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說他發現這篇論文後,立刻打電話給當年的幾個學生詢問情況。


    但讓人意外的是,沒有人能很清楚的描述出他的長相樣貌。


    後來,當時的班長給老人送來了一張照片。


    就是此刻被季節拿在手裏的這張。


    班長說,這個人好像不是他們係的學生,隻不過經常來旁聽張老的課。


    他每次來都穿的很厚實,遮著半張臉,獨自一人坐在靠近後門角落的位置。


    “後來我有了點印象。”張老抬指摩挲著花白的眉毛道:“是有這麽個孩子,經常坐在角落的位置,常穿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幾乎不抬頭,聽課的過程中一直在寫著什麽。”


    季節把手裏的照片放在桌子上,目光漸漸變得犀利起來。


    “那這張照片呢?”


    “照片是班長拍的。”張老迴道:“畢業的那天,他在校園裏采風,剛好又看到了他,就喊住他拍了一張,沒想到照片洗出來曝光虛影了。”


    “喊住?”季節立刻抓住了老師敘述中的字眼:“班長知道這個人叫什麽名字?”


    張老忽而笑了,溫聲帶著幾分無奈:“小節,你過於緊張了。喊,不一定就非得與姓名掛鉤,可以是單音的招唿,或者直接的身體接觸。”


    季節有些懊惱,苦笑:“的確是我太緊張了。”


    “但疑點不是沒有。”張老幫著她一起分析:“為什麽這個人會讓所有人都記不清楚他的長相?特別是班長,他甚至有直視這個學生樣貌的機會,為什麽他也沒有留下任何印象?”


    季節突然想到了莫寒。


    模糊自己在別人眼中的樣貌,與構造自己在他人感官中的氣質……這根本就是同一種心理暗示!


    “我把班長的聯係方式給你。”張老拿住一張便簽,握筆在上麵書寫:“你一定還有很多問題需要搞清楚,但一定要記住,不能心急,不能被細小的東西左右你的判斷。”


    離開張老家時,季節不止帶走了寫有班長聯係方式的便簽,還帶走了那張模糊的照片和令人後背生涼的論文。


    祁夜寒等在樓下,季節上車,起初計劃本是送季節迴海邊別墅,然後迴公司處理事務。


    可季節想陪著祁夜寒,就讓他直接帶自己一起迴公司。


    路上,祁夜寒給季節買了她喜歡吃的蛋糕,還有烤紅薯。


    最近公司麵臨的問題很多,不隻是祁夜寒,還有很多人都沒有下班。


    季節窩在他辦公室的沙發裏研究那篇論文,時不時就會聽到有人敲門來匯報問題,說到底,還是錢的事。


    放下論文,她舔著指尖的奶油湊到祁夜寒跟前。


    “為什麽不申請銀行貸款?”季節拉開祁夜寒的手臂坐在他腿上,側身給他捏肩膀,“祁氏集團要申請貸款,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吧?”


    “那你反向思考。”祁夜寒抹去她嘴角的奶油,抿進自己口中,“為什麽這麽簡單的事情,到現在都沒有解決。”


    季節舔舔嘴角,目光暗沉在笑容中,“可我怎麽覺得你一點都不急呢?”


    祁夜寒輕刮她的鼻尖,他勾起嘴角,俊朗的臉上滿是桀驁,“因為該著急的人不是我。”


    季節端起祁夜寒的被子喝了口水,扶著肚子從他腿上跳下來:“我吃撐了,去外麵溜一圈。”


    “去見林深?”祁夜寒一語道破她的小心思。


    季節皺眉,轉臉嗔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偶爾把你那雙火眼金睛閉起來。”


    祁夜寒笑了,寵聲道:“早點迴來,就迴家了。”


    季節應了聲知道了,便開門出去。


    林深是怎麽進公司的,季節不想追究。


    既然祁夜寒能讓他進來,就證明這件事沒什麽大不了的。


    林深的辦公室就在樓下一層,季節沒有坐電梯,而是從樓梯下去的。


    敲門前,季節刻意屏息探聽了一下房內的聲響。


    其實,她有想過秦驀然應該會在。


    然而並沒有。


    敲門,得到迴應。


    季節推門而進,正在接電話的人衝她爽朗一笑:“先這樣。”


    迴應對方一句,身著筆挺西裝的男人掛斷了電話。


    “忙嗎。”季節很自然,扶正辦公桌對麵的椅子坐下,“要不要談談。”


    “你不接我電話。”林深把手機放在一邊,雙手交指放在桌麵上,“我以為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談還是要談的。”季節慵懶聳肩,眼神卻漸漸的犀利起來,“隻不過得有個合適的機會。”


    複雜的流光從林深眼中淌過,“你把我當敵人。”


    “不然呢?我應該把你當什麽。”季節冷漠道:“我以為你是被逼的,而你卻告訴我你是完全自願的。”


    “我是被逼的。”林深嘴角的淡然笑容寸寸加深,“被你逼的。”


    季節仰頭,纖白的脖頸流動著清晰的血脈。


    一聲不明意味的歎息從齒間發出,季節用力吞咽了一口苦澀。


    “所以你和秦驀然聯盟,一個為了我,一個為了祁夜寒?”


    林深溫潤如玉的俊臉上,露出向往而追憶的神色,“季節,你永遠都這麽聰明。”


    “你知道祁振濤想幹什麽嗎?你知道他將會怎麽利用你嗎?你知道你滿心的期待,到頭來將會是一無所有嗎?你知道現在的一切都隻是你自己的臆想嗎?”


    “我知道。”林深很平靜的迴應著季節的氣憤:“我知道你不可能離開祁夜寒,我也知道你心裏永遠都不會有我,我更知道我做這一切唯一的目的是什麽。”


    眸子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季節撐著桌麵向前傾身:“林深,我會用各種理由讓自己不討厭你。可你如果傷害祁夜寒,我絕不會心軟!”


    林深注視著她,溫柔眷戀的視線就像是在描摹一件珍寶。


    他不受控製的抬起手,指尖還未觸及到那張連生氣都如鑽石般閃耀的麵容,就已經被一把拍開了手腕。


    清秀的身影已然離去,隻留下揮散不去的陰霾。林深靜坐在桌後,溫和俊顏似是被冰殼包裹,散發著摧人心驚的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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