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中,眼看著又要演變成另一場暴亂,苗吟舒情急之下想要衝進去勸架,可費昀熠擔心她被人傷著,立馬一把拉住她道:“你別靠前,小心傷了自己!”


    “是啊!小姐,您可別衝動,他們這會兒連自己家親戚都不認了的胡亂鬥了起來,沒得一不小心就碰到你了!”後麵趕著來的馮曉紅也立即站到了苗吟舒的身前,張開雙臂似要將她保護在安全範圍之內陸。(.無彈窗廣告)


    可苗吟舒見馮德賢對於眼下這失控的狀態也沒轍,隻能焦急的在外圍抓耳撓腮的來迴踱著步幹著急,她實在是看不下去的小聲問費昀熠:“你家的蕭十一呢?怎麽沒見他人?”


    有蕭十一出馬的話,這些隻會蠻力的村民自然很快就能被分開了。


    “師父說下午要陪著言誌置辦些東西,所以大概很晚才會迴來!”鍾荷在一旁幫著解惑。


    原來小言誌還很是快練武的好料,雖然一開始蕭十一是沒可奈何收了那個徒弟,但幾天接觸下來還真是喜歡上了那小子。所以,今天上午的練武結束後,他就答應了小言誌待費昀熠的武館課程結束,就去他家帶他去置辦些家裏必須的物品了。


    “還真是不湊巧啊!”苗吟舒暗暗嘀咕了一句,可是不明白馮老三為什麽要帶頭填水井,也就不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源於水井的建議是自己提出來的,苗吟舒隻能硬著頭皮決定先解決事情比較重要。


    於是,提高了嗓音大吼一聲道:“各位父老鄉親,你們先不要衝動,大家靜一靜,好好的將事情說明白!這麽亂鬥一氣也不能解決問題啊!”


    嗚嗚~扯足了嗓子說話,在這麽幹燥炎熱的日子裏,她的嗓子眼都快要冒煙了。


    “有什麽好說的,咱們就是要填水井!”馮老三在人群裏大聲迴應道螺。


    “三叔,你要填水井總歸也要告訴咱們大家是為什麽呀!”馮曉紅掃了眾人一遍,見自己的父母沒在激進的人群裏,放心不少,立即幫著苗吟舒說話。


    “對啊!你不說明白,就說要填水井,大家當然不能理解,才會互不相讓!你要是說明白了,又說的有道理,那說不定大家還能幫著你一起填呢!”苗吟舒隻能用起維穩戰術了。


    馮德賢一聽苗吟舒這麽說話,愣了一愣,不由得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見苗吟舒對他擠了擠眼睛,也立即接了靈子跟著道:“沒錯,沒錯,你要是有充分的理由,又是對大家有利的,大家一定不會就這樣跟你硬碰硬的對著幹的!鄉親們,你們都安靜下來,仔細聽聽老三是啥意思吧!”


    見裏長都這麽說了,大家才總算是安定了下來,但還是有好幾個村民防護在水井邊上,就怕馮老三那一夥人又要去砸抽水機的生鐵蓋子,這可是他們的命根子啊,千萬不能毀了的。


    待得大家都安靜了下來,馮老三看出馮德賢是一副聽他解釋的認真樣子,立即低咳幾聲,然後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裳道:“大哥,你難道沒有聽到縣城裏傳出什麽話來嗎?”


    馮老三是老馮家的旁支,雖然已經是超過三代的親戚關係了,但畢竟也是老親,叫上馮德賢一聲大哥也是正確的。


    “什麽話?”馮德賢呆怔了一下,看了看費昀熠又看看苗吟舒,後兩者俱都莫名的搖頭,靜等馮老三的下文。


    “我今日一早去了趟縣城趕集,聽到縣城裏許多人都在議論,說是朝廷已經撥下了救災的糧食和銀子,不日就要分發到各個村裏去。可是,因為咱們十裏坡的水稻雖然產量低於正常的年辰,但畢竟還有水稻,所以,朝廷說那些賑災的糧食和銀子就沒有咱們十裏坡的份兒了!”馮老三一邊氣憤不平的說著,一邊恨恨的瞪了一眼苗吟舒。


    那眼裏的意思就是暗怪苗吟舒多事,提出什麽挖水井的道事情來,害得他們操勞不說,連賑災款都得不到。


    “咱們村也是受災的村子,憑什麽咱們得不到救助啊!”馮老三的話立即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共鳴。


    他們的想法就是很簡單,早知道朝廷會這麽快撥下糧食和銀子,他們就該在家等著救助,何必廢了那麽多的功夫,又是挖水井又是種田的!人都是有懶惰的思想的,誰都想要不勞而獲。


    苗吟舒聞言汗噠噠,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能看馮德賢怎麽迴答了。


    “先不說我還沒有接到鎮裏的通知,說賑災的糧食已經到達咱們縣城,或是說咱們十裏坡不在此次的賑災範圍之內。就衝著那些賑災的糧食,我想要請問一下大家,你們覺得朝廷能夠撥下多少的糧食來?又能解救咱們到什麽時候呢?”馮德賢眼睛裏沒有露出那種對大家的鄙夷之色,反而是一種痛心疾首的感慨,“還是說,大家都覺得自食其力創造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如輕鬆得來的好嗎?還是覺得拿別人的東西不勞而獲是理所應當的?”


    “這……”有幾個臉皮薄的微微赧紅了臉,偷偷的低下了頭去。


    可馮老三還是不服氣的道:“要是是正常的日子,大家當然還是會認真勞作換取收獲。可是。裏長大人,您大概還忘記了,咱


    tang們這些水田的所有權不是咱們自己的,就算是咱們再努力的在這片即將要幹涸的水田裏辛苦的勞作一年,到頭來,還是要將租子交給周財主家。而這麽幹旱的天氣,水稻的產量一定很少,辛辛苦苦的做了這麽幾個月,最終自己一粒大米都不留,那咱們還不如就忝著臉拿朝廷的救助呢!”


    “對!老三說的有道理!”傾向與馮老三的村民立即讚同的附和。


    周財主啊!


    苗吟舒心裏微微一動,不由的看了看費昀熠,後者也正轉頭看她,看來兩人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馮三叔確實說的有道理!”苗吟舒見馮德賢被說的怔住了之後,立即接口道,“不過,我個人覺得,這些東西都比不過性命的重要性!”


    “性命當然重要!”馮老三不知道苗吟舒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隻能這樣接了一句,不過,隨即又道,“隻是,朝廷既然已經下撥了賑災的糧食,那咱們自然都餓不死的了。”


    “餓不死嗎?或許吧!”苗吟舒淡淡一笑道,“不過,你們聽說過渴死比餓死更快嗎?”


    “嗬……”眾人各都倒吸了口冷氣,不知道苗吟舒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雖然我是在一本野史上看見的,但我想大家應該不想去嚐試一下這種恐怖的經曆吧!”苗吟舒掃了一眼眾人接著道,“書上說,人若是不喝水,三到五天就有可能渴死了。但是不吃東西,隻要有水喝,那麽或許你會骨瘦如柴,但至少還能撐個十天半個月,或者,毅力更強些的能夠撐個一個來月!


    當然,這些也都是我閑著沒事幹看的閑書,自己倒是沒有做過這方麵的實驗,所以具體的情況也不是太了解。畢竟,螻蟻尚且偷生,我活的好好的自然不會隨便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而大家想要試試看的話,不防此刻就可以將水井填埋了。反正,母親河裏的水已經幹涸了,再加上把水井填了的話,這些水稻立即就會幹枯而死,那馮叔就能去縣城要求縣老爺來賑災了。至於,你們還有沒有水煮飯啥的,就看你們的造化,祈求看看天老爺是不是能夠在你們快要渴死前先下一場大雨救救急了!”


    說完這一番話,苗吟舒再也不看馮老三他們一眼,隻對費昀熠道:“昀熠,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咱們先去我家吧!”


    她這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是不是還要貪圖省力,等著朝廷賑災就看他們自己的意思了。


    馮德賢見苗吟舒這招以退為進的方法一時間震住了馮老三等人,暗暗讚許的點了點頭,也很正式的補充一句道:“這水井也是你們當初出力一起挖的,你們要是覺得填埋掉了真的沒關係的話,那你們就填吧!不過,我也把話說在前頭,這些水井,當初可是用了我賢侄的銀子付的工錢,你們若是在填埋了之後在缺水的情況下還要再重新找楊師傅他們來挖井,那麽,你們誰家出力最多填的水井,就由你們出銀子了!你們就不要來找我報備了!哦,對了,當時的一口水井是三十兩銀子!”


    說完這個,馮德賢也背著雙手,緊隨著苗吟舒他們一起離開了。


    留下一眾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說話。


    有那些有良心的,再加上也是反對填水井的村民輕嗤了一聲後小聲的道:“人家費公子和苗姑娘都不是本村的人,可是,為了咱們能夠躲過這次旱災,一個出點子挖水井造抽水機,一個出銀子幫著咱們付清了挖水井的銀子。可偏偏有人還不知感恩的非要使些幺蛾子出來,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村裏出現了餓死渴死人的現象後他才滿意還是怎麽的!”


    說完,領著自己家的人也走了,臨了還丟下一句:“反正要是反悔了重新挖水井,我家是一文錢都不會出的!”


    “對!咱們家也不出!渴死算了,誰叫咱們攤上這樣不識好歹的鄰居了!”另外有人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也不跟馮老三他們爭辯,搖著頭歎著氣離開。


    當村裏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的時候,馮老三這一群人也愣住了,彼此間互相瞪視著,算了算人頭,不過是八人。而村裏沿河的水井有二十多個,每個三十兩銀子,也就是要六七百兩白花花的雪花銀。到時候真要缺水,他們哪裏能夠拿得出這麽多的銀子來請人挖井?


    左思右想之下,又有三四人低著頭離開了。


    馮老三一看情況不對,自顧自的說了一句道:“今天太熱了了,我頭暈,明天再說吧!”


    然後,就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離開了,其餘幾人也緊跟著走人了。


    不遠處的一棵枯了大半的大樹後麵,有個人看著馮老三他們那每種的孬樣,恨恨的對著地上吐了口口水,左右觀察一下沒人之後,也迅速的離去。


    ――――


    苗吟舒這邊迴到家,讓皎雪自個兒迴了馬房之後,就帶著費昀熠進了後院。


    看著滿院的三七和人參,苗吟舒猶豫著究竟要不要向費昀熠吐露空間的秘密,費昀熠已經先開口問道:“吟舒,你是不是遇上什麽為難的事情了?或者是因為方才大家的胡鬧而傷著你


    的心了?”


    “人各有命,而且每個人的思想都是不同的,我也從來沒有覺得別人應該照著我的思路走下去,所以,不管他們的決定是什麽,都不會傷了我的心就是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力,苗吟舒真的沒將馮老三他們的所為放在心上。


    “可是,這件事情一定是與周家人有關係,他們這就是在趁火打劫的挑撥咱們一村人的關係!”費昀熠相信平白無故的,不會有人想要斷了自家的生存的。


    小正太果然與自己一樣的想法啊,苗吟舒會心一笑道:“我也正是覺的這件事情不是表麵上的這樣簡單,所以才沒有留下與他們多費口舌。而且,就算是村子裏的那些水井都被填埋了,但我這裏的這四口井得天獨厚的剛好建在一處豐沛的地下水源上,想來到時候供應村裏水稻的澆灌也是不成問題的。隻是苦了大家辛苦些罷了!”


    苗吟舒說出自己方才那些話的後招。要是那馮老三真的不聽勸阻和填埋了水井,她自然也是不會對著就快要收成的水稻見死不救的。


    “吟舒,十裏坡有了你,真是大家的幸事!”費昀熠沒法不動容的輕輕握住苗吟舒的手,深情的說道。


    “昀、昀熠,你這樣說,可真是慚愧死我了!”沒料到費昀熠忽然冒出這麽感性的一句話來,苗吟舒霎時轟的一下子紅了臉。


    唔唔唔~虧她還有個二十多歲的心呢,沒想到被他一句話就完全的給融化了。


    “不!吟舒,我說的是真心話!以前,大家雖然相處的也還算是融洽。但是,因為咱們村子是個貧瘠的村子,所以大家一心隻顧著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隻圖個溫飽也就滿足了。可自從你買了山頭,建了藥園,招了雇工給他們活幹,又發明了抽水機,建議大家同心協力的開挖深水井,在不知不覺中,大家的感情已經維係的非常牢靠了。


    雖然,這其中也不乏有人會因為外力而生出背叛咱們村子的事情,但那都不過隻是少數的個別人而已,更多的人還是相信隻要靠著自己勤勞的雙手和大家的團結,就一定會度過眼前的難關的。


    馮叔和爺爺在家也一直說,如果這次旱災沒有你提前想到的主意,那麽大家就如同一盤散沙,就像是馮三叔一樣,隻等著朝廷來救濟了!而朝廷從得到消息,到開始下放災糧開始,經過一道道關卡,又有多少是能到達咱們災民手裏的,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聽了費昀熠的一番話,又見他眉宇間鎖著淡淡的清愁,苗吟舒微微動容。原來現實的古代真的跟電視劇中上演的一樣,很多的貪官汙吏會沒天良到連災民的賑災糧食也會動手的啊!


    “昀熠,我相信這次旱災很快就會過去的,而且,咱們村都是憨實的人,一定不會再有像梗子和馮老三這樣的人出現了,我相信他們!”苗吟舒反倒寬慰起了費昀熠,而且,也正因為這樣一番交談,她更加的下定了決心,要與周財主好好的搏上一搏。


    “嗯!”若說費昀熠在之前的日子都是含著某種怨懟而生活著的,那麽,自從遇上了苗吟舒之後,他心裏所有的煩鬱和憂傷也將會基本消散,再也不會怨懟家人將他下放到這個雞不生蛋牛不拉屎的地方了。


    而,他能夠接受蕭十一的到來,就是一個明顯的改變。


    “那,如果我說我想要在縣城開米鋪,昀熠你是不是也會支持?”苗吟舒終於說出自己的決定。


    “米鋪?”費昀熠微微吃驚道,“可是,咱們村今年的稻米收成去掉上繳周財主家的租子的話,就算朝廷免賦,恐怕一家也多不了多少的穀子了!”費昀熠沒有說的是,就你家那一畝田地,可是連養活那些丫鬟們都不夠的,還能多出來賣錢?


    “那些是大家辛勤勞作的收獲,我自然不會打他們的主意的!”苗吟舒神秘的笑笑道,“我有了一個進貨的門路,隻是,必須要暗中進行,要是暴露了,別人就不願意出貨給我了!”


    靈機一動下,苗吟舒決定還是先不要將空間的事情說給費昀熠聽,免得增加他的思想負擔。不過,她也相信自己說什麽他一定會做什麽的,這就是戀人之間的相互信任了。


    “真的嗎?那是不是需要我和蕭十一作為保鏢去進貨?”費昀熠驚喜的問道,首先想到的就是進貨的地方一定會非常的遠,畢竟這附近可都是遇上了幹旱了。


    “那倒是不需要的,我與他已經說好了,我這邊隻管開鋪子賣米,他那邊會暗中發貨。”苗吟舒天花亂墜的說著善意的謊言,“隻是,由我出麵開米鋪未免沒有立腳點,所以,我覺得以你的名義去開這個鋪子,或許會更加的合適一些!”


    “好啊!沒問題!”費昀熠沒有多想的就立即答應道。


    “可是,以你的名義開鋪子,或許會給你帶來很多的不方便。”他答應的那樣爽快,苗吟舒自然是非常的開心,但覺得也有必要要將某些潛在的危險說清楚,“我既說要賣米,自然不會像周財主他們那樣胡亂的哄抬米價,還是按照以前的行情賣米。


    這樣一來,勢必會成為周財主等人的眼中釘,他們


    若是暗中使些什麽卑劣的手段也是未可知的!”


    “這個我明白!”費昀熠之所以答應的那樣爽快,自然也是知道他善良的吟舒妹妹絕對不會趁火打劫賣高價米的,而她提出的這些危險也正在他的算計之內,“他們要是敢來明的,一個蕭十一就足夠掃平他們那些烏合之眾。若是要來陰的,我自然也不會就此吃下那暗虧!”


    就說費昀熠有奸詐的商人的潛質,就看他笑得這樣狡猾就知道了。


    “嗯!”或者信任二字不是嘴上說的,而是能在彼此的眼神中體會,苗吟舒看著自信滿滿的費昀熠,就覺得他一定會說道做到。精神也為之一振,用力的點頭。


    不知幾何時,這個在她初次看來就不過是一個萌軟的小正太就忽然有了獨當一麵的男子氣概了!是與她頻繁接觸之後?還是開始習武之時?嗬嗬!誰知道呢!隻要他有充分的擔當,那她就像是有了擎天柱一樣的倚靠了!安全感十足啊!


    嗯嗯嗯!看來,她的眼光還是挺準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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