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六日,距離春花樓東院雜役百工所居之處一裏有餘乃有一處庭院。庭院之內,立身數個孩童,孩童前方乃有四人。


    庭院中距之孩童不遠,矗立假山一座,假山環水,水上架橋,橋上兩木成欄。橋下水清,清可見魚。遊魚蝌蚪處處成團,假山之後園藝林木,修建怪異瑰麗。正是春花樓東側之打手部。


    孩童前方,立身四人,一人持鉤、一人持鎖、一人持夾、一人持棍。鄭曉東手下悍將四刑也。場下孩童較先前少之甚少,乃立四人孩童,三男一女。冷譽赫然在列。


    四人站位可觀,冷譽雖前其左側,緊跟小胖。其餘三人則距離冷譽甚遠,乃是秋葉、郝龍、黑牛三人。細觀秋葉,其臉頰出一深深傷疤,目色冰冷而望向冷譽。郝龍淒慘,一隻眼失,為留一隻於外,另隻以黑布遮蓋。三人中黑牛傷勢最輕,然依舊可見臂膀之上深深抓痕。


    突而國字方臉之人,麵色鐵青,須滿半臉,腰掛大刀之人步履而來,其麵色蒼白,可怖傷口自胸前而處直至頸部。來人正是鄭曉東,鄭曉東亦在屍亂當中受傷頗重。


    鄭曉東立身周圍小孩身前:“這次屍亂,我春花樓損失慘重。但是比賽還是要繼續!我們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不繼續。這裏幾乎有一半的人,在這次屍亂中喪生了,也包括豪豬。但是豪豬他們雖然死了,你們還活著!隻要你們活著,就要為春花樓而戰鬥!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鄭曉東訓話,令四周小孩,齊聲相應。


    冷譽聞之鄭曉東言語,心中一沉。此次屍亂,春花樓中雜役百工,幾乎全部死亡包括小四。然地位高等之人於官府保護下免受一劫。冷譽歸去,才知自己想法愚蠢,官府兵士怎麽會首先護佑雜役百工哉?


    “恩。比賽因這次屍亂,將推遲一月。在這期間你們養傷的養傷,練武的練武切不可怠慢!”鄭曉東出言,“此次把你們召集過來,還有一件事情要宣布。豪豬在這次屍亂中已然喪生,所以我們的種子隊,隻剩下你們四個人還差一個。這是一個事情,另一個事情是這次我們春花樓隻能派出種子隊了,其他小隊全部解散。”


    正當鄭曉東言罷之時,黑牛立身而出:“鄭大人!我拒絕和黃譽一隊,他害死了豪豬!”


    “我也拒絕!”郝龍立身而出。


    郝龍言罷,周圍小孩議論紛紛,秋葉緊跟而上。三人迅速標表明態度,而冷譽則一臉無所謂,於其而言,參加此次比賽乃為之寶兵,然即便不參加,美豔或許最後也會給予。


    “哼!你們的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你以為你們那天的情形我不知道?你們也太小看我了!”鄭曉東見三人前行,目色一凝,後而冷冷開口,“你們先是欲奪美大人給黃譽的密寶,然後奪寶不成又妄圖設計是不是?用我的話,你們現在這副樣子就叫兩個字:活該!”


    “你以為誰救了你們,如果不是美大人暗中跟隨,哪有現在活命的你們!如果不是美大人通知四刑過去營救你們,更哪有你們在這裏生龍活虎。如果不是這樣,你們早都是幾個屍體了!”


    鄭曉東言語,令幾人身子一頓,目瞪口呆,目露驚駭,四人當時入香豔園,冷譽不見,房門驟然而開,乃見一具無頭僵屍而出,此僵屍頭抱於懷。


    四人鬥之不過,險象環生,後四刑趕來而救。此時乃美豔之命,不禁心中一緊三人沉默。


    冷譽更是一驚,歸去時美豔將三人領到玉玲所居後匆匆離開。歸去後,心有所思美豔定是暗中保護,此時於鄭曉東口中確定心中別樣溫暖,更有慶幸。


    鄭曉東言語更是令四周其他小孩,望之冷譽麵色異常,美豔於春華樓中何等地位,十豔之一位高權重。能令美豔暗中保護之人,必定乃有不凡之處,而當日乃正是因為秋葉三人,察覺冷譽或與美豔有關,放棄強行搶奪綠棒而略施反間計。


    鄭曉東言語:暗中保護,四字在三人心中掀起波瀾,什麽人可使得美豔暗中保護?


    “哼!所以說,你們就不要再這裏喳喳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們在圖謀不軌的時候,就不要怨別人把你們陰一下!這就是四個字:咎由自取!”鄭曉東大義淩然言罷望向冷譽,臉上嚴肅盡失,轉為笑臉,“黃譽,你說是不是?”


    冷譽反應不過來,方才還大義凜然,轉瞬乃為攀岩附會。另冷譽一時之間無法適應,更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畢竟年方六歲,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實屬正常。


    鄭曉東見冷譽一臉愕然,微微一笑,立即麵對前方三人,出言:“這次我決定,種子隊的隊長是黃譽,至於種子隊的另外一個人選,在下麵的人員中選拔,具體我不參與,有你們四個決定。最後黃譽報給四刑就行!你們明白了嗎?!”


    鄭曉東聲曆,三人一顫,後秋葉率先點頭應是,臨於冷譽身旁,對冷譽浮起冷冷微笑,目中淡然,冰冷。郝龍、黑牛隨後亦隨秋葉所行,然黑牛瞥了一眼冷譽,眼神微眯,瞥過頭去。


    鄭曉東言罷,言之幾人商量。後轉身而出,身後四刑跟隨。唯留一幫娃娃於此。


    “不知黃隊長對這次第五個隊員有什麽考量啊?”郝龍出言,言語中不乏戲謔之聲。


    冷譽望前方三人而眼中冰寒。雖對鄭曉東言語極為不適,然有一點認同,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四人不事先不懷好意,也不會到現在這個下場。故而冷譽此時覺之並未做錯,唯一痛惜乃是小四之死。如果此時小四在,冷譽會毫不遲疑選擇小四,因為小四雖不力強,然洞察力非凡。


    經此多事冷譽亦不天真,此三人陽奉陰違,多時還能看出些許,故而冷譽隻言之一句:“比賽!再過三周。我們自己組織一場比賽!來從這裏剩餘的人中間選拔一人。地點就在我管的倉庫,時間就是下午,日懸六更之時。你們意下如何?”


    冷譽言語令三人一頓,唯見秋葉微微一笑:“好!我們四人,各自推薦一個比賽就行。你們看怎麽樣?”


    秋葉言語,令四人無絲毫異議,事情即定。後小孩四散歸,冷譽小胖亦往雜役處行去,春花樓損失慘重,多為雜役百工之人,故人手緊缺,眾多幸存小孩,竟皆被安排工活,倉庫庫管中有數人罹難,冷譽需兼任三處庫管減輕壓力。


    二人行於內湖上景色宜人,然令二人心中陰影,冷譽忘不了當日情形,小胖更是懷念往昔小四歲月。


    “小胖。我想讓你參加這次比賽,進入種子隊!”冷譽出言。


    “我?”小胖一臉驚訝,“黃庫,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


    “不要叫我黃庫,我說了多少遍了!”冷譽看了一眼小胖出口,“如果小四在,我會力排眾議讓小四當隊員的。但是小四不在了,隻剩下你了。你有選擇嗎?”


    冷譽看了一眼小胖:“經過現在的事情,我也更多的學會站在小四的立場想問題了,所以在這裏我都會問小四如果還在他會怎麽想?所以我覺得這次比賽並不是那麽簡單,春花樓遭到這麽大的損失,比賽照舊。況且,什麽比賽能吸引全護城,甚至全翼州?春花樓嗎?不過是一個煙花地罷了,有這樣的號召力?”


    冷譽邊說邊走,傍邊小胖聞言淚水自眼眶而下。因為這一刻,他自冷譽言語中察覺出小四的影子。


    冷譽立身拍拍小胖肩膀,“小四走了,但是你的日子還要過!要活著,好像我們沒有太多的選擇。”


    小胖望著旁邊已然前去冷譽,腳步一愣而怔怔望之不說一字。小胖雖年歲不大,於此地長大,自是早熟甚多,正是應冷譽言語,活著乃是唯一選擇。周圍小孩如狼似虎,自己天真如羊,早晚養入虎口。早先有小四思敏,現在小四已逝,就得靠自己,別無他法。


    小胖急步上前,立聲冷譽身邊:“黃庫!我聽你的!但是我沒有學過武功,不知道怎麽可能戰勝那些人。”


    冷譽一笑:“我既然敢說,就一定有辦法。”


    冷譽拍了拍小胖,行往雜役處,自己所管庫房。然二人剛至庫房之時,突而目色一凝,唯見小胖怒喊。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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