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魏錦程這模樣,平陽侯也生出幾分厭煩來,早就跟他說過的事情,讓他不要去招惹他大哥,竟然將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現在弄成這個樣子也是活該。


    想歸想,這到底是自己自幼寵到大的兒子,看到他這麽遭罪,多少還是有幾分心疼,更多的還是惱怒,有對魏亭裕的,更有對聞人家的。


    在他看來,這兩者都是不識好歹。


    就兒子那個樣子,哪家好姑娘會嫁給他,之前何家的就算了,他不是不知情嘛,現在選的這個,出身差些,到底能照顧他不是,明明是為了他,居然能將自己弟弟弄成這樣,果然是個心思歹毒的,當兒子的還敢威脅老子,出生的時候就該直接掐死他。


    還有聞人家,最大的官兒,也不過區區三品,自己再不濟,那也是超品侯爵,再說,也不看看他們家那女兒是個什麽情況,能嫁入他們侯府,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結果拒絕了不算,還敢狠狠的下他麵子,簡直不可饒恕!


    這會兒不能對聞人家做什麽,但不代表他連自己兒子都不能教訓。


    看著平陽侯怒火中燒的離開,哭嚎的周姨娘眼中帶上了幾分異樣的情緒,隻不過,魏錦程可就沒那麽樂觀了,他自認為現在是完全看透了那個好兄長,你普通人的尋常手段,對已經瘋魔的的人有作用嗎?不過,魏錦程完全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平陽侯離開,不管是誰吃虧,那都是魏錦程願意看到的。


    沒錯,魏錦程現在連平陽侯也恨上了,說什麽最疼愛他,結果連他最想要的都不給他就算了,兩幫他掃清路障都拖拖拉拉,如果他早點動手,魏亭裕何至於現在都還能妨礙他們。所謂的疼愛,也不過是因為敦王跟順妃娘娘。


    所以,掐吧掐吧,掐得你死我活才好。魏錦程宛若木偶似的僵硬的轉動著脖子,身上依舊在痛,非常的痛,可是,時間長了,魏錦程都麻木了,就想感覺不到了一樣。


    想要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卻在閉上眼睛的瞬間,眼前就浮現出魏亭裕那宛若看死人的眼神,在他眼裏,就宛若世間最兇殘的惡鬼,狠狠的一哆嗦,又猛地睜開眼睛。


    魏錦程轉動著眼珠,一個兩個的,都站得遠遠的,就差將“嫌棄”二字寫在臉上了,往日裏,自己但凡是咳嗽一聲,都爭先恐後的噓寒問暖,殷勤小意的……


    魏錦程眼中瞬間被戾氣侵染,正要開口說什麽,外麵又傳來一陣哭嚎聲,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隨之湧進來,哭得感覺是他魏錦程已經死了一般,隻不過,在看清魏錦程的狀態後,那份錯愕跟嫌棄根本就掩不住,盡管收斂得很快,但還是被魏錦程瞧了個一清二楚。


    其中一個動作迅速,三步做兩步的上前,“二爺……”小心翼翼的,帶著疼惜,給他擦了擦口水,“您哪兒不舒服,可以告訴妾,如果可以,妾恨不得以身相代。”


    魏錦程突兀的露出詭譎兒瘋狂的笑,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然後一口咬下去,女子慘叫一聲,下意識的揮出一巴掌,打在魏錦程的臉上,啪的一聲響,屋內瞬時安靜。


    隻不過魏錦程非但沒有放開,還咬得更狠,眼見著鮮血滲了出來,女子痛得渾身輕顫,卻不敢再動手推據,隻是哭泣著求饒,“二爺,二爺您放開妾好不好?妾好痛啊,二爺……”


    然後,魏錦程就像那餓狼一樣,生生的從女子手臂上撕下來一塊肉,那畫麵配上女子的慘叫聲,叫人不寒而栗。


    這還沒完,魏錦程偏頭一口呸掉口中的肉塊,又狠狠的咬下第二口,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身體業不抽搐了,唯有眼中,瘋狂又興奮。


    這那還是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女子這下可顧不得,使勁的拍打,“鬆開,鬆開,二爺你快鬆開妾……”


    第二塊肉被要了下來,“你不是要以身相代嗎?爺現在身上可比這痛多了,”似乎要證明自己所言,魏錦程咬了自己一口,同樣是一塊肉,卻沒覺得痛似的,甚至癡癡的詭笑,“不能相代九陪爺一起唄。”說完,又狠狠的咬下去。


    “啊……救命,救命,爺他瘋了,他瘋了……”


    後悔了,真後悔了,就不該為了爭先討好,甚至都不該出現。


    其他人都齊齊後退,眼神中透著恐懼,若不是還有幾分顧忌,說不得直接拔腿就跑了。


    周姨娘好似這才迴過神,也不再哭了,“愣著幹什麽,還不上去將人拉開。”她看自己的兒子,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真的像個瘋子一般,還是吃人的瘋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快,快點兒,把人拉開!”


    幾個丫鬟不得不從,小心翼翼的上去,聲音打顫著勸著魏錦程,一邊又想要將他的手給掰開。


    費了老半天的勁兒,女子終於被救了下來,隻是那原本光滑細膩的胳膊,多出了幾個血乎乎的坑,有些地方還明顯的殘留了幾顆牙印。


    隻不過另外一個被魏錦程逮住的丫鬟又遭了殃,而魏錦程原本抖縮著坐都坐不住,這會兒竟是坐了起來,再下手下嘴也就更方便了,一個逃脫了就換另一個,從床上撲騰著下了地,總之,就真的跟瘋狗一樣,除了周姨娘,誰都不放過。


    屋子裏驚亂成一團,靠近門口的人不管不顧的奪門而出。


    其他人也瘋狂的往門口擠,很快的,屋裏就隻剩下魏錦程跟周姨娘這母子二人,魏錦程看向周姨娘,那眼神,還有那血乎乎的嘴,真的像除了沒有人性的野獸,周姨娘心下恐懼,不住地後退,“錦程,我是娘啊,你可別亂來……”


    魏錦程就那麽盯著她,盯著她,然後突兀的瘋狂大笑起來,“我不怕你,我不怕你,魏亭裕,爺根本就不怕你!哈哈哈哈哈哈……”


    周姨娘狠狠的捏緊了帕子,她兒子,她兒子是不是真的被魏亭裕給弄瘋了?他到底幹了什麽,到底幹了什麽?周姨娘心中驚恐交加,恨意滔天。


    如果她兒子真有個好歹……


    魏亭裕,魏亭裕……絕對不能放過他,絕對不能放過他!


    那邊,平陽侯氣衝衝的到了魏亭裕的院子裏,然而,這一迴卻連人鬥沒見帶,平陽侯正要大發雷霆,花語卻不疾不徐的開口道:“侯爺,世子進宮見皇上去了。”


    平陽侯宛若被捏住了咽喉,瞬間沒了聲音,“進,進宮……”


    “對。”花語頷首,麵上平靜,眼中卻帶著幾分譏誚。


    “他進宮,他為什麽進宮?好端端的他進宮去幹什麽?”這會兒,平陽侯唯一想到的就是,這次的事情徹底將那孽障給惹火了,什麽都不說,直接將證據呈遞到皇上麵前,他的爵位隨時都可能被薅奪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平陽侯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那個孽障,那個孽障,他怎麽敢,怎麽敢,魏家的爵位從開國而來,要是被那孽障自己給弄沒了,他也不怕九泉之下無顏麵對列祖列宗?!


    說實話,最開始的時候,平陽侯是被魏亭裕給唬住了,可是後來越想越覺得,他不會那麽做的,那把病捏在手裏,也隻是為了威脅他這個當老子的,可是當真到了現在這會兒平陽侯又不那麽確定了,他對自己弟弟下手都那麽狠,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


    “他進宮,有沒有帶什麽東西?”平陽侯急切的問道。


    “應該是有帶什麽的吧,奴婢也不確定世子蓋在腿上的毯子下麵有沒有放什麽,隻是看著的確不太平整的樣子。”花語不確定的說道。


    平陽侯轉身,急匆匆的離開,跟來時,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狀態。


    花語嘲諷的勾起嘴角,藏在其他地方的人,眼神爺透著幾分涼意。


    話說,世子要正式娶夫人過門呢,自然不會在這會兒毀了侯府,別的不說,這侯府的名頭多少還是有點用處的。


    平陽侯他不知道啊,這會兒整個人變得焦躁不安,岔路口的時候,是離開侯府,然後進攻呢,還是去後院?來來迴迴的徘徊了好幾次,都無法拿定主意。


    萬一那孽障不是要去接發他,他這麽一進宮,豈不是不打自招?!而那孽障如果真的要大義滅親,他現在進宮也無濟於事,什麽都挽迴不了。


    平陽侯腳下一轉,直接去了小佛堂。


    正在敲木魚念經的平陽候夫人,聽到大力推門以及吵鬧聲,也沒受到影響,直到平陽侯伸手搶了東西就要砸。


    平陽侯夫人一把按住,“侯爺,神佛有靈,還請三思而後行。”


    平陽侯麵上漲成豬肝色,到底是沒真的將東西給砸了。


    “何氏,你真是養了個好兒子,祖宗基業他都敢毀了,你以為你整天吃齋念佛就能抵消自己的罪孽?你不是該呆在佛堂,該是在祠堂向列祖列宗請罪!”


    平陽侯夫人麵色淡淡,“從來隻有養不教父之過,我朝治家無方,也向來是斥官員迴家教孩子,就沒有直接申斥後宅的。再說啦,亭裕前些年多住在莊子上,我又居於佛堂,可沒管過他,倒是你這個做父親的,對嫡子不管不問,倒是將庶子寵上了天,嫡子什麽都沒有,庶子什麽都給最好的,現在亭裕要做什麽,侯爺確斥責我沒養好,是哪裏來的道理?”


    平陽侯眼睛赤紅,胸膛起伏不定,“我是他老子!”


    “是啊,從來沒人說你不是,隻不過呢,你沒好好的教過他,要順從父親,任何時候不得忤逆,你沒教過,他現在可不就不聽話了,又能怪誰呢?”平陽和夫人不鹹不淡地迴懟。


    平陽侯氣得直喘,“好,好,好,你們一個個的都好得很!”平陽侯直接拂袖而去。


    平陽候夫人又重新坐下來,一邊很有節奏的敲木魚,一邊閉著眼睛念經,淡然得很,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對於平陽侯說的,兒子要毀了祖宗基業是怎麽一迴事,也沒興趣知道。


    平陽侯走到門口,聽到木魚聲,險些氣了個仰倒,出了外麵的院子,麵上透著狠意,“把這院子給我封了,如果……就把它一把火給我燒了!”那個孽障如果真敢那麽做了……


    隨行的人忙不迭的應了,然後就讓人去拿了一把大鎖,哐當一聲,不開門,裏麵的人若是想出來,就隻能翻牆了。筆蒾樓


    而門鎖後沒多久,花語就從外麵“路過”,抬頭看了一眼院子,然後收迴目光,徑直的走了。


    魏錦程挺春的,果然是繼承於他老子,難不成他覺得自己發狠還能有什麽用?越是如此,隻怕是加幾個最後一點點的情分都給消磨幹淨了,到那時候就真的什麽都不在意了。


    侯夫人吃齋念佛這麽多年,以前且不說,至少現在,她若是想要離開侯府,隨時都有可能,之所以沒有,是為什麽呢?不僅僅是為了她兒子,多多少少還是有平陽侯的因素在裏麵,平陽候夫人的存在,對他來說,未嚐不是一種保護。


    平陽侯夫人很清楚,自己那兒子,對他父親真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父為子綱,在他那裏,就不存在,平陽侯夫人擔心兒子會做出弑父的事情來,不管是因為什麽,隻要做出了這等事情,那真的是不管生前生後都要背負滔天的罪孽,這不是平陽侯夫人願意看到的事情


    平陽侯對她起了殺心,可不就是自毀保護傘嗎?不過,真要走到那一步,平陽侯夫人隻會自己動手,不會讓自己兒子背負罪孽。


    顯然,是他們想太多,事情還沒嚴重到這一步,魏亭裕進宮了不假,隻不過,他隻是去跟宣仁帝“請假”而已,對於小草的事情,他並未向宣仁帝隱瞞。


    宣仁帝向來通情達理,手底下能用的人也不隻有魏亭裕一個,自然是同意給他減少些事情,再說,在他看來,魏亭裕能力出眾,與其用些瑣碎事進行最後的壓榨,不如讓他好好養著,多活些時日,用在關鍵的時候。


    魏亭裕謝了宣仁帝,出宮後沒有迴家,而是直接去了聞人家,沒見到小草,在第一時間,直麵嶽母了。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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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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