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向晚一見柳兆言撲通跪在了地上,急忙上前將他拉起來,柳向晚也不相信柳向文自己製販毒品,還要栽贓她父兄,因為柳向文完全沒有作案動機。


    柳向晚拉起柳兆言後說道:大伯,這裏不是說話地方,咱們屋裏去說。


    柳向晚那是大戶人家出身,一手攙扶著柳兆言,雖然禍事起自他家,柳向晚卻始終不肯改常,不像一般女性,咋咋唿唿就鬧將上去,這一點是學不來的,須有深厚的家庭教養。


    我們一眾人等都擠到柳兆言家屋內,柳兆言看了看我們眾人,問柳向晚說:當著他們的麵,說話能方便?


    柳向晚說:你知道什麽盡管說就行了,這都是來給我處理這件事的。


    柳兆言點點頭,招唿我們落座,沏茶倒水,但他所倒的水,我們一口沒喝,盡管已經一下午沒喝水了,黃金童和我的嘴唇上都幹起了泡,但都不放心柳兆言,不敢隨便用他家的東西,這是個江湖見識,萬一柳兆言心術不正,蒙汗藥三步倒把我們全放挺了怎麽辦?


    我們橫七豎八的在柳兆言家沙發上一坐,我環顧廳室,與一般農人家庭極不相同,典型的殷實富足之家,屋內暖氣燒的十分熱,家居日用之物,很多我都叫不上名字,屏風博古架,珠簾案幾,清幽雅致,雖然是個鄉村小院,裝修比較豪華。很顯然柳兆言仰仗自己兒子在柳氏家族企業做個小領導,日子過得不錯,如此推理開來,柳向文的經濟情況就更好了,雖然比不得柳向晚之類的人,但在地麵上,也算是個人物,三十大幾的人了,完全沒有理由去製販毒品。


    大家一落座,柳兆言就給我們講了他所了解的一切。


    原來柳向文自幼喪母,自從畢業之後,就去了柳氏集團工作,起初隻是一個小小的銷售員,因為吃苦肯幹,又因是柳家的人,不幾年功夫就提成企業中層,後來幹的委實不錯,就把一家食品廠給柳向文打點,此人不負眾望,雖然沒有什麽能力,掀不起滔天大浪,好在為人穩重,以不出錯誤為人生準則,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在柳氏集團中,屬於守家之人,沒有過人的本事,卻也把企業調理的順順當當。幾年前結了婚,生了兩個孩子,老婆是本廠的會計,不出意外,一生就會這樣過下來,雖然身在職場,也有風風雨雨,但放在暗三門中,都不叫事兒,可以幸福而安逸過完一生。


    柳向文在縣城中買了房,魯北也有一套,因為上班距離遠,所以隻在縣城住,雖然廠子和老家近在咫尺,他平時卻很少迴老家,但經常給父親打電話。就在兩個月之前,柳向文開始帶著老婆孩子經常迴家來,有時候不是周末休息日也迴來,迴來時情緒緊張,大口大口的吸著煙,老是盯著院裏的棗樹發愣。柳兆言就留了心,因為他知道兒子自小不抽煙不喝酒。快四十的人了,性情早已定型,這個年紀學會了抽煙,肯定有塌天的愁事。


    一到吃晚飯的時候,柳向文就慫恿老爹拿出酒來,爺倆倒上,喝兩口,喝得臉紅耳熱之際,柳向文老說些‘爸,我對不起你’之類的話。


    柳兆言越發覺得不對勁,反複問話,柳向文隻是搖頭不語。柳兆言開始老生常談,說些咱們千萬不能做對不起人家的事,雁過留聲,人死留名,別到時候進不了自家祖墳之類的話,他起初以為自己兒子可能是貪汙了公司裏錢,現在有人追查起來,礙於名聲,柳向文十分愁苦。但柳兆言心裏清楚,即便自己兒子有些經濟問題,看在是柳家子弟的份上,集團裏頂多就是個開除,不至於發生塌天禍事,自己想通了這一點,就不十分往心裏去了。


    可半個月前,柳向文領著自己兩個孩子迴到家中,給柳兆言說自己已經離婚了,兩個孩子以後就靠柳兆言撫養了,還甩出一張銀行卡,說是多年來的積蓄,差不多能供應兩個孩子讀書至成年。柳兆言嚇壞了,反複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柳向文隻說道,如果哪天我有什麽事迴不來,爹你就把兩個孩子送到四川我舅舅家裏住一段時間。如果有柳家的人來咱家找我,不論來人說什麽,你都告訴他們,我柳向文是清白的,我這麽做也是為了柳家著想。


    柳向文幼年喪母,母親是四川人,因柳兆言沒有續弦,所以和遠在四川的舅舅常來常往,故而想把兩個孩子交托給舅舅,等到風平浪靜,再接迴來。


    柳兆言一聽,知道大事不好,沒想到孩子連婚都離了。這是個潑天的大事,當即以死相逼,問柳向文到底出了什麽事。


    柳向文就說爹你要是上吊,我立即跟著你上吊,最不想活下去的人就是我了,別逼我。


    柳向文說這番話時十分平靜,兩個孩子聽了哭成一團,他都渾然不顧,柳兆言這才認識到事情嚴重性,不敢以死相逼。柳向文臨走時鄭重囑咐柳兆言說:是姓柳的人來找,你說那番話,不是姓柳的,咱就是被抄家燒房,你也不能透漏半句。如果是柳向晨或者柳向晚來找我,你就讓來他們去找一個叫解書恆的人,家在黃岩埠白塔村,翻過鷹沙山,遠遠望見一個白旗杆,就是他家。整個事情與浮來山姥有關係。


    柳向文說完就走了,驚得柳兆言在院子裏癱坐餘地,站不起來,之後柳兆言不敢怠慢,急忙將兩個孩子送到四川,自己不放心,迴來打聽兒子消息,卻發現,已經被警方逮捕,一打聽罪名,嚇癱了,製販毒品,而且數量達到槍斃幾千迴。一下子就臥床不起,後來打聽出來,其子供出柳兆和和柳向晨柳向晚直接指使參與了製販毒品,他反而心放寬了一些,覺得這案子肯定另有玄機,自己兒子和柳兆和一家是冤枉的,別人他不熟悉,柳兆和他還不熟悉嗎?要說他指使製販毒品,簡直就是說瘋話。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人家多少產業,單是北京的房子賣一賣,一千年也吃用不盡,用得著去販毒?滑天下之大稽。


    再後來柳兆言打聽出柳向晚沒有在學校,而是逃走了,猜測可能是被人保護起來了,柳兆和那一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出了這種事,也有昔日高人朋友給點播過去。因此反而放寬了心境,又聯想起兒子臨走時那番話語,覺得柳向晚肯定會登門來找,日夜盼望。好不容易盼到柳向晚到來,他也有了主心骨。但始終不了解這裏麵的內情,柳向晚剛進門的時候,他先跪下謝罪,不管怎樣,事情出在自己兒子管理的食品廠,柳兆和和柳向晨此前根本就不知情,要怨也得怨自己兒子,柳兆言得表個姿態,事情才好處理。


    可柳向晚是處理事情來的,不是興師問罪,此時此刻,橫加抱怨,一點意義沒有,隻會阻礙營救進程。


    聽柳兆言一講,大體的思路在我腦海中形成,柳向文在一股強大力量脅迫之下,不得已讓一股歹人進入食品廠,辟出一個廠房來,生產毒品,瞞著集團所有的人,隻有柳向文知道,也許是後來走漏風生,也許是柳向文自己良心不堪忍受,總之這件事被外界知道了,警方也已得到了線索。柳向文自知要東窗事發,早早的和妻子離了婚,將孩子委托給自己父親。


    被警察捉去之後,一口咬定是柳向晨父子直接指使,一定是迫於那股強大力量之淫威,要知道,此事即便是從犯,也夠槍斃的分量,柳向文沒有必要去胡亂抬人,之所以將柳向晨父子抬出來,肯定是柳向文的親近之人,受得了生命威脅,比如兩個孩子和老父親,亦或者整個柳姓族人。


    那股強大的力量,就是浮來山姥,此物我倒是聽說過,還是聽宋高卓說的,宋高卓說當年浮來山姥過宋高卓宅邊周道,坐的是人骨轎,抬轎子的是四頭古狸,此物喜食人腦。這種東西肯定不會和人間直接接觸,如果直接接觸的話,估計早就破相了。


    宋高卓說起浮來山姥時,是在清末,距今百有餘年,浮來山姥肯定找過一個中間人,那麽這個中間人極有可能就是柳向文口中所說的解書恆。由解書恆出麵找到柳向文,再由浮來山姥或者浮來山姥派來的妖異給柳向文製造幾個異象,嚇著柳向文,自知跑到天涯海角都躲不了,甚至可能直接在柳向文身上種下點東西,一旦背叛就要發作,如蟲斑一樣,能致柳向文於死地。柳向文不敢不從,按照浮來山姥的吩咐製造毒品,後來也按其吩咐去錄口供。


    解書恆隻是那個負責向柳向文傳達浮來山姥意思的人。可是浮來山姥為什麽會盯上柳家呢?它完全可以找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企業,至少東窗事發之後,社會影響不像現在這麽大,找柳家做這種事,有很明顯的針對性。可是柳家沒有惹著什麽人,隻有一個蔣宏山,當年大家相逢一笑滅恩仇,已經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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