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溯,其實是天機的升級版!說白了就是一個變得更牛逼的天機而已。


    唐恆之將天溯置於背上,展開一雙墨色的翅膀,雙腿一蹬,就要衝天而飛!


    唐臨風嘴角閃過一絲譏諷,人也隨之騰空而起,他的左手已經骨折使不上力氣,但右手依舊可以!更何況他的輕功又豈是唐恆之可比的?即便唐恆之使用了天溯,唐臨風依舊能追上他!在空中,唐臨風簡直得了所有的天時!唐恆之的破綻幾乎全閃在唐臨風的眼前!他可以隨性的虐殺!


    唐恆之本想往唐門內部飛去,這樣的話,別的唐門弟子就能看到唐臨風本性暴露的一麵。可是唐臨風又豈會給他機會?四枚褐色蓮花打出,滑出一條彎曲的軌跡,留下四道彩色的毒煙。兩兩相撞,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毒氣。


    “咻!咻!咻!”


    三枚銀針從不同的方位打來,已經封死了唐恆之全部的退路!


    唐恆之無法躲避,便也三枚鐵蒺藜打出,與之一一相碰。


    毒霧外,唐臨風猛地一聲低喝――“爆!”


    “轟!轟!轟!”


    “噗嗤!”


    唐恆之再次身受一擊,一口鮮血噴出,沾染上周圍的毒霧,竟是猛地朝他匯聚而來!


    一縷微不可查的毒氣不經意的吸入,臉色猛地漲紅。全身經脈氣流頓時亂竄,內力不足以控製天溯,人便無力的掉落下來。


    他此刻是在三百米的高空!自由落下絕對是粉身碎骨的局麵!


    唐恆之突然覺得很累,累的極了,突然萌生出一種幹脆撒手歸去的想法。


    不如歸去。


    想起魏青瀾冷峻的麵孔,與之肆意對決的暢快淋漓;想起慕泠涯說過的話,嘴角勾起了滿足的微笑。


    我唐恆之,有你們,此生足矣。


    感受著自己急速下降的身體,耳邊的風嗚嗚的刮過。也許,再也不用那麽憋屈的活著了吧??????


    突然,自己好像被人接住,耳旁傳來一絲寒笑。


    “恆之,四叔對你好不好?”


    猛地展開眼睛,那張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宛如神明一般不可侵犯。可唐恆之打心底裏有這一種厭惡的排斥感。


    感受著體內毒素的侵襲,腦中不禁產生了一種眩暈感,強撐著推開了唐臨風,怒道。


    “唐臨風,好玩麽?”


    “哈哈哈哈!好玩!很好玩啊!”唐臨風哈哈大笑,周圍的弟子不禁有些呆滯,四爺剛剛不是還說給我殺了他麽??????


    唐恆之想說些什麽,突然一股緋色粉末撲鼻而來。


    “阿嚏!”


    他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忽然渾身燥熱難當,下體不自覺的變得滾燙,一根鐵棒挺立。


    “這?????這是?????”唐恆之喃喃自語,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一時間有些難以把持。


    唐臨風雙眼微眯,猥瑣****的目光表露無遺,“奇淫合歡散。一日內若不與女子交合,渾身經脈爆裂而亡。”


    唐恆之隻覺下身脹癢難當,死死的咬住牙齒,一字一句道,“唐臨風,你好生下作!”


    “對,我是下作,可那又如何?這些都是我的直係子弟。”


    唐臨風說著輕輕揮了揮手,周圍的弟子立刻上前將他控製住。


    “慢著,他命不久矣,送他出唐城,越遠越好。”


    說著慢慢走上來,拍了拍他那緋色的臉龐,露出森白的牙齒,“不要強奸民婦哦,小心被官府抓了。”


    “四爺,這天溯?????”


    “讓他去吧,若我猜的不錯一定是大哥給的。如果貿然搶奪天溯,一定會死的很慘。”唐臨風眼眸閃過一絲狠戾,心裏則在冷笑。


    唐星辰,我會讓你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豎日,慕泠涯等人向風夜辭別。


    “風夜公子,我等停留於風夜山莊已有些日子了,如今青瀾的腿傷已痊愈,我等也不便多留了。”慕泠涯笑對風夜,一身的溫雅,謙謙如玉。


    風夜今日著一身如墨的玄衣,那墨色很稠,稠的化不開的濃鬱。


    很沉重的顏色。


    “那風某便不多留了,青山不改,願綠水長流。”


    慕泠涯道:“好。”


    魏青瀾抬目間看見了那一身同樣身著黑衣的少女,墨色的長裙拖在地上,鋪開來像是大朵大朵的黑色蓮花盛放。稠的像是怎麽逃也逃不開的夢魘,任那墨色,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像是一場無果的求愛。


    那墨色的少女,別樣的風采,她似乎天生便無法容納任何塵世的色彩,白色顯得她過於無力,墨色顯得她過於沉重。


    這,便造就了她身上那種殘缺的美感。


    殷淺淺……


    便似乎隻是這樣淺淺的,淡淡存在就好了,當有一天突然消失,別人會在某一時刻驀然想起她。會想起那個天真的少女,這便該是殷淺淺的一生了,如名一般,見證了宿命之帆。


    可總會有意外,就像一絲陽光突然無意照射進了黑暗,黑暗其實也會流淚,那淚水就是夜色中的冰霜。


    殷淺淺本想悄無聲息的離開,她本不應該屬於這裏的任何一個地方,可當他轉身的瞬間,慕泠涯叫住了她。


    “淺淺。”


    殷淺淺停住了,偏頭,輕輕的詢問:“哥哥?”


    慕泠涯向殷淺淺走來,在他的身後停下,似是怕驚到那個墨衣的少女,聲音壓的很輕:“淺淺,你要去哪裏?”


    殷淺淺轉身正好看到慕泠涯身後,風夜似是詢問的目光。


    殷淺淺一頭青絲飛舞,覆著眼睛的白紗隨著亂發飄起,墨中白,突然顯得很絕望。


    她淺淺的笑:“哥哥,我要迴去了。”


    “去哪裏?”


    “去……該迴的地方啊。”


    風夜看著殷淺淺,沉聲說道:“淺淺,不喜歡如夜山莊?”


    殷淺淺搖頭:“淺淺不屬於這裏。哥哥,夜,我知道你們都希望我跟你們一起走,可是,淺淺會成為你們的負擔。淺淺要迴……迴家了。”


    這個天真的少女,哪裏還有家呢……


    慕泠涯和風夜都沒在說話。


    來到如夜山莊之後突然沉默寡言的顧紫筱說道:“淺淺,你不會是負擔。”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顧紫筱,風夜看向顧紫筱的眼神很深邃。顧紫筱置若罔聞,拉著殷淺淺向遠方走去,其他三人都站在原地,誰都沒有追上去詢問,那是殷淺淺和顧紫筱的事情,誰都沒資格未經同意就去竊聽。


    顧紫筱拉著殷淺淺來到如夜山莊的後山――列鬆崖。


    顧紫筱輕歎了一口氣,握住殷淺淺的手,溫柔的笑,有些無奈:“淺淺,你是看的太清,可累的是你自己。別做飛蛾,明知再前進一步便是必死,可依舊撲向烈火。”


    殷淺淺裝傻:“姐姐,淺淺不知道你再說什麽。”


    顧紫筱望向遠方,隱藏在晨霧中的群山有些幻滅。“殷淺淺,西域的星女,對吧。”


    殷淺淺這次點頭,因為這沒必要隱藏。


    顧紫筱繼續道:“所以你才是這個天下活的最清楚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淺淺。”


    殷淺淺沉默不語。


    顧紫筱的笑容有些惆悵和沉重:“淺淺,麵具帶久了,便無法擺脫了。這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人還在拚命想著怎樣摘掉麵具,殊不知這代價是自取滅亡。”


    殷淺淺突然笑出了聲:“姐姐在說我,還是在說自己?”


    “都有。”


    殷淺淺歪著頭,看向顧紫筱,眼裏有笑意:“姐姐,該是如薔薇一般的女子,堅韌的如同那樣開在絕壁之上的奇花。而一株堅韌的薔薇,一旦開始自卑,那麽就離凋零近了。”


    顧紫筱愣了片刻,突然想起來那個白衣的溫雅少年,手裏拿著她送的優曇花紙扇,那樣一個滿身滿眼都是雅致的人啊,是最驕傲也最清貴的,他是八月裏最淡雅最醉人的桂花,月色下那雅意絲絲入了心底,醉人的景致。叫人忍不住的想一窺再窺,最後成了心中的魔障,無法自拔。


    可那樣的人才永遠都不會自卑!


    他隻會讓別人為他而自卑!


    顧紫筱微微一歎,“我又何嚐不是在……飛蛾撲火……”


    殷淺淺隻是笑的天真,純美的宛如精靈。


    “所以啊,姐姐,我們其實,都是心甘情願的啊……你為哥哥,我為夜。都是……心甘情願飛蛾撲火啊……”墨衣翻飛,像是一隻百轉千迴永不停息的蝴蝶,於黑暗中駐足不前,等待著一場命中注定的邂逅,與此生不換的守候。


    這是她的宿命。


    “後會有期。”


    殷淺淺獨自離開了如夜山莊,那墨衣飄舞如蝶,行走在耀眼的陽光裏,那黑色卻越加的濃烈,濃的灼傷了眼睛,也灼傷了心,心上原本都是密密麻麻細細小小的傷口,如今也隻是再次滑了一道淺淺的傷口,而已。


    紫筱突然很覺得心裏很疼,替那個總是不言不語,淺淺淡淡的少女而疼。


    最後,顧紫筱獨自迴到慕泠涯身邊,誰都沒有問殷淺淺,這成了眾人的心照不宣。


    “告辭。”


    風夜頷首。


    那一天,墨衣的男子佇立與如夜山莊之前,眼神莫測,如夜般凝重而深遠。


    不知為什麽,顧紫筱很想看見風夜跟殷淺淺站在一起,墨衣翻飛間,淡漠天下的那種無雙風姿。


    她很想看見。


    隻可惜,到如今,竟是分道揚鏢,從此各不相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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