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時還有人未曾入眠,那便會看見星光閃耀的夜空中,有一匹伸展著銀白色完美無瑕的翅膀的飛馬正漸行漸遠,猶如神仙路過。舒愨鵡琻


    到達目的地,稍稍費了點力氣將十段長著靈芝幼苞的腐木搬進空間,又找了找其餘的碎木,是否有適合菌種生長的那種帶著腐爛的木段,倒也小有收獲的,找到了三四節,拿迴家去將空間裏培育出來的靈芝培植道腐木上大約便成了。


    而當睡夢中的冷劍霄聽見隔壁房間中傳來的輕微響聲時,不由微微動了些小心思,本欲起身查看,但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而如他所猜想的,當他一早醒來趁著眾人還未起身時,飛躍上牆頭,看見最後進的院子裏,已經堆放好了昨夜砍伐的腐木。


    那丫頭為何要隱藏這些呢?隻是因為人參、三七和靈芝的價值高的原因?而她一個才過十四歲的丫頭,深謀遠慮如斯鑠?


    他覺得罔顧自己闖蕩江湖這麽多年,居然是看不透這個小小的丫頭。


    折騰了大半夜的苗吟舒如今正是好眠之中,卻不知冷劍霄已經對她產生了懷疑。


    ———瑚—


    明麵上的生活照舊平靜的過著。


    沒在翠姑眼皮子底下時,六個丫頭除了盡心服侍著小雪兒的馮曉玲穩重不大言語,馮曉紅偏老實不大有主意,鍾蘭她們可說是生活的如魚得水,嘰嘰喳喳的每天都聽得見她們的笑鬧聲。


    劉大財一家還算是安分,隻偶爾會借著看小包子,會經常要求馮曉玲將孩子抱到他們的小屋裏讓他與孩子培養培養父子兄弟間的感情。


    鍾玉娘勤勤懇懇的管好灶間的事情,鍾玉爹也是個盡職的管事,除了遇上下雨天,每天早晚必會在藥田裏巡邏五次以上。一旦發現那塊地缺水了,或是哪茬苗間長草出蟲了,便即時的讓雇工們拾掇起來。


    有的吃又有的時常歇息的雇工們做事也很認真,至今為止還未曾出現因為做工而發牢***的事情。


    大家處得相安無事,其樂融融。


    不過,有個人不大對勁。誰呢?不是咱們的苗大姑娘,而是小正太費昀熠。


    每次來到苗家,依然會按照往例找尋一下苗吟舒的身影,看不見的時候,會抑鬱的沉著一張俊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令得鍾齊學習的時候都有點兒戰戰兢兢的。


    但是,每次看見苗吟舒之後,他還是不開心的依舊沉著臉,還一副生悶氣的表情躲著她,就差沒有在鍾齊念錯字的時候直接找戒尺打人手心了。


    隻可惜,沒心沒肺的苗吟舒這幾日每天關注著自己的那些靈芝,壓根沒注意到費公子陰晴不定的臉色,也就令得費昀熠更加的鬱悶了。


    終於,小脾氣莫名的爆發了:“齊子,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欸?”鍾齊狂汗,很想要說,費老師,你今兒個壓根還沒開始教好不,可隻能很狗腿的趕緊點頭,“好!”


    “咦,費公子,你今兒不是說要教咱們那個什麽‘道什麽道也’的嗎?怎麽還沒教呢就下學了?”隻可惜,還有個白目的鍾玉沒看出費老師今天的心情不好,非常不解的問道。


    “玉兒你笨死了,是‘道可道也’,不是什麽‘道什麽道也’”鍾花見費老師的臉色沉得更加厲害了,以為是鍾玉沒有好好學習,令得費老師生氣了,趕緊糾正她,並討好的問費老師,“費公子對嗎?”


    可人費老師的注意力壓根就沒在這個上麵,人家的眼睛可是直直的越過他們幾個,望著在庭院的一角,不知道在跟冷劍霄嘀嘀咕咕什麽的苗吟舒身上。


    心中著實惱怒,一向教養極好的連粗話都爆出來了:那個臭家夥,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外麵閑逛著做壞事嗎?怎麽今兒卻沒有出門?


    “花兒你才是胡說八道呢!”鍾玉見費昀熠沒有迴話,立即得意的對著鍾花挑釁的努了努嘴。


    “我才沒有胡說呢,不然你看看你哥手裏的書本就知道了!”鍾花可是自詡記憶力不錯的,怎麽可能認為自己記錯了。


    於是,兩人就開始你來我往的爭辯,鍾蘭兩姐妹含笑看著她們也不搭腔。馮曉紅看了看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馮曉玲,低下頭去也不作聲。


    鍾齊想要跟妹妹和花兒說,人家費老師壓根就不是在注意你們,你們不要太過自我感覺良好。可是,在費老師越來越低的低氣壓中,他愣是沒膽的沒敢出聲阻止。


    而費昀熠的忍耐顯然已經到了就快要爆棚的時候了,於是,就在鍾玉鍾花激烈的爭吵聲中,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費老師終於發飆了!


    被嚇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的眾人,實在是沒法將書案前那個怒發衝冠的少年與平時溫文爾雅的費公子聯想在一起。特別是一時太過得意忘形而吵得熱鬧的鍾玉鍾花,驚訝的張著嘴巴後怕不已。


    啊啊啊!費公子真的生氣了!你看他怒容滿麵的朝著她們走過來,是不是要跟學堂裏的夫子一樣那戒尺打手心啊?聽說那是很痛的!


    兩人緊張的趕緊將小手往背後藏了藏,盯著費公子的手看他有沒有拿著戒尺啊啥的!還好還好!除了一卷書,戒尺神馬的並沒有。


    但是,但是,他會不會直接就用書代替了戒尺呢?


    欸欸欸?費公子怎麽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就直接從她們身邊越了過去,直接朝著外麵走去了呢?


    視線緊緊的追隨著費昀熠的鍾玉她們一邊慶幸自己沒有挨打,一邊十分的疑惑費老師這是要做什麽?難道是罷課了?


    人家小正太確實是罷課了!


    而且還是雙眼冒火的雙手緊緊攥著拳頭,一步不停留的朝著不知在與冷劍霄說些什麽而笑容跟天上的太陽一樣燦爛的苗吟舒走去。


    “吟舒你在做什麽?”陰翳的聲音卻跟夏季那即將要出現暴風雨的前兆一般陰沉。


    隻可惜,又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苗吟舒半點沒有聽出費昀熠聲音裏麵的不悅,見他靠近,不答反問:“咦?你已經這麽快教完了?”


    苗吟舒是知道今日他要教的啥《道德經》的,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跟前世的她知道的那個《道德經》是不是一碼事,但自認為已經苦讀了近二十年的書的她,沒必要再在這一世還要被書本荼毒。所以,平時要不是實在無聊,她是決計不會踏進書房一步的。


    不過,冷劍霄可不是個愣頭青,早在費昀熠帶著一股明顯的怒氣靠近的時候,早就看出這小夥子是吃味了。


    於是,不但沒有避嫌,反而還挑釁的道:“是啊!費公子,你不好好的教齊子念書,這忽然丟下自己的學生跑出來,可不是啥負責任的事情哦!”


    不過,人家費昀熠直接將他當空氣,不理他,隻是盯著苗吟舒看,語氣悶悶的:“我身子不舒服,沒心情教!”


    冷劍霄差點沒笑噴出來:“費公子,你到底是身子不舒服教不了,還是沒心情教才是正理啊?”


    “不管你的事!”費昀熠終於忍受不了這個家夥的挑釁,直接顛覆以往溫和的形象,直直的衝他低吼一句。


    “你既身子不舒服,那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或是直接迴家休息?”幸好苗大姑娘一聽說他是身體不舒服,立即表示關切,稍稍的衝淡了他的憤慨。


    而冷劍霄直接毫不客氣的對著兩人翻白眼:苗大姑娘,你還真是有夠笨的,人家費小子又不是真生病,還看大夫呢!


    不過,鑒於插科打諢的原則,他不將一池清水搗渾了,就有點愧對自己忍辱負重的待在苗家不肯離去的閑散了。


    “咳!”裝模作樣的以拳抵唇輕咳一聲,冷劍霄故作惋惜的道,“是啊,小丫頭,依我看,費公子這病還真是屬於疑難雜症的的呢,心火上揚,肝氣鬱結,紓解不暢,若是不好好的診治,恐怕還會落下後遺症!”


    你才得了疑難雜症呢!


    有口難言的費昀熠暗自咬牙切齒,對露出懷疑之色的苗吟舒連連擺手道:“吟舒,我沒有生病,隻是,身子略微不適而已!”


    他可沒有說謊啊,確實是心裏不舒坦了才會影響到身子不適,隻不過這是心病,隻要她不跟冷劍霄走的太近,他就不藥而愈了。


    “我看著你也不是什麽大病,冷劍霄你別在這裏煽風點火!”按照前世做美容時學的麵診和目診,小正太的眼眶雖然確實有紅血絲,大約是真的有些肝氣鬱結,或是睡眠不好,但絕對沒有冷劍霄說的那麽嚴重才是,“昀熠,你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大好?”


    春末夏初,正是肝氣生發的時候,許多人會有失眠多夢的症狀,這是應季的反應,隻要放開心思好好睡覺就沒問題了。


    “嗯!沒大睡好!”費昀熠有些別扭的一邊迴答著,一邊微微的側過了頭去,卻是哀怨的撇了撇嘴角。


    他琝鉬能睡得好才是怪事呢!


    自從那日無意間聽見馮曉紅正與馮曉玲閑聊著,說是小姐怎麽能不知道避嫌的拉著冷公子的手出去私語,他就足足有五六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了。


    睡眠不好的鬱卒,加上白天還時不時的看見冷劍霄圍著他家吟舒團團轉的鬱悶,才爆發了今兒的火氣。


    這個冷劍霄有一句話還是說對了,他真的是心火、肝火都上揚的厲害,食不能安寢不能寐,再好的脾氣也有控製不住的時候。


    “那我叫蘭兒給你泡杯決明子養養肝去去火吧!”好吧,依然不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禍首的苗大姑娘體現了自己對小男朋友的貼心,立即喚了鍾蘭去給他泡杯決明子茶來。


    “嘖嘖,小丫頭,你會不會太過偏心了,我今兒的身子也不大舒服,你咋就沒想到要給我調調的!”某不安分的痞子男又要插科打諢了,就是成心不讓費昀熠舒坦。


    “就你這老虎都能打的死的身子還需要補,可千萬別補過頭直接上西天跟如來佛祖念經去了!”苗吟舒才懶得理他,直接拋個白眼給他,“要吃什麽,喝什麽,自己動手,我的丫鬟們可不是給你配的!”


    說罷,在費昀熠總算心情舒暢一點的狀況下,拉了他的手去前廳喝茶去了,丟下可憐的冷痞子無奈的苦笑著。不過,臉皮厚的人上哪兒都不吃虧的,何況還是個頗有姿色,又慣會花言巧語的英俊男子。


    所以,隻見他食指微微一勾,鍾玉和鍾花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異口同聲的問:“冷公子,有何吩咐?”


    還剩沒有跑過來獻殷勤的一個鍾荷是被鍾齊拉著說話,馮曉紅大約也是想要過來的,隻是看了波瀾不驚的馮曉玲之後便沒有了動作。


    嗯嗯!人長得帥,不管是古往今來都是非常吃香的啊!


    小小的一場在苗吟舒還沒有鬧明白的情況下的吃醋小風波就這樣過去了,不過,卻不代表費昀熠小盆友就不在乎之前的聽見的事情。


    於是,在一個彼此心情都不錯的狀況下,小正太試探的問道:“吟舒,那日晚上吃晚飯的時候,你與冷劍霄說了什麽?”


    “什麽什麽?”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某個沒心沒肺的姑娘一邊吃著小點,一邊反問。


    “呃~”四下張望一下,見大家夥兒都很自覺的在做著各自的事情,費昀熠整理了一下不住往外冒的酸水,很是不情願的舊事重提,“就是那一日你正吃著晚飯,然後就忽然叫了他出去說話的那次!”


    她跟冷劍霄在吃晚飯的時候,大約是每次都要上演拌嘴的動口不動手的武行的,苗吟舒還真是不大明白費昀熠指的是哪次呢,便狐疑的看著他,等著他再深度提示!


    好吧!好吧!他徹底被打敗了!不過,這是不是說明吟舒妹妹與冷劍霄之間真的沒有什麽呢?不然,她不會沒有記性的模樣!嗯嗯!希望如此啊!


    “就是你那日拉了冷劍霄出去的那次!”雖然,說出拉手的話,讓他的心裏著實不是滋味,可是,不說明白就打聽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那就更加的寢食難安了。


    “哦~那次啊!”苗吟舒恍然的點頭,可又有點為難了。


    那日是叫冷劍霄幫忙去砍樹的,自己偷偷利用空間將腐木運迴來的事情雖然讓冷劍霄追問了好幾日,但對他她是向來不會太給麵子的隨便糊弄的。


    但是,眼下小正太問了,那她要不要據實以告呢?說吧,那也就勢必要讓他知道後院的事情了。可是,不說吧,是不是太對不起人家了,怎麽說他們倆這也是在戀愛中不是?


    都說戀人間是不能有太多秘密的,不然,這份戀情就不會維持很久。呃!算了,還是告訴他吧,反正冷劍霄也已經知道了,相對於那個不安定的江洋大盜,還是她家小正太靠的住一點。


    示意一定,將手裏的最後一點糕點塞進嘴裏之後,苗吟舒便拉著費昀熠的手,先進了前院。


    四下查看一番,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她便立即取出貼身放著的鑰匙,打開了後院的們,又隨手鎖上,在費昀熠滿懷狐疑的目注下道:“你看!”


    “這……這是人參和三七?”費昀熠不愧是惡補過醫書的,一眼就認出了院子裏已經開花的人參和三七,他家吟舒妹妹是什麽時候開始種植這些寶貝的?難怪她當初就顛覆了常理全家都住在前院,後兩進還關照了眾人不準隨便進入,原來是因為內有乾坤啊!


    可是,她這是哪裏來的這麽多的種子的?再有,即便是有了種子,可短短幾個月就有可能已經開花了嗎?


    看出了費昀熠的疑惑,苗吟舒既然決定帶他進來看了,自然也就準備好了說辭的:“我是無意間在一個山坳裏發現了許多已經基本成熟的人參和三七,原是想要直接拿去懸壺堂賣掉的。可是,又在附近找了許久卻是再也沒有其餘的了,所以就突發奇想,想要試試看自己種植這些名貴中藥是不是也可行。


    之前因為自己也不確定這麽一個大膽又冒險的作為能不能成功,所以,也就不敢跟你提起,怕萬一不成功,會連著你一起沮喪!


    沒想到,馮叔幫我尋的這片山頭的土壤著實的肥沃,這些嬌貴的中藥材不但能好好的存活了下來,且漲勢還很不錯呢!”


    暗叫一聲慚愧,苗吟舒小臉微微一紅,原來說謊話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的膽子也真是夠大的,怎麽就不跟我說一聲就又偷偷的進山,萬一遇上了危險可怎麽辦?”費昀熠在意的倒不是這些珍貴的藥材能夠存活下來,而是在意苗吟舒的安危,這讓苗吟舒很是受用。


    “嗬嗬,我知道了,以後一定不會再一個人進山了!”苗吟舒立即討好的展顏一笑。


    現在就隻差將何首烏的種子種到後山了,其餘已經不用在假裝進山尋寶了,她當然不會再隨意進山去的了。


    “你保證!”費昀熠卻是一臉嚴肅的討要保證。


    “好!我保證!”苗吟舒也毫不吝嗇的舉手做發誓狀,隨後又對他道,“再來看看最後的院子裏的寶貝!”


    最後一進的院子裏,土囊保持著濕潤,這是苗吟舒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家裏的水被用的太厲害,就每天早晚用空間池塘裏的水澆灌的。


    濕潤的土壤上麵有序的排列著十三四段腐木,腐木上的靈芝幼苞漲勢正好,比他前幾日看見的大了好幾圈。難道真的如她所說,人工種植的要比野生天然的長得更快一些?


    “吟舒,這些是……”費昀熠詫異的看著她。


    “嗯!就是咱們上次看見的靈芝,我使了個小計謀,讓冷劍霄做苦力得來的!”含糊的隻說了個大概,苗吟舒的目的隻是解開費昀熠的懷疑而已,“那日我拉了他說話,為的就是這件事情!”


    “那你怎的不與我說一聲?”小樣,心裏還是有些酸酸澀澀的,這說明在吟舒妹妹心中,他還是個懦弱無能的書生。


    好吧,雖然,也承認自己真要跟冷劍霄比起來,武學造詣上還是有著極大的區別的,但是,小男子漢的道心裏總歸因為自己不如別人而有所別扭。


    看來,那句“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送給此時的費昀熠是再有用不過的了,可惜當時孫某某還未曾出世啊。


    睨了一眼長身玉立的費昀熠,苗吟舒實在是想要說你瞧你弱不禁風的文弱書生模樣,我說了你便能做成嗎?


    但是,她這個人就是有個怪癖,那就是屬於極其的護短的那類人,費昀熠是她第一眼看上的,盡管在與沈予沛和冷劍霄相比之下,百無一用是書生的經典充分體現了。但是,因著他已經是她內定的人了,所以她絕對不會像對待冷劍霄那樣的對待費昀熠的,反而還要安慰安慰他看著已經受傷的小心靈了。


    **


    姑涼們,端午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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