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望了眼二人,他不明所以,這信上所寫,一定是某個特別的地方。


    沉海地葬,這種東西一般隻出現在近海的地方,而且極其複雜,想在海裏沉墓,最難的一點進水和排水,別的先不考慮,光是格局上就叫人望而卻步,要知道,在海裏看地勢風水,可比在地麵上難的多。


    封清麵色惆悵,“你娘她是個一意孤行的人,在獅子嶺時,她不顧反對,帶著玄晶玉匣離開時,我就想到有今天這樣的結果。”


    張滿月反問了句:“你準備怎麽辦?”


    封清頓了頓神,吐出兩個字來。


    “救她。”


    封羽又盯著信上內容瞧了瞧,連白曼曼那樣的人都得要人去救麽?


    一時間,三人都沒了話,封清抽起了支煙,越是這種時候,越需要煙來緩解。


    張滿月的性子隨了白曼曼冷峻,她又問:“這信是什麽時候到的。”


    “晚飯前,有個小差送到了封家,外頭戰事緊張,這路上鐵定耽擱了時間,單程時間如果是十天,起碼十三天才到了封家,白曼曼十三天前寫了這信,她必然已經一個人去找那地方了,如果我們明天出發,起碼還得十天才能趕到,二十三天的時間,對一個人的生死來說已經夠了。”


    張滿月表麵看上去沒什麽波動,但眼神騙不了人。


    “我不管你要不要去救她,我肯定是要去的,明天就走。”


    “張滿月,你不要衝動,你知道人在什麽地方麽?明天連個準備都沒有,你先別急,咱們坐下來分析一下,這個西海市蜃樓是個什麽東西,起碼你得有個目標,盲目的去,你知道地方麽?”


    “我知道。”


    封羽的話被打迴進了嘴裏,封清這時說道:“去是肯定去的,明天出發,如果白曼曼死了,整件事情就徹底斷了,玄晶玉匣還在她手裏,不化丹還沒取出來,人必須得救,就算她沒有危險,我封家也得出手幫助。”


    封清又朝張滿月問,“那壓龍骨呢?在你身上麽?”


    張滿月點頭,“北龍有變已成定局,我娘說讓我在北龍之變前,帶著壓龍骨去北邊興許能改變局勢,但卻不然,北龍之變,乃是曆史之變,這是在順應曆史發展。雖然有人早知了今日之果,但卻無法變更。”


    時至今時,封羽後知後覺了,張滿月在兩年前說過的北龍有變,原是在指今日東邊三省領土喪失,不管是地勢龍脈上的結果,或是曆


    史變化的必然,有人能先洞悉到此,已然非常可怕。


    封清點了點頭,“白曼曼還真是想的長遠,這麽說,她早知道壓龍骨在封家祠堂後院的廢樓裏?”


    張滿月直接承認,“是的,我娘告訴我隻有壓龍骨才能改變地脈格局,能不能改變北龍之變,她的心裏也沒譜兒,姑且一試而已,壓龍骨在封家祠堂她原先也不知道,似乎是有人告訴的她。”


    “誰?”封清臉色一變,“誰還知道這個?”


    “當年封長門的追隨者,是封家的暗派,是他們告訴了我娘。”


    封清的臉上開始猙獰,似乎提到封家暗派,是他心裏不能觸碰的疤。


    實則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封家暗派早已銷聲匿跡,若不是牽扯出了封長門和封長穀的事情,恐怕封羽不會知道封家還有這樣一支暗派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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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話講迴來,封家暗派,他們有什麽想法令人費解,如果他們是封長門的追隨者,必然是早期仙王宮的那批,其目的也隻有一個,追求所謂的長生,封羽無法想象,這夥人隱埋在封家中,到底還有別的什麽用心?


    “封家暗派,他娘的,就知道這夥人在搞貓膩,他們從封長門之後,就隱沒在封家裏暗傳,行事非常隱秘,而且各個暗派之間相互並不知誰是誰。他們能聯係的上白曼曼,這倒是讓我著實有點沒想著。”


    封羽便問:“爹,封家隱派是封長門的追隨者?這點上有點不大說的通,據我得知的,封長門是受了封長穀支配的,他們兄弟二人最大的受益者,其實是封長穀,仙王宮是給他修的,封長門雖說有極高的風水造詣,但終一生都在給封長穀做嫁衣,話說迴來,封長門的追隨者,他們做什麽都顯得有點突兀,而且這個暗派追求長生的做法有點讓人捉摸不透。”


    封清沒有多講什麽,他知道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不是要弄清楚封長門和封長穀的事情。


    “說的沒錯,你小子現在腦子裏想的周全,不過這個暗派,你爹我這一輩子也都隻是聽聞,封家上下人雖不算多,但多少年來,那也隻是個名號而已,從沒見過半個蹤影,所以封家人不會放在心上,可這次不大一樣,你得留個心眼。”


    張滿月在旁聽不下去了,起身就要離開,封清叮囑了句說道:“滿月,明天的事情我會安排妥當,你切莫擅作主張,因小失大。”


    張滿月沒扭頭,原地點了兩下就走出門外,剩下父子倆互相對


    視了眼,觀山一門到了這父子二人手裏,的確是封家前所未有過的境遇,什麽都叫趕上了。


    “對了,你小子的那顆內丹吃了沒?趕緊的吃了,你要是不留個後就死了,老子就真是封家的罪人了。”


    封羽猶豫了下,心知自己是躲不過這次,不就是內丹麽,既然老爹和白曼曼讓吃,索性的就吃了,不過近來身上的曼陀毒退減不少,不知是什麽原因。


    “我吃還不成麽,爹,明天真的要出發麽?去找白前輩?是不是有點太匆忙了些?”


    封清有自己的主張,“白曼曼是整件事的關鍵人物,她所知道的,可能比我們封家人知道的還多,有關封長門的了解,她應該更有話語權,她深入調查封家四十多年,對棺山人和觀山太保盡知,有一件事兒,我想你得知道一下,白曼曼所要知道的,不是別的,就是棺山人棺巫溪的千年之策,雖說在《棺山賦》上也略知了一二,大部分的資料還掌握在她手裏。”


    封羽明白老爹另有所圖,當一個人以利益為目的時,就會變得非常可怕,很難理解他和白曼曼間的關係,封羽越發迷糊,這或許就是相愛相殺?


    父子二人又閑聊了半個時辰,話題從封家變成了封羽自己,無外乎還是那些個老生常談的東西,封羽聽的耳根子都起了芽兒,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從老爹那兒出來,封羽對明天要出發的地方一無所知,老爹讓他放寬心,這次由他親手安排,說實話,封羽對白曼曼是有幾分敬佩的,一個人能做到這份上不顧一切,可見決心。


    一夜無話,封羽在王舒秀這睡了個踏實覺。


    第二天一早,張秀賢比封羽起的還早,他等在門口,聽說要出門去,一準不能把他落下。


    封二也等在門口,自打在歸德城裏丟了一條胳膊後,封二就變得沉默寡言,很多的事和很多的話都留給了自己。


    封羽老遠叫了聲二叔,封二是在等他,對於這個大侄兒,封二要比對任何人都好,甚至超過自己的女兒封雅。


    封二叮囑了封羽幾句,他知道封羽作為封家的繼承人,有些事情必須親力親為,溫室裏長大的花朵,是無法經受現實摧殘的。


    走到封家大門,封清差人收拾好了東西等候。


    封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被設定的一切,自己隻是在按部就班的走上一遍,曆史是規定好的,所能改變的東西微乎其微,而我們不過是眾多中的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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