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刀苗子之間的間隔隻有巴掌大小,我們腳上穿的鞋,在兩個刀苗子之間,怎麽也不能下腳,刀苗子之間的距離好像經過詳細研究似得,剛好不能下腳。


    刀刃是三棱刃,所以我們的行動受到了限製,說實話,我們這些人的戰鬥經驗不可謂不足,可是麵對滿地的刀苗子全都傻了眼。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


    看似很簡單的刀苗子陣列,其實質竟是將暗三門江湖打法研究透徹之後的產物。暗三門中,除了會飛的,以及那些鐵打橫練的道門,對這種陣列都無解。因為不論陣中之人多厲害,始終是一雙肉腳,被刀苗子紮上,劇痛之下,什麽手法都使不出來。


    五仙觀的機關中,大抵都是這些看似簡單,卻極為致命的東西。


    如果孫德龍不告訴柳向晚說地麵上能長出刀苗子,也許我們這會就死了,仔細想想有些不可思議,一幫出生入死,大小幾十戰的人,能死在一個刀苗子陣上。可看看現場,如果我們不是早有準備,能夠活下來的隻有看霞散人和林慕蟬。


    看霞散人也會八步打燈,然而他用的八步打燈和鴻蒙老道不一樣,鴻蒙老道用的最多的是主動防禦,看霞散人則能被動防禦。看霞散人堵在小院門口,根本沒有躲避刀苗子,在地麵上冒出刀苗子之後,看霞散人才被動的使出了八步打燈。


    隻見看霞散人顫顫巍巍的盤腿坐在刀苗子上,實際上身下和刀苗子還有一指的縫隙。


    鴻蒙老道則早早就運用八步打燈,直到刀苗子將他頂了上去。


    門外孫德龍的徒弟運來銅炮的時候,孫德龍兀自疼的蹲在地上,還不曾起來,徒弟們運來銅炮的同時,柳向晚已經將鐵鏈掛在了肩頭。


    鐵鏈借風舞動,晃了幾晃,已經變作胳膊粗細,在月色之下,作張牙舞爪之狀。


    孫德龍的徒弟們看見師父蹲在地上,慌忙上前去扶,紛紛問師父到底怎麽了。


    柳向晚先說到:我說你們運這個炮來到底要幹什麽?


    徒弟們不知道自己師父就是柳向晚打的,剛才還一口一個師娘叫著,現在突然發現師娘的娘家人在盜寶劍,眾徒弟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便沒有一人吭聲。


    孫德龍捂著肚子說道:徒弟們,給我把這小娘們先綁迴觀裏去。我要好好調教調教。


    我以為孫德龍因為柳向晚那一腳,會勃然大怒,和柳向晚死拚。沒想到這個老色魔這個時候還惦記著柳向晚,要把她綁迴觀裏去。


    柳向晚說道:來吧來吧,看看是你們綁我,還是我綁你們。


    眾徒弟得到師父命令,奮不顧身,一發湧向柳向晚,他們手中都有自己的兵器,不用問,都是龍甲神章門裏打造的。


    柳向晚左肩頭的鐵鏈唿啦一甩,鐵棍一樣向眾徒弟卷來。


    他們紛紛拿著自己的兵刃抱在懷中,格擋柳向晚的鐵鏈,擋是擋住了,可柳向晚的龍鱗鐵鏈之所以稱作異寶,是因為可以無根使力。柳向晚是很柔弱的,可是她的鐵鏈不柔弱,這一掃之下,竟將二三十個徒弟,掃到了五仙觀北牆之下。


    那三二十人,瞬間東倒西歪,要不是他們身上有龍甲神章門打造的兵器,肯定會有人重傷。


    此時的孫德龍已經不是那麽疼痛了,站起身來,飛出自己的浩然繩,一下子纏住柳向晚橫掃出的那條鐵鏈。兩下一較力,柳向晚的鐵鏈竟然被浩然繩給拖了迴來。


    孫德龍罵徒弟道:一群廢物,用無極炮去殺王得鹿,這小娘們你們不用管了,交給我行了。


    徒弟們得令,紛紛向炮跑去。


    柳向晚自然不能讓孫德龍的徒弟們開炮,另一條鐵鏈暴長,直直的戳向那門銅炮。


    孫德龍的浩然繩本來纏住柳向晚的一條鐵鏈,此時繩子頭也暴長,拐著彎追向柳向晚另一條鐵鏈,眨眼之間將兩條鐵鏈都纏住,栓束在一起。


    於是乎,柳向晚便和孫德龍纏鬥在一起,孫德龍沒占到半分便宜,可見孫德龍的手段也就那樣,並不是十分厲害,正如看霞散人所言,難就難在他能下殺手殺我們,我們卻不能傷了他,畢竟是從人家家裏往外搶東西,不能太過分。


    可是孫德龍畢竟是一代門宗,很有些手段,柳向晚也被孫德龍纏住不能脫身。


    銅炮那邊人多好辦事,早就被眾徒弟推到了正衝小院門的位置上,大徒弟顯然是隊長,對師弟們說道:開炮!


    我們在小院之中都動不了,隻有林慕蟬飛在一人多高的半空之中可以活動。


    不過有看霞散人用八步打燈堵在門口,我天真的以為炮彈打不進來,看得出來,看霞散人的八步打燈要比鴻蒙老道的剛硬的多,遠遠的就能感覺到一層罡氣。其實院外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夠看霞散人一個人收拾的,可是看霞散人不想傷人,隻想堵住門口,讓我長時間的握住手中的劍。其用意我根本來不及問,外麵打的正熱鬧,不是聊天的當口。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炮聲一響,我能從看霞散人神身側的縫隙中看見,那尊銅炮打出了一個紅燦燦的小火球,也就有橄欖球大小。


    為什麽能看的很清楚呢,隻因為那東西打出之後,晃晃悠悠的往前浮動,根究不是炮彈的運動軌跡,倒像是鬼火一樣漂浮,速度很慢。


    我一看這情形,知道那炮隻是個幌子,那東西也不是打炮彈用的。


    那個紅燦燦的小球,飄飄忽忽遊蕩到看霞散人身旁,這個時候的散人隻是盤腿坐在八步打燈之內,身下是許多刀苗子。


    看霞散人在閉目養神,這個時候顯示出來,他和鴻蒙老道關於打架的態度是一樣的,隻想防禦敵人,並不想攻擊,由著我們在院裏,自己想辦法。


    有其師,必有其徒。


    那紅燦燦的小球毫無懸念的打在看霞散人的八步打燈上,頓時燃起了熊熊烈火,將看霞散人整個包裹住,火光直衝天際,我從沒見過那麽高的火苗子。


    看霞散人在八步打燈之內是死不了的,因為我知道北極蟲母的煞氣在短時間內都沒把八步打燈之內的鴻蒙老道給燒灼而死,相信這小紅球的威力不能比北極蟲母的煞氣還厲害。


    不過站在西側的鴻蒙老道卻緊張起來,對我喊道:王得鹿,怪不得人家楚鳳樓不敢前來,這小火球著實厲害啊,不比北極蟲母的煞氣威力小多少。


    我一聽,心下一驚,我感覺不到那些火苗的威力,鴻蒙老道可以,因為他被北極蟲母的煞氣燒灼過,對這種氣息極為熟悉,他說火苗的威力不小那肯定就不小。


    鴻蒙老道接著喊道:王得鹿,你快想辦法,我師父是個厚道人,不想動殺機,真能坐在裏麵直到被殺死,咱們得救他。


    我喊道:明白了。


    我們對看霞散人不夠熟悉,但熟悉鴻蒙老道,老道是真能做出寧願坐以待斃也不願意去殺人的事情,這個我信,想來看霞散人和徒弟想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雖說是手段高超,卻都不是打架的材料,就像很多人身體很好,卻往往被一些心狠的人欺負。


    也難怪楚鳳樓擔心孫德龍報複,這個門宗存在幾千年來,手裏確實有些好東西,比如這門銅炮,雖然在操作上很笨拙,但暗三門江湖之中,威力能比得了北極蟲母煞氣的東西,不多!有這門炮就足以讓暗三門老客們聞風喪膽了。


    我雖然口中答應想辦法,可是一籌莫展,第一我們大都動不了,即便動的了,也不敢靠近那火,已經被孫德龍困在小院之中了,根本無法出去。


    楚鳳樓說孫德龍陰險,我還沒怎麽覺察出來,隻知道他十分焦慮。現在一看,果然夠陰險的,他不會讓敵人感覺到險象環生,使用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的困住了我們。


    陰險狡詐的高手才能做的如此渾然不覺。


    黃金童騎在生鐵孩脖子上,是除了林慕蟬之外,唯一一個能夠活動的,看著那熊熊大火,又聽到我和鴻蒙老道的談話,一時間愁眉緊鎖。


    林慕蟬看在眼裏,懸停在空中,將幾枚買血錢掛在古鐮之上,從那團高高的火焰上吸出了一條細細的火線,通往古鐮之內。


    不幾秒鍾,林慕蟬大叫一聲:好燙!


    隻見鐮頭都已經燒紅了,叫聲好燙之後,古鐮跌落在了刀苗子之中。


    黃金童忽然開口說道:厲害!厲害啊,孫德龍是個人才啊,我怎麽就想不出破解的辦法呢?王得鹿,要不然咱們就把龍甲神兵先還給他吧。


    我正要搭話,隻聽見外麵又喊了一聲:開炮!


    須臾之後,卻見看霞散人八步打燈的火苗子中,又飛出個小火球。


    原來那炮打出的小火球並不走直線,小火球繞開看霞散人,從他頭頂之上黏網之下的縫隙裏,飛進院中。


    林慕蟬一見大驚,唿啦一下甩出繩套,一下子把黃金童給套住,將他提起來,丟在我所站立的殘柱之上,喊道:快讓生鐵孩去打小火球。


    黃金童急忙吩咐生鐵孩,生鐵孩踩著刀苗子衝了上去。


    我情急之下,忽生一計,掏出電話來,按下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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