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的速度極快,唿吸之間便來到了李羽所指的位置,舉目四望,隻見空中廝殺的人群已經漸漸稀薄,更多的是雪門和孫家的人,在成群的追殺大商的士兵。


    河兩岸樹木殘缺,巨坑大壕比比皆是,殘肢破鎧更是零星的散落在戰場的每一個角落。這一幕幕景象,似乎是在訴說這剛才的戰鬥究竟有多慘烈。


    “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冒稱虯髯客的大胡子,呃,和一個白衣少女在一起!”


    大胡子虯髯客瞬間出現在一群正在收羅戰場的雪門高手旁邊,高聲問道。


    那群人看著驟然出現的大胡子,頓時驚懼的想要拔出武器,但他們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僅僅一股氣勢,就束縛住了他們,這是何等的實力。


    “有,他們追殺大商皇帝楊英,往信都城方向去了!”一名馬臉漢子急忙說道。


    虯髯客的臉色瞬間鐵青起來,他怒吼一聲:“居然真有人膽敢冒充我虯髯客,追到天涯海角,俺也要殺了你!”


    澎湃的吼聲,幾乎傳遍方圓百裏,還沒有消散,虯髯客已經帶著李羽出現在了百裏之外,直奔信都城而去。


    正走之間,忽見前方黑壓壓一片,足有萬人正破空而來,殺氣騰騰,蔚為壯觀。


    麵對著萬人,虯髯客凜然不懼,直接迎了上去,喝道:“俺是虯髯客,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滿臉大胡子,冒充俺的人!”


    話音落下,那正在破空的萬人瞬時停了下來,一個個懸在空中,除了小部分有些不明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帶著敬仰的神情。


    為首一名中年人迎了上來,拱了拱手,道:“原來是長安的虯髯客,久聞大名,久聞大名啊,在下乃是信都郡郡守,我等並未見到有人冒充閣下!”


    “沒有?”虯髯客皺起眉頭,有些狐疑的打量起此人。


    “虯髯客,大商皇帝遭叛軍伏擊,在下還要趕往救援,就此告辭了!”那中年人又拱了拱手道。“待叛軍……”


    “你們去吧,不過要留下兩個人給俺帶路,就這兩個了!”虯髯客一邊說,一邊隨意的抓了兩人。


    中年人眉頭微皺,但並沒有多說什麽,揮了揮手,帶著萬餘人向著漳水的方向飛去。


    信都郡距離漳水,隻有數百裏的距離而已,信都郡的郡守為什麽現在才趕過去?萬石如雨,白萬人相互廝殺,就是有逆天的隔絕氣息的大陣,恐怕也會有些端倪吧!


    而且那楊英的樓船順著漳水而下,抵達衡水城的時候,作為信都郡的郡守,距離衡水城不過數百裏,說什麽也要來覲見吧!


    李羽眉頭緊皺,微微思索。


    “虯髯客!”


    那兩名被留下的中年人麵容一正,似乎是想說兩句場麵話,畢竟被人憑空截下來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啪!”


    話音還沒有落下,其中一人就被虯髯客一掌拍碎了腦袋,隻剩下一具無頭屍體往下落去,破麻袋一般掉落到地上,發出噗的一聲輕響。


    “啊!”


    另外一人哪裏料到這一幕,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忍不住驚唿出聲。


    “好了,老實迴答俺的話,不然俺也把你的腦袋拍掉!”虯髯客的手掌在那人的衣服上揩了揩,貌似隨意的說道。


    這虯髯客貌似粗野,實際上還真有些小心思呢,李羽冷眼旁觀。


    “大人,您說,您說!”那人的腦袋如雞叨米一般,恨不得把心肺都掏出來的樣子。


    “還是剛才那個問題,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大胡子!”虯髯客眉頭一皺,又補充道,“和一個白衣少女在一起,嗯,叫什麽名字?!”


    “大胡子,我們沒有看到,不過白衣少女倒是有一個,說是雪門的叛賊,現在被羈押在信都郡的牢房裏!”那人眼睛不眨,飛快的說道。


    “長得什麽樣?”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羽,忽然插口道。


    那人看了看被虯髯客提在手中的少年,皺了皺眉頭,說道:“漂亮,非常漂亮,好像是叫做張初塵!”


    “就是這個女孩!”李羽點了點頭,同時也有些疑惑,“張初塵的修為,至少是崩筋期圓滿,劍法也修煉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怎麽會被抓住,難道是遇到了韌膚期的高手!?”


    “韌膚期,那就是個屁!”虯髯客不屑的罵道,“快帶俺去,找到這女孩,應該就知道是誰冒充俺了!哼,俺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


    被虯髯客單手提著,李羽隻覺得耳邊風聲唿唿,不一時就趕到了信都城。


    信都成作為信都郡的郡城,建築格局和大小與真定城頗為相似,不過由於城四周沒有河流,所以顯得更為古樸陳舊一些。


    “何人,膽敢來犯信都城?”


    眼看虯髯客破空而來,沒有絲毫降落的打算,幾名守城的城衛身子一縱,飛了過來。


    “哼!”


    虯髯客冷哼一聲,身子驟然加速,那幾名城衛頓時覺得眼前一花,哪裏還有來者的影子。


    “怎麽迴事,大白天的,我眼花了吧!”


    “眼花?你一個眼花還差不多,怎麽可能我們都眼花了,肯定是有絕世高手降臨了,小龍,下次你再鬼喊鬼叫的,別怪兄弟們對你不客氣!”一名圓臉的城衛對著那名長臉的城衛厲聲喝斥道。


    “知道了!”長臉城衛不悅的迴道。


    在那人的帶路下,虯髯客三人很快就抵達了信都成的牢房前。


    看到三人,本來還有些慵懶的牢衛瞬間嚴肅起來,其中一人走上前,有些驚奇的問道:“馬大人,您不是隨郡守去討伐……”


    “少廢話,被抓來的那名少女,現在在什麽地方?”被虯髯客挾持的馬大人,直接喝斥。


    “馬大人請,我這就帶您去,這兩位?”那牢衛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虯髯客和李羽。


    “少廢話!”馬大人眼睛一瞪,殺氣騰騰的說道。


    “快點!”李羽在旁邊補充道,不知為何,他的心髒忽然跳動起來,貌似那個假的虯髯客不是個好東西,可千萬不能再來晚了。


    “是,是!”


    那牢衛急忙點頭,轉身帶著三人急匆匆的向牢獄中走去,四人剛進去,剩下的五名牢衛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三人破空而去。


    信都城的牢獄建築在地下,要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然後才看到成片的青石砌成的牢房,前麵是一根根寒光森森的鐵杆,裏麵的人或蹲或站或躺或坐。


    不過他們個個麵色紅潤,想來夥食並不差。


    “哈哈,張小姐,你的反抗能更激烈些嗎,你越是反抗,朕越是興奮!”


    在馬大人的督促下,牢衛的速度很快,四人穿過兩條長長的青石砌成的走道,就聽到前方傳來一個****的聲音。


    “是那個大胡子!”


    李羽眼睛一眯,一股殺氣騰然升起,竟是瞬間掙脫了虯髯客的控製,身形飄渺,消失無蹤。


    “好家夥,這什麽身法?”虯髯客也是眼前一亮,也急忙跟了上去。


    畜生,果然不懷好意,希望這次不要來晚了!


    李羽的牙齒咬的咯咯吱吱響,人還未到,無名劍就已經抓在手上,禁元法網也扣在了手心。


    一間青石砌成的牢房,整齊的封口上蘊刻著古樸的陣法紋痕,根根又黑又粗的寒鐵豎立,給人一種陰暗森寒的感覺。


    此時,在牢房的內部,情景卻有些怪異。


    一名年約盛年的男子,目光邪異,正把一名身著白衣的少女按在地上,一臉征服的笑容,努力的撕扯著少女的衣物,一塊塊雪白的肌膚漸漸若隱若現。


    這人居然不顧此地乃是牢獄,而且對麵三個牢獄中的人正在鑠鑠的看過來!嗎的,真是什麽世界,什麽時代,都有變態的存在!


    “放開那個女孩!”


    沒來晚!看到這一幕,李羽頓時兩眼冒光,大吼一聲,劍氣成點,如寒星般對著男子的後腦勺射去。


    “哼!”


    男子不悅的轉過身子,腰帶上早閃起一片黃光,把那點寒星湮沒在其中。


    “李羽?!”


    嘴角掛著譏誚的笑容,男子的臉龐堅毅有形,線條如刀削一般,眼神中野獸般的光彩正在慢慢散去,如果臉上貼上一嘴大胡子的話,不正是先前遇到的那個家夥。


    “沒想到你居然會來到這裏,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朕正缺一件大容量的儲物神器呢!”


    “李羽!?”


    被男子鬆開後,地上的張初塵抬起有些蒼白的臉龐,美麗的眼睛中充滿了驚恐和忿恨,可見這個英氣的女孩遭受到了何等摧殘,忽地眸子中浮起一絲清明,急道:“快走,他是楊英!”


    “楊英!?”


    李羽眼神閃爍,忽地明白過來,原來這孩子就是大商皇朝的皇帝楊英啊。


    “楊英算個球?!就算他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今天我也要把你救出去!”


    實力可以弱,氣勢不能弱,想想身後還有那個霸氣的虯髯客做依仗,李羽就更沒什麽好怕的了,更何況現在是張初塵內心最為脆弱,最為需要依靠的時候。


    能不能抱的美人歸,就看這會的表現了!


    果然,在聽到李羽這番話後,張初塵的眸子中閃出一點亮光,似乎是流淚了?


    自從她義父去世後,想來,她就沒有可以依靠了吧!


    注意到張初塵的變化,李羽眼神微迷,竟是學著李天業的樣子,甩了甩額前的碎發,單劍遙指楊英,冷道:“滾過來受死!”


    “哈哈哈哈哈!朕活這麽大,你是第一個敢如此和朕說話的人!”


    楊英的麵容先是譏誚,隨即變得諷刺起來,他大笑一聲,整個人的氣勢節節攀升,直接達到了韌膚期!


    人的等級雖然不會刻在腦袋上,但是在其本人刻意施放的情況下,其他人便可以輕易的感應道。


    雖然楊英驚人的氣勢壓得李羽幾乎難以喘息,不過他麵容依舊冷靜,整個人如利劍一般,迎著撲麵而來的威壓,愈加的鋒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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