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不想事情的複雜遠超出了他的預計,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老爹這一番分析說的封羽有些猝不及防,倒是人間百態,世事無常,誰也預料不準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封羽細細琢磨了下,果就跟老爹說的一樣,在大頭棺這件事情背後,確有人想借助此事達到某種目的,這個目的尚不可知,封羽也不明白是,為何非要借助胡氏來完成呢?


    在封羽嚴重,胡氏這個女人已經足夠悲慘的了,封家欠了胡氏太多,可一次又一次的事情背後,總有些不可言喻出的苦衷。


    封清將手在三發子屍體的板上用力一拍,“老二,咱先不動聲色,將計就計,看看他娘的這所謂的目的到底是個什麽。”


    封二咧著嘴表示讚同,二人製定的計劃就是以不動應萬變,封羽心想這兩個老家夥一定是沒別的法子了,才會出此下策,不然按照老爹和二叔的脾氣,不可能這樣坐以待斃。


    封羽靜氣凝神的看著二人,配合著他們,黑雲下的大雨依舊瘋狂的下著,天地渾濁,時間已是夜裏七八點,因為雨水的關係,氣溫開始驟降,封羽打了個哆嗦,搞不清是寒冷還是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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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院子裏走過來個熟悉的影子,是之前封羽見過的那位耳朵不大好的三阿公,死了的這位三發子,便是他的外甥。


    三阿公年紀大了,見過的生死也多,他一個白發人送過許許多多的黑發人,自然不會差於這一個。


    三阿公挪步走來,老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死了好啊,死了好,活著平添許多煩惱,我這老骨頭什麽時候也能這樣一躺才好。”


    老爹急忙走了過去,封羽知道三阿公的輩分是足夠大的,他說什麽沒人去計較,他在嘲諷自己,為什麽死的不是他?


    “三公,你怎麽過來了?”老爹問。


    “怎麽?我不能過來?”


    “能。”


    “什麽?不能?”三阿公耳朵不大好,加上外麵的雨水聲特別大,根本聽不清楚。


    封羽走到三阿公耳邊說:“您老當然能來了。”


    三阿公點了點頭,罵了句:“還沒個小孩子說話利索。”


    三阿公走過去望了眼三發子屍體,臉上不禁露出了些許悲傷的神情,他扭過頭來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剛才你們說的話,我在外邊聽著了幾句。”


    封羽立馬變了臉,這位三阿公的耳朵到底真背還是假背,他在外邊都能聽著,為何當著麵又裝作聽不見呢,這人還是奇怪,一想起自己剛才的樣子,人老人家能聽的清清楚楚,自己還傻bi一樣給人充當放大器,感覺就變得非常不友好,三阿公的心機太深了。


    三阿公繼續講:“你們不用費心思找了,三發子屍體上的鑰匙是我放的,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人。”


    封羽三人皆是一驚,腦迴路瞬間短路。


    “三公,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難道知道些什麽?”封清質疑問。


    三阿公


    言語著,“我從不信什麽鬼神,這世上,隻有人心是最可怕的,這鑰匙是把老鑰匙,究竟是開什麽門的,我不清楚。”


    封二就問:“三公,那你這是弄幾?你都不清楚是開哪裏的,放在三發子屍體上做什麽?”


    三阿公畢竟上了年紀,說話說的要慢一些,“就你封遠是個急性子,急啥?”


    封二沒話說,封清叫封羽搬了兩張凳子過來,又點上了盞燈,聽三阿公說著。


    “這口大頭棺不簡單呐,你們知道裏麵葬的那女子是什麽人?”三阿公發出拷問。


    “三公,這人是胡氏,我們剛查了族譜確認了身份。”封清解釋。


    “此人是位異域女子,蠱術知道嗎?”三阿公說的堅定。


    封家族譜上寫著的信息,胡氏是躲避南方戰亂逃到北方的,怎麽到了三阿公口中成了為異域女子了呢?


    “不對不對,三公,這人叫胡小蝶,荊襄人,是舉家逃到京城來的,後來嫁給了封家先人封舉安,怎麽可能是異域女子呢,族譜上還能記錯?”


    三阿公不緊不慢說:“那棺材你們可能沒有細看過,棺底有狼靈紋,還有屬於西域特有的雲海,開棺時,我還聞著一種異香,你們都在注意這棺內積液,恰好忽略那種香。”


    “啥香?”封二問。


    “昆侖香。”


    昆侖香是種西域之香,封羽在《觀山賦》中看到過記載,此香製作極為繁複,是西域女子在明末清初時常用的香料,味道陰鬱,後調會讓人產生迷幻,有種被包裹在溫柔內之感,此香用量稍大的話,可當媚藥使用。


    除外,那本古書《棺山賦》裏也記載過,靠近西域邊界的漢人,會有用昆侖香放在墓室內當成機關的,他們使用的劑量很大,盜墓賊誤入進內,便會中香,欲望焚身而死。


    封清迴憶說:“昆侖香?到底是三公你厲害,連這都能聞得出來,要這麽著,還真是族譜上錯了?”


    封二有些不信,立即跑到大頭棺上查看,果不其然,他在棺材底下還真看著了雲海紋,還有狼靈,封二深沉的點了點頭,難怪這口大頭棺材造型有些不大一樣,原來這是一口西域人的棺材。


    那麽問題就更複雜了幾分,這位胡氏胡小蝶是位異域女子的話,當年發生了什麽?


    封羽問道:“三阿公,還是不對,我記得您老說過,你小的時候在封家祠堂院裏見過這棺材,而徐家澗的成貴爺所說,他們在封家的古井裏挖出的棺材,應該也是這個大頭棺,成貴爺說這棺材是讓茅山道士鐵楊子看過的,具體後邊的事情他也不清楚,要按三阿公的話,這鐵楊子壓根就沒處理這棺材,而是鎖在了封家祠堂後院。”


    封清皺著眉頭:“那這棺材又是怎麽沒了的?”


    “蠱術知道是啥麽?”三阿公質問。


    封羽心裏就是一緊,心想蠱術乃是一種陰毒之術,這東西所能達到的,往往都是叫人所畏懼的,比如厭勝之術,就是


    一種十分惡毒的術法,封羽暗罵了句,我靠,那個胡小蝶還能用蠱術讓自己的棺材移位不成?


    “三公,你把話說明白些。”


    三阿公哼了一聲,“還沒明白?胡小蝶是個異域女子,她是個異教徒,此人入封家,就是場陰謀!”


    封清當即一驚,心裏覺著此事非同小可。


    “三公,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封二反問了句。


    三阿公也不藏著,慢條斯理的講,“就許你小時候調皮搗蛋,還不許我做個小聰明?我是偷聽來的,那位茅山道士鐵楊子的話我記得清楚,當時的封家主,就是你們爺爺,他和鐵楊子的話都在門外聽了個清楚,胡小蝶進封家另有目的,此女子來頭不小,可死後遭人盜墓,又配了陰婚,是斷不能入土下葬的。”


    封清又問:“三公,那這位胡小蝶是來封家做什麽的?她又是誰?”


    “西異教,聽過麽?”


    封羽和二叔皆連搖頭,老爹則抽著悶煙,臉上分明就寫了兩個大字,我草。


    “胡小蝶是西異教的異教徒,從西域到京城,千裏迢迢,隻為封家一樣東西,從封舉安算起,向上數三代,封舉安的太公,正是封家有頭有臉,紅極一時的封長穀,胡小蝶的目的,正是潛入封家尋找所謂的長生秘術,封長穀有個同胞弟弟封長門,此人風水造詣其高,傳聞自習得了天下風水秘術,研究出了長生秘術。”


    封羽聽後,覺得三阿公所言不假,與古書《棺山賦》所寫如出一轍,可這書三阿公應該沒有機會看到,封家祠堂裏放著的《觀山賦》一書裏,應該也無記載才是。


    三阿公繼續言說:“樹大招風,西異教聽聞有這種此秘術存在,動了惻隱之心,才有了胡小蝶入封家一說。”


    封羽想起自己先前在仙王宮底下的經曆,真正躺在底下的並非是研究出長生秘術的封長門,而是封長穀,按照墓誌上所寫,封長門在修建仙王宮一般時就死了,隻能是封長穀自己躺進了仙王宮中。


    二叔在原地罵了句,“他娘的紅顏禍水,我才咱家這位先人封舉安,一定沒能把持住,才無論如何都要娶胡小蝶進門的。”


    “昆侖香這東西非同一般,換做是你,恐怕也難抵擋。”封清在邊上補充著,頓了頓又說:“所以,三公,胡小蝶她橫死在封家是有原因的。”


    三阿公沒說話,大概是應為年紀大了,一口氣說的話有點多,一下緩不過勁兒來。


    封羽分析說著:“爹,二叔,事情基本已經浮出水麵了,大頭棺裏的胡氏是位西異教教徒,她進封家是為了封長門的長生秘術,過程中被封家長輩識破,哪怕是懷了孩子,也一點沒留情麵,胡小蝶慘死,因為封舉安心懷愧疚,應是給胡小蝶找了個風水寶地葬了,還帶了許多陪葬品。之後胡小蝶墓被盜,讓一個假風水先生配了陰婚,成了厲鬼,幾百年後,在封家祠堂後的古井裏,發現了這具填井了的大頭棺,再然後就是三阿公後麵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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