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的心裏實則清楚的很,那所謂的壓龍骨是什麽分量他不清楚,但這東西一定非同小可。


    張秀賢又往上推了推進來時的鐵板,覺得麵前這些人一定都瘋了,地獄無門搶著要往裏走。


    鐵板依舊紋絲不動,看這樣子,要等上麵的土層再次移動開還得有些時間,左右沒了轍,張秀賢隻能坐在地下,看著幾人。


    一旁的金仙聽封羽說自己是盜門,問道:“天下盜門乃是一家,不知你是摸金發丘?還是搬山卸嶺?”


    “燕山觀山太保。”封羽自報家門。


    金仙頗感震驚,難怪幾人敢如此前來,雙手抱拳道。


    “難怪,原是高門之後,貧道得幸。”


    張滿月打起手電便朝門後走了進去,封羽同金仙即刻也跟了上去,臨走時,封羽問張秀賢說:“你確定不來?”


    張秀賢猶豫加結巴了半天迴答:“不,不去,打,打死都不去。”邊說還邊摸著自己剩下的全部家當,那把獵槍和口袋裏的幾發火彈。


    封羽了解張秀賢,以他的性子,嘴上說著不要,心裏不定想著進來,隻是還欠缺一個關鍵的條件而已。


    封羽跟著走入了進去,裏麵幾乎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張滿月拿了隻手電遞給封羽,在光照下,這段門後的道路是個半坡,坡度不急,大概隻有三十度左右,沒有磚瓦鋪設,也沒有精細的修工,完全就是個挖開的土窯。


    順著這路下去幾米深後,空間變得豁然開朗,封羽用手電向四周照看了下,發現此處應是間墓室,且是間很粗糙的墓室,空間隻有不到四十平,地下和牆麵上都是一幹黃土挖成,沒有半點修飾,中間擺放著一口非常普通的棺材。


    與上麵的那扇白色大理石門形成了實質性的對比,如若曼珠沙華真是開在兩界之處,那地下的這片地方,絕對是窮人的海洋。


    窮的整間墓室中,就剩下滿地滿牆的黃土作伴。


    金仙手裏拿著個磨的沒光了的銅鈴鐺,道士下墓,封羽這是頭次見著,也不知那銅鈴有什麽作用, 真要是有個大粽或者別的怪異生物,那鈴鐺是給自己當下酒菜加的伴奏麽?


    封羽朝張滿月問:“這地方真是狐仙墓?是不是太...”


    張滿月沒有說話,她在墓室四周打著手電查看。


    封羽一臉迷茫,誰說曼珠沙華門後是黃泉路的?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會是黃泉?


    三人在墓室裏很快看了個遍,發現這間墓室裏沒有出現第二個門,或者是另一條的路,隻剩下了一口棺材,封羽平時很少進到這種墓來,因為沒什麽價值,盜墓賊光顧的一般都是貴族地主的墓葬,普通人的墓陪葬品基本都不值什麽錢。


    普通人的墓葬在地下埋的有千千萬萬,真要按著個挖出來,天下盜墓賊一準得要累死,封羽內心十分複雜,按說這狐仙像的位置是處在兇位上的,在山裏修建如此一個建築,本就耐人尋味,且不說是不是趙家人用了什麽鬼斧神工做到的,可這狐仙像身後


    就葬了如此一個墓葬的話,會不會過於荒誕了些。


    就好比是辛苦耕耘的莊稼地裏,又施肥又澆水的肥地中,種的不是什麽珍貴作物,而是載了株狗尾巴花,還是僅此一個獨苗,更可笑的是,它他娘的還不開花,你說這事是不是蛋疼。


    封羽沉思著,見張滿月繞了圈後,冷聲說道:“開棺。”


    既然張滿月都說了,整間墓室裏最蹊蹺的那便是這棺材了,雖看似普普通通,說不定裏麵真會有什麽也不一定,如果是按照常理出牌的話,這棺材一定得有什麽才對。


    這可能是一種蒙混過關的假象,棺材內的主人就是要刻意去營造一個普通的環境。


    金仙是個道士,平時算卦驅邪什麽的還算能騙幾個人,可論到下墓開棺,他是行外人,金仙說道:“二位先等等。”


    說罷,金仙開始繞著墓室中的棺材晃動銅鈴鐺,“叮鈴巴拉”,音階在墓室中彈不出去,刺耳異常。


    金仙口中還念叨著《太上救苦經》。


    “仰啟敕封號無極,仁慈輔鬥至靈神。威容顯現大海中,德廣遍施天下仰。護國救民無雍滯,扶危救險在須臾。或遊天界或人間,或遍波濤並地府。邪魔鬼魅總歸依,魍魎妖精皆潛伏。變兇為吉如彈指,賜福消災若殄微。凡人有禱捧金爐,一切歸心從懇禱。”


    這種經文封羽聽父親給他講過,太上救苦經,又名《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妙經》,是道教道士們在濟度亡魂時常用的,是讚頌太乙救苦天尊拔眾生脫離迷途,超出三界。稱眾生若能悟得虛空,超出萬象,即得解脫生死,免受輪迴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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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謂眾生“歸命太上尊,能消一切罪。”念誦此經不息,可致“天堂享大福,地獄無苦聲。


    封羽記得清楚,以前從未見過聽及,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原各教間的文化非同,各有差異,天下道教乃是一大流派,道佛二教確為先首。


    然天下教派文化眾多,封羽光是聽來的話,實屬紙上談兵。


    張滿月看著金仙念誦,她沒有多說什麽,畢竟,這是一種信仰。


    待念完之後,張滿月便要準備開棺,封羽在棺材上查看了一番,四角上有四個棺釘,棺蓋的頭部位置處,也釘著一枚棺釘,這一般是用來鎮屍的。


    張滿月用黑月刀十分輕鬆的延著棺縫把棺釘削斷。


    正要準備開棺時,聽見後麵傳來一個聲音。


    “這他娘的是什麽鬼地方?”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下來的張秀賢,他舉著手裏的油燈,站在門口處一臉懵逼。


    封羽知道以張秀賢的性子不是能在上麵呆得住的人,“怎麽,不怕黃泉路有去無迴了?哎~呀,到底還是那五根金閃閃的誘惑力大啊。”


    “不是我張秀賢放不下,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剛才那叮鈴咣當一通亂響,我還當是怎麽著了?萬一你們真有個好歹,我在上麵不管不顧,那不陷我於不仁不義了?我張秀賢生平最恨逃兵,這事兒我幹不出來。


    ”


    封羽沒空跟張秀賢計較,打從他們一開始下來,封羽便知張秀賢不可能留在上邊,不管怎麽著,他張秀賢能自己想明白,這就夠了。


    “我說,這地方不是狐大仙墓麽?怎麽寒酸成個這樣?被,被盜了?我靠,那這也太慘了。”


    封羽實在不知說什麽才好,被盜了?虧的他張秀賢想的出來,什麽人盜墓連地磚和墓牆都一搬而空的?這叫摒棄職業道德,祖師爺賞臉給飯吃,可也不能這麽糟蹋。


    “少說廢話,要麽就過來搭把手開棺,要麽就迴去等著。”


    張秀賢不再瞎看,整間墓室也沒什麽可看的東西,他走過來說:“這是怎麽迴事,狐大仙呢?這房間地下就這麽一個破墓室?這是什麽鬼地方啊?”


    封羽沒理張秀賢,開始在棺材上尋找著力點,棺材裏究竟有什麽,封羽自己都很好奇,如打開棺材裏麵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屍體話,那這結果可真是太刺激了。


    封羽和張滿月準備推動棺蓋,張秀賢這時卻叫住了二人,“等等,等等,這棺材上有字!”


    二人當即停手,張滿月順過去查看,見棺材前頭頂的位置處有一豎行字。


    “馬趙氏顯妣。”


    落款是光緒十七年,簡單幾字標明了墓主人身份。


    封羽嘴裏念叨著:“這馬趙氏,不會就是馬大伯家先人吧?他守著的就是這麽個墓?”


    張秀賢也說:“這趙氏,該不會是趙家的人吧?”


    張滿月迴答:“錯不了的,這馬趙氏就是趙家人。”


    “我,我靠,我就說那馬大伯怪的很,原來真有這麽一腿子關係,這裏麵的人是誰?是他馬大伯的母親?”


    名稱很顯然,顯妣一詞,表示的應該就是女人。


    封羽看了看,忽然間對趙家和狐大仙的故事感到沒那麽簡單,這裏麵的關係真是叫人頭疼,是說不清理還亂。


    “甭管是誰母親了,先開了它再說,你們見過誰家棺材上還寫著名字的,這是掩耳盜鈴,肯定有問題。”


    封羽等不及要去開棺,有時候答案就隔著一層棺材蓋,你不開,就隻能幹著急。


    三人一拍即合,金仙往邊上站了站,手裏抓著幾張用朱砂畫過的符紙。


    三人站在一側,張秀賢嘴裏念叨,“馬趙氏,冤有頭債有主,我就打開看一眼,看完就給你蓋的嚴嚴實實的,保證不拿您老人家一分錢財產。”


    觀山一門開棺沒那麽講究,自古摸金校尉雞鳴燈滅不摸金,開棺時還得在墓室東南角點支蠟燭,如燭滅,則需退。


    再者說了,這麽磕磣的一間墓室,還用得著摸金校尉那套?


    三人其喊“一二三”發力,將那已經沒了棺釘的棺蓋推開了一道二十公分的口子。


    味道自然是最先撲出來的,可以確定,之前那股同趙家後院裏相似的味道就是從這棺材裏出來的。


    接著用手電光照去,裏麵的東西看的幾人是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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