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伯在茅屋中一直沒有出來,二人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高興的老淚橫流,興奮的一夜未合眼。(..tw無彈窗廣告)當然,一夜未合眼的,還有那兩個情竇初開的男女,不是興奮的,而是情愫讓其難眠。


    長鴻真君起了個大早,可是劉老伯起的比自己還早,洗漱完後在河邊舞弄著魚叉,舞得有板有眼,唿唿生風。現在,長鴻真君不能稱劉義為劉老伯了。昨晚吃飯時,海蓮嬌滴滴的一句“還是喊爺爺來的親”,讓長鴻真君徹底改變了這種聽來不太和諧的稱謂。


    劉義樂得半晚沒有合上嘴,長鴻真君卻隻是笑了笑,笑自己一個八會真君,一個近萬歲的人還要稱一個凡間不到六十歲的老人家為爺爺,這怎能不令自己發笑?可這笑裏有著對海蓮的真心真意,也有著對老人的一份尊重。


    “長鴻,你的武功一定不錯,練一套也讓我這老人家開開眼,如何啊?”劉義老遠就朝長鴻真君一邊招手,一邊樂嗬嗬的喊道。


    長鴻真君從來就是劍不離身,即便大清早仍然是身負兩口長劍,飛速急身而來,說道:“那就練一套大龍天斬劍法,還望爺爺指教一二。”


    “我這三叉子的功夫底子,談不上什麽指教了。”劉義說著,摸著小山羊胡一個勁的笑。


    人心情好,自然會笑口常開。劉義這幾天來的笑容要比這幾年的加起來的好要多,逢上這等喜事,精神豈能不爽?


    但見長鴻真君迅即抽劍,從半空中向下一揮,一招“仙人指路”,化做一道銀亮的劍弧,隨即長劍翻飛,刹那間光如匹練,如電閃,劍氣逼人,嘯聲刺耳:隻見劍光重重疊疊,如浪濤,如急流拍岸,驚人心魄,膽顫心驚:又見那劍光如行雲流水,如仙子劍舞,如江海凝光,輕柔美妙,起伏高昂。(..tw無彈窗廣告)


    長鴻真君收劍之時,雙目看也不看,手一旋劍,隻見一道長劍化作一道銀光,飛插入背後劍鞘之中,劍技驚人,精妙絕倫。


    “啊呀,灑脫酣暢,絕世神技。”劉義過了好一會兒才驚醒過來,拍手稱讚不止。


    “爺爺,您太過獎了,屑小劍技,不值一提。”長鴻真君拱手施禮道。


    “長鴻啊,你太謙虛了,這樣的劍法,世間難找其二。老夫敢斷言,這些強盜即便是全來了,也不是你的對手。”劉義信心百倍的道。


    “但願如爺爺所說吧,早除了他們,也算是為當地百姓除了一害。”長鴻真君也不便說太多關於海蓮的事,也隻好如此一說了。


    “這倒也是,這些害人精,早除了早幹淨,早讓百姓安居樂業。”劉義說時,臉上掛滿了一臉的希望。


    海蓮依在門口,睡眼被驚得不再惺忪,而是瞪大的眼睛絲毫不眨的看著長鴻真君,眼裏充滿了驚訝,也充滿了愛憐,自己愛的人,的確是一個俠骨柔情武藝高強的好男兒。


    海蓮想著自己的心事,羞澀的笑了笑,臉上飛起一片紅霞,整了整了頭發,她要為愛著的人和心愛的人做早飯……


    日上竿頭,忽然一隊人馬塵煙滾滾的向岸邊急來,後麵隱約可見兩輛大馬車。


    三人正在葡萄架下閑談,祖孫二人見狀,臉失顏色,雖長鴻真君在,依然是顯得驚慌不安,不約而同的看了看了長鴻真君。


    “來得好,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長鴻真君笑了笑,說道:“海蓮,你先到河邊勸說,他們若不聽相勸,再殺他們不遲。”


    “哪爺爺呢?”海蓮驚慌的問道


    “爺爺就在這葡萄架下看著,他們的馬車上一定是渡河的竹筏,等到他們渡到一半時,就讓爺爺喊我,你也要快跑迴來。(..tw好看的小說)”


    “不動聲色,半渡而擊?”海蓮驚聲道。


    “高明啊。”劉義隨即一笑。


    長鴻真君已是閃身來到茅屋旁躲了起來,海蓮也轉身向岸邊快步走去,而劉義卻是手執魚叉,怒目而視。


    “海蓮妹妹,哥哥又來了。”一個中等身材,頭大如鬥,目小眉粗,掀鼻齲齒,穿著一身紅衣,腰懸長劍的中年漢子,來到岸邊,一邊下馬,一邊高唿著。


    “我們頭領來向海蓮小姐提親來了。”青衣漢子身邊那個黑衣漢子大聲吼道。


    眾人下馬嬉笑不停,有人七手八腳在卸車上的竹筏,並將其拖到岸邊。那頭大如鬥的紅衣漢子雙手掐著腰,看著這情形,竟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雙眼眯成一道縫,卻把眉毛抬抬高了許多,鼻毛都伸了出來,一抖抖的,再配上那幾顆黑乎乎參差錯落的齲齒,這樣的長相也許真是千百年也難再出一個。


    海蓮都不好意思向長鴻真君說起這茬事,更沒法提起這個強盜頭子匡如鬥,真是讓人惡心,令人作嘔。這匡如鬥是壞事做絕,死不足惜,可是他帶來的那三十幾人未必就是十惡不赦。故而此還是有必要相勸,以望有人能良心發現,改邪歸正。


    “匡頭領,您還是帶領您的兄弟們幹些正事吧,這燒殺搶掠,終是一件讓人唾罵,也讓子孫永遠抬不起頭來的事。大漢已滅,王莽亂朝亂民,匡頭領武功高強,何不振臂一唿,組織民眾,推翻新朝,此才是正路。若是成功了,不但可能名揚天下,而且兄弟們也可以跟著您封侯拜將,榮耀一生。此乃是真男兒當做之事,且不可再胡作非為了。”海蓮雙手靠在嘴邊,呈合攏之狀向對岸大聲說道。


    那滿臉髭須的黑衣漢子聽罷,撓了撓了頭,看看了眾兄弟,眾兄弟大眼瞪小眼的又看看了匡如鬥。匡如鬥把臉一沉,小眼瞪的溜圓,怒道:“這個海蓮在挑撥我們兄弟們,千萬不要聽她的。”


    “大頭領,我看海蓮姑娘說得極是,這倒是一條好出路。想方圓百裏,若論起功夫,誰人是我們的敵手?海蓮的父母也是智勇雙全的人才,可惜大頭領執意把他們夫妻二人給殺了。如果夫妻二人還在,再加上我們二人,然後招兵買馬,很快就會稱雄一方。若到這時,四方英雄一聚,我們何愁大事不成?”黑衣漢子本就是臉黑如炭,現在沉著個臉,更是顯得臉色如濃墨。


    “耿忠,你快得了吧。那夫妻二人率不足二百人先後殺了我們五百多兄弟,這是五百多條人命啊,我豈能不為他們報仇雪恨?如果殺了他們,又怎能對得起已赴黃泉的眾兄弟?”匡如鬥喝斥道。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走上前來,說道:“大頭領,我覺得耿大哥說得對,男子漢當幹一番大事業,又何必來這裏欺負――”


    “你這個小狗崽子,胡說些什麽呢?再胡說,老子先將你劈成兩半。”匡如鬥知道他要說來這裏欺負這一老一少,連忙打斷那小狗崽子的話,滿臉的憤怒,就要抽劍取了他的性命。


    “大頭領勿要動怒,劉英隻是信口一說。”耿忠說著,將手中重達近百斤的長刃大斧猛然向地上一戳,已橫身在劉英麵前,怒目瞪著匡如鬥。


    匡如鬥知道耿忠和劉英的本事,自己決對不是耿忠的對手,更何況是惹惱了後二人聯手,便做了個順水人情,哈哈一笑,說道:“耿老弟,你認為我真舍得殺劉英啊?他說話沒大沒小的,我是在嚇唬他呢。再者說來,劉英是老弟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怎麽會傷他?”


    一個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先是嘿嘿一笑,接著大黃牙一呲,說道:“大頭領,諸位兄弟,今天我們是幹什麽來了?給大頭領娶親來了,這彩禮,還有新娘子新郎官的衣物都齊全了,今日應該是個大喜的日子,兄弟們何必被一個小女子說得亂了方寸?”


    “吳兄說得有道理,咱帶了金銀嫁妝,不就是來娶嬌娘子的嗎?今日若能順利入洞房,每人賞銀百兩。”


    眾人聽到有賞銀百兩的美事,禁不住起哄,嗷嗷亂叫。匡如鬥看到這種情形,忍不住哈哈大笑。


    耿忠心道:“好一個吳多智,你一肚子的壞水,想出做竹排過河,又想出祖孫二人若是不從,就來硬的,還剩下了這麽多金銀,這餿主意也能想得出,這壞就壞在你的身上,若是惹惱了我,我大不了帶我的兄弟把你們全殺在對岸,以恕前麵的罪過。”


    耿忠正想著,吳多智嚷著破鑼嗓子,喊了起來:“我說海蓮妹子,我們大頭領是真心實意待你的,這次我們大頭領帶來了二千兩白銀,還有一千兩黃金作為聘禮。這就是大戶人家的女子出嫁,也不一定有這樣的禮遇。海蓮妹子,你說是不是啊?”


    “銀我不要,金我也不要,隻願大頭領能帶著眾兄弟走一條正路,走一條讓兄弟們能活下去的路,此還望大頭領三思。”海蓮應道。


    “大頭領這次可是真心的,海蓮姑娘,你不要不識抬舉。”吳多智則是吃了閉門羹,把眼一瞪,說不下去了。


    強盜的勾當是一條死路,在一條死路上走,到頭來還是死,甚至是屍骨無存,遺臭萬年,這人人都明白。可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若再不迴頭,恐是再無迴頭之日了。


    劉英悄悄抽出了刀,卻被耿忠暗暗用手壓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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