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譽雖不能入武經堂,然以數月之時,學於百理堂中,令冷譽所獲甚多。冷譽日隨雜役勞作,夜抽空學於藏書閣。此間極少碰觸冷心健、冷心強幾人。


    一日,冷譽夜深而迴,月華撒地,銀光爍爍,蟬鳴貓叫不絕於耳,瞬息可聞鼠竄之聲。其沿西苑小徑步行其間,步入西苑,西香院乃是鄭夫人之地,修飾豪華,琉璃青石地,淋淋水波池,其心舒然。


    池水淋淋,偶可見魚,月映水中而思緒萬千。隱可見其手中持有一畫卷,畫卷上一如仙之影映入眼簾,冷譽手捧畫卷,癡然而望之花卷之影,而口中默念詩歌。


    “北帝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冷譽口中默念,而不住搖頭,唯可見手中畫卷上一女,身披沙,手舞劍,姿如九天之仙,身若出水之蓮,眉似初春之柳,口若櫻桃豔紅。美眸中閃現堅毅,卻有點點憂愁。


    時至於此,冷譽再次拿起當年令自己魂牽夢繞之畫,心中滿是自嘲。時至今日,冷譽望向此畫,早無當日之狂熱,僅僅剩下迴憶。這幅畫如黏絲,鏈接迴憶。過去之人,過去之事,這幅畫猶若影子,對於冷譽來說,此時這幅畫更為珍貴,因為自來冷家之後,唯有這幅畫乃是自春花樓中帶出,他代表了迴憶,更代表了那一個個逝去,而鮮活麵孔。


    居於此地,因冷譽名義身份,冷譽並無朋友,雜役雖與其做工,然盡皆與冷譽保持距離,冷譽甚至比春花樓中更感孤獨。


    “這樣的女子,不知道真人是怎麽樣啊!”冷譽自語,眼中現出,茫茫憂色。冷譽坐於湖畔,而觀之湖上之影,“不知道,明月怎麽樣了?小胖還活著嗎?”


    冷譽拍手而起,欲迴秀華香居,突而心中一驚,‘糟了,今天忘了喂魚了,鄭夫人的魚要是死了,我肯定少不了一頓責罵!’,劉全安排冷譽給鄭夫人魚喂食乃是每日必做,而冷譽亦深知鄭夫人愛魚,視魚為心肝,幾日來池中之魚卻有病焉,需日喂藥食,念及於此忙去北苑料房取料。


    冷譽沿幽靜小道,行之北苑,北苑雖有料房乃下人之地,然亦修葺考究,朱紅門,鐵葉窗,金壁青石地,兩道溪流環繞。此時此地,繁星映空,皓月掛暮,隱有貓叫鼠鳴。


    料房之地四麵有房,冷譽行至,心中略有坎坷。突覺北房之內,燈火明滅。此時已至深夜三更,焉有人哉,心中驚疑,莫非乃賊!


    冷譽心中念此一驚,忙至周圍林木之中。林木為景,修剪整齊,此林乃鬆針所成,綠而尖,尖而刺,刺而疼。速折一枝,借以為兵,貓腰前去。


    前房之地,明滅燈閃,隱約人影起伏,冷譽麵色緊張,如若坐實,有賊行竊,必唿抓賊。雖於冷家,卻若下人,心中不憤。然君子者,見義勇為亦為美豔所教。


    冷譽漸近,周圍貓叫不斷,似嬰孩啼哭,其目不轉睛,忽而有刀隱映於窗幕,隱有大漢之影。


    ‘不行,還是走吧!我現在又沒有武功,這冷家丟了東西,和我有屁的關係。”冷譽躊躇徘徊,“先叫人吧!也算我沒有坐視不理,對的起良心。”


    冷譽遂而倒退,寒月當空照,惡貓身邊叫,‘不行,這不能走。要是走了迴來不見人,又丟了東西,以劉全那混蛋的作風,肯定說這是我幹的。’


    冷譽心中緊張異常,隱有汗溢,心中無數念頭閃現,‘先過去看看,確定找到證據了再說,不要最後把我裝到裏麵。對,就這麽辦!’


    冷譽漸進,有聲而出。


    “健朗,這裏安全嗎?”


    一女聲自料房而出,令冷譽一窒,忙低下身,趴於門前……


    “放心,這麽晚了怎麽還會有人,嘿嘿……想死你了…………來為夫來憐惜你。”


    粗重的喘息聲,自料房傳出……


    ‘我地個去,出門沒看黃曆。這一男一女,行苟合之事,竟讓我遇上了,怎麽這麽倒黴,不行,趕緊閃人,此地不宜久留。’冷譽呆滯,自覺倒黴,忙起身欲走。


    屋子聲驟重,咯吱喘息聲加強,偶可見屋中火光明滅,冷譽心中心跳加速,腿腳驟然僵硬,熱流湧入下身。


    ‘是不是去看一眼呢?’冷譽躊躇,‘就是啊,我怎麽能走呢,看看去,嘿嘿。’


    冷譽雖長於紅樓,男女之事亦是常見,然當時年幼,如今兩年卻是從未接觸,更有當時與小胖偷盜褻衣之舉,偷窺之事當時也幹過。


    冷譽彎身,攝步前行,悄然立於其窗,燈影明滅映於其上,隱可見雲雨之事。其右指入口,戳開一洞,光出耀於其臉。其眼掃去,發現一女,體衣淩亂,玉膚晶瑩,神色迷離……


    一雄壯背影,兩豐滿玉腿,喘息聲、蕩叫聲,此起彼伏。冷譽突覺,熱流襲身,頭腦充血,雙手顫抖。心狂跳,燙兩頰,耳邊聞有心髒聲,胸口憋悶異常。


    冷譽不由自主,雙手下撫,雙腿繃緊,全身躁動,欲尋出口。


    突而,燈影驟滅!冷譽隻覺,一犀利之光迴望。


    “糟了。”冷譽雙腿哆嗦,起身拔腳就跑


    “什麽人!”屋內一聲巨嗬傳出。冷譽忐忑不安,不敢再多停留,撒腿就跑。


    忽然,一高壯黑影立於眼前,盯之冷譽,猶若門神,冷譽心提入嗓,覺口舌幹燥。突而,一手堵其口,一手攜其身,其隻覺雙腿騰空,身子隨手驟然倒卷而迴,後料房隨聲而關。


    男人提冷譽入料房,重置冷譽於地,冷譽餘光環掃,雙目突而一凝。尤見一女,體態豐腴,麵容華麗嬌媚,淩亂體衣,魅惑非常,其臉略紅,柳眉微皺,一席真絲蟬衣落地,黑發披肩,蜷身而坐,此等相貌,此等華貴之身,雍容之榮唯冷府大婦穆蘭!


    ‘我勒個去,怎麽會是她!’冷譽心中大驚,慌張而起。


    冷譽此時方定睛觀眼前之男,不由心中再驚,‘我擦,這個世界太瘋狂了,不帶這麽玩的’,隻見其濃眉大目,高有七尺,肌肉虯勁異常,右手厚繭生,左手抓冷譽之頸,正是冷滅之子,冷譽堂兄冷心健。


    “小孽種,誰讓你來的?!是不是冷滅那個老匹夫!”陰冷聲現。


    冷譽還未開口而對,卻隨言一腳揣來,具習武之功,冷譽飛起倒卷。


    冷譽重撞於牆,隻覺口中一甜,血流嘴角。


    “小子!問你話呢。雜種,誰讓你來的!”巨喝而出。


    冷譽拭去鮮血,此刻心中乃有一絲慌張‘怎麽辦,不能這樣下去,現在我沒有武功,這樣的事情,冷心健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樣下去真的會死的。’


    俗話而言,狗急而跳牆,急中而生智,冷譽自小長於紅樓,習人臉察其色。以免打罵,故而從小就練就察言觀色之能,‘這樣試試,或許可以。’


    “哼!哼!我勸你們還是最好放了我,今天讓你逮到算我倒黴,爹爹說了,你小子最近肯定有鬼,放了我,此事揭過,如若不然你就等著被爹爹罰吧”冷譽對曰。


    冷心健聞言,臉色一變,陰沉曰之:“小雜種,還敢威脅我。你哥我是嚇大的啊!信不信我殺了你!”


    “小爺我,走過南來闖過北,廁所後麵喝過水,馬車道上壓過腿,還和母豬親過嘴,在借你個膽子!爹爹可知道我來過!”冷譽如是而言,欲憑冷滅救其命。


    忽而,穆蘭至於冷心健耳畔,低語幾句。


    冷心健後望之冷譽,嘴角一翹,目光驟然冰冷。冷譽心中一緊,觀心健步來之影,隻覺肝膽具裂,心中隱有絕望。


    冷心健腳背一踢,一把黑色透亮之刀,順落其手,刀刃鋒利,閃露寒忙。


    冷譽自小生於紅樓之中,何時見過此種場景,不禁麵色大變,不住後退,‘就要死了嗎?不會的!他是我哥哥,怎麽也不至於殺了我吧。最多給我點苦頭。一定不會的。”


    唯見冷心健,步落於冷譽身前,低頭而觀之冷譽,嘴角微翹。其後穆蘭抱被遮體冷麵而觀。


    冷心健一腳踹向,冷譽頓時飛身而起,倒卷而出,再次重撞於牆。一個長物自冷譽懷中而出,正是那副畫。


    冷心健欲上前,突而麵色一凝,而望之地上畫,其一把抓起。


    冷譽麵色一僵,目中閃現怒色,“給我!把畫還給我!”


    冷譽艱難起身,直撲冷心健,不知如何有此力,不明何處來勇氣,冷譽如獅似豹,欲搶奪此畫。冷心健拿畫時,冷譽隻覺心中卻而一暗,似失去平生最為寶貴之物,如此物似乎比其性命尤重。


    冷心健麵色一凝,而觀之冷譽,“喝!還他媽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唯見冷心健腳而再起,冷譽再次倒飛而出,重撞於門框之上,冷譽隻覺口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冷譽再起,冷心健再踢,往複數十次。


    冷譽體無完膚,隨處可見殷紅落,冷心健並未急於拆開手中畫卷,卻而對冷譽此時狀態感興趣。


    “起來啊!小子!你不是想要這個嗎?起來啊!過來拿啊!”冷心健略帶戲謔。


    冷譽抬起雙目,緊盯冷心健,目中閃現恨意,“把……把畫還給我!”,然數次努力,冷譽卻而無力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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