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平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又是心疼又是惱火,惱火的是這個兒子不爭氣整天惹事生非終於釀成苦果了,心疼的是畢竟是自己的心頭肉,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罪不是?


    李公子何曾吃過這樣的虧,把一切的責任都歸結到寧小波的身上,恨的咬牙切齒的道:“不要讓我再見到他,否則我一定把他兩隻手都給他弄斷……”


    話還沒說完,後腦就挨了老子狠狠一巴掌。


    李德平憤怒的罵道:“兔崽子,還嫌手不夠疼是吧,非要把自己整殘廢了才甘心啊,你沒聽崔主任說,隻有他能治好你”。


    李公子被罵的垂下頭去,他也隻是說說狠話罷了。


    李德平問道:“他在哪兒”。


    罵歸罵,可還是心疼自己兒子,在燕京的圈子內誰都知道他李德平護犢子,而且為了兒子,他可以低下高傲得頭顱,


    燕京市警察局。


    寧小波覺的自己是進步的,是積極向上的,上一次被抓到燕京警察局永湖分署,而這一次是總局,被關進了冰冷的審訊室,沒有絲毫的不自在,就像進了自己家一樣。


    看到一副老油條樣子的寧小波,榮飛冷聲道:“收拾他”。


    “哈欠”寧小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審訊室內的空調帶著寒風唿唿的吹著,深秋了竟然還開製冷,麻痹的,擺明了是在整他,寧小波穿的不多,就兩件,一件內衣一件外套,不一會功夫,他已經凍的全身哆嗦,連嘴唇都凍的發紫,審訊室內的溫度恐怕快零下了。


    寧小波心裏那個氣,榮飛的手段可比陳小開高明多了,殺人於無形啊,寧小波知道榮飛就站在那麵玻璃的後麵,向著他招了招手,用唇語道:“你進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警務人員都學過唇語的,榮飛自然看得懂,心裏罵道:麻痹的,什麽東西,一個鄉下來的土鱉會兩下子就反了天了,還揚言保證不打死我,冷聲吩咐身旁的屬下道:“找兩個身手好的進去,出了事我頂著”。


    榮飛知道寧小波會兩下,但卻想不到寧小波這麽能打,而且打架的方式完全是街頭混混型的,不用說又是古惑仔看多了,尼瑪,拎起椅子就往人腦袋上砸,劈頭蓋臉的那叫一個狠,進去的兩個警局散打高手一個照麵就被放倒了。


    完成擊倒的寧小波還不撒手,瘋了一樣拎著板凳一次又一次,狠狠的砸向已經無力抵抗倒在地上的警員,鮮血四濺,看得榮飛毛骨悚然,趕緊帶人衝了進去,寧小波看到榮飛進來,恬不知恥的露出最天真最無邪的微笑道:“小榮,你來,我說的,我保證不打死你”。(.好看的小說)


    榮飛收拾過不少悍匪,但像寧小波這麽變態的,他還是頭一次遇到,看著被椅子砸成血人的屬下,榮飛憤怒的咆哮道:“寧小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在犯罪,嚴重傷害他人身體,暴力抗法”。


    寧小波道:“是嗎?”他把凳子放在了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他道:“那又怎麽樣,我跟你打個賭,等一會你還得恭恭敬敬的送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榮飛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他道:“我?還要恭恭敬敬的送你?原來是個瘋子,我就說,腦子正常的打人不會這麽狠,原來是神經病發作”。


    一個警員跑了過來,輕聲道:“榮局,陳副市長來了”。


    榮飛聞言臉色大變道:“看好他,我去迎接”。


    一道沉穩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不用了,我已經來了”。


    寧小波是第一次見這位燕京市的父母官,李德平今年四十四歲,他身材不高,長著一個凸起的啤酒肚,白白胖胖的臉上一團和氣,頭頂已經禿了大半,梳了一個地中海式的老板頭,典型的地方支援中央。


    門外還傳來李公子的哀嚎聲。


    寧小波已經隱約的猜到了李德平的身份,李公子被抬了進來,他望著寧小波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囂張和跋扈,剩下的隻有可憐和痛楚,右臂的傷勢折磨的他幾次都差點暈厥過去,臉色也變的青白,雙目中布滿了血絲。


    李德平微笑著走了過去,向寧小波熱情的伸出雙手:“這位就是寧小波吧,我是市委的李德平……”


    寧小波並沒有理會他,目光冷冷掃了擔架上的李公子一眼,隨即目光落到了榮飛副局長身上,兩手微微一動,手上的手銬發出金屬撞擊聲,就這樣,李德平的雙手僵直在半空中,李德平心裏這個怒啊,可他清楚這一趟是為什麽來的,有求於人,人家擺譜也是沒辦法的事,隻能受著。


    李德平道:“還不打開”。


    寧小波的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冷笑,一臉戲謔的望著榮飛,榮飛心裏叫一個鬱悶啊,李公子被寧小波整成這樣了,李德平居然還對寧小波忍氣吞聲,但李德平的命令他不敢不聽,無奈的道:“是”,說著就要伸手打開寧小波的手銬,卻被寧小波躲了過去,寧小波還是一臉戲虐的望著他。


    榮飛心裏咯噔一下道:“你想怎麽樣?”


    寧小波道:“我早就說過,戴上容易,想要我摘下來,就難咯”。


    榮飛怒道:“寧小波,你別太過分了”。


    寧小波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那你就別摘啊,又沒人逼你”。


    李德平仍然保持著春天般溫暖的笑容:“寧小波啊,這裏說話不方便,你讓榮副局長把你手銬給摘了,咱們換個地方說?”


    從李德平的表情,寧小波已經感覺到李德平服軟了。


    寧小波對著榮飛道:“會唱征服嗎?”。


    榮飛鐵青著一張臉道:“不會”。


    寧小波道:“會唱小蘋果嗎?”


    榮飛道:“不會”。


    寧小波道:“最酷民族風呢?”


    榮飛道:“也不會”。


    寧小波很為難的道:“什麽都不會,你叫我怎麽原諒你,李副市長,這個警察他無故拿手銬銬人,我認為要嚴肅處理,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想給他戴上手銬,然後在警局走一圈,以禁效尤,你覺的怎麽樣”。


    榮飛怒道:“你做夢”。


    李德平眼中閃現一抹兇光狠狠的瞪向榮飛,榮飛能有今天全是他一手提拔的,為了他的兒子別說是一巴掌了,就是把榮飛推進火坑,他都會毫不猶豫,看到李德平兇狠的眼神,榮飛心頭一顫,雙腿都有些發軟,李德平能把他提到副局長的位置,也能讓他在下一刻一無所有。


    寧小波還是一臉戲虐的注視著他。


    榮飛麵色死灰,最後還是無奈的伸出了雙手,寧小波笑盈盈的解開自己的手銬,哢嚓一聲給他戴上,心裏那叫一個得意啊,拎著手銬把榮飛拖出了審訊室,就像古代押解犯人一樣。


    “就這樣被你征服,切斷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


    鬼哭狼嚎的歌聲驚動了整間警察局。


    辦公樓裏麵的人聽到歌聲都忍不住的走出辦公室,看到辦公樓前的操場上,一個土鱉用手銬銬住了一個警員然後拖著走,一邊走,還一邊唱。


    等等,這個警員有點麵熟,隨即定睛一看,有人認了出來:“是榮局”。


    很多人都認了出來,叫道:“真的是榮局”。


    這一刻,榮飛想死的心都有,他還真有點後悔給寧小波戴上手銬。


    三樓一間辦公室,走出一道靚麗的身姿,身材筆挺,英姿颯爽,不正是陳苗苗大隊長,她今天是有事來總局,卻剛好看到這一幕,當她看清拉著榮局的是寧小波那個土鱉時,整個呆滯了,有一種節操盡毀,世界顛倒的感覺。


    這什麽情況啊。


    “你是我的小丫小蘋果兒”


    這場鬧劇在燕京市警察局足足上演了一個小時,走遍了燕京市警察局所有角落,在這個‘某門特’寧小波找到搖滾歌星巡場的感覺。


    李德平道:“給寧小波道歉”。


    李德平悄悄向兒子使了一個顏色,來此之前,他已經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叮囑了千八百遍了,雖然李誌挺心裏不樂意,可主動權在寧小波的手裏,再說了這件事的確是他不對,是他要潛規則女員工在先,心裏多少有些理虧,他用蚊蚋般的聲音道:“對不起……”


    “你說什麽?”寧小波明明聽到了,卻仍然裝出沒有聽清的樣子。


    李誌挺原本青白的臉因為窘迫和尷尬都漲紅了,他李大少還從未跟人道過謙,但今天卻不得不承受對方的屈辱和鄙視:“對不起……昨晚是我不對”。


    雖然道歉的是兒子,可李德平心裏比自己向別人道歉還要難受,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從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從沒有讓他受過半點委屈,可是今天卻要當著自己的麵被別人折辱,李德平心頭泛起難言的酸楚,他道:“還請寧先生大人有大量”。


    寧小波道:“成,我原諒他了,沒事了吧,沒事我就走了”。


    李德平這叫一個氣啊,氣也讓你出了,也跟你道了歉,你還想怎麽滴,他終於說出了請求:“寧小波,你看能不能幫忙治好李誌挺的傷?”


    寧小波臉上掛著不羈的笑容道:“我隻是大一的學生,恐怕治不好令公子的傷”。


    李德平知道寧小波是怕他秋後算賬,他道:“你一定有辦法的,你放心,隻要誌挺的傷治好了,我一定讓他規規矩矩的”。


    寧小波點了點頭,李德平畢竟是市長,如果他不退步的話,恐怕也不好收場,他來到李誌挺身旁,同樣的抓住他的手腕還有肩膀,伴隨著李誌挺一身慘痛的大叫聲,脫臼的關節哢嚓一響,手臂的外衣呈現出扭曲的螺旋狀。


    “好了!”


    李誌挺嚐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臂,沒有任何的不適,右臂已經完全恢複了正常,心中長鬆了口氣,也對寧小波多了一份敬畏。


    李德平見此,不由的多看了寧小波一眼,連骨科泰山級別的老中醫都束手無策這個青年人卻輕描淡寫的一下就治好了,心中不由一陣唏噓,兒子還比他大一點,而寧小波卻能憑借著醫術與他這位副廳級幹部周旋,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


    李德平既然答應了不會對付寧小波,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失言,但林逸夫卻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寧小波剛迴到辦公室,林逸夫就把他叫到了辦公室。


    林逸夫注視著眼前的土鱉青年,說道:“寧主任,你的kas特效藥為醫院爭取了很大的利益,這一點我從未否認,但作為迴報,醫院也聘請你成為人事部的主任”。


    寧小波點了點頭。


    林逸夫道:“本來這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但今天的事,你實在太衝動了,醫院的員工公然毆打病人,不是我林逸夫過河拆橋,你給醫院實在帶來了太大的麻煩,也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我必須要表態啊”。


    寧小波又點了點頭,道:“我會遞上我的辭職信,但我有一個條件”。


    林逸夫想不到寧小波這麽好說話,問道:“什麽條件”。


    寧小波道:“讓那個受害的女員工入職,這件事從頭到尾她都是受害者,我希望醫院善待她”。


    林逸夫原本以為寧小波會提出報複宋一明的條件,想不到竟然是為一個不關緊要的人求情。


    林逸夫不由的高看了寧小波一眼,心中有些躊躇,把他開除,會不會是個錯誤,嘴上卻道:“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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