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其他三人一震,墨岩廷猛地坐直身體,而莫晚晚和池承業同時倒‘抽’一口涼氣。(.棉、花‘糖’小‘說’)。wщw.更新好快。


    運動神經元病,是世界五大絕症之一,確診後平均生存時間三到五年,主要表現是肌‘肉’萎縮無力。


    “你們是讀過書的人,應該知道,肌‘肉’萎縮是從手部開始的,逐漸到所有肢體。岩青為了不惹你們懷疑,手部肌‘肉’開始萎縮時,同時開始節食,把全身餓瘦。那時候我勸他吃飯,甚至是‘逼’他,可他剛吃進去,轉身就嘔吐出來。他說他吃不下,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張伯情不自禁哽咽。


    他在墨岩青的生活中,說句難聽但形象的話,是相當於‘奶’媽的存在。這個孩子不管犯了多少錯,他是真的心疼。


    莫晚晚微微抬眸,神‘色’複雜,墨岩青對別人狠,對自己也能下得去狠手。


    這樣一個人,如果生在‘亂’世,恐怕會成長為一代梟雄。


    墨岩廷閉了閉眼:“什麽時候發現的?”


    “三年前。其實早些時候,他動作偶爾會不協調,誰都沒放心上。他是在france求學的時候對自己的身體有了懷疑,去做檢查,這才查出來。大概就是你和大少‘奶’‘奶’結婚一個月到兩個月之後。


    自從老先生把他趕出去,他第一次迴墨宅,在我房間坐了四個小時,他跟我說,他不是沒有畫畫的靈感,而是手上的肌‘肉’開始萎縮了,他的手再也握不住畫筆。他從小就是個很有天分的人,連尤老都稱讚他……


    那天,他第一次在我麵前哭,告訴我,他‘浪’費老天爺賜給他的天賦,所以現在來老天爺懲罰他,要把他的天賦收迴去了……”


    張伯低頭抹淚,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墨岩廷怔怔的,腦海裏迴憶起那天晚上,他讓弟弟去勸說張伯告知是誰在背後指使墨銳,墨岩青在張伯房裏呆了四個小時。他擔心弟弟被張伯害了,匆匆找過去,張伯的眼睛是紅的,而弟弟坐在窗口畫畫,他說他畫的是窗外的景‘色’。


    那幅畫是什麽樣子來著?


    他記不太清,隻記得是一副很‘抽’象、很扭曲的畫,因此沒當成一迴事……


    還有張伯說墨岩青身體不協調的事,他倒沒太注意,隻有一次記得格外清楚,是墨銳來到墨家過的第一個元宵節,墨岩青背墨銳,差點跌倒……


    原來墨岩青生病,有很多跡象,最明顯的是他半年來消瘦到恐怖的身體,可不知道什麽‘蒙’蔽了他的雙眼,導致他直到現在才察覺到弟弟早就生病了。


    “岩廷,岩廷!別難過,不是你的錯。”莫晚晚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覺得不夠,又抱住他微微佝僂的身體。


    墨岩廷是墨家長子,墨家的掌家人,對家中每個人都負有很沉重的責任,包括已經被墨衛東和賀蘭君趕出去的周倩蓉。


    墨岩青出了這麽大事,還是他親弟弟,他一定會把責任都拉到自己身上。


    “怎麽不是我的錯,他是我弟弟,我居然這麽蠢,沒有發現……從小,他最粘我,最崇拜我,我卻這麽疏忽他……晚晚,你讓我怎麽原諒我自己?絕症,他得的是絕症啊!”


    那個“死”字,他怎麽也不敢說出口。


    莫晚晚手腕上濕濕的,心裏不禁也酸澀起來――墨岩廷哭了,這個令人心酸絕望的消息打垮了這個鋼鐵一般的男人。


    她也難過,但是她知道自己的難過,比不上墨岩廷的十分之一。


    “岩廷,不是你的錯,岩青不想讓我們為他擔心,故意隱瞞,所以我們才沒有發現……”莫晚晚哽咽,也有些說不下去了。


    墨岩青實在太謹慎了,做出的事一茬接一茬,連墨衛東和賀蘭君這對做父母的都沒察覺到他的健康出問題。


    她隻好安慰他,撫上他的側臉:“你看,霍金先生得了同樣的病,他活了七十多歲,還繼續活著,岩青也可以。咱們家不缺錢,岩青也能長命百歲,而且醫學還在進步呢……”


    她抿緊了‘唇’,怕自己哭出聲。


    要說她恨墨岩青麽?恨。


    但是,這一刻,她知道自己對他隻有同情。麵對絕症,能堅強地掙紮的有幾個人?縱觀整個世界,患了運動神經元病,能活到七十歲的,除了霍金,哪有第二個人?這是一個死亡率極其恐怖的絕症!


    所以,這不是錢的問題。


    看的出來,墨岩青的病情在他自己的有意忽略下,已經以很快的速度在惡化了。


    墨岩廷絕望的心有了一點曙光。


    莫晚晚馬上說:“我們把岩青接出來吧。”


    墨岩青的身體不能再耗下去,誰知道他的病情惡化到了什麽程度。


    張伯跟隨他們一起去派出所,申請取保候審,當天把墨岩青接了出來。


    墨岩青一路沉默,墨岩廷和莫晚晚也都沉默著,氣氛十分凝重。張伯幾次‘欲’言又止,每次還沒開口,就哭得說不出來話。


    賀蘭君歡天喜地,一見麵就說:“岩青,你太瘦了!”接著說做好吃的給他補補。


    墨岩青有自毀傾向,賀蘭君簡直是把他捧在手心裏,生怕他再想不開,非要蹲大牢才甘心。這會兒,她也顧不上照顧莫晚晚的心情,一心撲在兒子的身體健康上。


    墨衛東隻皺了皺眉,沒說什麽,神‘色’淡淡的。賀蘭君使勁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他有了台階,這才給墨岩青好臉‘色’。


    但墨岩青並沒有領情,一直沉默,吃飯時,因為手抖,是張伯喂他吃飯。


    這一幕,深深刺‘激’了在座所有的人!


    賀蘭君哭道:“岩青,你迴來,別跟自己賭氣了,瞧瞧你的身體!你是在剜媽的心啊!”


    墨岩青緩慢抬頭,‘露’出了個淺笑:“好。”


    賀蘭君收了淚,心裏好受了點。


    莫媽媽看到墨岩青時,真的是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心裏最後一點怨恨消失――就算墨岩青用了苦‘肉’計,莫媽媽也得承認,這苦‘肉’計簡直是剜心,她真沒法怨恨這個孩子。


    這哪兒還像個人?


    第二天,檢查報告出來,墨岩廷拿到手,趁賀蘭君去墨家的專用食材供應園挑老母‘雞’燉湯,他把莫晚晚、墨衛東、墨岩青,還有張伯,叫到一起。


    張伯把昨天的話說一遍,墨岩廷把檢查報告遞給墨衛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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