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看著張秀賢手裏的斷繩,心裏罵了娘,唯一一個活地圖還讓張秀賢給跟丟了,那他們走了這麽久,豈不是一直都是風吹著繩子帶著他們跑。


    張秀賢一時間驚慌失色,明顯著急了起來,要知道,在這種環境條件下,他們三人的生存幾率不大,沒有喊山老漢,就是等同於在送死。


    封羽不明繩子是喊山老漢故意割斷的,還是因為意外斷了。


    如果是意外導致繩子斷了,想必喊山老漢發現後,一定會迴頭去找幾人,可如果是喊山老漢故意把繩子給割斷了,扔下幾人跑了路,那事情就難辦了。


    到底還是輕看了喊山老漢的伎倆,要在這白風暴裏殺人於無形,對喊山老漢真是太簡單不過了,他完全有理由這麽做,天底下又那個向導是不黑的,尤其是像喊山老漢這樣的,在人煙罕至的雪山上,把人帶進去,夜裏帶著錢財跑路,是神不知鬼不覺。


    喊山老漢既然能在沙漠戈壁上來迴多年於此,想必是靠這些發過財的,封羽越想越是來氣,莫非他們真是中了喊山老漢的招了?


    卻又看了看繩子的切斷處,似乎更加肯定了這一點的想法。


    張秀賢給封羽和張滿月比劃著,他們該怎麽辦?


    張滿月包裹的很嚴實,帶著護目鏡,臉上用頭巾圍著,封羽看不出她有何想法,隻見她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羅盤,就地在周圍看了看。


    封羽知道羅盤簡單的來說,是可以當成指南針使用的,雖大材小用了些,這東西有時候要比簡單的指南針要好使的多。


    不過雪暴裏的能見度隻有一米多點,就算有指南針,不見得就能走的出去。


    這和在林子裏時一樣,樹木長的都是一個模子,如此都能繞著在原地打轉,別說在能見度隻有一米的雪暴裏了。


    張滿月看上去並不慌張,她給二人指了個方向,自己走到了前頭,在前邊帶起了路。


    張秀賢看了眼封羽,眼神的意思在說,她能行麽?


    封羽跟了上去,跟張秀賢比劃,你行你來。


    封羽也不知張滿月帶的路究竟是不是對的,死馬當成活馬醫,有個人能帶路總比他們在雪暴裏瞎走的強,現下顧不上去多想喊山老漢的事情,必須先脫離開白風暴才是重點。


    封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們身後的風暴在逐漸加大並在追趕著,那可能就是風眼所在,真要讓暴風雪中的風眼給追趕上,那可就等著給凍成一具屍體,在積雪下埋他個幾百年了。


    雪暴中的路極其難走,每一步都可謂是要用盡十分力氣,封羽的體力到了一個極限點上,他的意識在迫使著他的身體行動,為了防止出現喊山老漢那樣的情況,封羽將他們三人距離保持在了一米左右,張滿月的身影嬌小瘦弱,在狂風暴中顯得搖搖欲墜,封羽心中知道,實則他們三人的體力都已到了臨近崩潰的地步,在積雪厚度有近五十厘米的風暴雪地中前行十幾個小時,這已是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漫天蔽日的白風暴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宛如一條吞噬萬物的巨龍,在空中咆哮著,肆意的侵虐大地上的一切,封羽的心底有種感覺,如果他們三人走不出去,必然就會死在這裏。


    三人仍在埋頭頂著風雪前行,沒有過多的交流,巨大的風雪讓人語塞。


    走了許久之後,封羽看了眼時間,他們三人在風雪中走了又有近一個多小時時間,可當下的感覺確實一點沒變,他們好像還是處在原先的位置上,身後的風眼仍舊在追逐著三人的步伐。


    走在最後的張秀賢覺的他們一直在兜圈子,他拉扯著封羽的繩子,封羽何嚐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可現在他全憑一股意誌力在支撐著,一旦要是停下來,恐怕就得力竭崩潰。


    有時候到了一定極限的程度後,全憑借著一口氣在撐著,封羽此時就是這樣的情況。


    封羽沒有理會張秀賢的意思,他選擇相信張滿月,繼續跟著向前走,封羽抬頭看了張滿月的背影,她似乎也在堅持著。


    哪知張秀賢還以為封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舉動,接著在後麵就聽見了“啪啪”兩聲槍響,這兩聲槍響震徹大地,在風暴中的迴聲變的格外激蕩。


    張秀賢的本意是要引起封羽和張滿月的注意,蘇式武器的威力巨大,封羽差點沒讓嚇得直接摔在地上。


    他們所出的位置是在一片雪原之中,空曠的迴音從四麵八方順著風勢卷來,被放大了有數倍不止,封羽覺得就像一門大炮在 他身後炸開一般,很難解釋的清楚,這兩聲槍響的聲音為何會如此巨大?


    張滿月聽到聲響後立馬停下了腳步,封羽被迫無奈,扭頭去看張秀賢,這家夥不知又要搞什麽。


    沒等三人說的上一句話的時間,地底下就轟然隆動了起來,加上空中的尖嘯聲,就好比是那地下的巨龍蘇醒了般。


    封羽眼神中露出一絲惶恐,他看著張秀賢,用眼神在罵,你他娘的做了什麽?


    張秀賢滿眼無辜,張滿月迴過身來,給二人指著地底,她的眼神在說,下麵可能要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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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封羽恨不得當場掐死張秀賢,媽的在雪山上開他娘的什麽槍,這不純屬找事麽。


    三人的臉上蒙的厚實,隻能通過眼神之間交流,張滿月的意思是,他們不能再往前走了,她已經在白風暴裏迷了路。


    封羽別無辦法,一直盯著張秀賢看,現在地表裏層在隆隆作響,變得十分脆弱,隨時都有可能崩塌的危險。


    張秀賢知道情況不妙,拉著封羽和張滿月二人就地伏下了身子,張秀賢憑借著自己多年的生存經驗和近兩年在東北的經曆,本能的做出了舉動。


    下一秒,他們所在的腳底地麵開始劇烈分裂,幾十公分厚的雪層下,是一片冰層。


    四分五裂的冰層在短短幾秒內崩塌斷裂,封羽此時心中多半已經涼了大半,他知道大多數遇著雨崩的人,能存活下來的幾率都不大,他們該不會這麽巧就遇著雪崩了吧


    ?


    但很顯然,這不是雪崩,也不是地震,張秀賢的槍響引起的巨大震動,從而使的這塊冰層碎裂,有種說法叫做牽一發而動全身,此時的情景恰是於此,張秀賢的槍聲恰好拉動了支撐冰層最後一個支點。


    在轟然雷動的響聲中,三人順著斷裂的冰層掉了下去。


    冰層上的積雪瞬間融入進了風之中,形成了更大雪暴,地表上的分裂向外延伸著,整片地區有幾十米的範圍塌陷了進去,其中就包括封羽他們所在的腳下。


    封羽在劇烈的晃動中,伏身在下,他能夠明顯感覺自己在下墜,誰也不知他會掉到何處一個地方。


    在最後的意識裏,封羽被掉下的巨大衝擊器所震暈了過去。


    當封羽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斥著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他先是呻吟了幾聲, 之後看了眼周圍,一片漆黑。


    懷著本能的意識,封羽伸手摸著周圍地形,這地方似乎是冰層掉下來的區域,白風暴的唿嘯在上邊很遠的距離,他似乎是掉進了一個地下區域中。


    稍緩了片刻後,封羽掙紮著坐了起來,從包裏摸出了帶的照明手電,大致照了一圈下來,發現這地方應該是個地下冰穀,之後他又去找張秀賢和張滿月二人,拉了半天繩子,發現張秀賢在不遠處,他檢查了下張秀賢,二人基本上都是些輕傷,擦破了些皮肉,這還得歸功於張秀賢關鍵時刻讓他們伏在地下的舉動。


    但封羽迴頭去找張滿月,發現繩子的一頭處沒了人,封羽瞬間就傻了,怎麽自己淨遇著些這樣的事情呢?


    封羽沒去叫張秀賢,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後,他先是靠著休息了會,身體上疲勞加上摔下來的衝擊,封羽實無心在再去管張秀賢了,再說整個釀成現在這副局麵的,還不就是因為他的那兩槍所致。


    過了一會兒後,張秀賢喘著大氣醒了過了,他的身體素質不錯,相比較這種掉落下來的衝擊力,要比真正炮彈炸開時的衝擊力要輕的多。


    見張秀賢醒來,封羽打著手電照了照,“還沒死啊,你他娘的差點把我害死!”


    張秀賢咳了幾聲,用手撐著坐了起來,“我靠,這能怪我嗎?”


    說著,張秀賢爬起走了過來,“我說,你他娘死不了吧?”


    “死不了,放心,老子怎麽能走在你前麵。”


    張秀賢嘿嘿笑了笑,“那就好,不過你死在我前邊也盡管放心,大妹子我會幫你照顧好,將來你孩子就是我孩子。”


    封羽也迴道:“一樣,你孩子將來我也會當成我孩子。”


    兩人還是心大,都這份上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張秀賢從包裏拿出了個酒精無煙爐,這東西既能取暖又能照明,還能在上邊煮點東西吃。這是張秀賢在東北找到的寶貝,小巧精便,要比普通油燈還小一些,十分好攜帶,是花了不少錢從一個老獵戶手中買來的。


    張秀賢點燃了無煙爐,二人圍著爐火,先取起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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