菲扛進了屋,放在了床上。趙廷隂笑了下說道:“金堂啊!弟兄們都辛苦了,去下去領賞吧!”


    眾人齊聲道謝,便離開了,臨行前郭金堂還往床上瞧了瞧,心想:“這娘舅可又享福了,他享受完,我也得馬上享受享受,還真沒見過這麽標致的美人兒!”


    趙廷隂關上了房門,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床邊。


    雨菲被捆著手腳,在床上不停地掙紮翻滾著。他仔細看了看雨菲,隻見她從額頭上冒出幾滴汗珠,慢慢地流過那雪白的肌膚,胸口在燭光下顫動,在他心裏眼前這個女人隻要看上這麽幾眼就十分銷魂了。


    雨菲見那男人咽了幾大口口水,喉結不停地起伏著,心下大急。


    趙廷隂伸開了雙手,嘴裏小聲地嘀咕著:“小寶貝兒!我來了,待會兒我會輕一點兒!”


    剛要撲到雨菲身上,雨菲急得雙腳用力一踹,登時將趙廷隂蹬翻在地。趙廷隂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掛著滿*笑又向雨菲走來。平時要是有女人這樣對待他,他早就火了,蹂躪一番不說,還要讓那女人受盡皮肉之苦。可是今天他沒有發火,因為眼前這個女人,美得可以要了他的性命,隻要能與她纏綿一夜,任何男人都願意付出一切。


    此刻雨菲是萬分著急,沒想到自己竟著了那郭金堂的道兒。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衣著華貴,可真是個極其醜陋的家夥,濃濃的胡須,矮胖的身材,令雨菲十分厭惡。她想這個男人撲過來,自己就要用最大的力量將他踢開。


    趙廷隂又向雨菲撲了過來,帶著強烈的欲望,他的力量比剛才更大了。雨菲伸出雙腳又向他踢了過去,隻是這次趙廷隂早有準備,他伸出了雙臂一側身,便抓住了雨菲的雙腳。任憑雨菲如何掙紮,他就是死抓著不放。


    一股特殊的香氣頓時充塞在空氣中,似麝非麝,似蘭非蘭,雖不甚濃,但幽幽蜜蜜,甜甜膩膩,讓趙廷隂聞的是心神激蕩,血脈膨脹。原始的獸性使他越發不能控製自己,猛地一下扔開了雨菲的雙腳。整個人撲倒在了雨菲旁邊,張開了雙臂將雨菲摟在了懷裏,瘋狂地向雨菲親去。


    突然“砰”的一聲,房門猛地飛了出去,一個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英俊。


    趙廷隂坐起了身,向門口望去,破口大罵道:“他媽的!誰敢來壞老子的好事!活膩歪了是吧!”


    雨菲掙紮著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邊,雖然月色有些朦朧,但她覺得對門口的那個人,有些莫名的熟悉。


    趙廷隂繼續罵道:“還不快滾出去!”


    隻見一束白光向他飛來,還沒來得及閃躲,一柄劍就已經架在了趙廷隂的脖子上。趙廷隂本身是會些功夫的,可是這麽快的劍法,令他馬上驚出一身冷汗,隨即開口道:“少俠饒命!有什麽事好好商量!”


    雨菲此刻臉上掛上了一絲微笑,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在亡靈山脈遇上而後一路同行的孤軒雲。


    軒雲開口道:“還有什麽好商量的!你這狗官!去見閻王吧!”手腕剛欲用力,他卻見雨菲一直在搖頭,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講,便收迴了劍,點了趙廷隂的穴道。


    於是軒雲先拿掉了雨菲嘴上的布條,問道:“雨菲!你還好嗎?”


    雨菲略帶激動地說道:“軒雲!切莫殺他!”


    軒雲又道:“他剛才欲輕薄於你,該殺!”


    雨菲搖了搖頭道:“軒雲,我們在這裏還有事情要辦,殺了他我們的麻煩就大了,凡事要以大局為重。”


    軒雲點了點頭,很讚同地說道:“雨菲,你說得對!那我們就辦完事再來收拾這狗官!”接著便為雨菲解開了全身的繩子。


    雨菲迴頭看了看趙廷隂一眼,說道:“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點教訓的!”


    於是二人便走了出去,雨菲也來不及問軒雲什麽,便被他牽著手飛出了府衙。


    終於走了有一段距離了,雨菲的心裏一直很高興卻又充滿疑惑,終於忍不住問道:“軒雲,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啊!”


    軒雲轉過了頭,隻見雨菲一身淡粉色衣衫,月光下格外的嬌楚,美的令人不知所措的臉上似笑非笑,一雙眼睛靈動溫柔,那種說不出的柔媚風情,讓軒雲看的出了神。


    見軒雲傻傻地看著自己,雨菲輕聲地咳了一聲,又說道:“傻瓜!人家在和你說話呢?”


    軒雲臉上一紅,結結巴巴地說道:“哦!哦!是這個樣的,到了長安之後,我很快便調查清楚了,聖姑不在那裏,於是我便想來劍州來找你。這不傍晚我就趕到了劍州,然後我就一路上打聽你的下落,後來我就碰上了一對兒夫婦,他們略帶不安地告訴我你有危險,讓我快到府衙救你。”


    雨菲心裏仔細琢磨:“這夫婦應該就是自己白天遇見的,是他們告訴了郭金堂我會去大牢,可真是……沒想到。”雨菲有些生氣,可是她又想了想:“他們又告訴了軒雲我可能有危險,莫非他們有什麽難言之隱?”


    雨菲也不再去多想什麽,她現在倒是很感謝軒雲救了自己,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向軒雲問道:“你來劍州找我做什麽?你是擔心我嗎?”


    軒雲被人問到了心事,一本正經兒地說道:“才不是!我是要去找天雲,反正去播州要路過這劍州,我就順路來找你,然後大家一起去找天雲啊!”


    雨菲的手玩弄著衣角,略帶失望地說道:“哦,原來是順路啊!”


    二人肩並著肩,一抹銀白色的月輝灑在大地上,街上人煙稀少。他們就這樣地一直走著,偶爾還偷偷地瞧一瞧對方,卻都沒有再開口。找了間客棧簡單地吃了一些東西,開了兩個房間,躺在床上的二人卻又都在思念著對方。二人決定明天還得去趟那劍州大牢,可是今夜二人都未能入眠。


    樹上的水珠晶瑩剔透,從樹葉邊緣悄悄滑動,跌落下來,因為有風,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打在天雲的臉上。


    清晨冰冷的露水把天雲從夢中喚醒,他睜開眼睛,下意識地叫道:“小柯!小柯!但四野無人應聲,迴頭望去小柯真的躺在身旁,睡夢正酣。


    似乎是做了一場夢……


    天雲的頭有些發脹,昨夜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場麵,就真的像做夢一樣,可是像歸像,天雲很清楚的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


    眼前薄霧潺潺,抬頭望去,到處都是開滿金黃色小花的樹,好美的樹啊!微風吹過一陣陣芳香迎麵撲來。


    天雲伸手推了推小柯,並輕聲地唿喚道:“小柯!小柯!”


    隻見她身子微微一扭,臉上依舊睡意朦朧。


    天雲繼續喚道:“小柯!快醒醒了!快!”他把手伸向了小柯的腋窩。


    “啊!哈!哈!”一聲聲嬌羞地笑聲劃破天空,林中鳥兒四下飛去。小柯揉了揉眼睛,模糊的看見了天雲,嬌嗔道:“你幹嘛呀?人家還沒睡醒呢!”


    天雲這才喘了一口大氣,心中十分安慰,因為小柯什麽事兒都沒有。


    他說道:“小柯!快起來了,昨夜咱們差點就成了狼群的美食了!”


    小柯一臉驚訝道:“昨夜吃了些果子不就入睡了嗎?什麽狼群?你個臭天雲竟騙人家!”


    天雲搖了搖頭道:“我才不會騙你哩!不信你四處看看,昨晚咱們麵前不是應該有個水塘嗎?”


    小柯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真這裏不是昨晚吃果子的地方,她不解地問道:“哎呀!還真不是昨夜的地方,可我怎麽什麽都記不起來了?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


    天雲將昨夜自己還知道的事情,講給了小柯,小柯是一臉迷惑,她問道:“什麽人麵鹿身的妖怪啊!憑咱倆一定能消滅它!到底長得什麽樣啊?”


    此時天雲用手指向小柯的身後,另一支手更是握緊了劍,緩緩地說道:“喏!就長那個樣!”


    小柯慢慢地轉過了身子,隨後大叫道:“我的媽呀!妖怪!”隻見昨夜那鹿妖,正在向二人走來。


    令他們無法想象的是,她的容貌是那樣的美,如果不是配上一個鹿的身子,那它一定是一個大美人兒。


    天雲抽出了劍,擋在了小柯身前警告道:“你!不要過來啊!否則對你不客氣了!”


    一個極美的聲音傳了過來:“孩子們,你們不要怕。我是不會害你們的!”她越走越近。


    那鹿妖一張鵝蛋臉,眼珠靈動,別具一股動人氣韻。臉上的肌膚也是瑩白如玉,晶瑩剔透宛如透明一般,近看可真不像什麽妖怪。


    為了保護小柯,天雲還是將劍指了過去,道:“我說過了,你不要過來,否則……”


    鹿妖繼續說道:“少俠且慢!你忘了昨夜是我救的你們啊!是我將你們帶來的這裏,早上我去給你們找了些能吃的東西,喏!”說完鹿妖挪了挪身子,隻見她的背上馱著一些水果。


    天雲仔細地迴想著昨夜的一切:“的確是她擊退了狼群,把我們帶到了這裏,並沒有害我們。”天雲終於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劍,小柯也從天雲身後走了出來,因為她一點兒也不害怕眼前這個鹿妖,對她竟有一種好感。


    見天雲放下了手中的劍,鹿妖走了過來一抖身子,幾個誘人的水果掉到了地上,它說道:“孩子們,這山穀中不是所有的水果都能吃,你們昨夜吃的水果就是被狼妖施了妖法的,誤食了它們就會昏迷。這些水果沒有事兒,你們放心吃吧!”


    小柯已經完全放下了戒心,拿起了兩個水果用衣服擦了擦,隨後遞給了天雲一個,二人放心地將水果都吃完了。


    天雲很奇怪,金俠客不是說所有的妖怪都是可惡的嗎?可是這鹿妖卻是沒有害人之心啊!隨後他問道:“請問你是誰啊?”


    鹿妖眨了眨眼睛道:“我?怎麽說呢?我原本是三槐山中修行百年的鹿妖,十幾年前三槐山來了隻兇猛的虎妖,幾乎吃光了所有的小妖。山裏幾乎再也沒有小妖可以吃了,它就每天夜裏去山下的仙遊村,吃那裏的村民。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有一天夜裏我跟蹤它跑下了山,希望可以除掉它。正當它要吃人的時候,我便衝了上去,誰知我根本不是它的對手,還被它踩到了腳下。它剛要開口吃我,忽然一道金光劃過夜空,它竟倒在了自己的血泊當中。我起來的時候,見到了一個身穿道袍的人,手持一把佛塵,向我微微地點了點頭,隨後他用手中佛塵向我一揮,我的頭便變成了一張人臉。那道士還讓我來這百靈山穀修行,希望可以脫妖升仙。”


    小柯聽得入迷,更覺得眼前的她不是妖怪,居然這麽巧,十幾年前聖姑不也正在這裏嗎?小柯連忙問道:“請問怎麽稱唿你啊?”


    鹿妖哦了一聲道:“這裏其他的小妖都叫我冪娘。”


    “冪娘,好美的名字啊!”小柯讚歎道,她繼續問道:“那冪娘,你一定知道四手醫聖在這山穀裏什麽地方?”


    冪娘點了點頭。


    天雲高興地叫道:“太好啦!你能帶我們去找她嗎?”


    冪娘無奈地搖了搖頭:“抱歉,四手醫聖不在這裏!”


    小柯急道:“怎麽會?這麽多年以來,經常會有來這裏砍柴的山夫被她救,救完之後都會被放在百靈樹下啊!”


    冪娘略帶嬌羞地說道:“救他們的不是四手醫聖。”


    二人都睜大了眼睛望著冪娘。


    “救那些山夫的人是我。”冪娘道。


    二人突然感到失望極了。


    冪娘繼續說道:“當年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四手醫聖的確還在這裏,那時這裏還沒有其他的惡妖。四手醫聖還有另一個她的姐妹,她們二人在這裏行醫濟世,培植草藥。記得四手醫聖剛來三個月就走了,一段時間內是她的姐妹在這裏。過了十個月,四手醫聖才又迴到了這裏。她們二人又在這山穀裏呆了一年多,便又都走了,沒有人知道她們去了哪裏。”


    天雲腦袋嗡地一響,天啊!南霜真的沒救了嗎?


    小柯看出了天雲的心事,安慰道:“天雲沒關係的,我陪你再去其他地方找!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冪娘也安慰道:“你們一定會找到她的,你們是有福氣的一對兒。”


    聽冪娘說自己和天雲是一對兒,小柯臉上泛起了一陣紅暈,卻又辯解道:“誰說我們是一對啦?”


    冪娘連忙道歉道:“哦,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既然聖姑不在這百靈山穀中,天雲想馬上離開這裏,繼續去其他地方尋找,於是他開口道:“冪娘,昨夜真是多謝你了,不知道怎樣才能報答你?”


    冪娘臉露不悅,道:“在你們人類眼裏,難得我們小妖做好事,都是有其他目的嗎?”


    小柯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冪娘,天雲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也想幫你做點什麽事。”


    冪娘微微一笑道:“傻孩子們,天底下所有懷著好心的無論是人是妖,都會做好事的。這百靈山穀裏還有一群姐妹呢,她們就都是好妖。”


    小柯想緩和一下尷尬的局麵,繼續說道:“哦?是嗎?反正時間還早,那請冪娘帶我們去認識下她們吧!”然後用腳輕輕地踢了一下天雲。


    天雲理解小柯的意思,便道:“是啊!冪娘,帶我們去看一看吧。”


    冪娘十分開心地說道:“那好啊!你們坐到我背上來吧!”


    小柯拉起天雲的手,二人坐到了冪娘的背上,冪娘開心地奔跑起來。林中黃色的小花漫天飄舞,三人嬉笑著向前方跑去,天雲也笑得那麽開心。


    不一會兒,冪娘帶著二人來到了一個山洞麵前,二人跳了下來,跟著冪娘向洞內走去。


    走了沒多遠,隻聽裏麵嘰嘰喳喳地十分吵雜,冪娘大聲喊道:“姐妹們,快出來!來朋友啦!”


    哇塞!數十隻小妖走了過來,有的有些人樣,有的四腳行走,不過奇怪的是她們都是戰戰兢兢地走向二人。


    一隻小狐妖狐疑地問道:“冪娘!你確定他們不是那狼妖吧!”其他小妖附和道:“是呀!是呀!就是!”


    冪娘十分肯定地說道:“放心吧!昨夜狼妖要吃他們,是我把他們救下的。”


    這下群妖才放下心來,紛紛走向了二人。


    天雲忽然意識到,天下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害人的惡妖,金俠客說的是妖就要殺掉,似乎不太合乎情理。


    小柯則很快便和大家交成了朋友,在那裏談天說地,嬉笑不已。


    小狐妖對小柯說道:“柯姑娘,剛才對你們無禮,還望你們不要見怪啊!本來前幾年能進得來這仙氣鼎盛的百靈山穀的,隻有我們這些一心向善的小妖,可是後來這裏突然闖進了一隻修行多年,兇惡無比的狼妖。它吸食了不少這裏的仙氣,後來又有許多惡妖得以進得這百靈山穀。我們和它們交戰了好幾次,可它們十分兇狠,妖力比我們強,結果我們都輸了,無奈之下我們才進這山洞之中。如果有山夫獵戶什麽的進到了這裏,我們就拚了命去救他們,前前後後我們大概死了十幾個姐妹。”其他小妖都垂頭喪氣起來,連聲哀歎。


    小柯這時心裏倒是想幫一幫她們,於是她道:“姐妹們!放心吧!冪娘救了我和天雲一命,這等大恩大德,我們一定是要報的。”


    “天雲!”小柯叫道。


    “嗯?什麽事?”天雲迴道。


    “你過來!”小柯繼續說道。


    天雲走了過來,小柯將狼妖的事講給了天雲,天雲怒道:“真是豈有此理!如此清淨仙福之地,怎能有如此惡妖在這裏行兇害人!大家放心吧!我這就去除了它們!”


    冪娘走了過來道:“孩子,這群狼妖名叫哮犬純一狼,生性兇猛,在天山修行了多年,可不好對付啊!”


    天雲抽出了龍乾劍,眾小妖被劍氣所駭,均退了幾步。龍乾劍的爭鳴之聲久久未散,並且發出了淡淡的紅光。


    冪娘驚歎道:“好劍啊!這狼妖都是在晚上才會出來,看來是時候收拾他們了。”冪娘對天雲十分有信心。


    小柯對大家說道:“好!那咱們就晚上行動,殺光他們這群惡妖!”


    天雲望著小柯堅毅的目光,也覺得這是件十分有意義的事情。


    夜晚再一次降臨在大地上,隻不過今夜有些特殊,因為今晚是百年難遇的雙月之夜。千凡和元傑小心地潛伏在杭州城的郊外,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天空陰沉沉的,黑雲低垂,讓人有股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可能是怕有暴風雨的侵襲,各家各戶都早早的將自家門窗關得嚴嚴的。


    真虛派,已有百餘年的曆史。本是中原人士苦陽真人所創,後來在一次與妖界的大戰中元氣大傷。苦陽真人帶著僅存的十數弟子西行修煉,路經珈難山,一眼便看出此山鍾靈奇麗,山明水秀,更是匯集了天地之靈氣,是修煉絕佳之地。隨即立刻登山,將中原的真虛派立在了西方的珈難山。


    後來真虛派以內功心法,及斬妖之術高強,而迅速擴大。忽忽幾十年便有弟子數千,當時隨苦陽真人一同來到這裏的弟子中,以中原人太淵子武藝最為高強,與妖界再一次對抗中屢立奇功,為擊退群妖做出了巨大貢獻。苦陽真人隨即將掌門之位傳給了太淵子,不久後苦陽真人便溘然而逝。


    此後這西方連綿百裏,峰巒疊嶂的珈難山,因真虛派而名揚天下。眼下太淵子的十個弟子中又以大師傅普靈真人,二師傅無咎真人為首。千凡便是普靈真人的二弟子,兩位真人也都是元傑的師傅。


    不久之後的黑煞星衝日,真虛派為此感到強烈的不安,因為到那時魔界若是與妖界聯手進攻,那麽對於人間來說將是一場空前的浩劫。所以所有武藝高強的師傅們,並沒有在這個雙月之夜出來除妖,他們正在刻苦的修練,防止魔妖兩屆聯手。


    如今真虛派卻不被中原武林所認同,中原武林中的名門大派如華山門,梵竹寺,昆侖派,降隂派,等認為雖然真虛派開山鼻祖是中原人士,可是幾十年來卻一直在西北荒蠻之地修行,儼然已經不是純正血脈的中原門派。故在天下門派排名中竟沒有真虛派,後來普靈真人來到中原,與各大門派相約明年在少仙山莊舉辦的少仙大會上,多設定一項比試,用以排定門派排名,中原武林當然沒有拒絕。若是被真虛派殺掉無虞鬼母,無疑為本門派添了大光。


    “誰!”千凡突然向一處破廟大聲喝去,隨即抽出了降妖劍。


    緊接著一道紅黑色的光芒四下亂竄,元傑也注意到了這一切,也抽出了寶劍和千凡向破廟走去。


    “嘻嘻嘻!”幾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從那紅黑色光芒中傳出,二人同時捂住了耳朵,隻是他們感到耳朵裏,有炙熱的液體流出。


    千凡向元傑喊道:“小心!怨聲咒!”


    元傑向那紅黑色光芒中叫道:“何方妖孽?快現身受死!”


    忽然那紅黑色光芒開始盤旋起來,剎那間這小小破廟周圍,陰風大作,妖氣大盛。


    “兩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休要擋住……老娘的……去路!”隨著她說話的聲音的加大,二人的耳朵就愈發疼痛。


    二人同時用劍指向了那紅黑色光芒,嘴裏並念道:“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耶!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耶!”


    忽的幾個佛家的印記出現在劍身周圍,二人又同時揮劍,幾個佛記便向紅黑色光芒擊去。


    “好小子!居然還會佛家的金剛咒!”紅黑色光芒中人略帶憤怒的吼道。隻見那氣團忽然停止轉動,猛地一下一個的衝擊波從紅黑芒中射出,將幾個佛記擊得粉碎。此時紅光已褪,黑氣更濃,天空已經看不見月亮,周圍如死屍般的腥臭味充塞空中。


    無數如幽靈般的哭泣之聲越來越淒厲,其間還有咯咯牙齒的摩擦聲,令人毛骨悚然。


    千凡右手握住寶劍一躍騰空,左手向那黑氣中擲出一根繩子。此繩混身泛著金光,逐漸變長,隨即捆住了黑氣中的人,並一圈一圈繞了起來。


    元傑見狀也躍到空中,二人一前一後,持劍向鎖妖繩捆住的人刺去。


    “自不量力!”那黑氣中人一聲大吼,隻見從黑氣中出現一人,長長的頭發遮住了麵容。突然一陣陰風,吹開了遮麵的長發,突現一張妖媚且猙獰女性麵孔,尖齒獠牙。她晃動著全身,嘎吱嘎吱骨骼聲亂響。臉上許許多多的裂紋突然全部張開,居然是無數隻眼睛,隨即無數個黑色光束,從眾多的眼睛中向四麵八方射出。


    “啊!啊!”兩聲慘叫,二人未等用劍到刺進黑氣中人,便已被黑色光束擊中,登時飛出老遠。


    元傑更是撞到破廟門口的石獅子上,幾聲悶響怕是肋骨斷了幾根。他忽感喉嚨一甜,忍不住一口熱血噴了出來,把已經破舊不堪的石獅子,染紅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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