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名――血屠,父親的遺物。”陳天雷突然喚出了他的靈器,向著李鐵介紹道,那把刀正是他剛才逃跑時腳下所踏之物。


    “我父親是魔修,母親是仙修,父親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其他位麵。”天雷慢慢說道。


    “位麵?”李鐵再一次聽到了這樣的詞,第一次是淩木子所講述,這一次是陳天雷,李鐵並不了解他的家世,隻知道他有個外公而已。


    “父親無意間來到了龍騰大陸,在父親見母親的第一眼,父親就深深愛上了母親。母親是仙修,不喜殺戮,父親向母親承諾,他的雙手不會再沾染任何無辜之血,他更是將這柄血屠封印,不再動用。”


    “父親雖說不再殺戮,可是身為血魔的他,身上難免有些邪氣,時間久了又怎麽可能不被其他仙修所發現。”天雷神色淒然的講述著,講述著那段深埋在心中的故事。


    “在我兩歲時,父親魔修的身份終於敗露,仙修們將父親團團圍在了太平村。”說道這,天雷不再言語,遞給李鐵一枚玉簡。


    “這枚玉簡是留存在血屠中的記憶,被我複製在了玉簡中。”


    李鐵接過了玉簡,將靈識滲入其內。


    太平村,如它的名字一般,一直充滿了太平,可今天卻迎來了不同尋常的一天,村民們膽怯的躲在了屋子之中,透過窗口觀看著村中的場景。


    一名瘦弱又白皙的男子挺立在村中央,男子的腰板挺立得筆直,雙目炯炯有神的注視著麵前的一群人,臉上更是洋溢著一股非凡的自信,也許正是這股自信,才會被仙修認作了邪氣。


    “你們倒是看得起我,這陣仗可有些大了,如果你們想玩,我們換一個無人的地方如何?”


    “雲智道友,您看?”眾人都征求著柳雲智的意見,這次行動參與門派眾多,自然以清平門馬首是瞻,而清平門的主事者正是柳雲智。.tw[]


    “他這麽說當是有所顧忌,這豈不更好,他有顧忌而我們沒有。”柳雲智撫著胡須笑著道。


    “可如果打起來,那這的村民……”修仙者擔憂著問道。


    “村民?為了鏟除這個魔頭,一些犧牲是必要的,你連這個都看不透?”柳雲智眉頭一挑。


    修真者退下,不再言語。


    “魔頭,還不報上名來,你勾引仙修有何目的?”修仙者陣營中一人大喊道。


    “名字?早就拋棄了,既然你們管我叫魔頭,那就稱唿我為大魔頭好了。目的,我真心的愛著她你們信嗎?”


    “大魔頭,你休得胡言,語兒隻是受到了你的誘惑而已。”婦人模樣的修仙者憤恨的說道。


    “語兒的想法你會不知?”大魔頭搖了搖頭。


    “別跟他廢話,直接解決掉他!”柳雲智一聲令下,鋪天蓋地的法決法器都向著大魔頭襲來。


    大魔頭赤手空拳對抗,卻絲毫不落下風,臉上仍洋溢著自信的光芒,可太平村的村民們卻遭了殃,房子被修仙者的法決擊毀,許多人被活活的壓死,跑得快的躲在地窖中才僥幸活得性命,哀嚎聲、哭泣聲、叫喊聲,而修仙者們對此卻視而不見,充耳不聞,隻有少數幾人為之惻隱,不再動手,前去救助。


    “除去魔頭才是首要之事,你們在做什麽,想受罰嗎?”柳雲智眉頭一立,衝著前去救助之人大聲的喝道。


    聽到柳雲智的唿喝之聲,大部分的人又收迴了腳步,可還有少數人仍舊不理睬,向著村民那趕去。


    “修仙為何?為天下黎民蒼生,如果對此都能視而不見,那我還修得什麽仙!”一青年衝著柳雲智大吼著。


    一柄飛劍閃過,青年緩緩倒下,他的臉上還帶著憤怒的表情。


    “不遵守命令者死!”飛劍又飛迴到了柳雲智的手中,那少數的幾人也返迴了戰場,從此再沒有一個不同的聲音……


    “相公”一女子禦劍飛入了戰場,懷裏還抱著一個孩童。


    “語兒!”大魔頭分神之際,被一道法決打中,鮮血湧到了口中,卻被大魔頭又生生的咽了迴去。正在這時,一柄飛劍向著女子急刺而去,而飛劍的主人正是剛才說話的婦人,危機之時,大魔頭欺身上前,為女子擋住了飛劍,飛劍深深的刺在了大魔頭的左肩之處。


    “師尊,你!”女子轉過頭去,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一直敬愛的師尊,仍是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實。


    “語兒不要怪我,如果不除掉這個魔頭,世間都不會太平!”


    “師尊,相公他從未在龍騰殺過一個無辜之人!”女子為著魔頭爭辯著,魔頭殺過無辜之人,可卻不是在龍騰,女子說得也沒有錯。


    魔頭臉上自信的神采消失,雙目怒張,他無法容忍傷害他妻子之人。


    “受死!”魔頭用手拔出肩膀上的長劍,抓著劍奔向了婦人。


    “相公不要,她是語兒的師尊!”女子雙目含淚的拽著魔頭。


    “可她要殺了你!”


    女子搖了搖頭,依舊不肯鬆手。


    修仙者們可不會停止攻擊,在柳雲智的指使下,更是將攻擊集中到了女子的身上,特別是女子懷中的孩童。


    孩童被眼前的場景嚇壞了,不住的哭喊著。


    “別哭,他們還不值得你膽怯!”大魔頭對著孩童道,他那瘦弱的身軀為二人遮擋住了所有攻擊。孩童聽到父親的話竟停止了哭泣,睜開了掛滿淚珠的眸子看著在場的每個人,似乎要將他們印入心中。


    “語兒,你為什麽要來……”大魔頭看著女子深情的道。


    “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女子握緊了魔頭的手。


    “我不會讓你們死的!”大魔頭肯定著。


    “老夥計,出來吧!”大魔頭解開了血屠的封印,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頓時充斥了整個戰場。


    “血噬千裏!”魔頭一聲大吼將血屠插入到了地上,魔頭的鮮血從肩膀處流下,流到了手臂上,又流到了血屠之上。


    以血屠為中心,一個圓型的區域在向外不斷地擴散著,區域之內,地上的鮮血仿佛沸騰了般,一個個血色的手抓成型,不斷抓向周圍的修仙者,凡是沾染上鮮血的修仙者無不哀嚎著,鮮血腐蝕掉了他們的身體,一些果斷之人趕忙砍掉被沾染上的部位,而後禦劍飛起,這才得以逃脫。一些修為在更天之境以下的人隻能拚命的奔跑,逃離這個血色的區域,但他們的速度卻沒有區域擴散得快。


    “相公快住手,村民是無辜的,因為我們他們才受到了滅頂之災,我們不能再傷害他們。”語兒見區域馬上就要擴散到了村民之處,趕忙製止道。


    “語兒,你太善良了,但我不能讓你們死在這裏!”大魔頭執意不肯住手,一旦住手,他將會受到極大的反噬,那時的他將不會再有一戰之力。


    “你答應過我的,手中不再沾染上無辜之血,縱死又如何,倘若以我的命來換取這些無辜之人存活的機會,我寧可自刎!”語兒的話語堅定不移。


    大魔頭看著語兒那堅定的表情笑了,前半生的他生活在殺戮中,為了生存下去,他的雙手不得不染血,後來他來到了龍騰,正是語兒這種發自靈魂的善良讓他迷醉不已,在語兒的心裏,善良的本性或許是比生命更值得守護的東西,而他又怎麽能破壞掉這種善良,難道隻是為了存活下去嗎?


    大魔頭抽迴了血屠,強烈的反噬感向他襲來,這種機會柳雲智又怎麽會放過?一柄長劍貫穿了大魔頭的要害。


    “相公!”語兒一聲慘唿,她沒想到她的善良卻害死了她最愛的人。


    “活下去!”大魔頭嘴唇微動,燃燒掉了靈魂。


    “血轉九空!”大魔頭的鮮血從身體中噴湧而出,瞬間包裹住了語兒和孩童,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借著這股湧出的力量施展了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個術法。


    “男兒在世,當如天空之雷,即使短暫,卻也要驚天動地!”魔頭為他的孩子留下了最後一段話語。


    “血屠,老夥計,拜托了!”魔頭倒地,血屠隨著女子一起消失在了這個地方,如瞬移了一般,天地又恢複了寧靜!


    “父親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將我和母親傳送了出去,母親終究不能原諒自己,把我托付給外公後自刎,如父親的話一般,我的名字從此叫天雷!”天雷陳述著,李鐵一陣沉默。


    “外公想讓我好好的活著,並沒有將一切告知,我也一直遵循著外公的安排,成為了一名修仙者,可笑啊,殺我父母之人竟是清平門的元老,而我還成為了其門下的弟子,造化弄人啊!要不是血屠從沉睡中醒來,我恐怕這輩子都不知。”天雷握緊了拳頭,捏碎了李鐵遞迴的玉簡。


    “修仙,修仙,我陳天雷從此棄仙為魔!”


    “來,幹,為了我們共同的目的!”李鐵端起了酒壇大聲道。


    “魔,魔,做一迴魔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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