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譽被明月的話弄得有點不知所措,目光看著明月,後而仔細看著她身旁的那個小女孩屍鬼,突然一瞬間有點恍惚。他依稀記得從當年小四的口中得知,明月好像出身官宦。後來從明月的表現得知明月的母親是一個苗族蠱者。


    “你肯定奇詭為什麽,我穿成這樣把自己搞得像鬼一樣。”明月看著玉佛殿上,蹦跳的火苗和各個牌位,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驟然寫滿悲傷。


    這一刻冷譽突然感受到一抹熟悉,剛才的明月太過陌生,連他自己都有點不認識了,但是看到滿臉寫滿悲傷,滿臉悲痛的明月,放佛這一切有開始慢慢轉變。這一刻的明月對於他來說,透著熟悉的陌生,仿佛那麽熟悉,但是當靠近之後發覺事情好像並不是那樣。


    明月發現冷譽並不言語,僅僅在那裏看著自己,不知為何眉頭微微一簇,再而開口:“也許我本應該也就是這個樣子吧。”


    不知道為何,當聽到明月這樣說時,冷譽突然感覺到一種痛苦,這種痛苦包含著明月的憤恨,包含著明月種種的情緒,說不出的複雜。冷譽走上前去,與明月並肩站在無數牌位之下。這是冷譽第一次認真的看著這些牌位,他看到中間一個精雕長方形木牌,下設紅木底座底座,立於桌案之上。其前放置一個銅油燈,燈上閃爍點點火苗,但是那個火苗並沒有源,而是浮在銅碗之上。


    牌位上自上而下豎寫著宋瑞濤三字,字體莊重而肅穆。旁邊則寫著宋瑞濤生北勝曆1186年-1259年,而現年正是北勝曆1270年,再而觀之底座下更是密密麻麻刻滿小字。


    “那是我爹爹。”明月沿著冷譽所看,淡淡出言。


    兩朝元老,前朝宰相,朱剛烈嫡係之臣,這是冷譽對宋瑞德的評價,從牌位上看的出這宋瑞德曾經的顯赫,也看的出宋瑞德對輔佐朱剛烈忠心耿耿。但是牌位上隻記錄了宋瑞德曾經的風光,絲毫沒有和這明德寺有絲毫關係。


    “爹爹曾經給我和妹妹兩件東西,送我一個瓷兔子,送給妹妹一個波浪鼓。”明月看著朱瑞德的目,雙目中這一刻淚水浮現,而伴隨明月淚水更是令這牌位前的幽火,明滅不定。


    冷譽的眼睛掃向其他牌位,戶部尚書、刑部太守、士大夫、兵步行走等等,一眼望去宋式一族曾經在這朝中也算相當顯赫,家族勢力也是極度強大,又以這宋瑞德當朝宰相最為顯赫。但是冷譽也明白,從現在自己看到結果,能令這樣一個家族,家破人亡在這北勝之內,也隻有四大家族或者皇室了。


    “為什麽會這樣?”冷譽看著明月,看著明月充滿憤恨的臉。


    “父親觸碰了一個他不該觸碰的東西,整個家族選擇了隱居如佛。”明月對曰,“但是災難還是來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突然間冷譽發現明月臉上寫滿了怨恨,寫滿了怨毒,那是一種滔天的仇恨,伴隨著明月眼中的兇戾,明德寺上的陰氣更是翻滾起來。


    “我忘不了,那年那些兵士闖入明德寺!我更忘不了,爹爹、叔叔們死前的目光!他們竟然連我不到三歲的妹妹都不放過。”明月臉上那種憤怒這一刻到達了一種扭曲的進階,那種憤怒和那種對複仇的渴望令得冷譽都一陣惡寒。冷譽多少能夠體會這一刻明月的感受,他可以想象的到明月當時孤苦伶仃,被送出明德寺,又被轉手賣入春花樓中。


    也許那時候明月還小,至少這麽多年,冷譽從來沒有從明月哪裏發覺一絲這樣的暴戾之感,折讓冷譽有點詫異,看著現在明月怨毒的目光,更是心裏升起濃濃悲傷,但是就連冷譽自己都分不清,他到底在為誰悲傷,為自己?還是為明月?


    “那你現在知道誰殺害了你們一家人?”冷譽看著明月。


    明月聽到冷譽之言,目光慢慢放在了前方如山一般的牌位上:“戰家!”


    聽到明月說出戰家,冷譽心中一沉,在北勝誰不知道四大家族是誰,冷家、江家、李家、戰家,這是如同龐然大物般的存在,以明月孤單一人,想要和戰家對抗,那根本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當然天底下被四大家族屠戮的家族也不僅隻有明月者一家。但是能造成如此大的怨氣,恐怕並不多見,這本能讓冷譽意識到這一切可能是明月那個苗族的母親。


    “明月,複仇這條路很苦……”這樣的深仇大恨,冷譽知道更本不可能讓明月放棄,就像誰告訴冷譽讓她放棄對美豔報仇一樣,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就在冷譽說完這一句話時候,突然明月轉過身子看著冷譽,冷譽可以看到明月目光中滿含的晶瑩,這一刻的明月冷譽是熟悉的,因為這個眼神再無冰冷,這個眼神充滿了楚楚可憐,好像曾經十多年前,冷譽見到過這個眼神。


    “但是生活總是充滿轉折和希望的,讓我遇到了譽哥你……同樣生活也是充滿悲傷和遺憾的,也讓我遇到了你譽哥……”明月的目光看著冷譽。


    “你想說什麽?”冷譽看著明月。


    明月突然微微一笑,眼中滿含著的淚水,在這一刻被四周迷散著的陰氣,弄得散發出陣陣陰寒,可以看到明月臉上那種淒楚。


    “你是個懦夫!”明月對著冷譽開口。


    冷譽突然被明月的這一句話弄得有點氣憤,但是這個氣憤馬上在明月淚如雨下的雙目中溶解,這是冷譽看到明月多年後唯一一次落淚。


    “冷譽!不管你現在多麽強大,在我眼裏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明月這個時候幾乎嘶吼著朝著冷譽開口,“在我心裏一直有個男人,他曾經為我鑽黑牛的褲襠!他曾經為我勇闖屍亂!他曾經為我將破碎的瓷兔重塑……他……”


    “你別說了!”突然冷譽聽到明月這些話有點,心裏有點心慌,“我一直都把你當妹妹看待……再說,小胖……”


    當冷譽提起小胖時候,明月頓時臉上閃現極端的憤怒,更有一股對冷譽發自骨子裏的怨恨。冷譽可以感受到,明月眯起的雙眼中對自己的鄙視,也可以感受到明月臉上那種憤恨。


    “小胖?你還敢提小胖!當年小胖欺負的我的時候,你就在門外吧?”明月一字一句說出口。


    當明月這句話說出口時,冷譽頓時一陣發呆,心底深處竟然有點慌張,這個事情上冷譽對明月是有愧疚的,這份愧疚一直藏在冷譽心底,不願意被冷譽想起。但是今天,這份愧疚被明月憤恨的深深撕開。平心而論,當時的冷譽何嚐沒有察覺到明月對自己的喜歡,但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蓉雨詩在心底,而他的心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哼哼!說不出話了吧?”明月一陣冷笑,看著沉默不語的冷譽,“所以我說你現在是個懦夫,以後還是個懦夫!”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冷譽說出這句話時,就連自己都感覺到蒼白無力。


    “你不要告訴我你愛什麽蓉雨詩之類的話!在我看來你就是個笑話!當你把那個狼人技女摟在懷裏的時候,你怎麽不去說蓉雨詩?”明月這一刻有點憤怒,指著冷譽的鼻子冷笑。


    冷譽被明月這一句話說的毫無脾氣,兩個人知根知底,不論自己怎麽狡辯,在明月認定的事實下,都是蒼白的。明月的憤怒,明月的怒火,讓冷譽感受到壓力,更是這一刻心底裏產生了深深的自責,可是這又能怎麽辦呢?事情已近發生了。


    冷譽突然有點疲憊,看著此刻痛苦的明月,他多想上去將她抱在懷裏,但是他做不到,他不可能想明月期望的那樣去抱著她,保護她。一直以來,在冷譽眼中都將明月當妹妹看待,從來都沒有其他想法。


    “可是……可是……”


    就在冷譽被明月深深刺痛之時,明月聲音再次傳來,冷譽可以看到明月眼中那包含淚水的目光,此刻看著自己布滿柔情,充滿期待。


    “可是我現在還是像傻瓜一樣愛著你……即便……即便是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明月看著冷譽。


    冷譽看著明月,久久的看著明月,看著這個曾經清純可人,如今風塵撩人,曾經點綴雀斑,如今濃豔動人,曾經笑容點點,如今笑容魅惑的女子。心裏有點談然,人還是那個人,但是如今再見,卻沒有當年的感覺了。


    “我給不了你要的感情……”冷譽看著明月,嘴角略有苦澀,開始轉身準備離開,但是開始邁出第一步時,冷譽愣了一下,“但是如果你需要幫助,我會想以前一樣。”


    冷譽留給明月一個孤單的背影,留給明月一頭飄飛的白發,留給明月一句離開的台詞。明月楚楚可憐的臉,在這一刻瞬間陰冷下來。


    “冷譽!你如果從這裏邁出去,你我從此恩斷義絕!”


    明月的聲音瞬間變得陰狠起來,這聲音傳到了冷譽而耳中,讓原本就要邁出出雲殿的冷譽略微一個愣住,冷譽轉過頭來看著明月,此刻明月的眼睛中又恢複了剛才的冰冷,那冰冷中還包含了一股恨,一股發自骨子裏的恨。


    冷譽歎了一口氣,看著此刻如同厲鬼般的明月,目光中閃現深深的複雜。


    “當你躺在戰空滅床上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愛我?當你讓劉全來假扮這個小屍鬼的時候,你讓我那什麽再相信你?”


    冷譽留給明月最後一句話,但是這句話卻讓原本神色陰寒的明月,瞬間神色大變……但是她的神色大變,再也沒有留住冷譽的腳步,當冷譽說完這話時,那飄飛的白發,孤獨的背影消失再了明月眼前。


    明月突然看著身旁小屍鬼,臉色中寫出極度憤怒,隻見從明月手中散發出一抹黑氣,頓時輪罩在小屍鬼的身上,頓時小屍鬼神色中露出痛苦,而伴隨這個痛苦小女孩開始融化,漸漸變成一灘黑水,而黑水中間卻躺著一個人,那個人正是劉全。


    緊接著那黑水迅速凝結,在明月手中形成兩個黑色珠子,在珠子形成之時,一股極度強大的陰氣自珠子傳來,竟然讓這出雲殿中所有陰氣和怨氣開始沸騰,可以看到這些陰氣和怨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一股極度強大的漩渦湧入珠子。


    同時這一刻,伴隨這陰氣湧入的是明月極度陰沉和憤恨的目光,當絕大部分陰氣湧入珠子時,明月手中出現了一個不滿裂紋的瓷兔,但是這時候瓷兔子缺少了兩隻黑色的眼睛……


    “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少頃,從出雲殿中傳來,一個女子陰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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