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骨氣的好孩子!”苗吟舒讚賞的拍了拍他的肩,然後道,“走,咱們現在就去大廚房,去給齊子他們準備一頓豐盛的接風宴,並為咱們美好的明天好好的慶賀一番!”


    “嗯!齊子哥喜歡吃栗子燜雞,曉紅姐喜歡吃爆炒腰花,蘭兒姐喜歡……”馮曉青一邊細數著幾個哥哥姐姐們喜歡的食物,一邊喜悅的跟著苗吟舒往大廚房而去往。(.)


    而她們誰都沒有注意,琉璃是什麽時候不見了人影的。


    當苗吟舒準備了一大桌子的鍾齊他們喜歡吃的飯菜時,冷劍霄也匆匆迴來。


    “怎麽樣?”看著他一臉的沉重,苗吟舒不抱希望的問道。


    “申時三刻的時候,我在宮門外見到了葉斐然,將南方發生水災的事情與他說了一遍,他當時非常的震驚,果然是被當地的官府隱瞞了下來。如今,他已經再度返迴宮中去了,至於能從皇上那裏得到怎麽樣的迴複,那就不得而知了!”冷劍霄心中卻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宣德帝是什麽樣的一個人,恐怕他比葉斐然更加的清楚明白,除了剛愎自用,喜歡聽信讒言之外,最大的滿足就是往自己的國庫中充盈錢財。


    前三年的西北幹旱,要不是苗吟舒發明了抽水機和深水井,靠著他那發放的微薄糧食,恐怕早就不知餓死了多少人了。


    而且,當初他在老家的時候,明明聽說當地的縣官上報了苗吟舒的創舉,朝廷卻沒有任何的表示下來,還是蒼城的縣官自己提了個字算是給苗吟舒的嘉獎。


    所以,他真心的覺得南方的這次災情,宣德帝就算是知道了,救災的力度也不會太大的秣!


    與此同時,葉斐然正在禦書房覲見宣德帝。


    “五皇弟,你怎麽又去而複返了?可有什麽要事稟奏麽?”正在批閱奏章的宣德帝對於這個失落在外十八年的弟弟,看著倒是真心的疼愛,一見他就賜座,並放下了手中的要事。


    “皇上今日可受理到南方水災的折子嗎?”葉斐然聽了冷劍霄的說的經過,心裏焦急,行了君臣之禮之後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南方水災?”宣德帝的眸光幾不可見的閃了閃,搖頭道,“南方官員不定期有奏折呈來,但都不過隻是一些請安折子,並沒有提到水災的事情,五皇弟是不是道聽途說了一些什麽謠言啊?”


    “那驍皖郡可有什麽緊急的折子上來?”果然沒有麽?葉斐然的心裏冷了幾分,那些地方父母官,難道真的將人的性命當成了螻蟻嗎?


    “這又跟驍皖郡有什麽關聯了?”宣德帝麵上依舊保持著微笑,但眼神明顯的冷下了許多,“五皇弟你有什麽事就隻管說吧,你我兄弟之間,不用這般拐彎抹角的!”


    隻是,葉斐然一心記掛著冷劍霄說的話,又惱恨那些知情不報,欺君罔上的遠臣,一時疏忽,沒有聽出宣德帝的不滿,隻緊急的道:“迴稟皇上,臣弟朋友的隨從們在進京的途中,在驍皖郡的城郡之外,遇見了大量從南方逃難而來的難民。據他們所說,南方半個多月前就遇上了連綿暴雨,山區洪水泛濫,水災成患,毀滅了無數的村莊,淹埋了不計其數的百姓!如今,流離失所的百姓們逃難至驍皖郡城外,不得其城門而入,隻能聽天由命了!”


    “真有此事?”宣德帝驚了一驚,趕緊的從一堆奏折中翻找出南方各地的奏折,一本一本的打開,還是沒有看見關於水災的稟告。再翻看驍皖郡的奏折,也是片字未提,不由緩了緩心神道,“五皇弟,各方奏折都沒有提起水災之事,是不是有人誤傳了?”


    “皇上,若是誤傳也就罷了,可是,臣弟朋友的親隨可是親眼所見,還將他們從驍都郡一路艱辛運來準備做生意的糧食和藥材都用完了,這豈是隨意開玩笑的?”葉斐然有些詫異。


    平時在朝堂上,這個與自己同日生的皇帝哥哥可是英明神武的很,判斷力也很強,卻為何對這件事卻抱持著懷疑的態度呢?


    宣德帝見葉斐然如此維護他的朋友,不由的沉了臉道:“那是你朋友的隨從一麵之詞而已,你又怎知利字當頭的商人不是將你當成了好利用之人,借你之口來跟朕討要報酬的?”


    “她不是那樣的人!”就算他信不過冷劍霄,但他一定相信她,那樣一個能幹的女子,如何能拿受災百姓的事情來謀自己的福利。


    “哦?五皇弟倒是寧願相信一個商人,也不願意相信朕派遣在外麵駐守一方的臣子了?”宣德帝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一些,這是他第一次在迴京的葉斐然麵前表現出這樣的另一麵。


    葉斐然的心猛地一窒,倒不是因為害怕了露出九五之尊的威嚴的皇威,而是猛地想起了駐守南方驍蘇郡的正是當朝丞相的族弟,而驍皖郡的郡守則是丞相的親弟弟!


    兩權相比之下,他作為高高在上的皇帝,自然是選擇相信身為左右手,又為自己新添一位皇子的最寵愛的貴妃之父馮丞相了。


    而冷劍霄和苗吟舒這樣的普通百姓,不,或者是說他,他這個才迴歸皇室,根基不穩的掛名王爺怎麽能與當朝丞相的根基


    tang相抗衡?


    見葉斐然忽然低頭沉默不語,宣德帝大約是覺得自己的語氣過重了,立即,又恢複了慣常的笑容道:“五皇弟憂國憂民,為朕分憂的心意朕很明白。但是,家有家規,國有國法,不能為了一點私情,就擾亂視聽,任意妄為,那會寒了臣下的心的。五皇弟你初初迴到京城,在朝堂上不過半年,許多事要多看多聽!”


    葉斐然心裏一沉,略一沉吟道:“臣弟多謝皇上教誨!是臣弟莽撞了,打擾了皇上,請皇上恕罪!”


    “知錯就好!親兄弟就不用這般客套了!”見葉斐然能夠見機就收,宣德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既然五皇弟重又返迴了宮裏,就留下與皇太後一起用膳吧!”


    “皇太後此時怕是已經開始用膳了,臣弟就不打擾她老人家了,這就先告退!”葉斐然自然不會留,他還要去苗府與苗吟舒和冷劍霄會麵,將事情好好的分析一下呢!若是實在不行,少不得他來個先斬後奏,頂著被處罰的危險,也要親自去一趟南方。


    “嗯!時辰確實不早了,那朕就不留你,下去吧!”宣德帝看了看一旁的更漏,已是酉時過半。皇太後素日喜歡酉時就用膳,此時大約都快用完膳了。


    “臣弟告退!”葉斐然匆匆起身行禮告辭。


    待他走後,宣德帝冷聲喚道:“李蒙何在!”


    “皇上,奴才在!”殿外,一個管事太監執著拂塵進來,“皇上有何吩咐?”


    “那莫文那小子最近盯著五王爺一些,有什麽事盡快迴稟!”宣德帝隱去臉上的柔和,一臉陰鬱的命令。


    “是!奴才遵命!”李蒙低眉斂目的應著,並很快的退出禦書房。


    禦書房瞬間空寂了下來,宣德帝的手指輕輕的敲著桌案,眸色微沉,心裏卻是不知在計較什麽。


    ————


    苗府,此時燈火通明,宴廳內十分的熱鬧,小兆兒和言誌纏著鍾齊問東問西,苗吟舒和幾個丫頭也談得熱鬧,隻有冷劍霄心事重重的不時的看著外麵。


    隻待葉斐然匆匆而來,他的神情才稍微鬆泛一些,可看著葉斐然沉重的表情,心頓時一沉,想來是葉斐然進行的也不順利了。


    “先吃飯吧,有的事情待會兒吃完晚飯再聊!”苗吟舒主張餐桌上不談掃興的事情,既然吃東西就要愉快的享用,別影響了食欲,可就辜負了美食的奉獻精神。


    “對!先吃飯!”翠姑也趕緊招唿著大家動筷子夾菜,一轉頭才發現少了一個人,便問道,“咦,琉璃姑娘怎麽不見了?”


    “是啊!琉璃姐姐什麽時候不在的?”兆兒立即東張西望。


    “她會不會是因為姐姐身邊的人都過來了,她覺得受到冷落了,所以就不聲不響的走了?”苗吟蝶幽幽的道。


    說實話,她也覺得受到冷落了,看姐姐對待她的這些下人們的感情,顯然是要比對待她這個親妹妹還要好,小丫頭瞬間憂傷了:都怪爹娘,幹嘛非要將姐姐打小就送走,不送走的話,她們之間的姐妹情一定超過任何人。


    “不會的,她大概是有緊急的事情吧!”琉璃畢竟不是自己的人,隻是沈予沛擔心她的安危留在她身邊保護她的,所以,她是自由身,來去不用跟她稟告。但她也相信是她有急事才會離開,不然也不會這麽不懂禮貌。


    冷劍霄的眸光卻沉了沉,暗想著她應該是迴去找沈予沛了吧!


    冷劍霄的直覺還是很準確的,就在他們匆匆吃過晚飯,他和葉斐然去了苗吟舒主院中的書房,正準備談事情的時候,下人來稟,沈予沛求見,而跟在她身邊的自然是琉璃。


    “不管你們準備怎麽做,可不能落下我,為受災百姓盡一份心力,也是我的一份心意!”沈予沛也不瞞不藏,來了就直接說明來意。


    “你家懸壺堂在南方應該也是有醫館的,你能證實一下南方水災的消息屬實嗎?”苗吟舒也不同他客氣,直接問。


    “懸壺堂每個郡城都有關門負責的管事,一般情況下,他們自己有能力解決的事情是不會每件都報告給我的!何況是跟咱們懸壺堂利益並不相關的事情,所以,之前我並未受到任何的消息。不過。這件事情在琉璃迴去跟我稟告時,我已經命人快馬加鞭趕赴南方去了,不日應該有消息傳迴來了!”沈予沛有些汗顏的道。


    商人重利,這原是每個商人信奉的至理名言,不重利的話如何賺錢,不賺錢那又為何經商?


    所以,苗吟舒自然理解沈予沛的心情。


    而她,之所以想要插手南方水災的事情,鍾齊他們訴說的難民們的困苦固然是讓她動了惻隱之心,但更重要的是,她想要憑借著這件事,在京城引起一些大人物的重視。


    如今,雖然結交了不少的名門閨秀,也算是有了一些小成就。但是,這些姑娘小姐畢竟隻能在內宅混跡,並不能影響朝政。


    而她,在經曆了一番思想鬥爭之後,覺得隻有在京城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情出來,才能讓某些人注意到她,從而實現她自己的目標。


    “若是齊子他們遇見的那些災民們沒有說謊的話,水災已經發生了有半個多月了,再等沈公子的人拿了情報迴來,恐怕還會死傷無數人,我覺得咱們不能再等了!”苗吟舒隻要想著還會有人死去,心裏就萬般的不是滋味,“而且,水患過後,說不定就會因為各種原因而引起一些時疫,咱們不能拖延時間了!”


    “吟舒說得對!”葉斐然沉聲點頭道,“南方和驍皖郡的官員都沒有上折子入宮,皇上堅持己見,認為災民們的話不可信,斷然是不會派人前去賑災的,那咱們隻有盡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出來,能防治多少病症就防治多少!所以,我想要先斬後奏的親自去一趟南方。”


    沈予沛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不多時日未曾出現,葉斐然已經親昵的直唿苗吟舒芳名,眸色微微暗了暗,不由的掃了一眼身後的琉璃。


    後者接觸到他的眸光,緊緊的咬了咬下唇,偏過了頭去。


    “五王爺說的對!反正咱們最不缺的就是藥材,我懸壺堂一定會全力支持五王爺!”沈予沛立即表示支持。


    “我也跟你一起去!”冷劍霄也立即表態。


    苗吟舒想要說自己要去,可想到那些個財神爺貴賓會員們還要等著自己教習點心,隻能不語。


    “冷兄你還是和琉璃一起留下保護吟舒為好!”別人都能直接叫名字了,沈予沛幹脆也趁機厚著臉皮直唿其名,“吟舒你派上代表跟著咱們一起去就成!”


    “隻留下琉璃一個人就好,你們一起去我才放心!”苗吟舒搖頭,那些人上次沒有將自己殺掉,且還被冷劍霄和琉璃重創了,最近應該不會有所舉動吧,“我乖乖的待在府中不出去就是了!”


    “沈公子說得對,冷兄你還是留下的好!”葉斐然知道苗吟舒遇襲的事情之後,也出動了人力搜尋究竟是誰要對苗吟舒不利,但跟沈予沛一樣還未有所獲。


    她身邊不留下值得托付的人,他是怎麽也不放心的:“我明日讓言月也過來你府中暫住!”


    “不用了吧!”苗吟舒微微寒了寒。


    怎麽這些男人都是這樣的不識情趣的木頭人嗎?一個暗戀沈予沛的琉璃總算是對自己稍微和顏悅色了一些,自己麵對著她也不用再擔驚受怕,怕她一個吃醋別就近要了自己小命。再來一個言月,她怕自己還沒被外麵的人殺了,就先成了身邊人的刀下亡魂了。


    可葉斐然不知她心裏所想,還是很堅決的道:“言月的身手雖然不是太好,但人多力量大,多一個幫手總是會多放下一些心!而且,我不在府中,她也就沒事可做了,吟舒你就當是收留了一個多吃一口飯的人吧!”


    “呃~好吧!”她從來沒有拒絕得了費昀熠的任何要求,所以,對於與他那般相象的葉斐然,苗吟舒也沒能堅持到底的拒絕,魔怔了一般的點下了頭。


    “那就這麽辦吧!冷兄和琉璃,還有王爺的婢女留下保護吟舒,在下就陪著王爺一起南下,吟舒,你準備讓誰跟著咱們一起去?”沈予沛非要跟著親自南下,自然也是有著自己的計量,隻是,這個計量是什麽,就隻有他自己或者還有琉璃知道了。


    “讓齊子一起去吧!他是男子,方便一些!”見他們已經下了定論,苗吟舒無奈,原也不想讓鍾齊跟著去的,但想到後期如果南方的災情比想象中還要嚴重的話,他需要在南方接管自己這邊和驍都郡發出去的糧食,這些瑣事要是麻煩了別人的話總是不大妥當的。


    “行!就這麽決定了,明日咱們卯時就出發!”葉斐然下了決定,就起身,“各自迴家準備一下吧,為了方便行路,咱們騎馬為好!”


    “嗯!騎馬快些,馬車會耽誤時辰!”沈予沛也點頭讚同,“冷兄,吟舒,後備的事情就交給你們,琉璃手中有懸壺堂通訊的信鴿,咱們隨時保持聯係!”


    “好!你們一路小心!”這一刻,明明是三個各有所思的男人,卻為了各種不一樣的目的,團結在了一起!


    葉斐然他們離開之後,冷劍霄去跟鍾齊交待遠行的事情,苗吟舒則並沒有離開書房。她要在天亮之前整理出一些後世略微知道的一些抗災辦法,雖然她不能跟著一起去,但在出糧出藥材的時候,也要盡一份自己的力,將災後的損害降低到最少。


    已經拿慣了毛筆的苗吟舒一邊想,一邊將自己知道的方法一一記錄在紙上,希望他們到了目的地之後能夠派上一些用場。而如果南方的水災真的不是災民們說的那樣嚴重的話,那就更加好了。


    夜色漸濃,書房中隻聽見毛筆摩擦著白紙的沙沙聲,苗吟舒太過用心,以至於連書房中多了一個人,她都沒有注意到。


    而來人,看著她奮筆疾書的認真模樣,也沒有即刻打擾她,隻是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她。


    她時而落筆飛快,一口氣寫上大半頁,時而咬著筆杆凝神細想,微皺著眉頭努力的思考,之後,又麵露喜色,繼續在紙上沙沙落筆。


    看著她變換的臉色,來人的嘴角始終揚著淡淡的笑意,如


    玉的俊顏上,又矛盾的灑了一顏的離別之情。


    當苗吟舒再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之後,也總算是停了筆,又翻看著寫了滿滿四五頁的紙,自言自語道:“我隻能想出這麽一些了,希望能夠幫上他們的忙……欸?五、五王……”


    他他他,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她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來多久了?怎麽也不出個聲呀?嚇死她了!


    “吟舒,你該罰哦!”原是倚著牆的葉斐然一閃身就來到了苗吟舒的麵前,玉手撐在桌麵上,頎長的身子半彎著俯身凝望著驚訝的苗吟舒。


    “呃?什麽?”仰著頭接觸到一雙神采熠熠的黑眸,眸中映照著的燭火在他眼底跳躍著,麵頰上似乎還能感覺到他輕微的唿吸拍打,近在咫尺的距離瞬間讓苗吟舒的大腦當機,茫然不明白他話中是什麽意思。


    “我——說,你——該罰!”跳動的火焰似乎又猛烈了許多,葉斐然的頭似乎又不可支持的更加低下了幾分,近得幾乎可以數清她那兩扇如蝶翼般撲扇的睫毛有多少根。


    該罰?罰什麽?苗吟舒不知道,隻知道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激烈,幾乎就要衝出胸口。頭腦也是瞬間的模糊一片,不能思考,連唿吸都要停止。


    眼眸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渴望而熱切的盯著他那雙如繁星一般的熠熠黑眸,隻想要沉淪在那一片星海中。


    臉頰上的氣息越來越灼熱,燒燙得她的臉頰也如火一般熱烈了起來。鼻尖微癢,因為他挺直的鼻尖正微微側過的刷過她的……


    微涼的唇畔忽然一暖,雖是如蜻蜓點水一般的掠過,但她還是感覺到了他溫潤的唇瓣的暖意。


    他忽然輕輕一歎,撐在桌麵上的雙手驀然將她收攏在懷中,喃喃的在她耳畔低語:“我明明才認識你不久,卻為何像是與你久別重逢一般的難以克製呢?”


    久別重逢?!


    苗吟舒的嬌軀猛地一震,因為他的這四個字,她的眼眸中驀地湧上了一股熱流。


    他是不是就是昀熠本人呢?隻不過因為某種原因而失憶了?她不得不揣測這樣一種最狗血的劇情,幻想著他不過就是在進京的途中受了傷,撞了腦袋,才會不記得她了!


    可是,這般的鴕鳥心理卻不得不又清明的想到蕭十一說的話,他說是他親手將沒有了唿吸的費昀熠送進驍騎王府,正因為護主不力,他才會被驍騎王爺趕出了驍騎王府的。


    對!蕭十一,他雖是昀熠的屬下,卻在那大半年的相處中,對昀熠的好不是假的,或許他還不知道皇宮了出現了一個和昀熠一模一樣的人,要是讓他來認人的話,會不會又奇跡產生?


    可是,葉斐然接下來的低語,又讓她產生的希冀完全的破滅了。


    “可是,我的記憶中,卻隻有和師傅在山林裏生活的點點滴滴,並沒有你的存在,為何你卻總是讓我產生熟悉的感覺呢?”


    他不是失憶,他的記憶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從小教導他的師傅!


    希望破滅的苗吟舒覺得自己大約是小說和狗血電視劇看多了,才會這樣不著調的希冀著。


    “或許,咱們是前世見過,今世是為續緣而來?”葉斐然忽然推開了苗吟舒一些,低頭凝望著她微揚的俏顏,“所以,我才會覺得你如此熟悉,熟悉的就像是曾經在一起生活了許久,熟悉隻要看不見你,我的心就會空虛的如同丟失了什麽一般!”


    續緣嗎?


    苗吟舒的嬌軀顫抖的更厲害了,因為他的話,讓她想起了之前的一個夢境,那個在他家養傷的那個夢境。夢境中的小吟舒告訴她,她們本是一人,隻不過是靈軀分離了而已。隻因為為了某個緣分,如今已是合二為一了。


    “或許是的吧!”忽然,苗吟舒淒迷的一笑,眼睛微微一眨。兩行清淚就緩緩的沿著光潔的臉頰滴落,“或許,我正是為你而來!”


    “你之於我,也是這般的心情麽?也會因為那一次的見麵,心中便有了牽掛?因為第二次的相遇而期待第三次的見麵?也會像我如今夜一般,明明知道該早點休息,明日才能有精神上路,卻輾轉難眠,一定要過來見上你一麵?然後又極度的渴望能夠與你一起走嗎?”


    連續的幾個疑問,似乎問出了葉斐然壓抑的心聲!而這些話出口,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就在那一次的誤會相遇中,他的心已經不知不覺的遺落在麵前這個女子身上。


    那麽,這麽久的日子以來的暗中壓抑,他究竟是為了什麽?若是早知道自己的心聲,那他又何必隱忍這許久?再若不是明日即將離別,他終是控製不了自己的心,想要別離前看她一眼,這一切是不是就算是再過許久,他也隻會隱藏在心中?


    “嗯!嗯!是的!是的!”苗吟舒將臉深深的埋進他的懷中,這一刻,不管他是不是與曾經的那個他是同一個人,不管是不是一種代替,她隻知道,此時此刻,她與他有著同樣的心情。


    不想和他分開,不想再發生一別之後再不能見的悲傷!


    “吟舒……”一聲冗長的低


    喚,代替所有未出口的言語。


    他不管她是不是因為他像著她心中的某個人而移情了,也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麽,隻知道這一刻,他的心裏滿滿的是對她的喜歡,不計較過去的一切,隻想要和她展望未來。


    溫熱的唇再次落下,封緘住了輕聲的嗚咽,窗外漫天的星子瞬間鑽進了雲層,也羞於看著這一幅美麗風景……


    許久之後,苗吟舒羞紅著臉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然後將桌案上自己方才寫的紙張小心的疊好後交給他道:“這些是我能想到的一些怎麽樣進行抗災和災後重建的辦法,還有一些是長遠的應對將來再出現洪災的預案。你去了南方之後,根據當地的地形地貌和形勢,看看裏麵有沒有用得上的!”


    “就是你方才寫的嗎?”葉斐然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他來時隻當她在寫些她自己需要的東西,卻沒想到是要給他們前去南方派的上用場的方案,“可是,你應該交給鍾齊比較好吧!”


    葉斐然雖然欣喜她將這麽好的東西給自己,但一想她應該是要給她派出去的人才對,自己隻是湊巧實在掛念她,有話想要與她說,才過來的。這樣撿了現成的便宜,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收下!


    “這原就是準備給你的!”苗吟舒一臉正經的看著他說道。


    “欸?”葉斐然頓時呆住了,心中更是一喜,“難道吟舒原也準備在寫完這些之後,去我府中給我這些的嗎?”


    呃~那倒不是!她是準備明天早上給的!


    不過,這個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今晚似乎是收獲了一份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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