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鴻真君想用法力給祖孫二人修一座橋,可是如果自己走後,那些強盜再來,這豈不是反而會害了他們?長鴻真君無語的那顆心,此時不知為何變得糾結萬分。.tw[]


    “劉老伯,晚輩願意留下來,等將那夥強賊滅之後再走,您看如何?”長鴻真君輕聲問道。


    “長鴻兄,這是真的嗎?您真的願意留在這裏?”還未等劉老伯言語,海蓮已是迫不及待的問道。


    “嗯,”長鴻真君答應了一聲,隨即點了點頭,說道:“等除了那些惡人,再走也不遲。”


    “長鴻啊,他們有這麽多人,可你隻有一人啊,這怎能是他們的對手?”劉老伯心中感激,可還是擔心的問道。


    “長鴻兄,您還是走吧,一人力氣再大,也抵不過幾十人的圍攻。現在沒有橋,他們也沒有辦法過河來。他們即使再兇,也拿我們沒有辦法。”海蓮言語間透露著一種令人心動的關愛,柔聲而道。


    “不瞞你們說,能找到神劍,也是我最大的願望之一。如今夙願有幸得償,感恩還來不及呢,有恩不報,枉為一生。請老伯和姑娘放心,長鴻若不除了這些惡人,絕不罷休。”長鴻真君說罷,向二人拱手施了一禮,以示心中誠意。


    “太好了,老夫終是沒有看錯人啊。”劉老伯快步上前,扶住長鴻真君的雙臂,心中愈是喜歡上了這個有禮有節知恩圖報的年輕人。


    “劉老伯,您過獎了,晚輩就盡力而為吧。”長鴻真君笑道。


    “好啊,一身的錚錚鐵骨,是個難得的人才。”劉老伯說著,拍了拍長鴻真君的肩頭,一副極為欣賞的樣子。


    長鴻真君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心想若是用仙術對付他們,怕是驚嚇到祖孫二人,若是真打實鬥,還真要浪費些功夫,但這樣總歸要好些,免得二人受了驚嚇。


    這是長鴻真君的一種含蓄,含蓄是一種智慧,也是一種品德,含蓄是一種文雅,也是一種對別人的愛和尊重。


    海蓮被長鴻真君的這種溫文爾雅,這種含蓄所打動,愛慕之情也油然而生。她覺得他將是自己終生的所愛,心裏想著這些,是萬萬說不出口的,可是臉上的那片緋紅,卻是道出了一個女兒家的心生。


    長鴻道長是一個神仙,是一個神仙中受人尊敬的真君,他不懂的什麽愛情,但能感受到一種奇特的心理交融,這種交融是從來沒有過的,也許那就是人間男女之間的情愫,這種情愫已經包圍了他那整顆的心。


    愛很奇妙,它會讓兩個人變得心有靈犀。


    “長鴻兄……”


    “海蓮姑娘……”


    二人不約而同的喊了一聲,同時幾乎不約而同的還有劉老伯爽朗的笑聲……


    五日來,長鴻真君沒有等到強盜們的光臨,卻是等來了海蓮一句羞澀的“長鴻哥”,把長鴻真君叫得心慌意亂,臉色通紅,更不知應該如何應答,隻是怔怔的“嗯”了一聲。海蓮忍不住“咯咯”一笑,紅暈和笑容同時湧上她那俊俏嬌嫩的小臉。


    海蓮那滾燙的眼波,就像閃電般傳遍了長鴻真君的周身,長鴻真君全身一顫,卻說道:“他們,他們怎麽還不來?”


    “長鴻哥,你要急著走嗎?”海蓮的大眼睛裏仿佛充滿了幾分不悅,看著長鴻道長,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不,不,我,我,我隻是,想……”長鴻真君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不知該說些什麽是好。


    “爺爺對你不好嗎?”海蓮問道。


    “不是。”長鴻真君搖了搖頭。


    “那海蓮對你不好嗎?”海蓮的聲音變得很柔,柔得讓人說話時都伸不直舌頭。


    “不是。”長鴻真君卻是低下了頭。


    “那是怎麽了?”海蓮白嫩纖細的雙手輕輕撥弄著袖口,也低下頭來,斜了一眼長鴻真君,輕聲問了這麽一句。


    這一句,的確讓人難以迴答。長鴻真君沒有經曆過這種男女之間的事,再說即便要經曆這種事,也應該和一個龍女,則不是一個凡塵女子,這使得他更加難以迴答。


    “早早的為妹妹報了仇,也好了卻妹妹的誓言。然後,再幫妹妹修一座橋,終是要出去走走的。”長鴻真君心中忐忑,也不知自己隨口說的這些話,海蓮會不會生氣。


    “報仇之後,再修好了橋,長鴻哥就會走的,是不是這樣?”海蓮的大眼睛裏已經生出來淚花,那晶瑩的眼珠把長鴻的一顆心都要柔碎了。


    “大師兄和大嫂,還沒有找到呢,我心中難安。”長鴻真君也隻好有這一個推辭了。


    “那我寧願你修不好這橋……”海蓮說話間帶著幾分嬌泣,幾顆淚珠滾落在地上。


    這仿佛一根長長的銀針刺進了長鴻真君的心裏,自己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痛,這種從來沒有的痛很是揪心。長鴻真君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個有著九會修行的神仙,如此還怎能對一個凡間女子動情呢?可是傷害了這樣一個溫柔賢淑而聰慧的女子,又怎麽忍心?


    愛戀會衝昏一個人頭腦,哪怕他是一個神仙。長鴻真君竟然忘記了北溟神尊在他臨走時的叮囑。也許,這就是愛會讓人忘記一切,也會讓人思維呆滯。


    “我,我……”長鴻真君看著淚眼汪汪的海蓮,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長鴻哥,你不要走,不要走……”海蓮說著,已經撲在了長鴻真君的懷裏,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身,輕泣開來。


    海蓮那輕泣的聲音好似無數的尖錐紮進長鴻真君的身體,身在痛,心也在痛。


    對於一個好男兒來說,女兒家的哭就一種武器,一種致命的武器。長鴻真君本就是一個好男兒,現在恰恰被這種武器擊中,還是致命的一擊,身體被海蓮那香軟的身子給摟得融化了,心也被海蓮的哭泣柔碎了。


    長鴻真君不知道該向海蓮說些什麽,難道對她說我是一個神仙嗎?我是一個神仙就不能愛上凡間的女子嗎?如果如此一說,這樣傷害一個愛著自己的女子,還配做什麽神仙?還配談什麽近九萬年的修為?長鴻真君繼大師兄一家人被大鵬吞食之後又感到了一次真正的痛苦。


    原來的痛苦是一種悲觀之後痛心,是一種撕心裂肺的傷痛,而現在的痛苦是一種內心的糾結,一種愛在眼前卻不敢相愛的割舍,一種孕育著希望和新生的痛苦。


    “那橋不修了。”長鴻真君終於鼓足了勇氣,雙手輕輕撫摸著海蓮的秀發,輕輕的說道。


    “永遠也不修了。”海蓮喜極而泣,雙手摟得更緊。


    不答應時在哭,答應了還哭,且是哭的厲害,長鴻真君真是搞不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了。


    一個神仙和一個凡間女子的愛,就這樣開始了,沒有轟轟烈烈,沒有偉大的誓言,更沒有那些海枯石爛的說詞。


    隻是,那橋不修了,永遠也不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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