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隻一個人。


    手提一把長刀,佇立於黑漆漆的城門前,這肅殺的氣氛下,顯得猙獰。


    那人紫衣錦袍,一臉冷峻。


    慕泠涯道:“那人…單刀赴會,目的何在?”他隱隱覺得,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生出來。


    這場劫,到底是誰的?


    他於是歎息:“這裏我便是五行須臾的行陣者,相當於五行須臾的力量之源,我走不開,所以恆之你去幫幫那個丫頭,切記,別胡亂幫忙,取了反效果。”


    “嗯。”


    殊途沚一早就發現了那個人,他站在成門前,隻是看著城牆上。


    殊途沚知道,他在看慕泠涯,其實他想讓慕泠涯下來吧。但是那種古老的陣法一擺出來,慕泠涯走不走的開還是一迴事,還有就是,她殊途沚心裏是不甘心的,殊途家的女兒,就應該如鳳凰一般,展翅高飛!


    她不需要任何守護!對於鳳凰來說,這都是一種傷害!


    她要打敗這個人,將此人斬於馬下!


    胯下的馬兒在距離紫袍男人兩長的距離停下,馬蹄差點踢到他,他也不躲,隻是冷眼看著。


    殊途沚坐在馬上,俯視他,可這個人身上的氣場,強的叫人就連俯視他的時候都有一種他在俯視你的錯覺。


    她猛地喝到:“你是誰?!”


    尉遲銘看著在他麵前張牙舞爪的殊途沚,心下不屑,隻是個黃毛丫頭,差的遠。


    殊途沚捕捉到了他眼裏飛快閃過的不屑,於是聲音更冷,道:“小小鼠輩,裝神弄鬼,真是給你爹娘蒙羞……”


    話音未落,隻聽刷的一聲,殊途沚反應還算快的躲一下,但是下一秒冰冷的刀刃卻近在眼前,殊途沚極是冷靜,頭微偏,同時拍了一下胯下馬兒的脖子,她的馬很懂她的意思,隻見它飛快的退後,將她與那紫袍人的距離拉遠。


    一道璀璨的白光掠過。


    殊途沚的兵器出竅。


    同樣,是一把刀。


    於是,尉遲銘身體一滯,看著殊途沚手中的刀。


    “這是……”


    “嗬……你聽好了,它叫——連湘!”


    “竟是……連湘。”


    連湘,全名連湘寒月。


    相傳此乃前朝時期徐夫人所鑄名刀。


    這徐夫人本來是一個文人,經常喜歡對月吟詩作對。一天夜裏,忽然刮起了狂風,烏雲密布,天空成紅暈色,並且有無數流星協月而行。一記驚雷打來,一道金光急衝濃雲,繼而金光轟地,引起巨響將徐夫人震暈。


    當她醒來後,看到遠處的樹林發出陣陣刺眼的光芒,隨即走入一片樹林,令她大驚失色!那中間的散發奇寒的已不是塊隕石,而是近乎成型的寶刀,渾然天成。徐夫人頂著奇寒拔出寶刀,見其通體光滑晶瑩,在皓月之下更顯邪異之色。且型似新月,寒氣逼人,故此名曰:寒月。


    徐夫人將自己關在屋內,就去研習鑄刀之術。夫人在煉刀方麵天資過人,學的很快。在屋內,為了鑄成寒月十天十夜隻喝水不進食物,已達到忘我境界。


    十天後,夫人出門,友人隻見她麵容憔悴,頭發銀白,但雙目炯炯有神。而她手中的寒月更是光芒四射,攝人心魂。教她刀藝的師傅本想用自己的寶刀與寒月一比,但不知為何在寒月麵前都拔不出鞘。原因就是在刀中之皇寒月的威懾下任何寶刀也不敢與之爭鋒。


    寒月劈風斬疾,銷鐵斷金,名聲立刻傳到王耳中。王命使者攜萬金買刀,但徐夫人說此刀並非凡間之物,不應受凡人染指。王聽此言,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便命刺客奪寒月寶刀以及徐夫性命。當夜,一百二十名高手圍殺徐夫人,但夫人依仗寒月神鋒與刺客們僵持。凡被寒鋒所傷,血液凍結,筋骨盡斷。可是兩拳難敵四手。最後徐夫人精疲力竭,以刀自刎。


    王得刀後常做惡夢,每當寒風襲來就會聽到徐夫人的哀嚎,其後妃子病死,皇子失蹤,王便將寒月壓在寶鼎之下,以鎮刀的恨意。後不出一年,國亡。最後轉入鄰國之王手中,當時也隻有鄰國之王的皇威可以鎮住此刀。後來天下大亂,寒月也下落不明。


    後來此刀於十年前重出江湖,卻以連湘之名示人,漸漸的,人們忘記了寒月,隻記得連湘。但那些熟知曆史陰雲的人,還是認的這樣一把刀中之皇的。


    近幾年,聽聞刀主顥已以逝,此刀下落不明。如今……竟在這小小徽州城見到了傳說中的絕世寶刀!


    尉遲銘感覺到,他手中的繡春刀已經蠢蠢欲動,這是王者遇見另一個王者的戰意!


    他手中的繡春更是上古寶刀,傳說當年是白帝發現並賜給當時的武將的。


    看著對麵手持連湘的殊途沚,搖了搖頭道:“寒月在你手上,發揮不了什麽威力。可惜了。”


    殊途沚用行動告訴她,她的不服。


    隻見她執刀自馬背上躍起,風繚亂她的長發,她眼中有著執著的光芒一閃而逝。連湘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一聲破空之音響起似乎撕裂人的耳膜。


    叮當——


    尉遲銘橫刀擋住殊途沚一擊,殊途沚也當即借力後撤,同時喊道——


    “燕兒!”馬蹄聲響起,原來那千裏良駒的名字叫燕兒。


    殊途沚落到馬背上,手握住韁繩,冷眼看看著尉遲銘。


    “小丫頭,你還太弱,顥已瞎了眼了怎會把寒月交給你?”


    殊途沚一瞬間殺氣將起:“燕兒!去!”


    燕兒的速度快的有些不可思議,似乎一眨眼便到了眼前。一陣逆風吹來,殊途沚的發帶被吹落,一頭青絲狂亂飛舞,頗有一種詭異邪魅。


    尉遲銘腳不動,隻是抬手,繡春刀光一閃,月光下冰冷的刀鋒泛著冷意。


    叮——


    叮!叮!


    殊途沚仗著與燕兒配合的默契,對著尉遲銘的繡春刀在電光火石間連砍數下。


    一時間火花連閃。


    殊途沚還有時間說話,她冷聲道:“顥已師傅的名字,你不配說起!”


    尉遲銘嘴角一勾:“是麽?”


    殊途沚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她的後背就感覺到一絲冰冷的氣流。


    於是她執刀反手向身後刺去。


    叮!


    一擊擋住尉遲銘的攻擊,然後隻聽燕兒長鳴一聲,竟然一躍而起,身體選擇一百八十度,直直從尉遲銘頭頂掠過。


    殊途沚看好機會,連湘刀向下直指慰遲銘頭頂。


    “去死吧!”


    尉遲銘抬頭,似乎輕蔑的笑笑,右手輕飄飄的持刀平舉過頭,左手兩指蜷起骨節抵住刀鋒。


    他竟是直直的接住了殊途沚自上而下的一刀!


    “這招應該就是那有名的花前月下吧,嘖,還真是無力的一刀。”說罷他內力猛的一彈。


    “啪!”


    殊途沚年歲尚輕,但怎可比得過他十幾年的的內力深厚?她當即便被撞飛,燕兒長鳴一陣,一躍而起接住殊途沚。


    下落中隻聽破空聲響起,幾道刀氣從四麵八方而來,殊途沚卻還未反應過來。


    眼看著便要生生受了這刀氣,但下一刻,幾枚鐵蓮子打來,刹那間又是一串電光火石,隨後將內力化為無形。


    燕兒此時已經落地。


    殊途沚抬頭,一個黑影在頭頂盤旋。


    是唐恆之。


    尉遲銘目光漸冷,嗤笑一聲。


    “才剛剛開始呢,小丫頭。”


    他剛剛,一直都沒有真正動手!


    因為他早就注意到空中的唐恆之了!


    “有本事別逞口舌之快!”殊途沚連湘刀一轉,一道極為凜冽的刀光照在自己的雙眸上,那雙眼睛,充滿著火熱的戰意。


    尉遲銘說道:“你可敢與我公平決鬥?!下馬!並且讓那小子走遠點!”


    “有何不敢?”


    殊途沚當即翻身下馬,隨後抬頭看向空中的唐恆之道:“再出手,我先殺了你。”


    唐恆之麵露一絲苦笑,羽翼一震,緩緩退了開去。


    尉遲銘哈哈一笑:“有種!在這世上,已經鮮少有女子像你這般膽魄了!”


    “過獎了。”


    殊途沚喝道,連湘刀卻也是不停,手腕一轉,人也隨之旋劈而出,當即一道極為霸道的凜冽刀光轟出,殺氣十足。


    尉遲銘笑了笑,“這才有點樣子!”


    繡春刀當即一記斜劈。


    咣!


    一道沉悶的重金屬聲音響起,兩人同時倒退了幾步。


    殊途沚本就是女子,所以腳步有些亂,卻還是生生止住了退勢。


    她銀牙一咬,手中連湘刀繞著自己周身盤旋了一圈,腳步三下連踏,眼神一冷。


    尉遲銘臉色一變,繡春刀一擊上撩,同時右腳驟然踹了出去。


    所謂攻敵必有所救!殊途沚不可能一開始就跟他以命搏命!


    果然,殊途沚刀勢一轉,打在尉遲銘的右腿上。


    殊途沚的臉色極為倔強,寒聲道:“再來!”


    揮舞手中連湘一刀攔腰斬出,威力十足。


    尉遲銘當即用刀去擋,可是下一秒,殊途沚卻是手腕一翻,刀鋒變為刀片猛地拍在了繡春刀上。


    這一拍,用了殊途沚十成的內力,而尉遲銘卻並未來得及用全力去擋,一口逆血當場噴出,人如一顆流星一般急速被拍飛遠去。


    “我讓你狂!本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


    殊途沚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小心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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