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疑惑又震驚,目光灼灼的瞧著小草,等她解惑。


    六刈等級比祈朝更為森嚴,大一級,是真的會輕易要人命的,以至於形成了上對下的絕對統治,普通士兵,不少都是貴族階層的奴隸,他們的存在,不是為了自己積攢軍功晉升,而是為了主子的榮耀,非奴隸的士兵想要出頭,也是千難萬難,除非你真的是英勇無敵,即便是如此,也頂多能爬到中層的位置,或許經過數代的積累,才能真的占據一席之地。


    同時,階層也沒有祈朝這麽多這麽詳細,身為將領,這手底下的人有多有少。


    這就早就了一個局麵:一旦六刈中上層的將領出現問題,猶如兇狼是六刈軍隊,就會變成一群綿羊,哪怕個體依舊兇悍,但是整體而言,已經發揮不了多少作用了。


    所以,不怪這些人反應這麽大。


    小草麵上沒太多的情緒,依舊瞧著黎若水……


    “說起來,這件事情,還多虧了咱們這位水姑娘。你之前說,我在六刈研製藥物,這挺正常的不是,不研製藥物,又怎麽把你變成完美的人形毒藥呢?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有多討厭你,我討厭一個人,可不會讓人時時的出現在眼前膈應我,我事情多得很,沒那功夫去折騰人,也沒興趣,能忍著惡心不弄死你,自然是有目的。”


    看著黎若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小草繼續慢條斯理的開口,“記得我在你身上試了多少種藥嗎?三十六種,這些藥分開來看,有些效果顯著,有益無害,六刈人要,舍出去也就舍出去了,畢竟,為了達成目的,事先的一些投資是有必要的,有些研製廢了,沒什麽作用,這些都無所謂,隻要有部分藥力保留在你體內就足夠了。


    一點一點的積累,我可是費盡了心思,到底是第一迴,還要讓你這身皮囊越來越美貌迷人,讓那些沾染了你的男人都食髓知味,欲罷不能,又沒有太多的時間給我,本來也沒有一定會成功的把握,最終倒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水姑娘的入幕之賓日日不歇,除了在城中的那些貴族皇族,凡是從前沿軍營輪換迴到後方城池的六刈將領,幾乎找不出沒跟你睡過的吧?


    人數有點多,水姑娘怕是也有點忙不過來,不過沒關係,也用不著三五迴,一迴,一迴就足夠讓他們沾上沒一年半載絕對斷不掉的毒癮,避免提前被發現,這延長毒癮發作的時間,我又耗費了不少的精力。從兩國談判出了結果之後,我就算計著時間,沒了你這藥,那群人,半個月之後就會陸陸續續的發作,一個月後,但凡跟你有染的,一個都別想逃!”


    說到最後,小草的聲音是又狠又厲,嘴邊卻帶著笑,“發作的時候,猶如蟻蟲啃骨噬肉,恨不得去死,偏生又手腳無力,尋死不能,而一旦開始發作,沒有你,間隔十二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後麵的間隔時間會越來越短,越來越短……


    他們還能帶兵打仗嗎?”


    小草不會忘記那些因她而死的人,步入六刈的時候,她就發誓,有機會,她會親自報仇,她做到了,大概稍微能慰藉一下那些在天的英靈。


    話是對黎若水說的,更是給其他人做了詳細的解釋。


    一時間,眾人久久的不能言語,心中的震撼難以平息,看著小草那是又敬又畏,果然這女人發起狠來,不是一般的兇殘,尤其是安國公主這樣有特殊能力的人,更是恐怖。


    原本對小草頗有微詞的,這會兒將所有的心思跟想法都收起來了,惹不得惹不得!:筆瞇樓


    當然,他們未必全信,不過,這事兒也很好驗證,等半個月就知道了,六刈那邊同樣有祈朝的探子,波及到的人那麽多,都不用刻意打探,輕易就能知道。


    最不敢置信的還是黎若水,她沒想到自己竟然隻是小草手中的一件工具,被利用了一個徹底,怔怔的出神之後,瘋狂的尖叫起來,“聞人萱,我告訴你,你休想得逞,休想,我才沒跟他們睡過,一個都沒有,你等著吧,等著……”


    事實上呢,小草其實都低估了黎若水的節操跟底線,即便是人數眾多,那些人,但凡跟黎若水有關係的,就沒誰低於過三次,同樣沒節操的六刈人,不介意大家一起玩兒啊。


    從黎若水的反應,自然能看出與她話中相反的意思,這就足夠了。


    “把她帶下去吧,好歹也是我們祈朝的功臣,別讓她輕易死了,讓下麵的人也悠著點,之前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的人可不少,她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毒美人,沾上了可別找到我跟前來解毒,對於被美色所惑,管不住褲腰帶的人,我可沒什麽仁慈之心。”


    眾人聞言,看向黎若水別說是色眯眯的,是毫不掩飾的嫌棄,更有人直接退了退,現在對她隻會避如蛇蠍,誰還上去誰是傻缺。


    穆北讓人將黎若水拖了出去,直接下了軍令,違者軍規處置。


    小草麵上的神情這才緩和了幾分,“此次是我帶累了諸位,辛苦了。”


    “公主這是哪裏的話……”


    “沒有的事……”


    “公主一心為國為民,再說這等話,著實叫我等羞愧了。”


    諸如此類的,一時間不勝枚舉,之前還覺得因為她,破壞了祈朝的大計,讓諸多的布局跟損失都付之東流,是祈朝的醉人,如今卻被她一己之力扳了迴來,還營造了對祈朝更為有利的局麵,過錯都變成了功勞,原本地位就不可撼動,待迴去後,隻會更加的穩固,恐怕是再無人敢置喙什麽。


    聽著恭維,小草心裏卻沒覺得開心,那些因她而死的人,是事實。


    小草起身,“後麵的事情,就交給諸位了。”側頭看向魏亭裕,魏亭裕上前,與她一起離開主帳,之後的事情,他會不會插手不好說,至少這會兒小草才是最重要的。


    周圍都是人,兩人之間自然沒做出親密的舉動。


    “之前前去六刈的人與我說,此次來談判的主使是端王,怎麽沒有見到他?”小草倒不是覺得端王就該來迎接她,主要是於情於理,端王都該出現才對。


    “端王近來染了風寒,情況倒是不嚴重,就是斷斷續續的一直沒好利索,事情臨到最後了,他不在也沒關係,便讓他在北城休息了。”魏亭裕輕聲說道。


    “這樣啊,迴北城後,我去瞧瞧。”


    進了專門給小草準備的營帳,伺候的人自覺的在門口停下,將空間留給他們夫妻二人。


    魏亭裕再難自製的緊緊將小草擁入懷中,這會兒是直接紅了眼眶,之前緊繃的心弦在這一刻實實在在的斷了,神情中甚至有一絲難掩的脆弱。“萱兒……”


    小草對於“六刈之行”的感覺其實還好,尤其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除開為了將黎若水弄成“毒美人”耗費了不少的心思,其他的可以稱得上悠閑了,所以真正不好過的,不是她,而是她的親人愛人友人,其中最甚的當屬眼前這個男人。


    一旦涉及到她安危的事情,魏亭裕總是特別的緊張,雖然有時候表現得又比其他人更支持她的想法跟決定,隻要是她堅持的事情,最後妥協的也總是他。


    不過,有些事情,小草沒辦法妥協,她必須去做,就隻能是魏亭裕讓步,也好在這種情況不是很多,好吧,次數雖然少,但是一旦出現,也最是讓人提心吊膽,上次出現疫病是這樣,這迴也是這樣。


    小草知道,來到北疆之後,魏亭裕就很緊張,隻不過始終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著她,為她築起一道防線,小草始終沒覺得會有什麽問題,事實證明,果然還是她托大了。


    “亭裕,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這次將六刈打殘了,她日後大概都不會再來北疆了,所以,這客觀條件大概也不存在下次了。


    魏亭裕沒說話,小草的性子,她最了解,再發生的時候,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她這一輩子,怕是都改不了了,其實認真細究起來,這就不是對錯的問題,所以,他要做的,是如何將她更好的保護起來,要是真遇到什麽事情,也一起麵對。


    就這迴,魏亭裕也認為是自己的錯,是他錯過了一些細節,他就不該離開,就算是抓到了細作,也完全可以給帶過去,而不是他迴北城,所以他一直都在反省,一遍又一遍。


    不過這些事情他不會告訴小草就是了。


    “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道歉,永遠都不需要。”


    小草眼睛也有點紅,鼻子有點泛酸,這個男人為什麽總是這麽縱容她?


    之前的事情,這時候再去計較追究的確是沒什麽意思,小草將臉埋在魏亭裕肩頭,抱著魏亭裕消瘦的腰身,雖然因為穿得比較厚,摸不到骨頭,但是,腰身確實小了一大圈兒,瘦得比預想中還要嚴重,“可是你又把自己弄成這樣,你說,又該怎麽辦?”


    “之後我都聽你的,好好養身體,你想做其他的什麽懲罰我也可以。”


    魏世子爺的態度不要太良好,乖順得不行。


    小草這迴自然不可能像上迴那樣跟魏亭裕發飆,所以,就算是為了他,她也該更好的保重自己才是,她還想跟他攜手白頭,不想他折了壽數。


    說過了,這一段也就揭過了。


    後麵夫妻二人都膩膩歪歪,不管是吃飯,還是小草給皇城那邊的親友寫平安信,身邊都隻有魏亭裕陪著,間隙,魏亭裕說了祈朝這邊的情況,小草說了她在六刈那邊的經曆。


    小草說得平平淡淡,麵上也鎮定從容,瞧著應該沒有報喜不報憂,魏亭裕這才徹底的放了心,事實上,就算小草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魏亭裕也不會對她起芥蒂,隻會將所有的矛頭都對準傷害她的人,他沒事,自然最好不過了。


    不打仗,也就不存在傷員,如今還在軍營,自然就不需要小草做什麽,也就早早的歇下了,隻不過在半夜的時候,小草突然醒了魏亭裕生病了,而且來勢洶洶。


    魏亭裕的身體本來就比常人差一下,一直都是精養著,還習武強身,即便如此,想要補足虧損,都不太可能,這是長年累月的事情,這幾個月,他一直吃睡不好,憂思極重,沒有倒下,也是因為精神硬挺著影響了身體情況,如今卻是再挺不住了。


    哪怕小草之前給他把脈,察覺到了不好,甚至給吃了藥,半夜的時候還是起了高熱,甚至昏迷失去了意識。


    小草內心焦急,該做的事情卻半點不亂。


    因為動靜鬧得有點大,將穆北他們都引了過來,得知情況後,也都沉默,魏亭裕之前的狀況,他們都看在眼裏,說真的,能撐到現在才倒下,都讓人覺得是奇跡了。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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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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