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祈卿的嘴角翹得更高了,凝視著她道:“你我之間的事情多了,你是真的不知道?”


    林嵐不由便有些尷尬了,心中有些拿不準這位古怪的少主大人究竟想說的是什麽,為何會說出這種模棱兩可、惹人遐思的話來,便隻是訕訕地笑了笑,並不搭話。


    其他的人卻是果然不負期望地想歪了。


    她們就算不知道林嵐跟赫連祈卿一起流落異大陸的事情,卻也能察覺此刻流淌在二人之間的奇異的感覺,那是一種十分親密,卻又並不契合的感覺,若說這兩人之間有點兒什麽那也是可以的,可若是一定要說他們之間有什麽曖昧,卻又讓人感覺有點兒別扭。


    不過他們兩人同為元嬰期的修士,男的風神俊逸、女的絕世風姿,站在一起可謂天造地設的一對,便是這些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對赫連祈卿芳心暗許的女人們都無法生出一丁點兒嫉妒之心來,這倒也是奇事一件了。她們看了看赫連祈卿,又看了看林嵐,麵上不由就露出了幾分黯然來,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興致,匆匆給兩人道了個別之後便三三兩兩散了開去。


    林嵐看著她們,頓時便感到有些啼笑皆非。待要特地解釋一番,卻又覺得這樣的事情做起來未免太過著意。況且,在別人都沒有表示什麽的情況下,她這麽說豈不是顯得太自作多情了一些?


    所以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女修們黯然離去,心中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倒是赫連祈卿顯得很是淡定。見周圍的女人都走了,便信步上前來。站在她的對麵,微微一笑道:“現在你的名氣可大了,全天下幾乎都在看著你,你打算怎麽辦?”


    林嵐愣了一下,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然後微微皺了皺眉頭道:“什麽怎麽辦?我畢竟是縹緲仙宗的人,不管誰想要對付我總要想想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才行。況且我自身的修為也不低,何須怕什麽?”


    赫連祈卿定定地注視了她一會兒,然後才笑道:“看來你早有準備了,縹緲仙宗那邊應該已經打點過了吧?我倒是白擔心了。”


    林嵐略微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他真的會那麽好心?還會為自己擔心?


    赫連祈卿的眼神一黯,隨即抿了抿嘴,淡然道:“不管我們過去有怎樣的恩怨,不過經過天玄大陸那麽一段。再大的恩怨應該也已經了結了才對……你應該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吧?”


    林嵐又是一愣,沒想到會從他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一時之間竟有些愕然。不過隨即便笑了起來,眉眼都柔軟了許多,也是淡淡地說道:“既然赫連少主都這麽說了,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確實,過去的恩怨都過去了,赫連少主在天玄大陸對我頗多照顧。這份情我領了,今後咱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吧。”


    赫連祈卿眼中劃過一絲光華,趁熱打鐵地說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口口聲聲叫我‘少主’了,直接叫我名字豈不更好?”


    林嵐又是一陣愕然――跟他化解恩怨並不表示兩人之間拉近了距離吧?不過人都這麽說了,她倒也不好斷然拒絕,這樣方才的那番談話不就都成了戲言?況且現在縹緲仙宗跟鬼霞宗也好歹算是半個合作的關係,她身為縹緲仙宗的長老,也不應跟赫連祈卿鬧翻了。想了想,便從善如流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赫連祈卿嘴角一彎,突然間便露出了絕代的風華來,那一瞬間的笑容幾乎就晃花了林嵐的眼,她兩世為人,見過的俊男帥哥不計其數,卻沒有一個人比得上此刻的赫連祈卿。


    晃了一下神,她隨即便清醒過來,不由很是尷尬地收迴了眼神,清了清嗓子,突然有些心虛地左右看了看,扯開了話題說道:“赫連……祁卿,我峰上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先告辭了。你以後若是有空,不妨去我峰上坐坐。”


    說完就想開溜。


    她本是客套的話,也不信赫連祈卿聽不出來,卻沒想到他卻仿佛一臉的無知,點了點頭道:“這感情好!所謂擇日不如撞日,索性我今日也沒什麽事,這就隨你過去走走吧。說起來,我來到縹緲仙宗那麽久,還沒仔細看過你那鳳唳峰呢!”


    林嵐這迴是真的有點兒瞠目結舌了,半晌都沒迴過神來。赫連祈卿也不催她,就這樣嘴角含著笑站在她麵前看著她,等她慢慢迴過神來了,便聽她說道:“這……既然赫連……祁卿不嫌棄,那就到我峰上去做做客吧。”


    林嵐隻覺得嘴裏發苦,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勉強著同意讓他跟自己走。


    赫連祈卿也不說破,隻是嘴邊的笑意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兩人便一起騰空而起,向著鳳唳峰的方向飛去。一路上,林嵐隻恨自己嘴賤,說些什麽不好,竟說出邀請他的話來,而他順著杆子就往上爬,到頭來倒是自己下不來台了!


    兩人一起迴到鳳唳峰上,看見迎麵迎上前來的弟子們,眼睛睜得大大的,從兩人的身上來迴看過去,不問也知道都在想些什麽。林嵐不禁便在心中苦笑了一聲,跟他們打了聲招唿,領著赫連祈卿就往裏走。


    一路之上,不時有前來拜訪的其他宗門的修士圍上前來,卻好歹顧忌著林嵐的身份和修為而不敢造次。隻不過他們的眼神同樣在她和赫連祈卿的身上逡巡,看得林嵐心中一陣陣發堵。對待他們,自然不必像自家的弟子一樣溫和,索性他們的修為最高也不過金丹後期,林嵐也不搭理他們,徑直就往上走去。


    顧忌不跟他們翻臉,那是看在彼此宗門的份上。隻要她不觸及對方宗門,不給對方宗門沒臉,其實也沒什麽,她想怎麽幹就怎麽幹,否則這元嬰修士豈不是擺著好看的?至於向宗門索要利落的人來幫自己待客,那是因為宗門與宗門之間的交往總是有一定規矩的,她和她的手下們都不甚清楚,這才沒有自己上陣去丟人顯眼。


    一句話說白了,就個人而言,林嵐是看不起他們的,但看在宗門的份上,卻又不得不跟他們虛與委蛇。


    她跟赫連祈卿一前一後走迴洞府,彼時芝蘭得了她賞賜的丹藥已經閉關修煉去了,洞府中的雜事就交給了兩個低階女弟子來做。那兩人看到一起迴來的林嵐和赫連祈卿,驚訝的眼神沒有半點兒掩飾,好奇的眼神擋都擋不住地在兩人身上來迴掃視,弄得林嵐不得不讓她們都退了出去,這才還兩人一個清靜。


    女弟子已經給他們上了靈茶,能夠提供給堂堂元嬰修士,這靈茶顯然是極好的了,赫連祈卿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頓時就覺得四肢百骸都輕巧了不少,一股靈氣沿著經脈擴散開來,盡管他修煉的功法跟這道修所喜之物格格不入,卻也不妨他感受到其中的奧妙之處。


    喝過了茶以後,林嵐放下茶杯,這才正色問道:“赫連……道友,你到我這兒來是有什麽事情要說麽?”


    她終究是不習慣直唿赫連祈卿的名字,於是便取了折中的說法,“道友”這個稱唿可遠可近,端看說話的人是個什麽心思了。赫連祈卿本也沒指望一天就將她的習慣都扭轉過來,聞言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而林嵐是絕對不相信赫連祈卿會無緣無故跑到自己這兒來的,隻當他有什麽特殊的目的,不好在人前說,所以才借機跟著自己迴到了鳳唳峰。


    赫連祈卿眼眸微閃。


    他本就是想跟林嵐在一起才會跟了過來,卻沒想到林嵐對他的戒心竟然如此之重,一時之間到不知說什麽才好了。不過他的機敏可是人盡皆知的,之一轉眼的工夫就想到了合適的借口,於是哈哈一笑道:“你倒是了解我……其實我來也沒什麽特別的目的,就想問問你那關於朱雀的傳言究竟是真是假?你真的有一隻朱雀靈寵?以前卻為何不見你用過?”


    一連串的問題也正是時下大多數人所疑惑的,林嵐微微一笑,倒是直言不諱地說道:“是啊,赫連道友,我身邊確實有一隻朱雀,不過上次我們在海島上交手的時候它就失去聯絡了,也沒能跟我去天玄大陸,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說實話,如果那時候璃濼還在的話,說不定她都用不著到天玄大陸去走一圈呢!


    不過修真之人講究的就是個“機緣”,不去天玄大陸,說不定她一輩子都不可能突破金丹期進階元嬰期,在那樣特殊的環境下,因為有著各種豐富的資源,所以她的修煉可謂順風順水,雖然偶爾也有馬失前蹄、不合心意的時候,但總體來說還是相當順遂的,如果隻是在這天元大陸之上,怕是就很難會有這樣的際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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