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一個人永遠保持善良,是對那些懷揣惡意的人最大的懲罰。[]


    因為她永遠能站在道德製高點上,鄙視你,而你卻因為這份惡意而飽受良心的譴責。


    莫爸爸不知道,他的想法在墨銳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墨銳自從進入寄宿學校,每天晚上做噩夢,或者也可以說是美夢,夢裏全是莫晚晚的音容笑貌,是她為自己做點心,是她在所有嘲笑他私生子身份的人麵前維護他,是自己叫她“媽媽”的場景。


    剛開始他沉浸在得到爸爸媽媽的幸福中,可夢裏總有個聲音在提醒他――“那個對你笑、對你溫柔的女人不是你媽媽,是你媽媽的情敵”!


    他每每尖叫驚醒,眼角都是濕潤的。


    墨銳背著小書包,獨自走在飛揚的大雪中,身邊有三五成群的小朋友叫他,他充耳不聞,反而跑得更快。


    小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飛雪裏。


    他坐在操場正中,用手去接雪花,眼淚一滴滴落在掌心,融化了積雪。


    墨銳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喃喃地問:“媽媽,你在哪兒?”


    我好難過,好難過。


    ……


    勞斯萊斯開進大門,莫晚晚和墨岩廷手牽手下車,司機把車子開進車庫。


    這時,另外一輛車子開出,經過他們。


    墨岩廷朝那車子看了一眼,看清車牌號後,眉心一蹙。


    “老公?”莫晚晚歪頭問,嘴角噙著笑意。


    老公主動跟爸媽解釋墨銳的事,而爸媽也體諒了他們,她心裏的壓力沒了,笑容輕鬆。(.棉、花‘糖’小‘說’)


    “那輛車子,是家庭醫生的車子。”墨岩廷蹙著眉解釋,暗自沉吟家裏誰又生病了。


    莫晚晚一驚,笑容飛快斂起,連忙道:“咱們快進去。”


    墨岩廷點頭,快步朝主樓走去。


    莫晚晚鬆開他的手,家裏有人生病,她哪還敢這麽秀恩愛,不是刺眼麽?


    墨岩廷扭頭看了看她,堅決拉住她的手。


    張伯迎上來,歎著氣說:“大少爺,大少奶奶,你們可迴來了。快去瞧瞧大小姐吧,老爺和夫人都在她房間。”


    “倩蓉?她怎麽了?”莫晚晚驚訝地問,視線和墨岩廷的相觸。


    周倩蓉才出院,又躺下了?


    她心底很快有了猜測。


    張伯說:“大小姐一進門就不對勁,像是不敢進來。夫人拉她進來的,她繞著客廳走一轉,最後盯著二少爺的照片,盯著盯著就暈了。可嚇壞了我們!”


    墨岩廷沉臉,和莫晚晚想到一塊去了,周倩蓉八成是受了刺激。


    上了樓,賀蘭君坐在床邊低聲啜泣,墨衛東輕聲安慰,周倩蓉的心理醫生也在。


    看見他們和張伯一起進來,墨衛東了然地問:“你們知道了?”


    “嗯,爸,以後家裏岩青的照片和舊物都收起來吧。”墨岩廷建議。


    “我已經跟老張說了,你媽讓把那個畜生的房間鎖起來,哼,讓我說,還不如把那些東西全扔了!”墨衛東氣怒未消,提到墨岩青就來火。


    莫晚晚和墨岩廷知道,父親說的是氣話,真的扔了,他自己就先舍不得了,兩個人都沒接這話。


    墨衛東發了一通火,這才問:“趙霖怎麽判的?”


    父子倆對視一眼,墨岩廷薄薄的唇吐出涼薄的兩個字:“死刑。”


    蘊含一股寒意。


    心理醫生打個哆嗦,他看到墨岩廷眼底盡是對那條生命的漠視。


    “不出意料……”


    墨衛東點點頭,正要問問親家公和親家母,床上的周倩蓉低吟一聲,大家集體朝她行注目禮。


    她緩緩睜開眼,第一眼就看見站在床頭的墨岩廷,明眸中盛滿喜悅:“岩廷!真的是你,我聽到你說話!”


    莫晚晚心一沉。


    跟上迴周倩蓉失憶後第一次醒來一樣,她眼裏隻看得見墨岩廷,其他人全是背景板。


    墨岩廷盡量不讓眼裏的厭惡流瀉出來,清冷點頭。


    賀蘭君驚喜,還沒開口叫女兒,周倩蓉羞紅著臉,扭扭捏捏,神來一句:“你上次給我做的番茄蛋炒飯很好吃,我還想吃。岩廷,再給我做一迴好麽?”


    墨岩廷終究沒忍住,讓眼底的那抹厭惡完全暴露在眼中,周身的冷氣嗖嗖刮。


    莫晚晚的心徹底沉入穀底。


    賀蘭君的驚喜變成了驚愕,小心翼翼地問:“倩蓉,你,你記得明天是什麽日子麽?”


    “明天是我和岩廷結婚的日子啊,媽,你怎麽連這麽重要的日子都忘了?咦?你們在我房間做什麽?”周倩蓉臉上滿是問號,最後目光掃過莫晚晚,死死盯著她和墨岩廷牽著的手上,聲音繃緊,“這位小姐是誰?”


    賀蘭君再忍不住,崩潰哭出聲:“倩蓉!我的女兒啊,你……你……你……”


    “你”了半天,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急得淚流滿麵。


    周倩蓉臉上的問號更大了,而且一個個還在放大。


    最後,墨家人把周倩蓉交給心理醫生,一家四口進了墨衛東的書房。


    墨衛東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倩蓉的失憶症看起來很嚴重,不能受一點刺激。”


    賀蘭君哽咽道:“不如讓她搬出去住吧,咱們家裏到處是岩青的痕跡,哪怕把岩青的東西全扔了,這住了幾十年的家,總不能也扔掉吧?”


    墨岩廷涼涼地建議:“爸,媽,我認為還是麵對現實好,倩蓉不能一輩子沉浸在這段過去中出不來。”


    嫁到別人家去,萬一她哪天恢複記憶,要死要活,那不是害人結仇麽?


    “不行!岩廷,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好歹等她緩和一陣子吧,要是刺激狠了,她又要尋死,你賠我個女兒?”賀蘭君豁然抬頭,嚴厲地指責。


    墨岩廷摸摸鼻子,看看墨衛東,暗道,賠個孫女還行,賠個女兒……恐怕父母年紀大了,吃不消。


    賀蘭君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堅持要刺激周倩蓉,哭道:“我知道你怕晚晚心裏有疙瘩,但我們不會瞞著倩蓉你和晚晚結婚的事實。倩蓉不是糊塗人,不會追著你不放,這一點我跟你保證,行不行?”


    墨岩廷無奈:“媽,我隻是說說,提個建議而已,你別激動。”


    然而,他心裏不悅,關莫晚晚什麽事!


    沒有莫晚晚,他也討厭透了周倩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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