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的大腦一瞬間飛速轉動起來,強迫自己壓抑住如雷的心跳,將注意力集中在如何應付眼前的危機上。


    她對上元嬰期的大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屢次轉危為安,但卻都付出了不菲的代價。而現在再次遇到的,可以說是“故知”也不為過,但卻絕對算不上什麽友好人士,她心裏還確實有些障礙。


    但她也知道這是不能不克服的事情[黑籃]喊我教練大人!最新章節。修真路上,險阻萬千,每一道坎兒都必須切實跨越過去,否則在心中留下恐懼、遺憾等等負麵的情感,平日雖然不顯,但每當要更上一層樓的時候就會爆發出來,對自己的修煉造成極大的損害,甚至因此而失敗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定了定神,深深唿吸了幾下,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這才緩緩說道:“我早該想到的,會有如此多魔道之人出現,身為魔道少主的您又怎會缺席呢?”


    沈慕天原本隻是為對方的氣勢所迫,加之形勢不明,見林嵐似乎與對方認識,心中詫異之餘,卻是將交涉的事情交給了她去做。不過如今聽他們說話這語氣,雙方認識是認識,卻似乎並不是什麽好路數,再聽到最後一句,頓時心中一緊,脫口道:“他是赫連祈卿?!”


    林嵐神思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是的,我身上還有他所下的禁製,所以很肯定那就是他!”


    沈慕天這次是真正的驚訝到了極點,忍不住看向她,隻能像鸚鵡一樣複述著她的話:“你身上被他下了禁製?!”


    林嵐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她身上被赫連祈卿做手腳的事情,隻有原來的宗門高層知曉,沈慕天雖然也晉級長老了,卻沒有必要將這種事情也告訴他知道。所以他不知情也是正常的。她實在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再次碰到赫連祈卿,如果早讓她知道會誤入魔修們的地盤,她怕是根本就不會接這個任務,傻乎乎把自個兒送上門來。當初遇到赫連祈卿,對方雖然放過了她,卻在她身體內留下了那樣屈辱的印記,這次再遇,誰知道他又會怎麽折騰她?或者這次他的心情不好,直接下手把她宰了也不奇怪。


    赫連祈卿卻低沉地笑著,頗為玩味地說道:“我早就知道你這小娃兒不簡單。短短幾十年不見竟然就已經結丹了?真是可惜我沒能親眼見到,說起來都是縹緲仙宗那些老頭子不好,居然屏蔽了我的印記。否則我豈不是可以好好看一場好戲?!”


    林嵐不由勃然大怒,但卻生生忍住了,沒有發做出來。別說她是有著通天徹地之能的修真者,便是換了普通人,被人如此輕描淡寫地將自己的人生和拚搏定義為“好戲”。怕都會忍不住怒發衝冠、火冒三丈的吧?但形勢比人強,自己打不過他,還不是隻能任由他愛怎麽說就怎麽說。


    她原以為自己已經結丹,終於可以有一絲“高手”的感覺了,卻沒想到屢屢出師不利,總是不停在吃癟。連帶著結丹的喜悅都維持不了多久,現在看來,她仍然還是太弱了啊!


    築基之上有金丹。金丹之上有元嬰,元嬰之上有化神,每一個新的境界都有一個更高的境界壓製著,身為修士,隻能不斷向上、向前。停滯不前的人將永遠都是弱者!


    一瞬間,她似乎悟通了什麽。心中猛然一動。然而這種感覺一閃而逝,她想抓卻沒有抓到,再要細想卻又不是時候,她隻得集中了注意力,強壓下怒氣,淡淡地說道:“赫連前輩,雖然您是元嬰期的前輩,但晚輩也不是什麽可以任人欺淩的廢物。晚輩的修煉不需要任何人旁觀,晚輩的人生更不是為了取悅任何人而存在的,請赫連前輩解開晚輩身上的禁製,還晚輩一個清靜,這才是真正的元嬰大能當有的氣度。”


    赫連祈卿不由笑了起來,說道:“小娃兒還生氣了?你可知有多少人求我看上他們一眼都不可得,如今我卻主動對你表示了興趣,這是你的榮幸。”


    這人說話真是能氣死人不償命,林嵐忍不住深唿吸、再深唿吸,才能讓自己的怒火處於可控的邊緣之內,卻是再也壓抑不住怨氣,硬邦邦地說道:“前輩,晚輩並非你魔門中人,對於前輩的‘厚愛”恕晚輩無法消受!”


    赫連祈卿便lu出了幾分遺憾來,說道:“是啊,像你這麽有趣的人,為何竟不是我魔門中人?要不,我幫你散去道修功法,改練魔門功法如何?”


    林嵐一愣,隨即一驚,沒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古怪,而且肆無忌憚。然而還沒等她來得及說些什麽,忽然一股大力傳來,她還來不及反抗,就被一下子“抓”住,隨即轉眼間消失在了原地。


    沈慕天畢竟經驗豐富,在林嵐與赫連祈卿廢話的時候,便提高了警覺,四處打量著可能的退路風流狂少。這會兒見林嵐被“抓”住,腦中一閃便也毫不猶豫衝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那股大力可沒有分辨人的能力,於是在帶走了林嵐的同時,也將他一起帶了過去。


    兩人隻覺得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束縛著,整個人都騰空而起,隨即就是一刻短短的眩暈,倒是跟使用傳送陣有一些異曲同工之妙。等那陣眩暈過去,兩人立刻迴神,卻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山洞之中。


    雖然仍然是山洞,卻跟他們之前碰到過的都不一樣,別的不說,光是裏麵的明亮和幹燥就給了人極舒服的感覺,與那些個黑暗潮濕的地方有很大區別。


    而在這山洞之中,並沒有太多人,微一一個坐在洞中高台之上的男子,身穿一身高貴的紫衣,麵容俊逸,眼睛裏隱隱閃耀著一絲紫光,長長的頭發簡簡單單地梳在腦後,給人一種隨興慵懶的感覺,然而從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中,又感覺得到一種無聲的威嚴,仿佛高高在上的支配感,讓人感到有一種發自心底的不安。


    總體來說,這是個優雅、美麗而又危險的男人。


    赫連祈卿也是修真界有名的天才,雖然現今已經將近兩百歲的“高齡”但由於提升得快,相對容顏也就保持在一個相當年輕的程度上。林嵐和沈慕天也是如此,因為築基得早,這會兒他們雖然分別都七八十歲了,卻依然看上去就像二十多歲的人似的。


    沈慕天是第一次見到赫連祈卿,林嵐卻對他有一種刻骨銘心的感覺。這種感覺無關風月,隻是因為生命受到威脅、尊嚴受到踐踏,從而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的一種夾雜著痛恨、畏懼、厭惡和鄙視的複雜情感,令她難以釋懷。


    尤其是在身中禁製卻又無法消除的現在,她更是想忘掉都難。


    赫連祈卿有趣地看了看這兩人,薄chun微抿,彎了彎chun角,說道:“我隻是想見見小嵐兒,沈慕天你跑來湊什麽熱鬧?當我會顧忌你縹緲仙宗的麵子不敢殺你麽?”


    沈慕天麵sè沉凝,語氣沉著,緩緩說道:“林師妹與晚輩乃是同門,身為師兄,晚輩怎會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人曆險?前輩身為元嬰大能,卻屢屢向一個低階修士使出yin招,是不是太有失風度了?”


    他這話可說得不怎麽客氣,林嵐不由心頭一緊,下意識就握緊了他的手,十分警惕地看向赫連祈卿,預防他突然發難。


    赫連祈卿卻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勃然大怒,隻是無聊地撇了撇嘴,說道:“所以我討厭你們所謂的名門正道,明明我們隻不過是隨心所yu地活著,凡事隨心罷了,這又有什麽不對?你們所謂的正道人士難道就沒有嗎?偏偏你們當了婊子又想要立牌坊,明明做過的事情卻不敢承認,還什麽都還要往所謂的正統、道義上麵扯,扯著所謂正義的大旗來掩飾自身的齷齪,當真是令人不齒!”


    林嵐頓時就有種啞口無言的感覺。


    雖然赫連祈卿的話難免有失偏頗,但卻令人實在無法反駁。確實,在修真界中,實力為尊的表象下掩蓋了多少肮髒和罪惡?所謂正道未必就是真的正義,所謂魔道未必就是真的邪惡,雙方實在難有本質上的不同。不過身為一名正道名門的弟子,這話卻是不能說出來的。


    沈慕天卻沒有這許多想法。他是正統的被縹緲仙宗一手培養出來的弟子,跟兩世為人,又來自下界的林嵐有著很大不同,因此便皺了皺眉頭,直截了當反駁道:“前輩此言差矣!我輩修士並非不能容忍魔道修士的存在,但你們練功之時卻頗多損人利己之舉動,這便是有傷天和了!修士修煉,當以順其自然為上,如魔功這般無視規則、強行突破的,比比皆是,這才是正魔兩道最大的分歧!”


    這些話不能說不對,但卻都是表層原因罷了,是正魔兩道摩擦由來已久的借口。他並不是不明白這點,隻是天長日久被洗腦洗得多了,遇到魔道中人自然而然就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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