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泠涯說完就立刻衝上了前!


    蒼霸一聲大唿,不管是誰,手被砍掉半個都是劇痛無比的,殺意一出,右手直接棄了巨斧一拳當頭對雲放的腦袋砸了下去。這一拳砸下去,絕對會砸的稀巴爛。


    慕泠涯突然好恨自己的輕功速度不夠快,還有四尺!四尺啊!


    突然,蒼霸的拳頭停在了粟崢上方,詭異的靜止不動!慕泠涯立馬將其抱住遠遠的走開。


    “不?????不可能?????呃!”


    蒼霸瑕疵欲裂,卻怎麽也使不上勁兒,說完人便倒了下去,背後露出了顧紫筱的身影,一身紅衣在雪中顯得嬌豔欲滴。


    她緩步上前,在蒼霸的後頸處將一支發簪拔出。


    發簪看起來很普通,連花紋都沒有,就是一隻看起來木質的紅色發簪,拔出來後,連血珠都沒有,依舊呈現亮麗的色澤。


    “你們真沒用,最後還不是靠我!快走,這裏好惡心。”


    顧紫筱輕笑一聲,緩步來到了慕泠涯身邊。


    魏青瀾在遠處張大了嘴巴,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斷氣的滄霸,第一次覺得,顧紫筱天真冷豔的背後,藏著一雙殺人的匕首。


    他不禁汗毛豎起。


    粟崢此刻的樣子很奇怪,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是性子似乎變了,變得堅韌、冷靜。眼眸中還帶有三分銳利。他默默的起身,準備去挖坑立碑。


    慕泠涯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給魏青瀾覆上了一層腿傷的藥膏,默默的過去幫忙。


    顧紫筱欲言又止,跟上魏青瀾的腳步也去幫忙。


    臨川粟家百姓五口人,死其四,留一遺孤。


    大雪比以往都下的更大了,鵝毛般的大雪很快就覆蓋了粟崢的頭發、眉毛。夜色下顯得異樣的孤寂與悲涼。


    奈何整個臨川都不知道粟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炮竹聲依舊,一片的喜氣洋洋,熱情高漲。


    粟崢小小的身子連鋤頭都拿不穩,看起來晃晃悠悠的。可是他的力道卻是異樣的大。慕泠涯想要接過他的鋤頭,卻被他執拗的抓在手裏。他心裏暗歎,好在魏青瀾又找來一把鋤頭幫忙。


    顧紫筱取來一塊檀木,檀木不容易腐朽,可存幾百年。用來做個簡易的墓碑自然最好不過了。


    “大哥哥,崢兒識字尚淺,替我篆刻一下墓碑可好。”


    慕泠涯點頭,取出七色神針其中之一,細心的篆刻著。粟家四人皆因他而亡,他心裏也極為愧疚。即便蒼霸已死。


    當他篆刻完畢,就被粟崢一把奪過,用七色神針刺破了手指,沿著慕泠涯刻得字一筆一劃的勾著血橫。大雪中,手指已經被凍得發青發紫!血液似乎還不夠多,他再刺一下,再刺了一下,把自己的十個手指都刺了個遍。


    顧紫筱緩步拍了拍他的頭,粟崢便是一把撲倒了她懷裏,哇的一聲終於哭了出來。


    良久????良久????慕泠涯轉過身去,暗咳了兩聲。


    顧紫筱偷笑一聲,這家夥是在吃醋不成?


    “崢兒,日後打算怎麽辦?是跟著我們走,還是獨自闖天下?”顧紫筱輕柔的說道。


    粟崢想都沒想便迴到,“現在想跟著姐姐走,日後等我強大了,再去獨闖天下。”


    慕泠涯轉過身笑道,“好滑頭的小鬼。既然決定跟我們走,需要有隨時出現生命危險的覺悟,你真的想好了麽?”


    粟崢低著頭,像是思量再三,最終努力的點下了頭。“嗯!”


    “既是如此,你便當我的貼身小廝吧。我先教你四書五經。”


    說著,慕泠涯直接橫在他和顧紫筱中間。


    粟崢無力的垂下了腦袋,“是?????爺。”


    慕泠涯一個爆栗打下去,“不要叫我爺,下次喊公子。(..tw棉花糖小說網)”


    粟崢眼淚汪汪,嘟著嘴弱弱道。“公子?????”


    魏青瀾見事情解決,問道,“公子,我們接下來該去哪兒。”


    慕泠涯皺了皺眉,“我雖得墨箋,卻沒有開啟墨箋的鑰匙。一時間我也想不好該去哪兒。”


    “那便去江南吧。我早些間聽聞江南有個怪俠阿曼西,隻要賦予合理的報酬,他會想盡一切方法去完成。他在江南一帶名氣很大,或許他知道有關墨箋鑰匙的消息也說不定。”顧紫筱沉吟道。


    慕泠涯對顧紫筱深信不疑,讚同道,“那便去江南吧。話說這怪俠在江南哪個城市?”


    “江都,妒火樓。”


    ??????


    江南的美,是朦朧而古樸的,是樹下悠然落棋,是花間醉然品酒。是庭中淡然品茶。綠水縈繞著白牆,紅花灑落於青瓦,蜿蜒曲迴的小河在清晨和夕陽中淺吟低唱。乘一葉扁舟撐一支蒿,穿行在青山綠水中,兩岸是曆經風浪的班駁和亙古柔情的飄零,一泓清水所承載的,是似水流年的痕跡和滄桑。


    淩長瀟與玄苦踱步與江都的河岸邊。昨天,那如細雨般的小雪似乎飄了整整一個世紀,這一場漫長的飛舞終於停在了一個灑滿霞光的黃昏。地如瓊脂天如澄,天邊那一抹夕陽。澄清的世界,暖暖的霞光,美如仙境。


    淩長瀟抬頭望天,緩緩說道。


    “玄苦大師,你就如此篤定慕泠涯會來江都?”


    玄苦淡淡笑了一聲,“再過三天吧。從臨川到江都,不過三日的路程,這江南空幽絕美,我們再好生觀賞觀賞如何?”


    淩長瀟點頭,“看來玄苦大師定是在少林寺呆久了。”


    玄苦了然一笑,“我可不像長瀟你,當個甩手掌櫃,從來不過問武當派事宜。”


    “我武當派有三位師弟在,更有子嶽天資聰穎之輩。我也剛好塗個自在。”


    玄苦大笑三聲,“長瀟再自在,不也放不下墨箋麽。”


    “大師亦然。”


    清泉村


    村內的其中一人家內,唐恆之盤膝坐於一草席上,真氣盤旋在膻中穴,一縷縷可見的白煙從他的天靈蓋處嫋嫋升起。在這大冬天內,唐恆之卻是汗流浹背。


    三天了!他還在逼毒!可見唐臨風的毒有多麽的霸道。若非他也是唐門弟子,知道逼毒的方法,他此刻已經是個死人了。


    膻中穴乃氣穴中至關重要的一個穴位,上通心髒,任督二脈。下通腹部、腰部、直達腳底湧泉穴。唐恆之他是將全身的毒素都匯聚到膻中穴,然後通過咽喉食道將其逼出體外。


    屋外,一白衣少女靜靜的洗衣,對於屋內的唐恆之完全不管不顧。這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滿身盡是秀氣,看起來嬌弱不堪。臉龐清麗秀雅,容色極美。


    屋外敲門聲傳來,一老婦人的聲音響起,“寒萱,在麽?”


    葉寒萱放下手中的活,站起來道,“是童姨麽?來了來了。”


    打開門便看到一位和藹慈祥的老婦人,她手裏提著一袋蘿卜,遞給葉寒萱道,“寒萱啊,天冷,這都下雪了,就別去山上采藥了,這蘿卜你拿去吃,別客氣。”


    “哎呀這怎麽好意思。家裏有米,不愁吃。”葉寒萱推辭道。


    老婦人臉色變得嚴肅,一把將這袋蘿卜強行放到她手中,“叫你拿著就拿著,多來陪陪我這老太婆就行了!我先迴家給孫兒煮蘿卜湯喝了,寒萱記得多吃點啊。”說著便轉身離去。


    葉寒萱露出一個開懷的微笑,“謝謝你童姨。”


    與此同時,屋內。


    “噗!”


    唐恆之一口逆血噴出,臉色頓時蒼白無比。他死死的按住胸口,隻覺難以承受的劇痛一陣一陣的襲來,讓他連坐都坐不穩,倒在了地上。


    “咦,什麽聲音?寒萱啊,你這屋子裏有人不成?”老婦人疑惑轉身問道。


    葉寒萱擠出一個笑容,“童姨你聽錯了吧。”


    老婦人對此深信不疑,暗歎一口氣,“唉,這人老了啊,就會經常會聽錯。”


    隨著門‘砰’的一聲關上,葉寒萱長唿一口氣,然後直奔屋內。


    打開門,看到唐恆之痙攣的躺在地上,前方還有一攤的血,事情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你????你?????你怎麽了?”


    唐恆之勉強擠出半分笑容,“我????沒事。唔????”


    “都這樣了還沒事。”葉寒萱不知是從哪兒來的勇氣,彎下了腰搭上了唐恆之手腕的脈搏。


    半響後,她臉色微變,“你撐住,我這就去山上采血蓮。”


    看著那嬌弱的身子飛快的奔去,唐恆之漸漸的又昏睡了過去。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長到自己都忘卻了夢的內容。


    清泉村外,有一座大山。大山的深處有血蓮花的盛開,相傳這血蓮花是以鮮血灌溉三百年才能長成的稀世奇花,可解世間萬毒。但血蓮本身也是劇毒,如果吃得過量,原本的毒是解了,但同樣也會中血蓮花的毒。


    不過血蓮在世間極少,葉寒萱以采草藥為生,她無父無母,曾經被一個郎中收留過,學了些醫術。但三年前郎中不知為何走了,苦留她一人在清泉村,若非村民都淳樸好客,她也無法生活至今。


    在半年前葉寒萱便是在大山內尋到了一株血蓮,但那裏極為隱蔽,她都險些迷了路,最終還是沒有摘取血蓮花,隻是留下記號,待日後之用。想不到如今她用在了唐恆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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