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一聽張秀賢說呂廣成還要來,不由就皺起了眉,他是怕了呂廣成的,別人不知,封羽這點是再清楚不過。


    記得那年呂廣成打聽到河南有處墓子被人掘後,挖出來大量的珍珠瑪瑙,但盜墓者死在了下麵不少,小道消息稱,墓中財物隻讓取了不到三分之一,大頭還在裏麵。


    呂廣成向來與二叔走的近,大半夜的睡不著覺,上燕山來鼓動二叔,二人嘰裏咕嚕的說了大半宿功夫,真不知呂廣成用了什麽方法,第二天天一亮,二叔就跟著呂廣成下了燕山去了河南。


    封羽倒是不擔心什麽,就怕自己二叔到時候沒忍住,真給答應下來,那清陵是說盜就能盜的?


    封羽最為忌憚的,還是那份生長在大清朝下的感覺,盜皇陵就等同於誅九族。


    張秀賢說道:“我說,封羽,你倒是考慮一下,往遠了說,這事可是能青史留名的買賣,迴頭在孫軍長那落了好,還愁你封家的麽?”


    封羽並未答應,心想呂廣成要來就來吧,這事得看看老爹和二叔怎麽說,權衡利弊下,確實是有些東西是值得考慮的,光是拋開舊觀念去想,又有軍隊給做掩護,什麽時候能趕上這樣的好事。


    張秀賢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完了這些,他的目的大部分是講完了,剩下的小半夜,哥倆聊了些別的,什麽天南海北,風花雪月,時間仿佛又迴到了從前。


    ...


    年節裏人們總是興高采烈,歡送著一年的離去,迎接新的開始,這是王舒秀進封家的第三個春節,她為封家帶來了新的氣氛,每年都張羅一番,擱以前封家,絕沒有這種節日氣氛。


    大概出了正月十五沒幾天,時間就到了二月底,呂廣成自然經不起等待,他知道能早一天定下此事,他就能輕生不少,要不是趕著過年,他是恨不得早就上封家。


    正所謂一過十五就過完了年,呂廣成帶著一大堆東西便上了燕山,與他一道的,還有他外甥張秀賢,呂廣成是費了大功夫才把張秀賢從前邊給叫迴來的,這當舅舅的實在想不明,放著一大家子產業不管,非要跑去前邊追求什麽理想,呂廣成就是一頓罵,老娘不要了?家裏的產業都送人麽?你要哪天死在外麵,讓他和他妹妹怎麽活?


    可以看的出來,呂廣成這個舅舅是很看重這外甥的,呂廣成無兒無女,以後的財產自然都是張秀賢的,這些是真沒少攢下貨,說不上富甲一方吧,也夠幾輩子吃穿不愁了。


    可張秀賢不這麽想,他是出身軍伍的,部隊和戰場才是他的歸宿,要不是當年潛伏失敗暴露了身份,說不準都升進內部當軍官了,又趕上一個直性子不會審時度勢首長,被一連下放到西北去打強盜,他張秀賢的時運可真是趕著了一個巧字。


    迴來沒兩年跟著舅舅開始從事古玩盜鬥行業,就好像老天爺給你關上一扇門


    ,會在旁邊給你再開一扇,張秀賢的門則是安排好了一般,那邊的門基本上焊死,旁邊這個卻是敞敞亮亮的大開著。


    張秀賢是有夢想的,他的夢想就是世界和平,沒有戰爭硝煙,人,總得有些理想所在,萬一這東西實現了呢,倒不是張秀賢不願跟著舅舅做買賣,隻是呂廣成那人太過油滑,時間一長他自己親外甥都忍不了,又沒個什麽好墓子能下,索性就一道去了北邊。


    正巧那會在大雷音山上時還遇著一位通曉中國龍脈風水的徐教授,張秀賢還想在北邊說不準能遇著此人,迴頭再學上幾手,那豈不是美滋滋麽。


    張秀賢沒在北邊遇著徐教授,反是讓自己舅舅一連十幾封書信給叫了迴去,那氣勢就跟宋高宗下了十五道聖旨要追迴嶽飛一樣,迴去便是指責問罪。


    呂廣成來封家目的再不能明確了,他車裏拉著的東西一樣一樣放在封家前廳的桌上,又由他一樣樣親自送到封家人手,幾乎人人都有,越是地位高的,禮物也越貴重,能看的出來他呂廣成是對人下藥的,這份心思旁人是沒有的。


    呂廣成隨後又送了封家一件玉雕白菜作為新年賀禮,這玉白菜大小四尺左右,質地雕工十分精細,這禮物的著實是貴重了些,不過對於他呂廣成來說不算什麽。


    呂廣成當著封清和封二的麵說道:“大爺,二爺,您二位掌眼,白玉白菜,怎麽著?沒毛病吧?”


    封二上去瞧了瞧,“呂仨兒,你他娘這東西不會是剛從墓裏倒騰出來的吧?送我封家養鬼來了?”


    呂廣成急忙直言:“二爺二爺,您這話這就折煞了我呂某人了不是,給您家送的東西,怎麽可能呢,天地良心,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從一位原來皇宮裏的老太監手裏買來的,屬實的皇宮貨,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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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清緩慢走了過去,用手摸了摸那白玉質地,說道:“嗯...是塊好坯子,這玉不陰,應該不是從墓裏倒騰出來的,呂仨兒,你有心了,這東西我封家收下了,要是不收反而是我們家不近人情了,來者是客,先謝過你呂仨兒了。”


    呂廣成得了便宜還賣乖,“哪裏哪裏,大爺這話見外,咱們一家人還說這些幹什麽,您是見多識廣,我呂仨兒糊弄誰也不能糊弄您吧。”


    封清自是知道呂廣成的路數,他笑了笑,招唿呂廣成和張秀賢入了座,這待客之道還是的講的。


    桌子上坐了封清封二和封羽,還有張秀賢和呂廣成舅甥倆,共有五人,幾人間彼此心照不宣都知呂廣成前來所謂何事,封清的消息怕是早從官道上知道了呂廣成與孫軍長的事情,封二與呂廣成走的近,應該也知道了那事,現在就差明麵上說了。


    呂廣成最先開口說:“諸位,今日裏上燕山封家實則是我某想已久的,早在年前,其實就想來了,可一想著你們一大家子人過年熱鬧,不便打


    擾,所以,這才等到了這會兒,我啊,不拐彎抹角打開天窗說亮話,有什麽講什麽,幾位應該都聽說了,孫軍長調到咱冀東地區剿匪,他說了,對那清東陵頗感興趣,想找些人出把力氣,我呂某人見這是塊肥差,就給承應了下來。”


    封二快人快語,“這事還用你說麽,我們早知道了,你他娘個呂仨兒還真是膽大包天,大清才亡了幾年啊,就要掘人祖墳,這是要遺臭萬年營生。”


    封清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從親家王家處得來消息,孫殿英孫軍長是個有兩下的人,雖說盜皇陵這等買賣擱以前是誅九族的大罪,可清朝不都亡了要二十年了,就是此時你不去做,過個十來八年的,也同樣會有人去做,到時候與其便宜了別人,倒不如自己人捷足先登,那清陵是總所周知出了名的富貴,裏邊的陪葬品搬個幾天幾夜不是問題。


    封清言說:“呂仨兒,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們的想法,既然你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也不藏著,有二說二,說實話,這清陵不是盜不得,它放在那兒,不也是等著別人去盜,我說下我封家的顧忌。”


    “共有兩點,其一,盜皇陵可以,但不能留我封家人名,這事屬於欺世盜名,我封家擔不得,其二,你告訴孫軍長,如果他不強行破壞,我封家可以為他帶個進路。”


    封羽驚得差點沒把手裏頭的筷子掉在地上,老爹這覺悟到底還是高啊,呂廣成才沒說了幾句話,就立馬答應了,整的還是出歪理,什麽放著也是來等別人盜的,這算是師出有名麽?


    呂廣成一聽有戲,立馬笑臉相迎,“大爺,這都是小事,隻要您願意出山,這算個什麽還。”


    封羽在旁思量,老爹提出的這兩點實則都是在不破壞祖師爺規矩下做的,這盜墓當然不能留名,哪個盜墓賊挖了人墓還留下自己名號,等著日後等人報複?日後就算之有人知道是孫軍長盜了清陵,也沒人知道有封家的事情。


    不破壞皇陵也是為了留個完整,自古軍家盜墓都沒什麽講究,直接炸了山取寶就是,這才是封清所考慮的。


    張秀賢在邊上說道:“我說,大爺,還是您考慮的周到,別的也不多問,想必您是衡量過當中利害的,這買賣做的爽快。”


    張秀賢舉其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封清抿了一口酒便問:“沒看出來啊,呂仨兒,你他娘還能攀上孫軍長,怎麽認識的?”


    呂廣成見話問到了他心上,嘿嘿一笑,“誒,這話是說到點子上了,要說我是怎麽和孫軍長認識的,說來還有段故事。”


    封二見不慣呂廣成這樣兒,嘮叨著罵道:“你他娘的有話就快說,別裝大頭兵。”


    封二自歸德城斷了一臂後,脾氣就一直不是很好,性子上比以前急躁了許多。


    呂廣成得令不敢怠慢,一杯酒水幹下肚,立馬道出了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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