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毛的話明顯是在勸退,他楊二毛覺得幾人不是那料,去了等於白白送死,說不定還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想法在內。


    張秀賢礙於先前說過的胡話,沒法交代說他們是趙家找來的,更不能吹著牛皮,說別看我們年紀不大,其實個個都是盜鬥的老手,術業有專攻不是。


    馬大嬸聽完,比張秀賢還急,她一口反駁道:“二毛,你別光說的好,我一婦人平時不進山裏,你騙不了我,前些個時候,我還見著過一人去過那附近。”


    馬大伯反問:“什麽時候有人去過的?幹什麽的?”


    “你個老不死的老馬,質問我幹嘛?我一婦人還能追的上?那人我原前沒有見過,後來也沒見過,說什麽怪不怪的,我看就是你老馬和這三個窮獵戶打的障眼法,自己守著寶貝,叫我這日子可怎麽過啊,我告訴你老馬,我王翠花跟著你窮了一輩子,這次你別擋我發財。”


    封羽見狀差點沒笑了出來,心說張秀賢給這馬大嬸灌了什麽迷魂湯,認識他張秀賢不過還不到一個小時,就要和過了一輩子的馬大伯翻臉了,人心這種東西,到底是莫測的,你甚至永遠無法得知與你近在咫尺的人所想些什麽,這兒世界裏,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名叫人心的東西。


    馬大嬸激動的站了起來,走了幾步朝另一桌上的另一人問說:“大毛,你是老大,你的話我信得過,你倒是說說,二毛的話是真是假?”


    楊大毛四十多歲,穩重了許多,之前他一直沒說話,隻是吃著桌上大餅和鹹菜,不過封羽他們的話是一句沒少聽下,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點上了支煙,這時候,屋子外的雨勢又稍大了些,天公喜怒無常,時好時壞,常叫人難以揣測。


    楊大毛的話說的很簡單,“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勸你們省心些,這財不是你們該發的。”


    張秀賢本想出言反駁,封羽接過話問道:“這位楊大伯,那你能否給我們說說,好讓我們死了心不是。”


    楊大毛抽了支煙,看那牌子,還是洋煙,誰說著山裏的老獵戶就一定窮的?


    “今兒就瞧馬姐的麵子,我問你們,你們是從東頭上來的,瞧見山上半個山頭的墳了嗎?”


    封羽點點頭,補充道:“而且那地方還沒有路。”


    “山頭靠南的位置上就是那墓。”楊大毛說到這停頓了下,又說道:“還有一間狐仙廟。”


    這話勾起了張滿月興趣,她往楊大毛看去,“狐狸廟?”


    “在我們這叫狐仙廟,是以前的人用來祛災求福的,這地方立著個狐仙廟,外人根本沒人知道,平時這山上沒什麽人,那黃大仙更不知道是誰修在這的,看那殘破的模樣,沒有一百也得有的兩百年了。”


    張秀賢頓時來了精神,他說了這麽多,為的還不就是這狐仙墓的線索,想必那地方錯不了了。


    “我說,這位大楊伯伯,那地方有個啥怪的?難不成還能吃人?不瞞您說,路見不平一聲吼,那狐仙膽敢為非作歹的,定的除了它。”


    楊大毛冷哼了聲,“除了它?那狐仙像有十個你大,通身是幾噸重的生鐵,你除個給我看看?”


    張秀賢“啊”了聲,質疑說:“幾噸的生鐵?好家夥,誰他娘沒事弄個這東西?那搬進來不費事啊?”


    封羽朝楊大毛問:“這像是早就有了?”


    馬大嬸這時迴答說:“那東西的可有年頭了。”


    “有年頭是有多少年?”張秀賢問。


    “老馬,你說,你打小就在這地方。”馬大嬸命令著馬大伯。


    馬大伯皺眉擠眼,十分不情願,但拗不過馬大嬸的嚴令嚇詞,無奈著撓頭吐了句:“從俺爺爺那會起就在那了,再往前我也不曉得。”


    馬大嬸白了眼馬大伯,“不就是個破像嗎,看把你難耐的,那東西能值個啥錢?你那榆木腦袋能不能變通些,你老馬家祖上就是個馬夫,派來守陵還挺當迴事,這是讓主家拋棄了,懂不?這麽幾代人下來,守出個啥來了?”


    封羽沒空聽馬大嬸數落馬大伯,便問馬大伯:“馬大伯,您們家在這守了多久了?是受誰指示?”


    馬大伯沉默不語,馬大嬸吆五喝六道:“你倒是說話啊,那點芝麻事還張不開嘴?”


    “俺們家從俺爺爺起在這地方,多少年了不清楚,那會老爺子走的突然,啥話都沒留下,他們兩輩人守在這,說到底俺也不知為啥,這給誰守,受誰指示,我根本不知道。”


    馬大伯這話跟沒說一樣,張秀賢反問:“合著您守了半天,啥都不知道啊,那還住在這山上幹嘛?不過您這精神值得學習。”


    馬大嬸便說:“我早說了,守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為了個啥?”


    “那是俺先人的基業,豈能說走就走?真是個瓜婆娘。”馬大伯還挺激動。


    馬大嬸說著來了勁,“好你個老馬,我就知道你早看我不順眼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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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馬大嬸就站起要衝馬大伯拳打腳踢,你說這是個什麽事兒,迴頭弄這一出,他馬大伯和馬大嬸再決裂了,張秀賢這鍋鐵定得背好嘍。


    “大姐,大姐,您這犯不著和咱大哥生氣,再說了,大哥也沒這意思啊,合著您仔細想想,大哥他要是知道那墓地下有金銀財寶,還能不給大姐你過好日子麽。”張秀賢從中調解道。


    馬大嬸不依不饒,清官難斷家務事,有些事還真是沒法用道理來講。


    “我說,大楊伯伯,你得把話說講清楚些,那鐵狐仙下頭是不真有什麽財寶,這大姐大哥為此都要吵起來了。”張秀賢將話題轉移到楊大毛身上,甩鍋給楊大毛,好一招事不關己。


    沒等楊大毛說話,馬大伯倒先開口了,“財寶不一定有,今兒瞧幾位說話言語是個有些本事的人,實話告訴幾位,那狐仙像下頭是有去無迴,奉勸幾位打哪來迴哪去,別打這的主意,俺小時候聽俺爺爺常說道,守在這不是為了不讓外人進去,是為了不讓裏麵的東西出來。”


    這話說完馬大嬸都傻了,急問:“那,那底下還有什麽東西?”許是想著馬大嬸在這裏生活大半輩子,竟不想還有什麽東西存在,不禁有些後怕了,此時她也顧不上理會馬大伯欺瞞了她這麽久的事實,生命麵前,任何利益都是扯淡。


    楊大毛言說道:“不是我危言聳聽,我曾親眼見過野兔子等活畜被那下麵的東西活吞,連個骨頭渣都沒吐出來。”


    張秀賢為了不讓馬大嬸再多想,問道:“我說,大楊伯伯,你這話說的有點嚇唬人了,想當年我也是走過南闖過北的人,要說這稀奇古怪的東西聽過不少,也見過不少,活吞的那是巨蟒,鱷魚,這地方不可能有鱷魚吧,巨蟒倒是還有些可能,怎麽?大楊伯伯,你是讓蛇給嚇著了?”


    楊大毛白了眼張秀賢,“是不是蛇,我一個老獵戶還能分不清?用得著你來教我?話不投機半句多,你若不信,我不說也罷。”


    張秀賢馬上變了個臉色,這功夫封羽絕學不來。


    “別別別啊,大楊伯伯,咋能不信,我就隨口一說,您老的經驗豐富,您再給咱說說,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張秀賢的臉笑的跟個菊花一樣難看。


    馬大嬸也好奇說著,“對啊,老楊,我還是頭次聽著,你給講講,那東西是個啥?”


    楊大毛抽了兩口煙,看了眼封羽幾人,說道:“那就是塊地,會動的地!”


    這話說完廳屋裏鴉雀無聲了,就連一旁的楊二毛和楊三毛都沒話了。


    外麵的雨聲打在房簷下,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顯得異常驚悚。


    “會動的地?成精了還?”張秀賢吐槽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楊二毛和楊三毛想必也是在這山上打獵生活了多年,聽楊大毛這麽一說,猶感驚奇不已。


    “大哥,這話當真?”楊三毛反複確認著。


    “信不信由你們,話我是說到了。”楊大毛不想在多廢話。


    封羽看了眼張滿月,想看她有何反應。


    張滿月還是一貫的冷淡,她表情裏似乎想著些什麽。


    眾人被楊大毛的話驚住,半晌沒話可說,馬大嬸半信半疑,似乎仍覺得這是楊大毛和馬大伯的謊言。


    張秀賢想了想,“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一塊會動的地算的了什麽,趕明兒,我們去親自會會,再說了,他再牛逼,不也跑不起來麽。”


    楊大毛不知是說的疲了,還是見著幾個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無話可說,他收拾收拾地下的東西和一把長管獵槍,走出了門外,往一頭的屋子走去休息,楊二毛和楊三毛相繼也跟了出去。


    一時間,廳屋裏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張秀賢便朝馬大嬸說道:“大姐,你放心,趕明兒我們進去看一趟,老話說的好,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該是金閃閃的東西它就跑不了。”


    馬大伯本有反駁的意思,但見馬大嬸的態度,他沒多說什麽,想著年輕人知難而退,自己離去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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