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一懸時,夕陽西下而新月初升,春花樓中清風拂,內湖水中金魚遊。金魚遊過戲荷花,荷花處處蛙下鳴。


    冷譽拉住小胖奔波於內湖之上,後麵小明月緊緊跟隨氣喘噓噓。


    “你丫的!我不是讓你練功的時候看時間嗎?!”冷譽邊跑,氣急敗壞,“你看看這都什麽時候了!遲到了!你懂不懂!”


    小胖一臉委屈,望之冷譽焦急,不出一句。心中不忿,‘你什麽時候說過,我怎麽不知道。哎……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大哥哥,你們等等我!”小明月緊緊更隨小胖,於背後不斷唿喊。


    冷譽停下,撇之一眼明月,立身等待其前來。少頃三人,急至於美豔園,美豔園中依如故,唯乃舊人不在。冷譽自是輕車熟路,而身邊明月、小胖拘謹異常。尤其小胖,知曉冷譽帶他前來乃求師於美豔,冷譽所言速成內功心法,自是在美豔書房處。


    碰!碰!碰!


    冷譽敲擊美豔房門,冷譽心中乃有陰影,六日前推開房門,其內白衣僵屍,森森雙目,尖利牙齒。故於冷譽而言,每臨於此處心中恐懼一片。尤念當日之情,尤想此中之物。


    碰!碰!碰!


    ‘怎麽迴事?還沒有人?’冷譽幾日敲門門即開,而此時並不見人,‘不會……有僵屍吧。要不?還是走。這裏呆不成,再遇到僵屍怎麽辦。’


    冷譽猶豫之際,房門突而打開,美豔臨於房門前,目色中閃現一絲失望。冷譽望之此時美豔眼神,低頭而不語。半月之內,已然遲到兩次。


    “你知道錯了嗎?!”美豔出言。


    “我知道!”冷譽低頭,“我抄《論語》―《學而》篇二十遍。”


    美豔聞言,低頭望之此刻冷譽身上,見衣服已濕,知此乃運行內力而運走全身蒸汽所至。故知此日冷譽必然練習功法而忘記時辰。反觀此時冷譽身邊,唯唯諾諾兩個小孩,尤乃小胖身上一片青紫,亦可見其身上汗湧。


    事實亦確如美豔猜測,冷譽餘下時光與小胖操練,然冷譽不是師傅的料。小胖不懂武學,模仿秘籍乃一招一式,故冷譽以實戰為名,卻是與之操練,名義操練,實際更像在揍人。


    “小胖是你打的?”美豔出口詢問。


    冷譽看了一眼,滿身青紫小胖出言:“美姨!這怎麽能叫我打的?我這叫訓練小胖,讓他能和我並肩作戰!”


    六日中間,冷譽已然將自己參加打手部事告知美豔,美豔初有躊躇後而允許。冷譽亦聞美豔允許欣喜若狂,於冷譽而言,如若美豔不許,自己卻是不可參加此次比賽。


    冷譽言之布包中取出一物,定睛一看,黑鶴拳法,冷譽將《黑鶴拳法》遞於美豔手頭,“看!我沒有騙您!我讓小胖練的就是黑鶴拳法。這套速成拳法再適合不過了!”


    冷譽眼中一臉興奮,然興奮未多久,卻是高興不起來,唯見此時美豔麵色陰沉,望向冷譽不苟言笑。冷譽跟隨美豔時日乃多,自知美豔此時生氣。


    “我是怎麽告訴你的!”美豔出言,“練習功法,能有一日之功?要是一日成功,天底下都是武功高手了!速成?誰告訴你有速成功法了?哪個功法是速成的!”


    美豔言辭激烈令冷譽維諾,方才得意更是毫無半點。冷譽於速成功法所知甚少,速成功法乃較之尋常而言,然內力修為平常之人,需十年八年方有有所成,向冷譽如此神速之人,乃先天血脈所致,或乃資質俱佳之輩。而小胖資質平常,即便速成功法無幾年之功,怎可隨意練成。


    “你以為一個功法,幾天就能練成?你以為自己是神?沒有數年苦功,速成功法你連半點皮毛都沾不上邊!”美豔卻是出言,“我告訴過你古人言十五章是什麽?!”


    “仁人者正其道不謀其利,修其理不急其功。”冷譽對曰。


    “你還知道!”美豔對曰,“凡是不能急功近利!一定要知其然而知其所以然,要全麵的看問題!書背的熟有什麽用,你讀書不求甚解,就是死讀書!從今天開始,你不用抄《論語》了,你給我寫心得!論語的每一篇都必須看到你的心得!”


    冷譽深埋頭於懷,美豔言語如潑冷水,令冷譽進退不能。此時小胖、明月嚇呆。見美豔如此憤怒,更是身子瑟瑟發抖。小胖更有癱軟之勢,明月亦目色害怕,躲於小胖身後。三人不得進之書房,冷譽於書房門口任美豔痛罵。


    “黃譽,你給我在這裏站到月上二懸。然後迴去寫心得!”美豔最後出言,後而轉目望向小胖、明月,“你們兩個跟我進來。”


    正當美豔欲轉身之際,突而小胖站出,“美……美大人。這個不怪黃庫。是……是我主動要求參加的……而且小四……小四死了之後,我也願意跟隨黃庫,雖然黃庫對戰自己屢敗,但是武功路數還是有所熟練,實戰經驗有所增長的!”


    美豔望了一眼冷譽,目色中閃現一絲欣慰,然後而欣慰即刻消失,“這個不用你說!你也不必給他說話!你們這點小情義,我看不出來當我是傻子?!讓他站一邊去!你們兩個進來!不要廢話。”


    美豔言語令小胖語塞,戰戰兢兢。後與小明月,慢慢進入書房中。唯留冷譽獨自一人立身門外。


    ‘美姨說的對啊,我想的太天真了。我這樣隻不過讓小胖上去送死去了,還是我考慮不公,還是自己太急功近利了。可能小四在這裏,就不會像我這樣吧。’冷譽望門外人來人往,頭是低沉,‘哎!《論語》心得,美姨你也真能想的出來。還不如讓我再抄二十遍得了。我瘋了,這可怎麽辦啊!不帶這麽玩的,哎。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正當冷譽思考之際,於美豔院外偏僻之處,立身一個佝僂黑袍身影。當天色及近月上二懸之時,園中雜役已然稀少,此佝僂身影步自陰暗出,入之美豔園。其身法觀之緩慢飄渺之極,定目可見其步向美豔園,一貼有封套之地――雜貨處!


    月上二懸思萬千,論語心得湧心前。


    少年如風逐勁草,湖中戲浪水映天。


    天色漸晚覓歸途,斜陽照處有炊煙。


    樹影搖移風來晚,歸來歌聲響徹天。


    此時已然月上二懸,冷譽坐於美豔書房中,臨窗而寫之心得,窗外正對內湖,見之玩耍孩童趁夜而歸。然冷譽抓耳撓腮,書房令一側,可見蒸汽彌漫,中間隱有光澤閃現。約過一個時辰,而時至月上三懸。此時天色以黑。


    冷譽焦急,‘也不知道,小胖他們怎麽樣了,不過有美姨在!小胖一定可以參加這次比賽的。不過話說迴來,孩童中除了我們四個以外,其他人都沒有內力。所以這個應該對於美姨來說不是那麽困難。’於冷譽而言,美豔乃為無上之神,冷譽認為天上地下沒有美豔辦不到之事。


    正當冷譽思索之時,那出蒸汽漸失。少頃,美豔領小胖、明月出。此時小胖精神飽滿,原先淤青不在。細觀可見其皮膚上汗匿而出渾身濕透。小明月手捧瓷兔,一臉好奇之色,更是露出甜甜笑容。冷譽望見美豔三人而來,亦是目色高興之極,冷譽自知此時美豔已然幫助小胖。


    “美姨!”冷譽驚聲叫起,忙起身離開書桌筆硯,“小胖怎麽樣!是不是可以參加比賽了!”


    美豔觀之此時冷譽,眼中浮現亮光,然口中出言:“你心得寫的怎麽樣了!”


    美豔一句話,冷譽言語不能。然正當冷譽嘿嘿一笑,翻身欲離開而重歸書桌之前時。美豔突而目色一寒,眼中顯出濃鬱凝重色。


    “你們三個在這裏等著!遇到事情,就捏斷這個!”美豔言罷扔給冷譽一個小棒,此小棒非當日冷譽所得小綠棒,故而冷譽並未多心。


    後而美豔一閃而沒。少頃,雜貨房前,美豔眼神微眯,房門打開。遠觀可見美豔手中蒸汽散發,緩緩天空中雪花飄落。後而此地溫度驟然而降,美豔緩緩步入房門,後而目色一凝。唯見原先白衣僵屍之處空空如也。


    雜貨房中乃有一燈,燈上火苗閃爍,美豔定睛一觀,燈下壓著一張紙。美豔急速上前,觀之燈下之物。然未碰觸油燈。


    美豔目色一寒,油燈下乃是一副繪畫,繪畫並不美觀,其上一孩童被一僵屍掏心之像,鮮血淋漓。


    美豔望向四周無他樣。接著轉目望向書房,目色中閃現憂愁。


    “看來!這個家夥,就是衝著譽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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