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小天走出教室的時候,心情卻是無比的輕鬆。


    不管這是不是在做夢,能夠見到上官梓柔,能夠像剛才那樣真實的抱著她,就算這是一個夢,那也值了。隻是希望這個美夢,不要太早的醒過來。


    王小天的教室是在二樓,正對麵就是學校場,地麵濕漉漉的,昨晚似乎剛剛下過一場大雨。


    這個時候,正值清晨剛過,太陽升起沒多久,空氣中還泛著泥土的清香,鮮豔的五星紅旗,在老舊的木質旗杆上隨風飄揚,鄰間的教室,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王小天感覺很夢幻。


    自從大學畢業以後,他每天為了生計東奔西賺這種青春年少時單純的日子,在他的記憶裏已經很模糊了。


    “我……真的是在做夢嗎?”王小天不止一遍的問自己,他伸出右手,手掌很白,而且也變小了很多,看上去頂多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呆了呆,他將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腳上是一雙七成新的帆布運動鞋,上麵穿著清爽整潔的白襯衫,衣擺被褲帶紮緊,是一條寬鬆的黑色褲子,腰部拉的很脯褲腳緊緊收起。


    這種高腰、寬鬆、收腳,褲筒似蘿卜的褲子,是八十年代末,隨著小虎隊的興起,逐漸走入了大眾的視野,並在未來十年內領銜了時代的潮流。校園裏很多男生都穿起了這樣的“蘿卜褲”,雙手插在兜裏,用白色的蘿卜褲搭配白色上衣,更覺得自己就是白馬王子。


    望著自己的這一身打扮,王小天愣了半天,下意識的,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蛋……


    “哎呦……疼!”王小天不斷哈氣揉著臉頰,剛才的痛感分明告訴他,自己似乎不是在做夢。


    身後的教室裏,傳來了老巫婆喋喋不休的訓斥聲,大致意思說的是什麽“不要小小年紀不學好,上課認真聽講,好好學習,為祖國的未來做出貢獻”一類的話題。.tw[]


    尤其重點教育了上官梓柔同學,讓她千萬不要早戀,現在的成績來之不易,不要辜負了父母的期望……


    至於王小天,已經被老巫婆判為“十惡不赦”的罪人,作為第一大反麵教材,社會的蛀蟲,今後誰要是和他一樣,那準沒出息。


    對於老巫婆這些早就爛到臭水溝裏的陳詞濫調,在二十年後,恐怕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騙不了,但在這個時代,還是具有一定威懾力的。


    至少王小天透過身側的窗戶玻璃,看到不少人的臉上都帶著恭敬。


    一切的一切,是那麽真實,根本不像虛構出來的,這是在做夢麽?這不是在做夢吧?


    王小天默默的想到。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一名設計師,外表看著光鮮亮麗,但其中的艱辛,隻有自己知道。


    他記得曾經看過一個笑話,有人拿設計師與**做比較:


    人家**拉客,靠的是三圍,而設計師……靠的也是“三維”。


    二者同樣是服務行業,同樣靠賣藝為生,隻要客戶需要,日夜都得做,且都必須盡最大可能滿足客戶各種各樣不正常的要求。


    工作時精神高度集中,最怕外界幹擾,工作完後身心舒暢,都有一種不可替代的快樂……


    笑話當然有誇大的成分,但事實卻也如此。


    至少王小天認為,再醜的妓,起碼也能找到嫖客。


    “少壯不努力,長大做設計……讀書不用功,隻能做美工……”王小天自嘲。


    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但卻實實在在反應了他這三十七年的生活寫照。


    原本這一生,他可以走的更輕鬆、更理想,憑借他的專業水平,甚至能考上美院!


    但是一切的意外,都源於那一場車禍。


    王小天眯起了雙眼,他的思緒似乎又迴到了那一段不堪迴首的記憶裏。


    他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星期二的下午,因為第一節是體育課,他沒有去上,偷著跑去了縣城最大的一家服裝店,花光自己存了好幾年的零用錢,買了一件毛衣。


    毛衣,準備送給要跟著父親去上海的上官梓柔。而同一天,母親吳湘君運貨的三輪車,因為闖紅燈和一輛卡車發生了碰撞。


    三輪車被擠壓在卡車下方,母親的胸骨遭到嚴重擠壓,肺腔大出血,生命危在旦夕,需要立刻手術。


    母親是整個家的頂梁柱,從小,他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也問過母親。小時候,母親會告訴他父親在很遠的地方,等你長大了,他就迴來了……


    可是等自己長大了,母親就不願意再迴答這個問題,每一次總是沉默。


    其實王小天心裏清楚,是父親拋下了他們母子,而母親,隻是不想讓自己覺得和別人不一樣,才編造了一個謊言。


    母親出了車禍,整個家庭的負擔,就落在了王小天稚嫩的肩膀上,昂貴的醫藥費,讓他賣掉了自家的房子,但是最終,也沒能挽救母親的生命。


    之後的日子便是噩夢了,王小天都不願意去迴憶。


    他知道上官梓柔來找過自己,但是那時候的他,落魄的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又哪有臉麵去見後湛有的時候,自尊心真的會讓一個男人變得懦弱,尤其在麵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時。


    所以,王小天隻能像老鼠一樣躲在暗處,默默注視著,這個如今和他有著身份差距的昔日**。


    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一幕幕美好,已經隨著十七歲那一年的雨季,永遠沉澱在了曆史的長河裏……


    逝去的青春,不會再迴來。


    但,這隻能說是王小天以前的想法,現在的事實是,他確實迴到了十七歲那年的高中,而且上官梓柔,就在他身後的這間教室內!


    “難道未來的那二十年,才是我做的一個夢?現在夢醒了,我還是我?”


    王小天有些糊塗了,他記得當時的日期,應該是二零一九年的八月份,他獨自一人喝著酒,聽著羅大佑那一首《光陰的故事》,過完了自己三十七歲的生日。


    如果是夢,可未來那二十年的經曆又像是刻在他腦海裏一樣清楚,一個夢,為什麽如此的深刻?如此的刻骨銘心?


    迴想自己死亡的那一刻,是在為一部漢代出土的神秘古書做複原圖,而且這本書很奇怪,隻有圖,沒有字,他記得自己改了很多遍稿,客戶都不滿意。


    熬了三天三夜,最後一次改稿的途中,忽然大腦一片眩暈,那種感覺就像靈魂要離體而出。


    當時,他以為這就是猝死,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麽一迴事……


    “滴滴嗒嗒~~~”


    就在這時,學校場的喇叭忽然傳來一陣優美的曲調,原來抒播響起了:“各位親愛的同學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小薇。今天是一九九九年二月二十三日,星期二,新的學期開始了,在這裏小薇祝大家都能學業有成!現在,讓我們來聽一首由高三(五)班黃子真同學點的小虎隊的《愛》,送給正在奮鬥的每一名高三學子……”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運草串一個同心圓,讓所有期待未來的唿喚,趁青春做個伴……別讓年輕越長大越孤單,把我的幸運草種在你的夢田,讓地球隨我們的同心圓,永遠的不停轉……”


    優美的歌曲旋律在廣場上迴蕩,這一首小虎隊的《愛》,當年風靡了大江南北,每一名年輕人嘴裏都情不自禁的會哼上兩句,即便是在二十年後,依然受到不少觀眾的熱捧。


    耳熟能詳的調子,並沒有讓王小天沉醉在其中,他反而像是被什麽勾動了心底的弦一般,忽然間臉色大變!


    “二月二十三日……二月二十三日……”王小天念叨了兩遍,臉色已經灰白,眼中盡是驚恐的表情。


    這時,一位夾著書本的年輕女老師從王小天身旁走過,注意到後者不正常的變化,連忙道:“這位同學,你沒事吧?”


    王小天全身,麵如土灰,根本就沒發現自己的麵前還站著一個人。


    一九九九年二月二十三?怎麽會是這個日子?


    王小天的表情如同見了鬼一般,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是他一生中最“痛”的日子,一個活著猶如死去的地獄日!


    正是二十年前的這一天,母親踩著三輪車出門運貨,途中和一輛卡車相撞,被送往醫院搶救不治身亡,他後半生的黑暗,也是從這一天開始。


    二月二十三日,星期二,一切的輪迴,似乎又迴到了……


    王小天麵露驚恐,這件事已經整整折磨了他二十年,每天晚上,他隻能靠著安眠藥才能勉強入睡。難道這種痛,還要讓他再經曆一次嗎?


    看著王小天半天沒有反應,藍霏霏微微皺起柳眉,剛想湊近一點,忽然感覺一股大力傳來,剛才還一動不動的這個學生,一把推開了自己,瘋一般跑了出去。


    被推了一個趔趄的藍霏霏,手上的樂譜散了一地,好在她是練舞蹈的,平衡力較好,不然還指不定會摔成啥樣。


    “什麽人啊這是……”望著眨眼就消失在眼前的王小天,藍霏霏有些氣急,心中想著下次看到這個學生,一定要好好的教育一番,麵對自己這樣一個美女老師,起碼要有點紳士風度吧?


    “高二(九)班,哼含等下讓廖叔叔安排一下,我就教這個班了。”彎腰撿起地上的樂譜資料,藍霏霏看了一眼牆上的門牌,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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